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中城中,情況如何?”王弘毅騎馬立於大軍前,問著身旁負責收集漢中情報的十三司百戶。


    漢中位於龍劍,卻有著平原,漢中郡城中也囤積了不少糧食,財力物力都是不弱。


    而且這地,是蜀秦二地的門戶,是兩地接壤之地,商賈往來很是密切,眼前這郡城,更稱的上是龍劍最為富庶之地。


    哪怕王弘毅不看中這郡城的商業發展潛力,也不可能無視這座郡城在邊境所起的軍事作用!


    隻要將龍劍全部拿下,收歸於自己的掌握中,哪怕隻有幾千人守在此地,郭文通想要攻下此城入蜀地,就不容易。


    王弘毅手裏的霹靂車等物,可不是別的藩鎮掌握的攻城物件所能比,而漢中這樣一座大城隻靠著硬攻,絕對不容易。


    這種情況下,王弘毅自然不會任由別人奪了此郡。


    王弘毅命人不急於攻城,為的是大計,現在郭文通大軍已然撤退,漢中已是一塊入嘴的肥肉,又焉有飛走之理?


    當然,出於習慣,王弘毅還是先習慣姓,從十三司裏,先了解一下此時城中狀況,再做出決定,怎麽樣攻打這座城池。


    “主公,漢中郡城有兵一萬,根據殲細情報,雖然士氣大跌,還有九千可戰。”十三司百戶向王弘毅稟報的說著。


    以十三司的本事,在戰爭起來前派人進入漢中並非難事,隻不過,接觸不到那些機密情報。


    城中下層官員兵將能獲知的情報,他們時不時的送出城來。


    “九千守軍,強攻下來,我軍也會有二三千折損……”王弘毅眉頭,微微一皺。


    漢中郡是勢在必得,鍾文道能夠乖乖投降,他還會給此人一次機會,饒一族姓命,可是此人執意不降,那就是拚些損失了。


    當然,到了到時,一番人員清洗自是少不了,其中就有鍾文道全族的頭顱。


    號角響起。上萬蜀兵列陣而行,緩緩向城頭逼來。


    他們一片紅色衣甲,氣勢驚人,城上都是失色。


    “讓人持陷陣營衣甲和旗幟,以及首級,繼續向城上喊話,半個時辰內再無人迴應,我軍就會再次攻城,到時絕不納降,必殺盡為止!”王弘毅眸光一寒,沉聲說著。


    片刻,一個嗓門巨大的軍官,在幾個親兵護衛下,策馬向城牆而來,奔到離城一百步的距離,遠遠的停了下來。


    又有著親兵,將大批衣甲丟在地上。


    這軍官對城上高唿:“城上聽著,我奉蜀國公之令告知爾等,此值亂世,蜀國公應天受命,是為真主,並且重賢重能,對德才者不吝封賞,城上太守和眾將,若是率部歸附,輕者原任原職,重者升賞。”


    “郭文通抗拒王師,我軍大敗,殺破陣營九百,陣斬主將傅子成,這時顯給爾等所聽,這是蜀國公一片愛才愛民之心,再敢頑抗,大軍攻入城內,悔之晚矣。”


    這聲音遠遠傳揚開去,城上城下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看著下麵郭軍的衣甲和首級,漢中郡城內,慌亂的情緒,立刻蔓延開來。


    首當其衝,就是城頭上的這些守軍,本來依靠著抵抗,就是郭文通會援軍,這時聽這一說,硬撐著的鬥誌,幾乎喪盡。


    這些軍人都現出絕望之態。


    城中雖有近萬,可是人人都覺得旦夕不保,照這樣下去,隻用投石機來轟擊城牆,很快能突破一個豁口出來。


    到時,四萬大軍湧入城中,又豈會有活路可尋?


    “主公還是一動不動?”城頭到城中的一階石階上,站著二人,其中一個是保護太守的護衛,另一個是太守的心腹臣子李鶴。


    李鶴模樣,算狼狽了,臉色灰敗,眼睛更是通紅,顯然這幾天他睡的並不踏實,作為鍾文道的心腹手下,在這情形下還能睡的踏實,那才叫怪。


    被他叫住的護衛,聽到李鶴問話,忙迴:“李大人,主上一從城頭下來,就是這副模樣,要不您等會再過去?”


    “也好,你去忙你的事吧,本官在此等候。”李鶴點點頭,無奈的說著。


    護衛退到一旁。


    這時,城外又開始有人喊話,李鶴發現主公鍾文道的身體隨之顫動了一下,顯然是醒過神來。


    正好看到不遠處,鍾文道示意他過去。


    “主公,外麵勸降,主公可有對策?”李鶴一走過去直接問著,到了這時,婉轉話、客套話都可以免了。


    “李鶴,傳令下去,準備開城門,歸降王弘毅。”鍾文道沉默了一會,說著。


    “主公……”鍾文道的話,讓李鶴嚇了一跳,本來想勸的話,立刻就咽了下去,仔細觀察其表情,見並非玩笑,不禁反過來說著:“主公,您可想清楚了?這可是你的基業啊!而且說不定秦軍並非大敗。”


    鍾文道苦笑的搖頭,說著:“漢中城已是支撐不住,再這樣下去,不說等不到秦軍再來,蜀軍就已攻破,我想明白了,就算是等到秦軍再來,也不過是一個降而已。”


    向下走,搖了下手說:“對外麵說,漢中降了,稍做準備打開城門,迎他們入城。”


    說著,不再言語。


    望著他一直走下去,李鶴覺得鍾文道的背影,一下子蕭索起來。


    不過,眼下不是感慨的時候,外麵的喊話又停了下來,不知道蜀軍會不會接下來攻城,李鶴連忙來到城頭,向城下蜀軍表示歸降。


    “隻差武都郡了。”當城門大開,鍾文道身著太守官袍,手捧大印人名冊等物,步行出來迎接他們的時,王弘毅心裏暗暗想著。


    五曰後,漢中太守府王弘毅正立在花園中,看著陽光下的花園,隨著心裏起伏的思緒,思考著。


    垂正十五年,前世王弘德三年大運結束,李承業反,王弘德兵敗被囚十年,現在也是垂正十五年,卻肯定可以統一蜀地,比計劃還提前一年。


    但是垂正十六年不能休養生息,按照前世的情況,二年後,就是垂正十八年,郭文通也基本上統一關中。


    現在完全爭取了二年,攻秦的想法,隨著郭文通退去,就已經沒有了。


    現在是九月,今年是沒有空隙了,必須進行遷移和開墾,爭取在隆冬前種下冬小麥,以獲明年豐收。


    明年,就有二條路,一就是攻下上庸,古稱“上庸之人善戰,秦楚不敵也”,現在雖然不可能,但是也是大郡,能招募上萬精兵。


    還有就是順流而下,進攻夷陵。


    想到夷陵,就想到地球曆史上的夷陵之戰。


    夷陵之戰是三國史上三大戰役之一,這三大戰役是官渡之戰、赤壁之戰、夷陵之戰。


    官渡之戰是曹艸國運之戰,赤壁之戰是三國國運之戰,夷陵之戰能並列,當然也關係著蜀吳的國運。


    夷陵是蜀入荊的唯一陸地通道。


    爆發於蜀漢章武元年(221年),結束於蜀漢章武二年(222年),是三國時期東吳(孫權)和蜀漢(劉備)為爭奪戰略要地荊州南部五郡而進行的一場戰爭。


    “益州險塞,沃野千裏,天府之土,高祖因之以成帝業……將軍身率益州之眾出於秦川,百姓孰敢不簞食壺漿,以迎將軍者乎?誠如是,則霸業可成,漢室可興矣。”


    劉備在蜀國沒有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就匆忙發兵,這關係著蜀吳兩國國運之戰,長江三峽成為兩國之間的主要通道。


    夷陵地處高山峻嶺,兵力難以展開,在吳軍扼守要地堅不出戰的情況下,蜀軍不得已在巫峽、建平至夷陵一線數百裏地上設立了幾十個營寨。


    因此後勤困難,百裏連營,兵力分散,被陸遜擊敗,劉備惱羞於夷陵慘敗,一病不起,亡故於白帝城,夷陵之戰就這樣結束了。


    夷陵之戰是劉備的最後一戰,也是輸得最徹底的一戰,一下子輸了國運,也輸了漢朝三興的可能姓。


    隻是,現在情況不一樣,既無魏國,也無吳國,王弘毅率領的軍隊,和正史上劉備的兵力相當,都是四萬,情況卻大不一樣。


    四萬大軍隻要占領了夷陵,並且上庸響應,必可兩麵而攻,一舉奪下荊北。


    “主公!”快步走來的隨行侍衛,見王弘毅出神,上前一躬身說:“武都郡太守陸備,派使者求降。”


    獲得漢中的第五天,武都郡就派了使者過來主動投降,很是迅速,王弘毅“哦”的一聲,醒悟了過來。


    王弘毅聽著,轉過身來,沉思有頃,自失一笑,說:“破心中賊難啊!”


    剛才都沉迷在前景裏了,當下笑的說著:“我這就迴去,讓他過來拜見!”


    隨行侍衛應著,退迴去傳令。


    王弘毅這就迴去,立刻擺出了儀仗,隻見四周台階,每隔五步,各站一個親兵,個個肅穆持刀而立,使人不可逼視。


    這威嚴和氣派,立刻出來了。


    在一個太監引導下,使者跟隨著後麵,見得這種情況,不由變色,等到了大廳,就見著一個太監引著進去。


    使者隻憑著感覺,一進去,就伏在地上:“拜見蜀國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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