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鄰近隱山地域。


    一條綿長小路上,身著青衫的年輕男子,正在行路。


    別看此人衣著普通,又是徒步行路,隻是一平民子弟,仔細觀之,便可看出,此人氣質不俗,一種高雅出塵的氣息,是透骨而出,較之普通大族子弟毫不遜色。


    這樣行路,眼見隱山將至,被他背於身後的一柄劍,卻猛的跳動了一下,無風自鳴。


    “怎麽迴事?”男子停下腳步,將背後之劍抽出,仔細觀看,不見異樣,又環顧四周,還是寂靜一片。


    這時,劍上波動已然消失不見。


    “這是怎麽迴事?”心下疑惑,向著遠處凝視,半晌輕咦出聲:“怪哉,為何感應不到山門波動?”


    不甘心的再次一試,這男子麵色凝重下來:“莫非,山門出了事?”


    這念頭一起,他不再耽擱,速度立即快起來,向著隱山方向行去。


    就在這時,後麵一大片紅黑之氣,疾馳而來。


    這男子大驚,猛的念咒,劍上一片紅光,堪堪抵住,但是節節敗退。


    黑紅氣中,無數麵孔浮現:“我等原本是山民祭祀之神,你等師門數百年前伐山破廟,卻趕出我等,使我等變成流浪的毛神,這等大恨,豈可不報?現在你等道德已衰,氣運已跌,此時不報,又等何時?”


    說著,黑紅氣中,無數麵孔鬼哭神號。


    伐山破廟,這實際上是任何宗派為了興法事,基本上都幹的事,就和人間爭戰,占領敵城敵郡,收為自己一樣。


    下一刻,長劍上的紅光已經支持不住,猛的崩解,鬼神欲撲上去食其精氣和靈魂,隻見半空中一道蓮影一現,這身體轟的倒地,靈魂卻已經不見。


    “不妙!”隱山上,青蓮池邊圍坐七名煉氣士都是一怔,麵現無奈之色。


    “已是晚了!”他們齊齊歎的說。


    幾乎同時,一個拇指大小的透明小人,已於池中浮現出來,辨其容貌,就是剛才的男子,此時小人麵上帶著幾分恨意與不甘:“師伯……師父……徒兒死的好慘呐……”


    “是誰襲擊於你?可是外道鬼神?”七人中一名道士,開口問著,語氣裏帶著幾分憐憫,又有幾分羞怒。


    “師父,殺死徒兒正是外道鬼神……師父,您要為徒兒報仇呐!”見問話的是自己師父,此人大聲喊著,極不甘心。


    想來也是,本是天賦不錯,修行也勤奮,再加上機緣,就是修到仙位亦有可能。


    而現在卻隻能去冥土修鬼仙了。


    “事已至此,以後便交於為師,你不要再記掛於心。以你如今情形,再無他法,這便趕赴冥土,修一鬼仙去吧……”


    歎息著,這人師長對歐陽子安撫說著,手一揮,青蓮池中小人消失不見。


    下一刻,到達冥土的特殊渠道中,又多出一道靈魂來。


    文陽府風將府門高杆的大旗吹得獵獵作響,雨水劈啪落下來,王弘毅行著走廊上,這次是探望宋恆去,話說次曰,就接了宋恆到將軍府。


    此時天色更加晦暗,帶著寒意的雨一陣一陣打下來,打得人臉生疼。


    王弘毅直到一院,隻見數人在忙碌,有的提著水燒,有的在煮藥,弄的滿院的藥香撲鼻,還有二個醫官耳語商榷處方。


    王弘毅也不理會,直到屋中,隻見宋恆仰躺在窗邊的一張床上,臉色和黃蠟一樣難看,閉著眼唿吸著。


    “將軍來了!”數人連忙行禮,醫官就上前。


    “情況怎麽樣?”


    “這位的病,據脈象看,五髒驟受寒熱侵襲,兩毒攻脾……簡單的說,就是風寒入體,卻沒有什麽無礙,一劑發表藥,出一身汗就會好轉,不過要好好調理照應,不然落下病根,就很難弄了。”醫官徐徐的說著。


    聽了這話,王弘毅不禁一笑,說著:“那你開個方子吧!”


    宋恆昏昏沉沉聽到言語,睜開了眼睛,見到王弘毅時,就閃亮了一下,而這時,宋子燁也在伺候著。


    王弘毅忙上前,和宋子燁一起,扶了扶,就讓他靠在枕頭上。


    “宋信呢?”宋恆問的是自己兒子,這時,一個青年應聲:“兒子在。”


    見這意思,是要密談,其它人紛紛退了出去,宋恆就苦笑著:“將軍,這次就多虧了你了。”


    “叫我什麽將軍,喚我弘毅就可。”王弘毅笑了笑。


    這時,方子已經寫完了,他閱畢,合起紙,鎖著眉頭略一沉吟,說著:“看來你的病並不重,好生調養,嶽父的事,我已經想了二個章程。”


    這時,宋子燁帶著憤色,就要說話,卻被宋恆目光猛的一橫,縮了迴去。


    王弘毅看在眼裏,也不對此言語,隻是說著:“我已經親筆寫信,就要送到成都去,你看看這信怎麽樣?”


    說著,就取出一張信來,給了宋恆。


    宋恆取過,反複看了幾遍,漸漸地,臉上泛起潮紅,放下信來一笑,說著:“這信寫的好,言辭懇切,我大哥的事,就多了幾分把握。”


    “魏存東沒有喪心病狂話,此信也就可以了,隻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們還要秘密派遣人手,暗裏營救,我已經派黑衣衛接應,由賀益引兵。”


    現在誰不知道賀益是一員勇將,由他帶上黑衣衛,自然隻要接應著,就不怕了。


    “秘密營救的話,我們在成都也有些人手,可是如果參與,就暴露了,以後隻怕不能為將軍效力。”


    王弘毅幾乎想也沒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說著:“暴露就暴露了,這些小利怎麽能和嶽父的事相比,隻要你們能帶人出城,損失多少都不要緊。”


    頓了一頓,又說著:“隻是出城還需要些奇人異士,我已經暗中懸賞,能救出嶽父者,或者加官三級,或者賞黃金千兩!”


    宋恆浮現出喜悅,說著:“有將軍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哎,我們宋家也有些人手和財貨,這次就算傾家也要把大哥救出來。”


    王弘毅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就告辭出去,兩人到現在,對出兵更是談也沒有談,可見默契。


    王弘毅才出去,宋子燁就忍不住,喊著:“叔父,你為什麽不讓這人出兵……”


    宋恆就算在病床上,聽了這話,就猛的一巴掌,頓時打的宋子燁暈頭轉向:“什麽叫這人,叫將軍,還有出兵的事,也是你能說的?”


    宋恆怒在床上喘息,又說著:“燁兒你一向表現不錯,我和大哥都期望曰深,不想現在你這個模樣?你以為你現在是誰,你以為現在宋家是誰,可以對他這樣嗬斥和命令?這事不用你管了,免得你反給宋家惹禍!”


    宋子燁怔了半刻,捂著臉,漸漸,眸中浮現出恨意。


    王弘毅出了房,信步而行,後麵還聽見幾句嗬斥,笑了笑,也不停下,直接前去,這時,一些雜役和侍從,個個躬身退後垂首讓道。


    王弘毅走了幾步,突然之間一皺眉,凝神看去。


    在王弘毅眼中,這兩郡上空,漸漸凝聚出白氣,這就是民心安定的表現。


    而節度府作為二郡中樞,本來就凝聚著一層明亮的白氣,最近更是若有若無,浮現出赤色,這就是火德應命的預兆。


    個人氣運上,更是絲絲白氣增長,漸漸化成了一片淡青色的氣運,在鼎中徘徊,卻還是停留著五分之三的程度。


    從四品的五分之三,還是必須再奪一郡啊!


    這話先不說,本來明光照耀府第,又有著素兒清理,這府邸是幹幹淨淨,可是此時,不知何處的黑氣,在府邸外縈繞不散,不由皺眉。


    當下就喚著人說著:“讓素兒來見我!”


    片刻後,素兒就過來了,行禮:“表哥。”


    “素兒,我任命你為咒禁博士,這府第內外,都肅幹淨了嗎?”


    這話問的蹊蹺,素兒看了王弘毅一眼,見他一副不動聲色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說著:“這府內已經幹淨了,府外還有些魔氣。”


    “為何有魔氣,是我德行不足嗎?”王弘毅皺眉問著。


    “卻不關表哥的事,隻是有些鬼神趁著時曰出來禍亂,因著某些原因而在府外徘徊,表哥,這不要緊,您為二郡之主,又廣施善政,這數十萬軍心民氣都在您的身上,諒它們也不敢深入。”


    王弘毅點了點頭,隻見縱橫數百裏方圓白氣,以自己為中心,卻是大運在身。


    倒也不是所有官員都這樣,大凡朝廷到了最後,民心已失,氣運已散,就算身居高位也是道德已衰,禁不了鬼神,而自己是新興之主,德運漸生,這不可同曰而言。


    這時,卻見素兒又是一禮:“若是表哥不喜它們,隻要給我一令,我就可驅逐或者誅殺之!”


    王弘毅看了看,卻說著:“各有因緣,若不觸犯我法,先姑且不論。”


    驅逐或者誅殺這些鬼神,卻還需大量氣運投入,這氣運不是直接消耗,是點化。


    若是以後稱侯稱公稱王於蜀中,趁此大封英靈,以作羽翼,當可號令鬼神,一喻誅殺,現在卻需謹慎守內,使氣運不至浪費。


    大戰就在眼前,不容外用。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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