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培雪和王風雨到了廣州火車站,兩個人卻有了爭執…

    王培雪心想:好不容易來到了廣州就這樣迴去嗎?迴家的話自己一分錢也掙不到。那最後一年的學費就一點指望也沒有了。而王風雨想的是:既然掙不到錢就算了,還是迴家的好。反正學費的問題是家裏人的事情,畢竟我們現在還是學生啊!

    或許是兩個出生不同的家庭,讓她們有了相反的想法。王培雪從讀初中對家的概念就有些排斥,她怕一個人孤零零呆在家裏的感覺。而讀高中呢,她更怕迴家。因為她怕看到父母因為她每周的生活費和每期學費發愁的樣子。

    還記得高三那年,因為交不起二百塊錢的學費,她竟然和家人說要輟學。但生活實在迫於無奈,有時候家裏連油、鹽的錢都沒有。父母看著家裏的現狀,隻有默許了。正在她四處找工作時,一個初中同學的父母知道後幫她交了學費,這才勉強讀完了高中,最後考上了大學。

    而王風雨的家庭正好相反,雖然小時候家裏很窮,但自從上了初中之後家裏就慢慢富裕起來。她雖是家裏的老大,但父母十分寵愛。所以她覺的家能幫她解決一切問題。

    “風雨,我想去給江文豪打個電話,他肯定還在擔心我們呢?”沉默的王培雪打破了僵局,她知道這樣等下去不是辦法。

    “你去吧,我在這裏看著行李。”於是王風雨就一屁股坐在她們的行李包上,她把肩上的背包取下來抱在懷裏。早聽說廣州是一個搶劫成瘋之城,她唯恐別人來搶她的行李。

    “我現在要迴家了,我們已到了廣州火車站,蘭蘭說幫我們找工作,其實她是騙我們的,她是搞傳銷的。”王培雪說著委屈的眼淚都出來了。

    “沒事,不要哭。要不你們來深圳吧,我們這裏好多工廠。好不容易出來了,這樣迴去其它同學怎麽說你們啊,也太沒出息了吧?”江文豪故意說反話,他不想看著她遇到問題就逃避。畢竟再過一年她也要麵對這個社會了。

    “不行,我不能去。去了我們會給你添麻煩的。再說了,風雨也不願意去,她不去,我也不去。”王培雪知道王風雨不會去,如果自己一個人去,在心裏肯定會覺的自己不夠朋友。她心想:誰讓我們是有難同當,有福同享的姐妹呢!否則迴學校,別人會說我是“見色忘友”之人。

    “你怎麽這麽不聽話,去讓王風雨接電話,我說服她。”江文豪說話的口氣已有點生氣了。

    “不行,她不會去的。我們不去了江文豪。”一分鍾前還在左右矛盾的王培雪,此時的語氣卻很堅決。

    “你不來的話,以後我們全當不認識。”江文豪看軟的不行,就用硬的,最後一招-破釜沉舟。如果王培雪軟硬不吃的話,以後再聯係她那可就難了。

    聽到電話那頭的嘟嘟音,王培雪心裏猛的慌了神。江文豪從沒有掛過她的電話,她突然感覺到自己像是天空中斷了線的風箏,不知道該往哪裏飄?

    看到麵前的王培雪,王風雨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

    “我們買票迴去吧。”說完,王培雪麵無表情的去拉身邊的行李,在她的心裏甚至對王風雨有一些抱怨。

    “怎麽了,江文豪和你說什麽了?”風雨去拉身邊的培雪,想問個究竟。她知道王培雪的脾氣,隻要她不原意迴去,就算勉強迴去了她也不會開心。

    “他說如果我不去找他,我們就分手~”王培雪幾乎是忍著眼淚才把後麵的話說了出來。

    “他怎麽可以這樣。。。。”王風雨不再說話了,她不知道此時該說什麽。如果因為這個理由讓她們分手,那麽一切的矛頭都是指向她-王風雨。這樣的話培雪會恨她的。可是她一個人迴去,坐火車要二天,她害怕,害怕一個人這麽長的旅程。

    兩個人都不說話,時間在這個廣場裏慢慢的溜走了,整整二十分鍾。

    “培雪,我跟你一起去深圳。”

    “風雨,風雨,我知道你不想去,不要勉強自己。”王培雪停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說:

    “都是我的錯,讓你和我一起來廣州,還害你差點進了傳銷。這次我陪你一起迴去。”

    不虧是六年的朋友,兩個人都理解對方,所以在關健時候她們往往都會站在對方的立場考慮。最後還是風雨一再堅持,她們決定當天趕往深圳寶安****鎮。王培雪給江文豪打過電話之後,立刻買了兩張開往深圳寶安***的汽車票。

    她們離開廣州車站的時間是晚上七點四十分,時間越來越晚,她們坐在車上昏昏沉沉睡著了。

    當售票員把她們叫醒的時候已是十一點了。。

    “你們去哪裏啊?現在已經快到了羅湖了。”女售票員雍懶的打了一個哈欠。

    “我們去寶安***鎮,有沒有到?”

    “早過了,你們在這裏下車吧,不然的話你們越坐離那裏越遠!”

    說著司機在關外的一個關口停了車,她們在這樣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幾乎是被售票員趕下了車。

    看著過往飛快的車輛,她們不敢上去攔車,也不知道該怎麽做車?於是拉著行李到了一個有亮光的加油站旁邊。

    看著她們拿這麽多行李,一群騎摩托車拉客的男人圍了上來,他們約有三四十歲,看起來壯而蠻。樣子讓王培雪和王風雨覺的恐慌。他們像是在午夜尋找獵物的野狼,饑餓的他們,突然眼前出現了了兩隻瘦小的兔子,不覺的眼睛都在冒著金光。

    “小姑娘這麽晚去哪裏啊?讓我們送你們去吧!”說話的是一個黑的像尼格羅人的男人,他臉上似乎有些猙獰的表情。

    開摩托車載客這種陣式,王培雪和王風雨在北方生活二十一年從沒有見過。

    這幫人看她們不理,就跟著搭訕,還不時的想動她們的行李。有人幹脆大聲吹口哨,還發出異樣的怪笑。

    王培雪和王風雨不敢理會這些人,徑直往前麵走。在加油站的前方她們突然發現了一條公路,可是當她們走到這條公路上的時候又呆了,因為這條公路上連一個路燈都沒有。在公路上可以隱約看到一些正在修建的高樓,但是樓的旁邊是荒地,不時的傳來狗叫的聲音。這條路更讓她們心驚膽戰,走了幾步又退了迴來。

    深夜十二點鍾,又是在郊外,她們沒有手機,更找不到公用電話,沒辦法打電話給江文豪。

    在這十指摸不著黑的地方,看著麵前的這些人,她們敢做這些摩托車嗎?坐了,他們真的會把她們送到那個她們要去的地方嗎?但是不做她們真的要在這裏呆一夜嗎?加油站一旦下班,她們在郊外的夜裏,危險也會隨之而來!看著時間慢慢的過去,天色越來越重。剛剛二十一歲的年輕女孩會怎麽選擇呢?她們的命運會在此時而改寫嗎?

    (2)

    當王培雪和王風雨無助的在加油站旁邊徘徊時,從她們下車的地方走來了兩個年輕人,一男一女,約有二十七八歲。女的穿著一身高檔職業裝;男的上身穿著白色短袖襯衣,襯衣束在黑色的褲子裏。兩人都戴著眼鏡,而且在他們的脖子裏各自掛著一個牌子,看起來像是剛參加過什麽代表大會的幹部。

    兩個人走到離王培雪和王風雨很近的地方停住了,他們站在那裏好像在等人,邊等還邊聊著什麽。

    那群摩托車的男人又圍上了王培雪和王風雨,她倆幹脆提著行李包站在那個女幹部的身邊,這下子他們沒有跟過來。隻是遠遠的看著她們,像是狐狸等待著烏鴉嘴中的那片肥肉。

    “這麽晚了你們怎麽呆在這裏啊?兩個小姑娘在這關外這也太危險了!”看著站在自己身旁一直想被摩托車男人圍攻的兩個女孩,那個女幹部模樣的女人開始上下打量著王培雪和王風雨。而穿白襯衣有點微胖的男人,好像對眼前的現象思空見慣了,並沒有女幹部那樣的熱情。

    王風雨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他們講了。在這樣的環境裏比起那幾個餓狼般的男人,或許眼前的一男一女更讓這兩個柔弱女孩感覺到安全。

    聽了她們的話,微胖男人的臉上依然沒有什麽表情,相反讓人隱隱感覺到的有種歧視般的冷漠。而女的並沒有在意這個被她稱做誌剛的男人的表情變化,而是用女人的直覺來評判現在的事實。

    “一會兒我們會有車來接,要不…。你們坐我們的車到市裏,然後再轉車去你們朋友那裏,這麽晚了這裏太危險了。”

    女人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說完了後麵的話。一旁的男人依然木木的站在那裏,而此時的王培雪和王風雨卻有抑製不住的興奮,黑暗中的她們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

    “好啊,謝謝你姐姐。”

    男人臉上的沉默已開始變的不安,他好像在擔心什麽,是因為此時他是這裏唯一要保護三個女人的男人,他感覺到力不從心,還是又有其它的原因?

    王培雪和王風雨興奮之後,又有些猶豫了,畢竟他們隻是路人,是去還是不去?

    “姐姐,你能不能幫我們看著行李,我們去那邊的加油站看看有沒有公用電話,想打個電話。”

    王風雨給王培雪使了個眼色,她便了解到對方的意思:第一是去加油站旁邊商量一下到底要不要做他們的車。第二是看那裏邊有沒有公用電話。

    “如果你們的行李麵沒有什麽貴重的東西,就放在這裏,有的話就帶著。”

    “沒有什麽東西,那我們去了。”王風雨說完,便和王培雪進了加油站裏麵。

    在加油站的角落裏有一個小賣部,讓她們意外的是這裏還有公用電話。可是問過價錢之後,她們準備撥電話的手停住了,一分鍾五塊錢,而且她的計價表還有可能很快。

    但經過前後思量,兩個人最終決定打電話給江文豪。

    可是讓人奇怪的是電話怎麽也打不通,最後她倆才明白是小店老板搞的鬼。沒有打通電話,老板還理直氣壯的要收五塊錢。聽說這兩個丫頭不給,兇悍的老板立馬要叫人。

    出門在外,用錢消災。而且這種場合,她們弱小的力量無法抗拒,王風雨掏出五塊錢便扔給了他。

    “風雨,如果我們今晚不坐她們的車,在這裏呆一夜,我真不知道在這荒郊野外會發生什麽事?如果坐摩托車,咱們這麽多行李,而且這群“尼格羅人”看了就讓人不放心。我想隻有坐她們的車,可能會安全一點,看起來她們也不像壞人。我知道這些都是有風險的,但是現在我們打不通電話,沒有路可走了,賭一下吧!”

    “是啊,目前隻有這個辦法了。”

    兩個人商量之後,便迴到了原來的地方。

    過了有十多分鍾,來了一輛出租車,王培雪和王風雨隨他們上了車,行李放在了後背箱。

    “喂,這麽傻的人都有啊?你們敢做陌生人的車,是不是活膩了?當心別人把你們賣了,哈哈……。”這群人看著她們上了車竟然圍了上去,邊笑還邊大聲的吆喝著。

    當出租車開走的瞬間,王培雪透過後車窗,看到了車後還在指指點點說著什麽的那些人。

    一路上她們忐忑不安。在深圳這個陌生的城市,車帶著她們將要駛向那裏,她們不清楚。開車的司機,陌生的男人、女人,黑夜,有風的郊外,這一切此時卻讓王培雪和王風雨感覺到生命會在任何一分鍾延續或者終結。

    “對了,你們不是有朋友的電話嗎,你用我手機給他們打個電話,讓他們來接你們。一會兒我讓司機把你們送到***。”說著女幹部從包裏掏出了一部粉紅色的手機遞給了王培雪。

    王培雪撥通了江文豪的電話,聽到了對方的聲音,她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 他們約好了見麵的地點,便掛了電話。

    過了有二十分鍾,女幹部的家到了。

    “我要下車了,誌剛,到家迴給我迴個短信。司機你要把她們送到**鎮。”

    “姐姐,謝謝你,真的很謝謝你幫我們。”兩個人心裏存有的感激,此時謝謝兩個簡單的字已不能表達她們心裏對這位姐姐的感恩。

    “沒關係,希望你們能早點見到你們的朋友。記住,以後出門在外要小心些,再見。”說著她進了一幢獨家小樓的大門。

    過了十分鍾,中年男子在一個小區的門前下了車,他的表情始終很淡然。

    “謝謝你幫我們。”聽著這句話,他隻是象征性的點了一下頭,然後頭也不迴的走了。

    車開動了,載著她們的感激離開了。

    司機是一位中年人,可是車開到郊外的時候,王培雪拉著王風雨的手緊繃繃的。三個人的車裏,她依然感覺不到安全。在她腦子裏一直出現電視裏上演的一幕幕出租車野外慘案。

    “你們是河南老家來的吧?”

    “是啊,師傅你是哪裏人啊?”

    “我也是河南的。”

    “真嘀,俺倆今個兒可真是幸運啊,俺覺的還是在河南好啊,師傅你來深圳多少年了?”

    “八年了,這兒河南人可多了!”

    “真的麽?還是遇見家鄉的人親啊!”

    ……………。

    王培雪和王風雨聽說司機是河南人,就故意用家鄉話給他聊天。這樣不但可以增加感情,最重要的還可以分散司機想使壞的注意力。

    經過一個半小時,她們才找到和江文豪約定的地點。司機幫她們把行李提下來,這才放心的離開了。這時已是淩晨二點。

    終於見到了他。但是見麵的情景,卻讓王培雪有些失望。

    “這是我同事張偉。”江文豪指著和他一起長的還算帥氣成熟的男孩說。

    “張偉,這是我同學王培雪和王風雨。”聽著江文豪說同學兩個字,王培雪心裏突然間有種針刺的痛。

    “她們還沒吃飯吧,我們去前麵那家餐館吃飯吧。?”張偉用手指了指前麵那家還在營業的小店,

    這時候,王培雪才想起好像已經兩天沒有吃什麽東西了,一路上的驚險害怕讓她們忘記了饑鋨。

    說著,江文豪和張偉抬著行李包,王培雪和王風雨跟著一起進了飯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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