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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4無為之殺


    七條大漢,七把鬼頭刀,就在巴掌大小的地方一並砍將過來,沒經曆過的人絕對難以想象那是怎樣一個壯觀。青奮一瞬間就被砍得連渣都沒剩下。


    人呢?川中七虎都是一愣,就算被砍碎了也得留下點殘骸吧。七人還算不笨,腦袋急轉就要找對手到底躥到哪了。人還沒看到就聽得三虎慘叫一聲,青奮竟從六虎身後突然躥了出來。一招已經擒住了三虎手腕,再一運力,勁透手筋,三虎隻覺得雙手麻痛難當,慘叫一聲鬼頭刀已經落地。若是平地相鬥,鬼頭刀使開方圓可達一丈,自不容對方輕易近身。但這屁大點地方青奮又躲在兄弟後麵,措手不及之下七虎已少其一。


    “老三!”段大虎悲唿一聲,隻道老三的兩隻手已經廢了,舉刀當頭便朝青奮剁來。青某人已經打定主意不跟這些蠻牛硬碰,一矮身子又鑽迴了四虎身後。


    “老四,在你後麵!”聞得提醒四虎想也不想,一招夜戰八方藏刀式使了出來,霎時間刀光罩住自己身前身後丈餘。可這雞毛小店實在太小了,他這一放開性子使刀,身邊的幾個兄弟都不得不出刀招架,但聽叮叮當當數聲響,竟好象是起了內訌一般。


    四虎這招一使,青奮自然是藏不住,順著他刀光一走,又來到七虎身旁。七虎正在抵抗四哥的刀光,眼睜睜看著青奮撲到眼前竟是抽不出手來抵擋,脖頸要害被對方擒拿手一捏,登時昏了過去。


    “小惡僧擅長小巧功夫,兄弟們並肩子!”大虎一看又倒了一個,連連唿叫眾人變陣。也是這房間太小,否則哪能讓這耗子連連得手。


    五虎這一背靠背,青奮頓時沒了藏匿的餘地。心裏轉著一路上聽血刀老祖說起的諸般戰陣經驗,也不驚慌,腳步後移竟是退出了小店。


    “想跑?追!”五虎最沉不住氣,一看對方不見了人,嘴裏罵一聲,人已經撲了出去。


    “老五,別追!”大虎話音剛落已是晚了一步,五虎衝出門的身子像個破布袋一樣被扔了迴來,摔在地上一動不動,死活不知。


    其實論武功,若是上擂台打架的話,也許青奮連這些人一個都打不過,但此時地利不同,對方那大開大合的鬼頭刀隻適合在開闊的地方使用,現在縮在這小雞毛店裏還七八人塞成一團,那就和綁起雙手再讓雙腳沒什麽兩樣。自五虎也被他從房頂偷襲打暈以後,剩下四人一時再不敢妄動,青奮也走迴店來,雙方一時對峙住了。


    “師祖!這樣行了嗎?”看樣子占到上風的一方反而顫巍巍的問道。剛才記下兔起鶻落他已經耗盡所有心智,順手得連他都覺得可能已經耗盡了運氣。現在對方最大意最粗心最魯莽的人都已經倒下,剩下的正如臨大敵站在那兒,他可不認為自己還能搞什麽小動作。


    “嘿嘿!”血刀老祖怪笑兩聲,青奮跟他相處了一個多月,頓時知道他老人家還不滿意。當下苦著臉看著其他四虎,而後者也是滿臉警惕眼睛裏微透悔意。一個小的都這麽厲害,更別說那個老的還沒出手,今天隻怕川中七虎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段大虎深吸一口氣,邁前一步對著血刀老祖說道:“今天是我們眼拙,得罪了血刀門的高僧。還請高抬貴手留一線,日後有用得到的地方,我們竭盡所能,不敢懈怠!”


    江湖規矩這就是認輸求饒了。一般若非什麽生死大仇不同戴天,對方好歹是個人物這樣放下身段說話,在事實又沒造成什麽損失,於情於理都該給個麵子。可惜那是黑道白道的規矩,血刀老祖乃是邪道,懶得理他的江湖切口,眼皮子一翻說道:“我說要你們殺了他才有生路,莫非是將我的話當成放屁?”


    段大虎當然知道血刀老祖不可能是想借自己等的手去殺他那徒孫,隻是把自己幾人當成練武場上的木樁廢物利用,用完以後無論勝負都不會饒自己幾個活命。當下心裏一橫,手中鬼頭刀向後一提那模樣似是下一步就要朝血刀老祖砍去博個魚死網破。刀子向前朝著血刀僧已經揮出,青奮卻突然發現這人怎麽離自己反而近了!


    卻原來這段大虎人雖粗豪卻也粗中有細,知道這趟踢了鐵板,真要對上老和尚那是十條命都不夠死,現在唯一一搏的希望全在小和尚身上。寄希望於對方講信用那時別指望,不過若是能一舉擊殺小淫僧,然後幾兄弟奪門而逃,這老和尚地理不熟又正被兩湖、四川各高手追殺,未必就有功夫來尋自己等人,或可逃得一命。


    段大虎這拚命一刀終於見了真功夫。刀往前砍,人朝後走到功夫看似雜技,其實已經是到了舉止動作隨心所欲的境界,比汪嘯風差了一截卻也不是差得太多,川中七虎這名字聽上去像龍套,這老大手底下還是有些貨色。


    這次輪到青奮措手不及,沒想到這老粗竟然還有這一手,看見反手一刀當頭劈來,再想閃避招架已經不及。青奮也是心一橫眼一定,看準刀勢竟然不退反進。之前血刀老祖講十八般兵器時說得明白,刀重劈劍重刺,特別是這等大刀,一但使發了性隻會一刀猛似一刀,若是不能紮穩腳跟胡亂後退,那就和送死無異。


    段大虎沒想到這個隻會逃竄的小子如此也有猛烈的一麵,這一撲之勢急不可擋,可他終究晚了半拍發招,不待他撲進自己內門,先已經一刀砍下了半個腦袋。


    青奮這一撲自不是送死,人往前走避開了威力最大的刀鋒前半尺,已經來到刀刃末端處。話雖如此說,可段大虎用的是鬼頭大刀,又重又狠,便是刀刃末端,要劈開個把禿頭那也是絕無問題。


    刀已臨頭再見青奮神凝氣足,看準來勢雙手一和便夾住了刀身。以手合刀那需要多大功力,青奮此時論內力還在對方之下,怎擋得住。隻是稍稍一阻刀勢,腦袋一側這刀已經劈在了肩膀上。若按常人受此一刀,便不能一刀兩半,那也是碎胸裂骨當場慘亡。


    段大虎尚來不及一喜已先是一驚,自己雖是刀末,又受了對方一合掌消去三分力道,可畢竟是真鋼真鐵的大刀,砍在人身上怎的好似砍的不是肉而是堅韌的厚木板?入肉數分便阻力倍增,竟是難以下刀。


    青奮在血刀僧指點下這一月來勤加磨練,將廢掉的金鍾罩重修封關,仗體內三分龍氣之助,竟然成功封成一品境界。雖然仍是一關修為,但八品和一品的區別卻是判若雲泥,一關金鍾罩竟然顯露出二關才有的護體特質,此時青奮身如堅木,一身武功已非吳下阿蒙。


    段大虎一刀隻是造成皮肉之傷,趁他招式已老刀尚不及抽迴,青奮也豁命使出擒拿手殺著。這些粗漢體格魁梧強壯,尋常打擊未必見效,青奮右手二龍搶珠插他雙眼,段大虎反應快捷一迴手擋在自己眼前已經截住奪目二指。可這一來已擋住了自己的視線,耳中聽得幾個兄弟大聲唿叫,還沒來得及明白是怎麽迴事,就覺下身一陣劇痛,對方竟然毫不要臉的使出猴子偷桃的招數,生生廢了自己的子孫根。


    血刀門的擒拿手當然不會講究什麽冠冕堂皇,怎麽狠毒怎麽來。這招上下齊發的招式還有個氣派的名字喚作“毀天滅地”,段大虎身為男人受此一招,當場就慘嚎著扔刀撲地,鬼叫般捂著下身再也動彈不得。


    “哈哈哈哈,好一招金鍾罩,好一招毀天滅地!不愧是我的好徒孫!”與段大虎慘叫唿應的是血刀老祖的大笑,但見他腰間一抹血刀出鞘,紅光閃處川中七虎連反抗之力都沒有,眨眼間都成了川中死虎。


    青奮捂著肩膀的傷勢,看著地上的屍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這些人求名求利來要自己的腦袋,既然不敵那死也當然。隻是話雖如此說,這樣的殺戮仍然讓青奮心裏覺得不舒服。


    “不喜歡殺人?”血刀老祖早看出了青奮的心思,這次正要給這徒孫好好開開竅竅。


    “說不上喜歡不喜歡。恩,可能還是有些拘束吧!”相處一個月,青奮早知道什麽話能說什麽話不能說。


    “‘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知道什麽意思嗎?”血刀老祖念了一段金剛經。


    青奮搖頭,一絲毫都聽不懂。不過這惡和尚居然會念經,這倒挺意外的。


    “就是說,一切有為的東西都是虛假的,都是泡影。佛說,我們應該真實,應該破有為而無為!”


    “......”還是沒聽懂。但無為這東西好象是道家的吧?老和尚也知道他一定不懂,自顧說了下去。


    “‘有為’便是指規矩,指拘束,指表象的迷惑。譬如有人覺得人不該殺人,為什麽不該?他不知道,隻因為從小別人告訴他不該,他便自以為然的覺得不該,並冠以一條名為‘道德’的繩索,這便是有為。譬如有人覺得皇帝老子是天生的,是天養的,是不可違抗的,是不可取而代之的。沒有為什麽,隻因為周圍人都這麽說,他便也這麽以為,這便是有為。譬如有人覺得人不可能日行百裏,因為他沒見過能日行百裏的人,根據他自己來推度,便想別人也不能日行百裏,這便是有為。


    要破有為,便要先破除心中的定障,破去一切被灌輸的觀念。人吃野獸理所當然,野獸吃人也是理所當然,哪裏有什麽殘忍不殘忍,對不對錯不錯的道理;是人便都有欲望,每個人都用各式各樣的手段來達到自己的欲望。


    商人花錢買女人,權貴用勢逼女人,風流才子用臉蛋學問勾引女人,我們用刀子搶女人,這其間又哪有什麽高下善惡之別;一掌打碎人的頭顱便是上乘武功,一抓捏碎別人的老二便是下作武功,這說得通嗎;有人用錢就能讓人餓死,有人用流言蜚語就能讓人跳井自殺,有人筆杆子殺人根本不見血,但世俗道德對這些人的判定卻比用刀子殺人者寬鬆百倍,豈非荒哉謬也?


    破去有為,達成無為,你便會知道世界上唯有隨心所欲是真,其他一切障礙約束都是虛幻。隻有你能不能做到,沒有你該不該去做。若是連區區殺人都堪不破,乖徒孫,你的前景堪憂啊!”


    這等惡僧竟然還能說禪?青奮這一驚非小。但仔細想來,血刀老祖說的話卻也不無道理。但橫想豎想佛祖也不可能勸人去殺人行奸吧?這其中一定有什麽紕漏之處!


    青奮心裏這麽想,臉上還要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這倒不為難,血刀老祖這番‘有為’‘無為’的道理確實值得慢慢揣摩。


    “你慢慢想吧,既然已經有雜碎能找到這裏,今晚我們又得連夜趕路了!”


    晝夜急行軍這一個月以來已經把青奮鍛煉得沒有白天黑夜的區別,說走就走。雖是黑夜裏,但一地白雪把四周映得雪亮,走起來也不甚費勁。


    “師祖啊,過了川這就入藏了,那兒就是我們的地盤了吧?”青奮本是雲南人,正能適應高原環境,再兼內力日漸精純,想來海拔三、四千米的青藏高原上當沒多大困難。


    “入了藏還得再走好些路呢!”血刀老僧內功深湛,便是大雪天仍隻穿一身單薄僧衣,不用像青奮裹得那般嚴實,微微點著頭迴答道:“若論藏區武林,當分兩大勢力。一為天魔教,一為密宗。咱們血刀門便是天魔教的一個分支,‘血刀經’便是天魔教四大護教神功之一的‘血神經’變化而來,傳到你師祖我這裏,也不過四代而已!”


    血刀老祖如此神通,原來隻是個小掌門?青奮大吃了一驚,連忙追問原由。一路以來血刀老祖對這個徒孫喜愛日深,也不介意給他說說自己的家底。


    “尋常武人練功,練到你師祖我這樣的已經算是登峰造極練無可練。但有道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武學之道博大精深豈有止步一天。邁過一山,方能更見高山,


    你的金鍾罩若是隻練到前八關,雖然厲害但那也不過是尋常武學。若你有機緣能練至九關以上,那便又是另一個世界。,雖然不能飛天入地,百裏之外飛劍取人首級。但世俗人有稱‘仙人’者,想來也便是見過這些人方才留下的傳說了。”


    壽數延至三百載,更有無數神通?修真?青奮聽得腦子發抽,原來修真都是練武練出來的,長見識了,長見識了。忙又問道:“那‘血神經’和‘金鍾罩’又哪個更厲害一點?”


    “這個卻不知道了!”血刀老祖皺著眉說道:“血神經練到最高境界號稱血影無蹤,殺人無形。金鍾罩最高境界金剛不壞,天下無敵。血神經的高人每隔數百年還能見一兩個,金鍾罩卻是自達摩以降再也沒人能練至十二關,無法比較,無法比較!”


    “那師祖你兼練兩門絕學,豈非攻守兼備,更是無敵中的無敵!”青奮小小拍了個馬屁。


    血刀老祖大笑:“人力有時而窮,我習練‘血神經’尚且不暇,哪有功夫在去兼修另一門神功。向你討要金鍾罩秘籍,一來是增廣見識,增加自己的武學修為。二來是給咱們血刀門多留下一門絕學。三來可以進獻天魔教,換得些好處。卻不是你師祖我貪得無厭!你也記住了,既然要練金鍾罩,那便要一心一意。女人可以隨便玩,武功卻是不可輕慢。”


    老祖說得嚴肅,青奮連連點頭稱是,接著又問道:“密宗徒孫還有所耳聞,這天魔教又是什麽來曆?”


    “不說了嗎?世上之物有陰就有陽,有體則有影。天魔教、密宗互為體影,某種程度上,你可以把它們看作是一個教派的兩支人馬,隻是對教義的理解持相反的解釋而已。


    天魔教和密宗上層隻研究經義,靜修武功,尋常俗務都是交給我們這些下層辦理。這次我為天魔教辦成大事,雖然第五代弟子折損殆盡,但能換來‘血神經’,那也值得了!”


    “師祖果然謀略深遠!”青奮又是一記馬屁拍出,突然想起身後還跟著尾巴,忙又說:“那我們背後那些武林人士呢?我們血刀門精銳折損殆盡,若是他們一路追到本門,那該如何抵擋?”


    “那些正義之士?”血刀老祖冷笑道:“若不是為博名聲,有幾個人會死追我們不放。再走四、五天便是正是入藏,那裏天寒地凍飲食皆無,更兼道路難行,便有當地土著做向導那也是一路苦行。這幫武林人士平日裏養尊處優,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綾羅綢緞,讓他們在藏邊轉一圈,師祖爺爺保證,真正願意進藏的,連一成都不到,你盡管放心就是!”


    說到這裏老祖又冷笑了兩聲,盡是輕蔑之意:“正義之士?嘿嘿,凡事利弊都要在肚子裏衡量一下得失,無利便不早起。所謂江湖大俠和他們口中鄙視的無良商人毫無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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