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他們不一樣,為夫一切以娘子為大。娘子說什麽便是什麽。”夜北澈輕笑著挑眉反駁著墨緋顏的話,腦海裏卻想起那日他無意中聽到她和小蔻說的話,什麽男人的三從四德,雖然荒謬,但他卻覺得這句是對的,一切以娘子為大。男人就該讓著女人,就該無條件的寵著女人,讓她感覺到幸福。因為她為你付出了如此之多,甚至為你冒著風險生下孩子,雖然他們的孩子還未出世。


    墨緋顏聞言不禁抬眸看向夜北澈,覺得這話怎麽那麽的愛聽呢。想不到他還有此覺悟,以後一定會在妻奴的路上任重而道遠,想著她不禁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逗得的夜北澈抿嘴輕笑。


    說笑了半天,墨緋顏猛地才想起來他們此刻的正事,不由得皺起眉頭。


    “當下瘟疫正盛行,皇上此刻讓我們離開夜北皇城,可是要做什麽?”


    夜北澈聽了墨緋顏的話,卻沉默的不作答,表情嚴肅,耳朵靈敏的聽著周圍的動靜,當下也明白了三分。


    “我們公然的在城門處施粥,贏得民心。他自然是想要贏得民心,以免失了民心。別想的太多,你休息一下,這些日子累壞了吧。”夜北澈揉著墨緋顏的臉頰,心疼的看著她。這些日子奔波勞碌的,沒能休息好,更沒吃好,讓他看著都不免心疼。心裏已然決定要加快事情的步伐,隻有這樣才能讓她跟著他少受些罪。已經快了,隻要再多等些時日,為夫必讓你登上那母儀天下的後位,將所有人踩在腳下,狂傲的做你自己!


    夜北澈的眼中閃過陰狠的目光,正低頭沉思的墨緋顏並未看見,隻是眉頭皺著,還在疑惑著。


    她怎麽都不相信夜北澈的話,怎麽都覺得夜北澈沒跟她說實話。若夜南轅真的如此在意民心,就該在一開始的時候鞏固民心,而不是不管不問。現在再來不是有點太遲了嗎?難不成他腦子短路了?做到一半才想起要得民心?這樣也太可笑了。


    雖然疑惑,墨緋顏卻也沒有再問夜北澈,既然他不肯說,便是有他不說的理由,她相信他,因為他是她的夫,她的愛人。


    馬車一路的向前,雖然不敢時間,卻也想早點迴去,畢竟小蔻他們還在等著,好在夜北澈照顧的周到,墨緋顏也沒覺得怎麽顛簸。隻是如音寺遠在皇城北郊,其中要經過一個懸在半山上的路,那路僅比馬車寬二十公分左右,且極為的陡峭,光是看著都心驚膽戰,更何況從那裏經過。不過隻要過了這路,再徒步上山便能夠到達如音寺了。


    懸崖峭壁上,馬車正在小心翼翼的行駛著,突然從半壁上掉下一大塊滾石,直接的落在馬車的前方,滾石落地砸出一個坑,地震三尺,若馬車再向前一步便被砸個粉身碎骨。


    馬車急促的停下,卻差點人仰馬翻。墨緋顏冷著臉的和夜北澈一同下車,看著眼前擋路的巨石。向著上方的懸崖看去,隱約有個人影一閃而過。


    “看來是有人故意不讓我們過去啊。”


    “不是不讓過去,而是要我們的命。”


    夜北澈淡然的迴複墨緋顏的話,好像一早就知道一樣,不急不躁的,倒也沒有把這小小的苦難放在眼裏。


    隨著夜北澈的話音落下,一些黑衣人便從懸崖上下來,各個敏捷迅速,趕馬車的人見狀沒敢多留的先行離開了,那黑衣人似乎並不是全都殺的,沒去追那個趕馬車的人,目光一直看向夜北澈和墨緋顏,當然對著夜北澈的殺意更濃。


    墨緋顏和夜北澈看著眼前的黑衣人,倒也沒什麽緊張的,以夜北澈現在的能力對付這些人都綽綽有餘,更何況還有小有所成的墨緋顏。正當墨緋顏要開口的時候,她傻眼了。


    就見之前的黑衣人還沒動手,另一邊便又來了一群黑衣人,明顯的和之前的黑衣人不是一夥的,兩夥人麵麵相覷,隨後到像是達成了某種共識,目光一致的看向夜北澈和墨緋顏,好像他們已經是到手的銀子了。


    墨緋顏則無語的看著眼前的兩撥人,他們到底是有多招人恨啊,一來就來一雙,他們也沒到處結仇啊,什麽時候多了那麽多的仇家了?


    夜北澈見狀,將墨緋顏護在自己的身後,目光冷冽的看著眼前的人,殺伐之意流露在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得有些不一樣。兩撥人同時的將目標鎖定夜北澈和墨緋顏,同時的出動。


    夜北澈不在意的單手背後,右手手輕輕一揮,上前來的一撥人便應聲倒地。墨緋顏在後麵頗為無聊的搖搖頭,那樣子倒像是在說還不夠塞牙縫的,讓眼前的黑衣人氣結,再次的揮刀而上。


    夜北澈依舊是不急不躁的狀態,隻是他難免的有些輕敵了。為首的那黑衣人揮刀而上,刀口直向墨緋顏,夜北澈殺意起,伸手攔截,卻不想,那黑衣人撒了一種粉末,空氣中頓時充滿了,那粉末的味道,夜北澈身形一頓,卻強撐著,反手將那黑衣人的刀搶奪過來,一刀反刺入那黑衣人的腹部,黑衣人頓時鮮血濺出,跪著倒地。


    與此同時,夜北澈也身形一頓,差點站不住。墨緋顏皺著眉頭,心緒不穩,同樣的有些力不從心,上前一步扶著夜北澈,卻感覺到夜北澈體內氣息太不穩定了,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剛剛那個粉末就是軟化散,專門化解內力的,雖然不能讓你內力全無,卻可以讓你的內力紊亂,最起碼得一天後才能恢複過來。


    果然,輕心亂腳步,看著不斷逼近的黑衣人,墨緋顏簡直是欲哭無淚,早知道就不看夜北澈耍帥了,上去幫他的忙多好。現在好了,她內力本就不深厚,如今更是亂了,簡直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突然間她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伸手摸向腰間。


    在黑衣人逼近的時候,她猛地向空中撒了粉末,自己則帶著夜北澈快速的向一側跑去,躲開了那粉末,那是她無聊製出來的癢癢粉,碰觸到便可渾身發癢難耐,本來是對付墨如煙用的,現在倒是用上了。


    夜北澈此刻不止是氣息混亂,感覺舊疾也在此刻發作了,雙重情況已經讓他神誌不清,接近昏迷。此刻,全靠著墨緋顏一個人正拚命的躲著身後人的追擊,沒被粘上癢癢粉的黑衣人很快的就再次的追了上來,前方是巨石,後方是黑衣人,墨緋顏匆忙之下竟然跑錯了方向,無奈隻有這個方向才有突破口,然而現在也是死路一條,急的墨緋顏額頭上全部都是汗水,不知所措。


    “怎麽辦?我們就隻剩一條路了。”墨緋顏無奈的對著身側已經接近昏迷的夜北澈說著,更像是自言自語,沒準備他能迴答,即便是迴答他們也已沒有了退路,要麽被殺,要麽跳崖,雖然兩個她都不喜歡。


    “為夫相信娘子,即便生不同時,死也要同棺。”


    耳邊緩緩的傳來夜北澈虛弱的聲音,墨緋顏欣喜的轉頭,卻見他依舊是半昏迷的狀態,可心卻在那一刻充滿了能量,口中低聲呢喃著那一句:生不同時,死同棺。


    微風拂麵,吹動他們的發絲,將他們的發絲糾纏在一起,一如他們此刻糾纏在一起的命運,即便不能白頭偕老,也要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你們給我記著!待我歸來之日,便是你們千刀萬刮之時!”墨緋顏冷聲的對著漸漸逼近的黑衣人,表情決裂,帶著某種決心。


    在他們措手不及的情況下,帶著夜北澈縱身一躍入了那萬丈懸崖,風唿嘯的吹過耳邊,在耳邊唿唿作響,她緊緊的抱著夜北澈,紅唇輕印上他的,那最後的吻帶著眷戀,極具的纏綿,深入骨髓,即便是來世也不曾忘記那薄唇上傳來的淡淡涼意,如春風撫慰她那顆孤寂的心。


    夜北澈似被那紅唇吸引,漂亮的丹鳳眼緩緩睜開,不再是剛剛的那般混沌,清澈的讓人畏懼,他雙手用力抱著墨緋顏一個翻身,變成了墨緋顏趴在他的身上,他甘願給墨緋顏當人肉墊背。


    即便是到了如今,夜北澈依舊在顧忌著她,這樣的細心讓墨緋顏心暖暖的,鼻子卻酸酸的。


    “相公,我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墨緋顏笑了,笑的極為的開心,摟著夜北澈的手緊緊的不曾鬆開,雖然他們還在不斷的下降,周身的空氣也變得稀薄起來,甚至她快感覺不能唿吸了,可她依舊堅定著他們能夠活下去,他們能夠白頭到老,隻是為了那一句生不同時死同棺而已,她墨緋顏福大命大,絕不要那麽輕易的死去,她還未曾生下他們的愛情結晶,她絕不甘心!


    “傻瓜。白頭到老亦不夠,我要你的生生世世,永生永世……”夜北澈嘴角輕笑,額頭低著墨緋顏的,鼻尖碰鼻尖,後麵的話未曾說出口便暈厥過去,同一時刻,墨緋顏也承受不住這般的壓力,陷入了昏迷。兩具身子極速的下降,沒入雲端。


    沒多久,一道紅光夾雜著黑光衝天而出,速度之快,僅一秒,而後便消失不見,看見的人還以為是錯覺,然而懸崖下卻不太平靜了,雲霧漸漸的散開,沒多久後又重新閉合,如同剛剛一樣,卻是有什麽變得不一樣了。


    懸崖上,兩撥黑衣人麵麵相覷,看著掉入懸崖的人不知所措,隨即像是誌同道合一般,相互都明白了,相互的拱手告別,那麽高的懸崖,不死都難。


    但走了沒多久,彼此卻又不放心的再次的迴到了剛剛的懸崖邊,再次的以眼神交流,決定在周身尋找一遍,若真的沒有便各自的迴去複命。事實證明,真的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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