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總兵,王爺有請。”


    賀人龍眉頭緊鎖,忍不住問道:“王爺找我,有什麽事情?”


    “自然是徹底剿滅流賊了!”孫嘉聞笑道:“圍攻開封的五十萬流賊一夜之間,土崩瓦解,可是流賊首領李自成還沒有抓住,如果不徹底清剿幹淨,隻怕死灰複燃。”


    “也有些道理。”賀人龍抱著胳膊,撇著嘴,看了看一旁的賀安。


    賀安一瞪眼珠,怒道:“孫兄,賀瘋子屠殺百姓,殘暴不仁,萬萬不能讓他繼續剿匪,要不然多少人都被他殺了!”


    “胡說,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濫殺無辜了,老子殺得都是流寇!”


    “你才是胡說!”賀安和他爹賀世賢一樣,都不是好脾氣,一把抽出了腰刀,冷笑道:“賀人龍,不用花言巧語,王爺明察秋毫,看得清清楚楚。”


    “哼,那好啊,咱們就去王爺麵前打官司!我倒要看看,東王殿下要怎麽對付殺敵有功的將士。”


    兩個人大吵起來,兩邊的士兵都怒氣衝衝,都抽出了武器,眼看著要流血衝突。


    “都住手!”孫嘉聞怒喝一聲:“賀安,孰是誰非,理當由王爺裁決,隻是賀人龍總兵和令尊賀世賢大人是平輩,你身為晚生後輩,不能對賀總兵無禮,還不和賀總兵道歉。”


    “什麽?”


    賀安差點氣得跳起來,開什麽玩笑,他雖然年輕。可是滅過建奴,打過草原,哪一次不是出生入死。立功無數。賀人龍算什麽玩意,不過是對付流寇,靠著濫殺無辜升到了總兵,怎麽和他們父子相提並論。


    “姓孫的,想讓小爺給他道歉,下輩子吧!”


    “這是王爺命令!”孫嘉聞嚴肅地說道。


    “王爺……王爺不會下這種命令!”賀安嘴上不服,可是明顯有些膽怯。咬著牙說道:“不成,我去找王爺問問清楚!”


    他轉身就走,孫嘉聞兩手一攤。麵帶苦笑。


    “賀總兵,請您見諒,賀安的父親賀世賢和王爺的父親是老朋友,兩家世交。難免脾氣暴躁了些。”


    賀人龍故作大方。嗬嗬笑道:“看出來,年輕氣盛嗎,本官不會怪罪的,既然王爺要請我過去,還請前麵帶路吧。”


    “嗯,賀總兵,王爺說你仗打得很不錯,如果徹底剿滅了流寇。就該給總兵大人請功,看樣子一個伯爵是少不了的。”


    封爵!


    賀人龍的心裏忽悠一下。作為一個武將,能夠封爵可是一輩子最大的榮耀,他早就垂涎三尺。也不知道張恪是真心,還是假意?如果他真的這麽打算,那證明這個人還不錯。到底要不要聽朝廷的,對張恪下手呢?


    心裏不停畫著問號,賀人龍到了王府的門前。迎麵走來另一夥人,走在前麵的是一個大紅臉,長長的胡須,身體雄壯,披著綠緞子戰袍,手裏拿著一柄長刀,竟然和傳說中的關公有幾分相似。


    來人就是左良玉,說起來賀人龍還不怎麽瞧得起左良玉,這家夥雖然打仗也有點本事,可是多靠著送禮溜須升官,甚至傳說中為了往上爬,不惜出賣菊門,人品委實下作。偏偏這麽一個家夥,竟然搶走了自己的平賊將軍封號,實在是欺人太甚!


    “哼!”賀人龍十足的不屑,左良玉也毫不在乎,把腦袋轉到一邊。


    孫嘉聞衝著兩個人微微一笑:“二位總兵勞苦功高,我這就去迴稟,王爺要開大門迎接二位。”


    說完之後,孫嘉聞轉身進了府邸,大門依舊關閉,沒有多大一會兒,門裏鼓樂聲音響起,悠揚悅耳,別提多好聽了。


    賀人龍和左良玉都是一驚,隨即露出狂喜神色。


    沒想到張恪這麽給麵子,連樂隊都用上了,他們兩個不自覺的都往前麵擠,誰走在前麵,誰走在後麵,這可是有講究的。


    兩個人你往前一步,我往前一步,竟然伸手攔住對方,此時有個籃球,活脫在打比賽一樣。


    他們玩的熱鬧,手下人也不停給他們鼓勁,就在這時,王府大門突然大開,兩個人急忙抬頭,往裏麵看去。


    突然從裏麵衝出幾十名士兵,手裏端著黑乎乎的火銃,槍口都對準了他們。


    “這,這是怎麽迴……”


    “事”字沒有出口,槍聲就響了起來。


    鋪天蓋地的子彈迎麵射來,隻聽得砰砰亂響,一團團血霧迸濺,左良玉和賀人龍都籠罩在了血色之中。兩個人身體幾乎同時倒了下去,眼睛都瞪得老大,似乎還在驚駭,為什麽要對他們動手?


    這兩位怕是永遠沒有機會知道了,槍聲繼續,他們的手下紛紛被擊中,倒斃在地上。等到硝煙散去,王府前麵堆滿了橫七豎八的死屍,鮮血流成了河。


    此時從街道的拐角處,賀安帶著人馬衝了出來,徑直衝到了賀人龍和左良玉的麵前,看了看兩具馬蜂窩一樣的屍體,忍不住哈哈大笑。


    “蠢材,王爺聖明著呢,怎麽會放過你們!”賀安一揮手,說道:“留下一隊人馬,仔細檢查,有活口立刻處置,其他人跟我走,去賀人龍和左良玉的府邸!”


    ……


    張恪突然出手,幹掉了兩個總兵,此事之前毫無征兆,等消息傳到了洪承疇的耳朵裏,他還在花廳吃飯。


    在他的對麵,坐著一個宦官,是從京城來的,名叫高起潛,深受崇禎信任。隻見高起潛一邊喝酒,一邊說道:“要說東王張恪,領兵打仗的確厲害,李自成的五十萬大軍,就這麽灰飛煙滅了,想想都不可思議。不過……朝廷最怕的就是這樣的人啊!”


    洪承疇苦笑道:“高公公,恕下官直言,張恪的確是朝廷的威脅,可是一旦鏟除此人,他手下的驕兵悍將再無約束,隻怕後果更嚴重!”


    “所以就要悄無聲息的下手!”高起潛突然陰測測說道:“洪大人,咱家找了十幾名美女,全都訓練好了,明天就讓她們接觸一下得了瘟疫的病人。然後你再給張恪送去,慶功嗎,咱家看張恪也不是聖人,保證笑納,到了那時……嘿嘿嘿!”


    不愧是練過葵花寶典的,出手就是不一樣!


    如此陰損毒辣的辦法,別說是大獲全勝的張恪,就算捫心自問,自己也沒法躲避。瘟疫都有幾天的潛伏期,雖然接觸,但不會立刻發病,可是一旦留在了身邊,那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最要命的是感染了瘟疫喪命,誰也沒法找朝廷的麻煩。似乎霍去病就是患瘟疫死的……


    太平本市將軍定,不叫將軍見太平。


    想張恪平定建奴,消滅流寇,竟然落這麽一個下場,真是可悲可歎啊!


    洪承疇暗自感歎,高起潛卻隻當他還有些憂慮,便說道:“洪大人放心就是了,隻要張恪染病,朝廷就會派遣太醫診治,還會讓張恪迴京養病。就算他不死,路上也有‘流賊’動手,大人隻管在張恪死後,接管開封,繼續替皇爺效力就是!”


    看來朝廷是做了萬全準備!


    洪承疇咬了咬牙,說道:“敢不從命!”


    “不好了!”


    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洪承疇頓時沉下了臉,怒斥道:“該死的奴才,不是讓你們都在外麵候著嗎?竟敢來打擾,滾出去,領五十大板!”


    家人哭喪著臉,說道:“老爺,小的這就去,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你洪大人的死期到了!”


    洪承疇猛地抬頭,隻見從外麵衝進來一隊人馬,另外從四麵的院牆翻進來無數人。全都荷槍實彈,兇神惡煞相仿。


    孫嘉聞帶著人馬衝到了酒席前,一擺手,讓手下人把洪承疇和高起潛都控製起來,高起潛被嚇得麵色慘白,牙齒不停磕碰。


    “你,你們是什麽人?”


    “要你命的人!”孫嘉聞一把揪住了高起潛的脖領子,一伸手抓住他的下巴,用力一扯,把下巴卸了下來。


    “把這個老閹狗帶下去。”


    “遵命!”


    手下人架著高起潛,就往外麵拖,看那個模樣,就仿佛被宰殺的老母雞一樣,洪承疇都僵硬起來,嘴巴微張,腦袋一片空白,他恐怕就是下一個了吧!


    “洪大人,你怕了嗎?”


    洪承疇被叫的迴了魂,腦門上一層白毛汗,順著鬢角流淌下來。


    “我,我不知道怕什麽,朝廷命官見見宮中的太監,有什麽錯,若是王爺覺得不對,下官就去請罪。”


    “哈哈哈,真是會避重就輕。”孫嘉聞冷笑一聲:“告訴你,賀人龍和左良玉已經被殺了,他們府中窩藏的閹狗已經找出來了,就憑你們這幾頭爛蒜,也想對王爺下手,簡直不自量力。告訴你,不光你們完蛋了,連你們背後的人也到了死期!”


    洪承疇的臉色由白變灰,一點人模樣都沒有,突然猛地躥起,大聲喊道:“我要見王爺,我要見王爺啊,下官沒有想害王爺,下官做夢都不敢想啊!”


    ……


    “崇禎啊崇禎,你就不能安安靜靜做個皇帝,非要興風作浪,那就怪不得本王心狠了!”


    張恪微微咬牙,自言自語道:“其實早就該撕下麵具了,大好河山不能讓你們糟蹋了!”


    從書房裏走出來,外麵已經被將領堵滿了,大家都在等著張恪的一句話。


    “傳令下去,打出旗號,清君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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