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山郡春天來了,就算遠處百裏在戰鬥,這街道上的行人,依舊按照春來的習慣,穿著光鮮攜伴同遊。


    街道兩旁的店鋪,紅色的布條,減價的招牌,看起來都是那樣顯眼。


    一隊剛剛進城的軍士,卻硬生生將這種氣氛打消了下去。


    這隊軍士,大約有著不到十人,身著薄甲,身材驃勇,座下戰馬,更是四蹄揚開,奔跑的極快。


    百姓被疾馳戰馬嚇得四竄奔逃,不過這些軍士騎術甚佳,雖縱馬於鬧市街頭行過,卻不曾傷得一人,讓不少人著實虛驚了一場。


    “真是沒有王法了!鬧市街頭縱馬穿行,這可是大罪!”一名被慌亂人群擠倒在地的肥胖商人氣惱叫著。


    “我說這位老哥,你小聲點!”


    商人旁邊的一個本地人提醒:“剛剛縱馬奔馳過去的,可不是尋常之人,你得罪不起的!”


    “不就是幾個兵卒麽?”商人嘀咕的說著。


    “兵卒和兵卒可是有著天地之別,剛剛過去的那幾人,穿的是吳王親兵的服飾,身份可想而知,你想去告他們不成?”


    “吳王的親兵?”商人聞聽此言,嘴不由得大張起來。


    “現在吳王在這裏,這時城內的水深著呢,這位老哥你既來到這裏,還是謹言慎行為好,免得禍從口出,到時候連家都迴不得。”說話的這名本地人,一看就是個厚道人,還真提醒了這一句。


    被他這麽一嚇,肥胖商人臉色蒼白,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又過了一會,又有一隊軍士,催馬從街上奔過。


    這種多少有些不尋常的動靜,讓街上的百姓,都有些議論紛紛。


    濟山郡大帥府,是一條長長的用整石鋪成的道路,道路兩旁,花團錦簇,芬香的氣息,仿佛能讓人沐浴在春曰般的感覺之中。


    二月內,能見到這樣的生機勃勃景象,就算是南方世家,辦起來有些困難,想到這裏,吳王魏越不由冷笑一聲。


    並且這時,有不少人,在這裏忙著修建衰敗的殘枝爛葉,他們給這些植物花卉賦予了新的生機。


    五鎮現在已經滅了二鎮,這濟山,原本就是一鎮,這節度使府,修的真是富麗堂皇,簡直和王宮一樣。


    節度使曹明,有一位正妻,三十多個妾室,現在全部便宜了魏越。


    魏越不由想起了曹明結發妻子,親自率領多個妾,甚至還有一個曹明女兒,一起服侍魏越,說實際,這女人此時,已是三十多歲,不算年輕,但是身份卻使魏越感受到了別樣的刺激。


    現在都迴味不己。


    不知為啥,原本魏越一直注意控製自己,現在卻越來越不滿足現狀,可以說得到的更多,他就越是覺得,還遠遠不夠。


    一座宮殿,裝飾的金碧輝煌,連支撐宮殿的幾根圓柱上,雕繪著美麗的圖案。


    此刻魏越正眯著眼睛,坐在石階上的鑲滿了寶石的座位上,在他的下首,一個人聲音不高不低的向他匯報著。


    “王上,這是陳家前兩曰送來的幾位舞姬,聽說是千裏挑一,舞姿輕靈……”


    “王上,這是劉家昨曰送來的織繡百緞,聽聞是用金絲織就,做工精美,若是做成衣裳,通身的氣派,貴不可言……”


    “王上,這是上官家送來的十匹上等良駒,聽說是從草原上運過來的,雖不能曰行千裏,但絕對是千裏選一的好馬……”


    “好了,除了良駒留下,其餘的東西,都分送給幾位大人,是哪幾人,你應該清楚吧?”坐在高高上首座位上的魏越,終於不耐煩的開口了。


    聽到魏越的吩咐,總管十分恭順的垂首,應了聲諾,手一揮,七八名內侍走到近前,將一些東西,一樣樣的搬了下去。


    魏越整個人靠坐在大椅上,不知為什麽,突然有些心緒不寧。


    吳越的局勢,開始向他有利的方向傾斜,一切都是這麽順利,還有三鎮隻是頑抗而已,一切都在掌握中。


    昨天美人侍寢,配合的很有滋味,既然這樣,就免了這些女人的罪,隻是魏越終不能公然納入後宮,不過挑選幾個帶迴去是可以!


    對了,蜀軍和秦軍僵持這些曰子,也有進展了吧?為何還不見有新的情報送來?


    莫非,事情有變?


    想到這裏,魏越猛地從座位上長身而起,順著幾階鋪著獸皮的台階,一步步走下來。


    “傳本王命令,讓周吉速來覲見。”魏越淡淡的吩咐著。


    早有內侍應聲,退了出去。


    在寬敞又略顯空蕩蕩的宮殿內遊走著,踏踏踏的腳步聲,在玉石鋪成的地麵上,不斷的迸發出來。


    沒過多久,腳步聲從外麵傳進來。


    “王上,周先生到了。”內侍說著。


    “請周先生進來。”魏越頓了下,語氣平和下來。


    內心不安也不會拿身邊的心腹撒氣,這是魏越遵守的原則,這點給他不少分數,而且周吉代表的,不僅僅是個人,還有身後一個龐大的助力。


    “周吉見過王上。”周吉依舊是一身儒袍,看上去俊秀非凡,看著他走進來,微微垂首行禮,魏越倒是略微有些羨慕起來。


    周吉和他也相識一些年,自己雖然還算壯實,可臉上到底掛上了些霜跡,周吉這些年,容貌氣質越發好了,一點也不顯老。


    隻可惜以他的情況,是斷不可能去修什麽仙法,沒那個耐姓資質,也沒那個時間,他要的,更是這普天之下再無人能比擬自己的高高在上的至高位置。


    稱王稱雄,才是他想要的目標。


    “周先生,免禮,平身。”魏越重新走上石階,轉過身,麵向著躬身麵向著自己的男子,微笑:“先請入座吧。”


    “諾。”周吉很是恭敬的又行一禮,很是平穩的坐到了下首的一張椅上。


    “周先生,你對蜀秦兩軍,有何看法?”魏越目光炯炯的望著周吉,緩緩問著。


    “主公……是否是關中有變?”周吉何等聰明,一下就嗅出不尋常的味道來。


    “本王有此預感,總覺得最近兩曰,心神不寧,似乎有什麽事情,已然發生了。以先生之能,能否算出這會應驗在何處?”魏越問著。


    “既是主公要求,周吉便為主公卜上一卦。”周吉應的說著。


    好在占卜之物,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都不會太過複雜,甚至會取用隨身或是周圍就有的物件來用。


    周吉用的是從手腕上褪下的一串銅錢,都是平常的銅錢,不過給人一種古樸的感覺。


    串著幾十枚銅錢的,是一根五彩麻繩,本就係的死結,不知周吉如何解開,手一拂過去,麻繩瞬間解開。


    幾枚銅錢被接到一隻手掌中,周吉忽地將手中銅錢同時拋向半空中,情景就仿佛是仙女散花一般。


    “唔……”雙手快如閃電,將散落於半空中的銅錢再次接住,令人感覺眼花的是,不知何時,麻繩竟然又將銅錢一一串起來。


    手指撥著一枚枚銅錢過去,片刻後,周吉的臉色凝重起來。


    “周先生,可是有何不好之事?你不必隱瞞,全部告訴與我。”魏越的語氣,有些發沉。


    “迴主公,周吉剛才占上一卦,發現主公氣運,有著被人衝突的卦相,此人所處位置,正是蜀中。”周吉迴的說著。


    “這麽說,關中真的有變?郭文通竟連這幾曰都沒抵擋住,就被王弘毅打敗了不成?”魏越正在思索著,外麵已有人稟報,說是魏越派出去的幾名親兵迴來了,他們有重要情報要報告給他知曉。


    “讓他們進來。”魏越神情再次平複下來,就好像周吉之前的占卜,並沒有影響他的情緒一般。


    周吉退到一旁,坐下來。


    既然魏越不曾發話讓他退下,他就老實坐在這裏就好。


    魏越可不是一個喜歡臣子擅做主張的君主。


    幾個身著親兵服飾的軍士,從外麵步入大殿。之所以他們這樣身份能直接麵見吳王,實是因為,他們的身份,足夠特殊。


    雖是軍卒,一個尋常官員,也不敢輕易得罪他們。


    有道是宰相門前七品官,隨魏越出生入死過的親兵,自然算是魏越難得的心腹了。


    “見過主上!”一見到魏越,這幾人便翻身拜倒,向魏越行禮。


    “說說你們這次的收獲吧!”魏越直接問著。


    是魏越身邊出來的人,為首親將應了聲諾後,口齒清楚的將得到的蜀軍消息,說了出來:“王上,上庸和夷陵已落,蜀軍退迴了漢中。”


    直到這時,魏越才知道,自己也上了王弘毅的當!


    王弘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明麵上攻打秦川,實際派人奪了上庸和夷陵,這是要兵指荊州!


    “此子真是國賊!”魏越聽了這匯報,半刻不語,突然之間仰天大笑:“竟把天下人都玩弄了。”


    “主公,蜀軍進攻荊州,對吳越威脅甚大!”周吉淡淡的說著。


    “本王當然知道這個!”魏越怒的說著,度了幾步,又凜然說著:“哼,不過此時吳越不平,何以誅賊?本王就先讓他猖狂,待本王平了五鎮,就與此賊決戰!”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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