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正十五年八月剛到八月,天氣越發炎熱。


    龍劍地域狹小,越向漢中走,等到了靠近漢中的區域,農田多起來,四萬大軍不必走山路狹道,變的暢快不少。


    高空遠遠向下看去,隻見一隊隊的蜀兵向漢中方向而去,步騎交加,軍容嚴整。


    “前麵就到洛亭了。”王弘毅換上了戰袍,戰袍中,有著精心打造的薄甲穿在身上,就在這時,遠處一騎過來:“報,前去漢中的使者,正迴到洛亭,求見主公。”


    “傳他過來,去,張攸之、虞良博、薛遠、張玉溫叫過來。”王弘毅吩咐的說著:“大軍進行前進,唯羽林軍暫停。”


    “是!”


    此時,薛遠和張玉溫二人正在前麵騎馬閑談。


    薛遠身為正七品宣德郎,領兵一營,官職降了一級,往曰一些對他謙卑有加的人已有些改了態度,薛遠本身卻心情不錯。


    張玉溫知道這次事情,是王弘毅要給他們機會立功,自然隨行。


    “大人,越向龍劍這邊走,越覺得狹小,果主公所說,這裏能耕種的土地太少,真是苦了這些百姓。”騎在馬上,和薛遠並排而行,張玉溫頗為感慨的說著。


    在他們身後,跟著一營士兵,騎馬而行,穿著薄甲,甚為威風。


    張玉溫和薛遠是文人出身,騎馬而行已算不錯,再穿上甲胄,那趕不得路。因此,他們隻是穿著各自官服,跟在隊伍之中。


    薛遠聽著張玉溫的話,點點頭:“主公此舉澤惠數萬人,實是一大善事。令我二人督辦四郡,你我定要將事情辦的穩妥,不負主公期望。”


    和張玉溫還有些不同,可以說,這次任務,是薛遠一次機會。


    這次事辦不成,再大恩寵都會削去不少,王弘毅會對他會很失望,就是他自己,也必會一蹶不振。


    二人正說著,一個侍衛騎馬趕上來。


    “薛大人,張大人,主上叫你們過去。”


    “走吧,主公見你我過去,或許是有事要說。”薛遠說著加快行去。


    張玉溫點頭,隨後跟了上去。


    行出不遠,看見一麵巨大的赤旗。


    洛亭實際上就是一處據點,羽林軍停止了腳步,旗幟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著紙甲蜀兵,閃亮的武器在陽光的射映下發出寒光。


    巨大的主旗下,見得了王弘毅,王弘毅身旁,張攸之和虞良博已經在,派去漢中的使者孫傑行禮,正在告訴:“臣有罪,無能勸降,卻被驅趕了出去。”


    張攸之和虞良博聽了這話,不由微微變色,想起了王弘毅的預知,心中又是狐疑,又是佩服。


    王弘毅沉吟良久,出聲說著:“這是鍾文道自絕於我,汝何罪之有,下去休息吧!”


    “主公,鍾文道拒絕我方不過一曰,他怎麽都想不到,我軍已經到了洛亭,可以打個措手不及。”虞良博細細的眼睛閃爍著光,說著。


    “臨之於堂堂正正之師!”王弘毅望著遠處不斷大軍過去,徐徐吐氣說著:“孤不想速決,想看看郭文通到底是什麽想法!”


    張攸之一笑,說著:“郭文通雖得四郡,可全軍不過三萬五,能起兵三萬就了不得,再說攻打梁川郡也要疲憊折損,到時候自然看出心意。”


    王弘毅一笑,眸子幽黑。


    薛遠和張玉溫這時,與王弘毅行在一處,隻是略後錯著一些距離,聽著說話。


    “薛遠,看到你很有精神,孤很欣慰。”看著眼前精神的薛遠,王弘毅淡淡的說著。


    “以後不僅是二郡,四郡都要辦理,將十萬百姓,交與你二人手中,此事非同小可,你二人要辦妥此事,要越快越好。”


    “再過幾月,將迎來寒冬季節,往年龍劍幾郡少不得要餓死凍死一些百姓,今年,孤收了這四郡,要為他們著想。年底前,這四郡多出的百姓,要遷出來,有房有田,並且配合地方開墾出來,把冬小麥種下,此事你二人可有信心?”


    “臣定會竭盡全力去辦。”薛遠認真迴答的說著。


    薛遠打包票,王弘毅就要犯嘀咕,可薛遠這迴答,王弘毅放下心來。


    張玉溫在薛遠之後,同樣這般表態。


    “這樣好。”二人的應對,讓王弘毅很是滿意。


    “洛亭是分界線,前麵就是漢中地了,你們兩個不必送了,就此暫且別過,孤等你好消息。”


    “臣等預祝主公此去漢中,旗開得勝,大獲而歸。”薛遠、張玉溫說著。


    王弘毅哈哈一笑,繼續吩咐著:“進軍。”


    薛遠和張玉溫帶著一營士兵,與王弘毅大軍分開,開始考察著成陽郡地理和人口。


    大軍再行,就步入了漢中地界。


    漢中,郡城,太守府“主公,大事不妙了!”李鶴氣喘籲籲衝外麵直衝進書房。


    “李鶴,何事如此慌張,直接從外麵跑進來了?平曰裏,你這廝不是最看重儀態嗎?看看你如今這副模樣,真是狼狽!”書房內,一身儒雅裝的鍾文道抬起頭,微笑著說。


    李鶴與他是表兄弟,在家裏,來的很是隨意。


    鍾文道其人風度翩翩,說話辦事上,總會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李鶴苦笑道:“主公,您就別取笑臣了,臣剛得了一個消息,急忙過來向您稟報。”


    “哦?何事讓你如此慌亂?”鍾文道斂住笑,問著。


    “臣剛收到情報,說是蜀國公王弘毅率領四萬大軍,從成陽郡出發,朝著漢中而來。現在走過洛亭,離漢中城已是不遠了。”李鶴臉色微白的說著。


    “……早料到王弘毅會帶人來攻打我的漢中。隻是未想到,他會來的如此之快。按我的估計,待他派來的特使迴去,要再有幾曰,他才會發難,沒想到這樣快就來了。”鍾文道一驚,站起身,在書房內來迴走動幾圈,說著。


    “主公,看這樣子,我們拒絕使者的時候,就已經出兵了,實是狼子野心!”李鶴咬牙切齒的說著。


    鍾文道吩咐:“李鶴,你這出去,讓城中有品級的官員,都到我這裏來,商量一下如何守城的事。”


    “是,主公。”李鶴得到了命令,匆匆走了出去。


    “來的倒是甚快,看來要早些通個消息。”鍾文道自言自語的說著。


    說罷,走到書桌前,提起筆來,刷刷刷,寫了一封書信。


    將書信密封好後,叫來一名心腹,吩咐:“你帶上幾個人,騎上最快的馬,趕緊前往秦川,務必要將此信,交到郭大將軍手上。”


    “諾。”待那人出去,鍾文道坐迴到椅子上,吐了一口氣。


    郭文通崛起秦川,根基深厚,實際上幾代人都和周圍暗通信息,鍾文道早就有約定,一旦郭文通勢力延伸到這裏,立刻出降。


    “主公,您要臣找的人,如今都已到齊了,在議事廳侯著呢。”李鶴再次過來時,鍾文道已是將事在腦海裏理了一遍。


    聽了李鶴的話,鍾文道點點頭:“一同過去吧。”


    “主公這樣就過去?”李鶴遲疑了一下,說著。


    鍾文道低頭看看自己的穿著,搖頭苦笑,忘了自己還穿著便服,召集眾官員議事,自是不能就穿著這樣一身便服前去。


    “來人,取我的官服來。”鍾文道顧不上理會李鶴,衝外麵連忙喊著。


    隨著他的一聲命令,幾個丫鬟從外麵魚貫而入,有的手裏捧著官服,有的手裏捧著鞋襪。


    在她們的小心服侍下,鍾文道的官服很快穿戴妥當。


    “走吧。”整了整衣冠,鍾文道對一旁等候的李鶴說。


    “是,主公。”李鶴這時候也沒心情說些別的,跟在鍾文道身旁,二人一同向議事廳走去。


    鍾文道這裏忙著安排防禦事宜,這暫且不說,王弘毅那邊,四萬大軍很快進入到漢中城的範圍,來至漢中城下。


    四萬大軍,將漢中城圍在其中。


    “主公,這是漢中城了。”隨行將領,在王弘毅身邊說著。


    “果然是一座大城。”站在數裏之外,能看的清清楚楚,這是一座極大的城池。


    和以往攻打過的城池不同,此城顯然要更高更大,幾乎和成都相當。


    難怪鍾文道不肯歸順,倚仗此城,怕是覺得無所畏懼了吧?


    王弘毅冷笑著。


    “先離城十裏紮下營來,埋鍋造飯,莫要讓士兵們太過疲憊。”王弘毅望著城池方向,命令的說著。


    “是,主公。”將領們領命令下去,在離城十裏處安營紮寨。


    這些整頓下來,王弘毅在護衛保護下,又向前行了一段路,在大軍中,仔細觀察起眼前城池。


    離的近了,越發覺得這座城池高大威嚴,城牆厚重,所用岩石是青石,大門更是緊閉著,因得到大軍到來消息,吊橋早已高高掛起,城池外麵的溝渠處,水流湍急,引用著是活水。


    眼前這座漢中城,城大牆厚,就算有著霹靂車,隻怕很難攻破。


    王弘毅望著眼前城池,心中是一驚,沉吟著。


    不過,這也符合著王弘毅的意圖。


    用霹靂車花費半個月時間,總能攻破,不急著攻打,就是好整餘暇,要看看郭文通的反應和實力。


    若是郭文通反而有著襲擊的心思,那就此開戰也不錯。


    郭文通可沒有霹靂車,攻下一郡要折損一些,四萬對二萬五,王弘毅眸子幽黑,特殊情況的話,甚至有著必要時先斬秦龍的打算。


    知道曆史,更大選擇是荊州,並不意味著對郭文通退讓。


    反正奪荊州不錯,此時乘郭文通青黃不接時奪秦川也不錯,胡人前來還有數年呢!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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