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兩個字,簡直讓人聞之色變,自從崇禎登基以來,天災不斷,戰火不熄。☆→,伴隨著災民和流民,瘟疫也此起彼伏,一次比一次嚴重。


    南北直隸,山東,河南等地,情況尤其嚴重,甚至達到“一巷百餘家,無一家僅免,一門數十口,無一僅存者”的淒慘境地。


    作為一方父母官,洪承疇深知瘟疫的可怕,當聽說流寇竟然向城中傳播瘟疫的時候,簡直氣炸了肺,同時也嚇破了膽。


    在大多數人的心目中,瘟疫和蝗災一樣,是上天的懲罰,根本不是人力能夠對抗的,因此每逢瘟疫降臨,天子都要請罪自省。至於有沒有效果,那就見仁見智。


    顯然洪承疇不能指望著老天爺突然大發善心,他急忙下令,調集城中的大夫,準備對付瘟疫。


    可是他命令下去,卻得到消息東王殿下已經提前下令,將醫生集中起來。


    洪承疇對張恪如何應付瘟疫大為好奇,不由得觀察起來。


    這一看可不得了,讓洪承疇簡直大吃一驚。


    首先義州兵把一切和患者接觸過的人全都集中起來,進行隔離排查。接著在城中按照街道坊市,分成一個個的小區塊,每個區塊都安排人員巡視,整個開封府瞬間變成了大兵營。出入不同區塊都要申請登記。


    光是這一手,在尋常人看來簡直反人類。


    比如父母和子女分屬不同的區塊,子女給父母文安,膝前盡孝,那是天經地義。尤其是感染了病患,一家人更應該在一起,哪怕是死,也是孝道所致。


    可是在張恪看來,這就是愚昧。就是不負責,瘟疫不是一個人,一個家族的事情,而是會威脅到其他人的安全,此時再也不要講什麽人情。


    每十戶人家互相監督,吃的飯,喝的水都必須是煮沸的,如果任何人有身體不適,必須立刻上報,並且隔離檢查。如果誰敢隱瞞。一律按照軍法從事,其餘的人家也要受到懲罰。


    而且各戶必須抽出壯丁,協助士兵清理街道,挖排水溝,焚化動物屍體,處理一切汙染源。


    東南西北,四城每天報告三次情況,有一點異常,立刻處置。


    如此一來。徹底把百姓管理起來,避免因為恐慌造成的瘟疫流行。開封城竟然沒有亂起來,全都靠著果決的手段。


    光是這些還不夠,這些年吳有性鑽研醫術。對瘟疫也下了很大功夫,他在兩年前配置出了達源飲,經過試驗,對瘟疫非常有效。


    此次張恪出兵中原。也料到會有瘟疫傳播,因此準備了充足的藥劑。


    頭三天,每天瘟疫的人數都在增加。甚至逼近百人,不過又有達源飲效果神奇,除了最初兩個人死去,還有幾個上了年歲,體質太差的之外,其他的病人情況都控製住了。


    到了第七天,甚至有人已經康複,不過考慮到他們身上還有細菌存在,暫時隔離在另一處相對寬鬆的地方。


    當知道有人康複的消息,整個開封全都沸騰了,百姓們喜極而泣,跪在門口,衝著義州兵砰砰磕頭。


    他們完全是發自內心。


    多少年來,哪次瘟疫不是十室九空,哪次大家夥不是聽天由命!當知道開封出了瘟疫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崩潰了,他們哭喊著,祈求那些鋼鐵一般的士兵,能放他們離開,讓他們能有一條活路。


    當被義州兵斷然拒絕的時候,他們甚至怒罵,詛咒,到了如今,他們總算是知道了自己的錯誤,要不是義州兵的措施有效,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死在瘟疫之中呢!


    眼下雖然也偶然有人病死,但是完全在大家的接受範圍之中,城中情緒穩定,士氣恢複,軍民之間,空前的融洽,簡直就是一體。


    洪承疇默默觀察了這些日子,心裏隻剩下一個字:服!


    誰說武人不能治國,這不就治理得相當厲害。試問天下哪個文臣能有如此霹靂手段。


    開封城中萬眾一心,等待著戰機,而城外卻是另一番景象。李自成幾乎每天都發動攻擊,城中的抵抗不斷,每次都頭破血流,好不狼狽。


    漸漸的流寇之間也泛起了嘀咕,互相因為你損失多了,他出兵少了,鬧得不可開交。尤其是羅汝才和李自成,兩邊的手下爭吵不斷,有時候他們兩個都親自上陣,吵得臉紅脖子粗。


    這不,今天羅汝才手下的敢死隊又犧牲了六七十人,他非要逼著李自成多出人馬,李自成卻說他出的兵已經最多,要是不滿意,大家不妨分開,每個人負責一麵城牆,誰先打破,誰就先拿戰利品。


    大家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可是接下來又因為分派哪麵城牆的問題,吵了起來,一直爭到三更天,羅汝才氣唿唿地迴到了自己的帳篷。


    正當他準備休息的時候,外麵有人敲門,進來一個小兵,手裏捧著一碗濃濃的蜂蜜水。


    窮人乍富,最喜歡的就是甜品,蓋因為窮時光吃苦,沒吃過甜的。羅汝才從小兵手裏接過了蜂蜜水,沒幾口,喝得幹幹淨淨。躺在床上,沒多大一會兒,就傳來了雷鳴般的鼾聲。


    小兵捧著空碗,悄悄出了帳篷,到了後麵的軍帳。


    他走進去之後,裏麵正好有三個人等在裏麵,年紀都不大,為首的正是敢死隊的首領孫可望,在他身邊兩個人是艾能奇和劉文秀,同樣的,他們曾經都是張獻忠的義子。


    李定國從外麵小跑著進來,孫可望急忙伸出右臂抓住了李定國的胳膊,而他的左臂在兩天前的戰鬥之中受了重傷,幾乎殘廢。


    平素羅汝才對他們還算不錯,可是一見孫可望受傷,沒了用處,就格外冷漠,甚至不給安排軍醫,就讓孫可望自生自滅。


    李定國年紀最小,但是卻最有主意,他和兩個哥哥拿出搶掠的積蓄,請求軍醫幫忙,算是把孫可望的胳膊給保住了。


    不光是孫可望,敢死隊裏不少受傷的士兵,羅汝才都棄之如敝履,甚至會殘忍的殺死,美其名曰免受痛苦,如此作為,怎能不讓大家夥心寒。


    正好前幾天有明軍的密探混入了流寇軍中,聯係上了孫可望等人,許諾他們隻要投降歸順,朝廷就會厚待他們。


    “定國,藥下了?”


    “嗯!”李定國用力點頭,孫可望頓時大喜道:“太好了,拿著曹操的腦袋,我們就算立了大功,說不定東王殿下能賞賜我們呢!”


    李定國的小臉通紅,說道:“大哥,小弟以為咱們還能立更大的功勞!”


    正在說話之間,突然聽見外麵有人大喊:“不好了,羅首領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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