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恪提議分頭攻擊,朱純臣和齊中興都嚇了一跳,他們存心搶攻,一見到張恪身邊隻剩下零零落落的幾百人,頓時心花怒放。;.


    路上他們都看到了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戰鬥的痕跡,剛剛過去的殺戮一定格外的殘酷。


    見到義州兵隻有幾百人,他們還當張恪的部下損失殆盡了呢!


    讓你小子逞能,讓你貪功!


    部下都消耗空了,看你還怎麽和我們爭?


    野戰打得好如何,光複天津的功勞還是我們的!


    朱純臣拱手笑道:“既然張大人願意相讓,北城和東城就是我們的,西城就靠張大人了!”


    城門的分配,其實極為不合理,剛剛的戰鬥主要在西城外麵,白蓮教知道朝廷的主攻方向,必然會囤積重兵。憑著疲弱的義州兵,想要打下城池,勢必難如登天。


    相反,他們攻擊防守空虛的北城和東城,勝算就大了無數倍。


    朱純臣兩個人也不待張恪反駁,急忙衝著黃嘉善施禮告辭,轉身就去調動人馬了。


    他們走了,黃嘉善臉色並不好看,看向張恪的時候,竟然有些愧疚。


    “永貞,打得還是不錯的!”


    不苟言笑的黃嘉善能當著麵誇獎一個武將,絕對是少有的恩遇,身後的隨從全都瞪大了眼睛,拚命想從張恪身上看到什麽不一樣的東西來。


    張恪反倒是麵色如常,看不出任何喜怒,反倒是眉宇之間帶著一絲憂慮。


    “部堂大人,徐鴻儒退入天津城,已經是甕中之鱉。當務之急是要派遣人手,曉諭運河各地,漕運依舊,穩住人心。這邊要盡快拿下天津。京城百萬黎民,遼東前線十萬將士,全都仰賴漕運供應!”


    黃嘉善想過張恪會說的無數種可能,或是請功,或是抱怨,或是討要錢糧好處。可是這個年輕人的表現實在是太出乎預料,不光什麽都沒要,還想到了戰後的事情。當真是目光長遠,心胸寬大,難怪陛下會看重他。實在是有不凡之處。


    多事之秋,國家正缺少良將啊!


    “本官前來就是統籌全局,安排這些事情。永貞,你也該想想自己的事情了。”


    “我的事情,什麽事情?”張恪傻愣愣的站著。


    黃嘉善哈哈一笑:“我和元翁商量過了,區區錦義參將實在是屈才了,你若是願意,昌平鎮總兵就歸你了!”


    昌平鎮雖然不是九邊重鎮,但是正好處在京城以北。下轄居庸關重地,絕對是一等一的重要職位。


    黃嘉善自覺是萬分抬舉張恪,不愁這小子不上道!


    他哪裏知道,張恪現在是叫苦不迭。他的根基都在遼東,在義州!要是跑到了天子腳下的昌平,哪裏還允許他大展拳腳,肆意折騰!


    但是張恪又不清楚黃嘉善的脾氣。不敢貿然反對,隻能拱手說道:“多謝大人提拔,卑職一定竭心盡力!”


    “好!”黃嘉善滿意地拍了拍張恪的肩頭。深情說道:“永貞,雖然文武有別,但是你隻要實心做事,一樣光宗耀祖,青史流芳!”


    天色黯淡,滿桂,魏德勝,許三全等人陸續帶著人馬迴來,這幫人一出現,頓時都把人嚇傻了!


    整個隊伍籠罩在了濃重的血腥當中,士兵就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鬼卒,陰森,恐怖,駭人!


    所有戰馬的鬃毛上都係著人頭,怒目圓睜,就像是一串串的燈籠,不時還有鮮血落在地上。馬背上的士兵顧盼自雄,雄赳赳的撇著嘴,全都自豪不已。


    最令人叫絕的還是滿桂的部下,不光是馬鬃上栓滿了人頭,就連腰上都是了,士兵們呲著白牙,喜笑顏開,美滋滋的算著自己又能升幾級,能領多少賞,想想都要笑醒了。


    他們後麵帶著一串串的俘虜,全都用繩子拴住了手臂,隊伍一眼望不到頭,在滿桂的眼裏,這根本不是俘虜,而是一顆顆會走動的銀元寶!


    追兵迴來,清點戰果已經差不多了,一戰共斃殺白蓮教徒六千多人,俘虜一萬三千有餘,被打散的還有兩萬多人,隻有不到一萬人最後撤迴了天津。


    繳獲的兵器旗號,財貨騾馬更是不計其數,草草算算,折成白銀,差不多有二十幾萬兩,足夠大家吃得滿嘴流油。


    大營之中充斥著歡聲笑語,士兵們大口吃肉,恢複疲憊的身體。


    滿桂和許三全都聚在了張恪的帳篷之中,魏德勝由於傷重,已經迴京休養了。滿桂卻是一肚子的怨氣。


    “滿將軍怎麽迴事,剛剛還笑的挺高興,怎麽這會兒臉都黑了?”


    “還不是因為你!”滿桂狠狠白了張恪一眼,他剛剛知道張恪竟然同意分兵攻城,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大人,義州兵個頂個都是好漢子,可是太老實厚道,可就吃大虧了!攻擊天津的好事怎麽能讓給朱純臣和齊中興啊!他們算什麽,一個仗著祖輩公子哥!一個是裝病不敢上遼東的廢物點心!還不是看到白蓮教飯桶,他們就來搶功!憑什麽咱們辛辛苦苦打仗,讓他們摘桃子?大人,該找黃部堂說說,這口氣不能咽了!”


    許三全沒有滿桂那麽耿直,但是心裏也有不平。


    “大人,弟兄們都向著殺進天津,卑職也不好說什麽。”


    麵對著兩個人質疑,張恪隻是微微一笑。


    “許將軍,滿將軍,你們以為天津城是那麽好打的嗎?”


    兩個人頓時一愣,吃驚地問道:“大人,我們都打敗了五萬賊兵,剩下的雜碎還能擋得住我們嗎?”


    “哈哈哈,二位將軍有所不知,我俘虜了白蓮教的副教主王森,他已經招認,城中至少還有兩三萬白蓮教的死忠。而且糧餉充足,徐鴻儒還能撐一段時間的!”


    還能撐住!


    許三全頓時傻眼了,天津就在京城門口,要是不趕快平叛。大家都不好過,上麵追究下來,搞不好還會惹一身騷。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


    “二位放心吧,要破城,我自有妙計!你們隻管去準備人馬,等著廝殺吧!”張恪自信地笑道。


    許三全還有疑惑,滿桂卻拉住了他的胳膊,笑道:“大人,俺滿桂信你。您記著吃肉的時候,分我們點湯就好!俺就不費腦筋,走走走,喝酒去!”


    滿桂和許三全告辭離開。


    接下來的兩天,天津城格外的熱鬧,朱純臣負責北城,齊中興負責東城,指揮著人馬,晝夜不停地攻城。


    槍炮聲。喊殺聲驚天動地,身在西城的張恪聽得一清二楚。


    不過正如張恪所料,攻城並沒有那麽容易,城裏的白蓮教奮死抵抗。每時每刻都有人喪命。天津城下,屍積如山。


    偏偏又是炎熱的夏天,兩天時間,戰場上就飄蕩著一股濃重的臭氣。熏得人頭暈眼花,哇哇大吐,戰鬥力直線下降。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張恪望著天津城,微微搖頭,朱純臣他們沒有第一時間打破城池,就注定了他們沒有本事快速結束戰鬥!


    關鍵時候還要看自己的!


    張恪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看了看身旁的吳伯岩,問道:“安排怎麽樣了?”


    “啟稟大人,已經差不多了,我們聯係到了王森的部下,隻要選派勇士進入城中,到時候兩麵夾擊,必然取勝!”吳伯岩搓了搓手,笑道:“大人真是高明,讓他們折騰吧,最後大功還是咱們的!”


    “別高興得太早,好好去商量一下,咱們做事一定要漂亮,不光要打下天津,還要把損失降到最低!”


    吳伯岩急忙答應一聲,下去繼續完善計劃了。


    一個白天過去,暮色降臨,義州兵吃得飽飽的,穿著盔甲和衣而臥。滿桂和許三全也是,按照張恪的命令,三更天就要拿下天津。


    盧象升換上了一身輕便的黑衣,在他的身後還有五十名同樣裝束的士兵,他們帶著短刀,背著弩箭,一個個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盧先生,此番進城,可是危險重重,你是不是考慮一下!”


    “不!”盧象升大笑道:“張大人,學生一心報國,絕不後悔,哪怕馬革裹屍,也是盧家的幸運!”


    “好,祝你馬到成功。”


    正在張恪準備攻城的時候,突然從北門傳來了一陣喊殺聲,緊接著火光衝天,槍炮齊鳴。


    “遭了,白蓮教的人殺出來了!”許三全驚恐地喊道。


    滿桂狠狠一跺腳:“飯桶,真是飯桶!”


    “大人快看!”馬彪急忙用手一指,從遠處狼狽地跑來一夥人,盔甲不知道扔在了哪裏,簡直就像是要飯的花子。


    張恪迎上來,走進才認出來,跑在前麵的正是黃嘉善!老頭的管帽跑沒了,一隻靴子也丟了。


    見到張恪,頓時老淚縱橫。


    “永貞啊,快快救命啊!白蓮逆賊殺出來了!”


    張恪一聽腦袋翁了一聲,急忙攙住黃嘉善。


    “部堂大人,這是怎麽迴事啊?”


    “哎,別提了,朱純臣這個飯桶,他手下的京營竟然有白蓮逆賊,乘機作亂,兩萬兵全都亂了!”


    黃嘉善仰天長歎:“永貞啊,老夫錯了,攻城的事情我就該交給你啊,怎麽就信了那個毛頭小子!”


    老頭情急之下,竟然忘了張恪比起朱純臣還要年輕!


    “部堂大人,您不用著急,白蓮逆賊不過是迴光返照,某將今夜就拿下天津!”


    “啊!”黃嘉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吃驚地問道:“永貞,你沒撒謊吧?”


    “哈哈哈,大人放心吧!”張恪說得底氣十足。


    黃嘉善抓著張恪的胳膊,老淚縱橫,激動道:“永貞,還是要指望你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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