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呆住。
她趴在落地窗往樓下看，呲牙咧嘴暗叫一聲臥槽，興奮的道，“真的有人，這麽多人！”
穆淮間見她一副小孩的樣子，心情還挺微妙的，他之前是把人刻薄成什麽樣啊？搖了搖頭，麵容轉迴嚴肅道，“考完試了？”
因為寒水最近是考試的關鍵時期，已經五天沒有到鴻天了。
“恩。”寒水無法安奈下激動的心情，痛快的說，“總算折磨完了，接下來就是為期兩個月的長假。而且我還有特赦。”她得意洋洋的舉起終端，道，“伊雲那家夥不知怎麽的良心發現，給我開了特權，以後就算上學也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這樣的確很方便。”穆淮間想，跟現在的光耀比起來，自己的母校亞斯反而遜的太多。
寒水用腳勾了椅子坐在穆淮間辦公桌對麵，眼巴巴的道，“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啊？你們都商量什麽了？三個方麵都要涉獵？哎呀，這得招多少人啊……最重要的是現在藝人都沒就位，工作人員怎麽上崗啊。”
穆淮間讓她放心，道，“鴻天還可以慢慢發展，開會的結果是先拍你寫的那部《網心》，我們作為甲方，可以找擅長做影視的公司合作，唯一的條件就是師雪要作為女主角。剩下的無論財力物力，鴻天都可以支持。”
寒水豎起大拇指，道，“大大壕無人性。”
剛開始她還因為穆淮間一臉嚴肅不敢跟他開玩笑，最近倒是越來越沒大沒小的了，而且穆淮間竟也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
“恩。在你專心念書這幾天，徐鶴已經在柳丹的催促下完成了二、三部mv的製作，等一下你可以去看看效果。”
寒水的鏡頭感長期養成的，在她和攝影師的配合下，加上現代高端的儀器，mv拍攝的很快。當《知道你們在等我》的mv被放出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這取決於鴻天到位的宣傳。
網絡鋪天蓋地的消息，各大商場，路邊的屏幕，電視上不斷輪流播放。這樣的廣撒網，讓人想無視也無視不了。
當然，能火的另外一個關鍵要素還是作品的質量。不到7分鍾的時間就用鏡頭說了一個完整的故事，而且畫麵那麽精細動人，再加上歌曲傳達出的感情，沒有人不感到驚喜。特別是從最初就開始關注寒水的那批粉絲，他們是親耳聽著這首歌出來的，這次又親眼看著這首歌出世，那狀態叫一個癲狂。
但是在這首歌
的mv之後鴻天就沒有再放出新的mv了，剩下的兩首隻有買唱片的人才能目睹。
用一首作為引子，兩首歌當做誘餌，粉絲被弄得心癢癢。
他們是很樂意，並且迫不及待帶想要買寒水的唱片的！奈何鴻天手腳慢，遲遲拿不出可以購買的作品，雖然他們不是不能理解作品推出慢的原因，畢竟鴻天一開始打出的就是‘贈你精致的感官盛宴’這樣的招牌。
但他們還是忍不了啊！在寒水空檔期這幾天天天在網上打滾哀嚎，有一次寒水逛校園網找題庫的時候不小心點到了外聯，看著外邊刷刷劃過的帖子，還真有點民不聊生的感覺……
“好，等會兒我就去看。話說沒想到徐鶴這麽厲害，在後期方麵簡直說的上全能！顛覆了我的三觀啊。”寒水調侃一下，“最重要長得還帥。”
穆淮間點頭，“要不是專業太出色，後期這裏非他不可，真想讓以演員的身份出道。”
寒水哈哈大笑，“幸虧他無可取代，不然徐鶴就會很想死了。”
徐鶴內向害羞話少，這人盡皆知。
寒水看了眼窗外，問，“這次招聘的崗位都有哪些啊？”
說到正事，穆淮間很快進入狀態，道，“每個部門的人都要招，比如柳丹音樂部。以此類推，唐允的財務部，韓啟光的外交公關部，徐鶴的後期技術，還有經紀人。在此之外，編劇，導演，場務……”他見寒水臉色慘淡下來，淡然補充，“不過這些都不用你擔心，自己部門招聘自己管，讓老韓他們忙著吧。”
他這個大喘氣吊的寒水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痛心疾首的道，“老板啊老板，說好的冷麵boss呢！不帶這麽玩人的！嚇死我了。”
穆淮間彎了彎嘴角，正色道，“沒開玩笑，有些部分需要他們自己管，但是剩下的，導演，藝人，還是需要代為參謀的。”
“恩……”寒水沉吟。
穆淮間道，“對了，我從中央劇院挖來了個總導演——”
眼看寒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穆淮間馬上接上一句，“的副手，具體該怎麽辦，你們兩個商量著來就成了。”
“我靠，不愧是老大，就是厲害！中央文藝部的人也能挖來，很貴吧？”寒水特別捧場，並且真誠的憂慮。
穆淮間見她這麽開心，猶豫了幾番，眼神略帶閃躲的咳嗽一聲，道，“價格還好。無論如何，你先去看看再說吧。”
離開穆淮間的辦公室，也離開了26層。
寒水看著電梯鏡子中倒映著的自己的臉，微微一笑，一如既往。
……
並不認識他所說的導演副手，但是料想他應該在招聘現場。
寒水下樓之後戴好帽子，小心翼翼的往出探了探頭。她之前就發現了，每個前來的應聘者都井而有序的朝著各個方向前行，就好像他們對這裏很熟悉一樣。
但是寒水今天也是第一次來，而她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東南西北，這情況在她看來未免詭異。
“怎麽迴事？”寒水探頭探腦的嘀咕，“莫非兩百年後的人腦子裏自帶認路芯片，還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路癡了。”
直到她看到外邊的燈牌，差點笑噴出來，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麽都知道該去哪裏報道了。
“什麽鬼，附帶地圖的啊！我看看，我應該去的是導演後勤……恩……往這個方向，這樣……然後這樣……就是這裏。”
寒水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剛才轉身，後麵就傳來騷動。竊竊私語的‘那是不是寒水？’‘就一個背影看不出來啦’‘是她是她絕對是她’。
喂喂！最後說話的那個人的聲音都已經是尖叫了好嗎！
寒水縮了縮肩膀，逃跑一樣走了。
從時間來算，應聘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她還挺好奇那位總導演的副手……就叫副導演吧，都看中了什麽樣的人。
……
“開心嗎？”在他來之前，總導演問。
“有什麽可開心的？薪資方麵鴻天的待遇是不錯。但是在社會低位方麵，跟之前可要差得遠了——所以，不開心。”他冷淡的迴答。
“我看了你離開之前指導的最後一步作品，很好，人物足夠出彩，取景也好。”他的老師道，“但是你自己也才剛剛出師，有為人師的把握嗎？要知道，自己做的好，不一定能帶出出色的學生。”
他哼了一聲，抱胸道，“我不想為人師，這不是我這次去的目的。”
他的老師訝異問，“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他語塞，半天道，“我去賺錢。”
聽到這話的人都哈哈大笑，說這也太直白了吧？還有人不懷好意的衝上來喊，“撒謊啦，他是去追星的，我看見了，他屋裏貼著寒水的海報，還把她的歌成天循環播放，還在網上瀏覽她的消息。這次還想去見真
人！程宇你這是真愛啊！”
“不是！”程宇沒有被他帶動情緒，鎮定道，“孔姐說《朝陽之詩》的mv是在她的指導下完成的，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總導演釋然，點頭道，“你是想向她請教？”
“沒那迴事。”程宇自信道，“我去證明我比她強。”
這迴連總導演都笑了出來，程宇茫然不解，不知道他在笑什麽。難道說師傅不信自己能勝過她，導演出更好的作品嗎？
憑什麽？程宇憤憤想，我可是為此專門學了七年！
不過他心中不平事他的事，總導演可沒有因為覺得程宇不如寒水而笑，雖然兩個人根本就不應該放在一起比。
其他不說，單說寒水這個朝陽之詩的作品就足夠說明了她的實力，她一不是專業的導演，二沒有學過導演專業。能做到這種程度，說明她在這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
這種天賦讓總導演都覺得心動，但是他沒有試圖想要挖過寒水，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挖不動她。更重要的是，那可是穆淮間的人！
不光有導演天賦，模樣歌聲演技無一不出類拔萃，這樣的人穆淮間怎麽肯放？
他看過一段時間之前寒水領獎時的視頻，反應很快，心理素質極佳。她是天生適合舞台的人，注定無法被埋沒在機器之後。
而且。
總導演轉念一想，這樣的人，就算穆淮間放人了，她大概也不會答應過來吧？
恩……
可能真的不會。
他心情奇妙的看著滿心躁動的程宇，憤憤想如果自己真去請她，她大概會特別爽快自然並且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說好，然後來中央導演組一日遊。
最後！會把他的得力幹將全都挖到鴻天！
特別特別的過分，特別特別的不要臉，就跟過來挖程宇的穆淮間一樣！
這麽一想，總導演徹底斷了去請寒水的念頭，那後果太可怕了！
跟寒水一比，年輕氣盛的程宇就顯得非常可愛，總導演笑吟吟的摸摸耳朵，越看對方就越覺得順眼。
毫無疑問，程宇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現在整個導演組除了自己可以跟他一較高下，別人的靈性和技術都遠遠不如他。
而他放任程宇離開的理由也很簡單。隻要是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鴻天現在已經起步，將來必定勢不可擋。這是天時地利人和帶來的
必然後果，而就算外界娛樂公司繁多，別的公司注定比不上鴻天，因為其他公司都沒有穆淮間這樣的老板，也沒有寒水這樣的員工。
這兩個人將會一起帶動整個娛樂行業，隻手掀起高峰，攪得翻天覆地。
可是這兩個都很重要的人，究竟誰輕，誰重？如果要選擇一個，肯定是寒水更加適合那個燈紅酒綠，風光無限的世界。
穆淮間則更像個看到時機，抓住機會，就絕對不肯放手的商人。
但是一個人再厲害，兩個人再無敵，究竟人力有限，注定有他們無法顧及的地方。所以老鴻天在這兩個人之外，還有身負重任的韓啟光，柳丹，南宮烈等人。所以新鴻天需要擴充，所以，穆淮間找了自己。
他們音樂方麵做的比較成熟，既然有成熟的地方，自然就有短板。
比如，影視方麵。
隻有自己等人現在幫忙，才能讓鴻天相對弱項的影視起步，隻有鴻天越發展越好，導演這個職業才會更加有前途，更加茁壯。
能讓雙方都得益的事，為什麽不去做？
況且這對身為當事人的程宇也是好事，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個性太傲。一旦涉及專業，立馬就變的非常自我。這種習慣最好能改就改，便是自己在自我進步的過程中仍舊需要別人的建議。想必這次的經曆，對他必然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次曆練。
總導演這麽想，但程宇不這麽想啊！他在出發之前迴到自己房間扯下寒水的海報放到行李箱裏，幫他收拾東西的學弟說，“我靠？這都要帶走？難不成她真是你夢中情人？”
“不是。”程宇被說的有些煩了，但是懶得認真計較。
“我看就是。”那人笑嘻嘻的道，“前段時間休息的時候你總插著耳機，我們還以為你聽新聞聯播呢，昨天你一不小把耳機線刮掉結果從裏邊傳來寒水的歌聲。你是沒注意大家的表情啊，場務趙哥直接摔了你知道嗎？都是被你這個悶騷嚇的。”
“吵死了，閉嘴。”程宇皺眉將自己酷炫高端光子化耳機線帶上，終於還了耳根一片清淨。
那時無視小學弟憤怒的跳腳，扭頭用力看了一眼放著寒水海報的行李，不悅的‘嘖’了一聲。心想都是你，害我被人議論。
然而到了今天，他終於要親眼見到寒水了。
她本人跟海報上沒什麽分別，隻是沒有了華麗的背景和拖遝的衣服，也沒有海報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
。長頭發小臉蛋，眼睛很大，眼尾的線條略略上挑。
這是很好拍的眼形。
程宇斷定，無論是化妝師給畫成下垂眼的清純，還是上挑眼的嫵媚，自己拍的話，都能拍的非常精彩。身上穿著淡黃色透明長裙，大概是陽光的反射，裙子上輝映出的繡線非常精美。外邊則套了一件同色係更深的大衣，兩邊的袖子折了幾扣，一長一短的露出手臂。腕子上帶了兩個手環和一個手繩，顯得青春又活潑。
那人不斷向他走過來，走的程宇心煩意亂，連報名者的簡曆都看不下去，盯著一個字已經至少看半分鍾了。
他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他越是緊張，表情就越是冷淡，最後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
好不容易，寒水終於站在了他的麵前了。她撤下帽子盯著程宇猛瞧，有些驚訝的開口，“你就是程導演？少年，你到18了嗎？”
她趴在落地窗往樓下看，呲牙咧嘴暗叫一聲臥槽，興奮的道，“真的有人，這麽多人！”
穆淮間見她一副小孩的樣子，心情還挺微妙的，他之前是把人刻薄成什麽樣啊？搖了搖頭，麵容轉迴嚴肅道，“考完試了？”
因為寒水最近是考試的關鍵時期，已經五天沒有到鴻天了。
“恩。”寒水無法安奈下激動的心情，痛快的說，“總算折磨完了，接下來就是為期兩個月的長假。而且我還有特赦。”她得意洋洋的舉起終端，道，“伊雲那家夥不知怎麽的良心發現，給我開了特權，以後就算上學也有最大限度的自由。”
“這樣的確很方便。”穆淮間想，跟現在的光耀比起來，自己的母校亞斯反而遜的太多。
寒水用腳勾了椅子坐在穆淮間辦公桌對麵，眼巴巴的道，“所以現在是什麽情況啊？你們都商量什麽了？三個方麵都要涉獵？哎呀，這得招多少人啊……最重要的是現在藝人都沒就位，工作人員怎麽上崗啊。”
穆淮間讓她放心，道，“鴻天還可以慢慢發展，開會的結果是先拍你寫的那部《網心》，我們作為甲方，可以找擅長做影視的公司合作，唯一的條件就是師雪要作為女主角。剩下的無論財力物力，鴻天都可以支持。”
寒水豎起大拇指，道，“大大壕無人性。”
剛開始她還因為穆淮間一臉嚴肅不敢跟他開玩笑，最近倒是越來越沒大沒小的了，而且穆淮間竟也習慣了她這樣的態度。
“恩。在你專心念書這幾天，徐鶴已經在柳丹的催促下完成了二、三部mv的製作，等一下你可以去看看效果。”
寒水的鏡頭感長期養成的，在她和攝影師的配合下，加上現代高端的儀器，mv拍攝的很快。當《知道你們在等我》的mv被放出的時候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這取決於鴻天到位的宣傳。
網絡鋪天蓋地的消息，各大商場，路邊的屏幕，電視上不斷輪流播放。這樣的廣撒網，讓人想無視也無視不了。
當然，能火的另外一個關鍵要素還是作品的質量。不到7分鍾的時間就用鏡頭說了一個完整的故事，而且畫麵那麽精細動人，再加上歌曲傳達出的感情，沒有人不感到驚喜。特別是從最初就開始關注寒水的那批粉絲，他們是親耳聽著這首歌出來的，這次又親眼看著這首歌出世，那狀態叫一個癲狂。
但是在這首歌
的mv之後鴻天就沒有再放出新的mv了，剩下的兩首隻有買唱片的人才能目睹。
用一首作為引子，兩首歌當做誘餌，粉絲被弄得心癢癢。
他們是很樂意，並且迫不及待帶想要買寒水的唱片的！奈何鴻天手腳慢，遲遲拿不出可以購買的作品，雖然他們不是不能理解作品推出慢的原因，畢竟鴻天一開始打出的就是‘贈你精致的感官盛宴’這樣的招牌。
但他們還是忍不了啊！在寒水空檔期這幾天天天在網上打滾哀嚎，有一次寒水逛校園網找題庫的時候不小心點到了外聯，看著外邊刷刷劃過的帖子，還真有點民不聊生的感覺……
“好，等會兒我就去看。話說沒想到徐鶴這麽厲害，在後期方麵簡直說的上全能！顛覆了我的三觀啊。”寒水調侃一下，“最重要長得還帥。”
穆淮間點頭，“要不是專業太出色，後期這裏非他不可，真想讓以演員的身份出道。”
寒水哈哈大笑，“幸虧他無可取代，不然徐鶴就會很想死了。”
徐鶴內向害羞話少，這人盡皆知。
寒水看了眼窗外，問，“這次招聘的崗位都有哪些啊？”
說到正事，穆淮間很快進入狀態，道，“每個部門的人都要招，比如柳丹音樂部。以此類推，唐允的財務部，韓啟光的外交公關部，徐鶴的後期技術，還有經紀人。在此之外，編劇，導演，場務……”他見寒水臉色慘淡下來，淡然補充，“不過這些都不用你擔心，自己部門招聘自己管，讓老韓他們忙著吧。”
他這個大喘氣吊的寒水差點一口氣沒上來，痛心疾首的道，“老板啊老板，說好的冷麵boss呢！不帶這麽玩人的！嚇死我了。”
穆淮間彎了彎嘴角，正色道，“沒開玩笑，有些部分需要他們自己管，但是剩下的，導演，藝人，還是需要代為參謀的。”
“恩……”寒水沉吟。
穆淮間道，“對了，我從中央劇院挖來了個總導演——”
眼看寒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穆淮間馬上接上一句，“的副手，具體該怎麽辦，你們兩個商量著來就成了。”
“我靠，不愧是老大，就是厲害！中央文藝部的人也能挖來，很貴吧？”寒水特別捧場，並且真誠的憂慮。
穆淮間見她這麽開心，猶豫了幾番，眼神略帶閃躲的咳嗽一聲，道，“價格還好。無論如何，你先去看看再說吧。”
離開穆淮間的辦公室，也離開了26層。
寒水看著電梯鏡子中倒映著的自己的臉，微微一笑，一如既往。
……
並不認識他所說的導演副手，但是料想他應該在招聘現場。
寒水下樓之後戴好帽子，小心翼翼的往出探了探頭。她之前就發現了，每個前來的應聘者都井而有序的朝著各個方向前行，就好像他們對這裏很熟悉一樣。
但是寒水今天也是第一次來，而她自己根本就找不到東南西北，這情況在她看來未免詭異。
“怎麽迴事？”寒水探頭探腦的嘀咕，“莫非兩百年後的人腦子裏自帶認路芯片，還是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路癡了。”
直到她看到外邊的燈牌，差點笑噴出來，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麽都知道該去哪裏報道了。
“什麽鬼，附帶地圖的啊！我看看，我應該去的是導演後勤……恩……往這個方向，這樣……然後這樣……就是這裏。”
寒水自我肯定的點了點頭，剛才轉身，後麵就傳來騷動。竊竊私語的‘那是不是寒水？’‘就一個背影看不出來啦’‘是她是她絕對是她’。
喂喂！最後說話的那個人的聲音都已經是尖叫了好嗎！
寒水縮了縮肩膀，逃跑一樣走了。
從時間來算，應聘到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小時了，她還挺好奇那位總導演的副手……就叫副導演吧，都看中了什麽樣的人。
……
“開心嗎？”在他來之前，總導演問。
“有什麽可開心的？薪資方麵鴻天的待遇是不錯。但是在社會低位方麵，跟之前可要差得遠了——所以，不開心。”他冷淡的迴答。
“我看了你離開之前指導的最後一步作品，很好，人物足夠出彩，取景也好。”他的老師道，“但是你自己也才剛剛出師，有為人師的把握嗎？要知道，自己做的好，不一定能帶出出色的學生。”
他哼了一聲，抱胸道，“我不想為人師，這不是我這次去的目的。”
他的老師訝異問，“那你的目的是什麽。”
他語塞，半天道，“我去賺錢。”
聽到這話的人都哈哈大笑，說這也太直白了吧？還有人不懷好意的衝上來喊，“撒謊啦，他是去追星的，我看見了，他屋裏貼著寒水的海報，還把她的歌成天循環播放，還在網上瀏覽她的消息。這次還想去見真
人！程宇你這是真愛啊！”
“不是！”程宇沒有被他帶動情緒，鎮定道，“孔姐說《朝陽之詩》的mv是在她的指導下完成的，所以我才想去看看。”
總導演釋然，點頭道，“你是想向她請教？”
“沒那迴事。”程宇自信道，“我去證明我比她強。”
這迴連總導演都笑了出來，程宇茫然不解，不知道他在笑什麽。難道說師傅不信自己能勝過她，導演出更好的作品嗎？
憑什麽？程宇憤憤想，我可是為此專門學了七年！
不過他心中不平事他的事，總導演可沒有因為覺得程宇不如寒水而笑，雖然兩個人根本就不應該放在一起比。
其他不說，單說寒水這個朝陽之詩的作品就足夠說明了她的實力，她一不是專業的導演，二沒有學過導演專業。能做到這種程度，說明她在這方麵有著極高的天賦。
這種天賦讓總導演都覺得心動，但是他沒有試圖想要挖過寒水，因為他知道自己根本挖不動她。更重要的是，那可是穆淮間的人！
不光有導演天賦，模樣歌聲演技無一不出類拔萃，這樣的人穆淮間怎麽肯放？
他看過一段時間之前寒水領獎時的視頻，反應很快，心理素質極佳。她是天生適合舞台的人，注定無法被埋沒在機器之後。
而且。
總導演轉念一想，這樣的人，就算穆淮間放人了，她大概也不會答應過來吧？
恩……
可能真的不會。
他心情奇妙的看著滿心躁動的程宇，憤憤想如果自己真去請她，她大概會特別爽快自然並且做出受寵若驚的樣子說好，然後來中央導演組一日遊。
最後！會把他的得力幹將全都挖到鴻天！
特別特別的過分，特別特別的不要臉，就跟過來挖程宇的穆淮間一樣！
這麽一想，總導演徹底斷了去請寒水的念頭，那後果太可怕了！
跟寒水一比，年輕氣盛的程宇就顯得非常可愛，總導演笑吟吟的摸摸耳朵，越看對方就越覺得順眼。
毫無疑問，程宇是他最得意的弟子，現在整個導演組除了自己可以跟他一較高下，別人的靈性和技術都遠遠不如他。
而他放任程宇離開的理由也很簡單。隻要是明眼人誰都看得出來，鴻天現在已經起步，將來必定勢不可擋。這是天時地利人和帶來的
必然後果，而就算外界娛樂公司繁多，別的公司注定比不上鴻天，因為其他公司都沒有穆淮間這樣的老板，也沒有寒水這樣的員工。
這兩個人將會一起帶動整個娛樂行業，隻手掀起高峰，攪得翻天覆地。
可是這兩個都很重要的人，究竟誰輕，誰重？如果要選擇一個，肯定是寒水更加適合那個燈紅酒綠，風光無限的世界。
穆淮間則更像個看到時機，抓住機會，就絕對不肯放手的商人。
但是一個人再厲害，兩個人再無敵，究竟人力有限，注定有他們無法顧及的地方。所以老鴻天在這兩個人之外，還有身負重任的韓啟光，柳丹，南宮烈等人。所以新鴻天需要擴充，所以，穆淮間找了自己。
他們音樂方麵做的比較成熟，既然有成熟的地方，自然就有短板。
比如，影視方麵。
隻有自己等人現在幫忙，才能讓鴻天相對弱項的影視起步，隻有鴻天越發展越好，導演這個職業才會更加有前途，更加茁壯。
能讓雙方都得益的事，為什麽不去做？
況且這對身為當事人的程宇也是好事，這小子什麽都好，就是個性太傲。一旦涉及專業，立馬就變的非常自我。這種習慣最好能改就改，便是自己在自我進步的過程中仍舊需要別人的建議。想必這次的經曆，對他必然是人生中很重要的一次曆練。
總導演這麽想，但程宇不這麽想啊！他在出發之前迴到自己房間扯下寒水的海報放到行李箱裏，幫他收拾東西的學弟說，“我靠？這都要帶走？難不成她真是你夢中情人？”
“不是。”程宇被說的有些煩了，但是懶得認真計較。
“我看就是。”那人笑嘻嘻的道，“前段時間休息的時候你總插著耳機，我們還以為你聽新聞聯播呢，昨天你一不小把耳機線刮掉結果從裏邊傳來寒水的歌聲。你是沒注意大家的表情啊，場務趙哥直接摔了你知道嗎？都是被你這個悶騷嚇的。”
“吵死了，閉嘴。”程宇皺眉將自己酷炫高端光子化耳機線帶上，終於還了耳根一片清淨。
那時無視小學弟憤怒的跳腳，扭頭用力看了一眼放著寒水海報的行李，不悅的‘嘖’了一聲。心想都是你，害我被人議論。
然而到了今天，他終於要親眼見到寒水了。
她本人跟海報上沒什麽分別，隻是沒有了華麗的背景和拖遝的衣服，也沒有海報看起來那麽不近人情
。長頭發小臉蛋，眼睛很大，眼尾的線條略略上挑。
這是很好拍的眼形。
程宇斷定，無論是化妝師給畫成下垂眼的清純，還是上挑眼的嫵媚，自己拍的話，都能拍的非常精彩。身上穿著淡黃色透明長裙，大概是陽光的反射，裙子上輝映出的繡線非常精美。外邊則套了一件同色係更深的大衣，兩邊的袖子折了幾扣，一長一短的露出手臂。腕子上帶了兩個手環和一個手繩，顯得青春又活潑。
那人不斷向他走過來，走的程宇心煩意亂，連報名者的簡曆都看不下去，盯著一個字已經至少看半分鍾了。
他不知為何有些緊張，他越是緊張，表情就越是冷淡，最後臉色已經開始發青了。
好不容易，寒水終於站在了他的麵前了。她撤下帽子盯著程宇猛瞧，有些驚訝的開口，“你就是程導演？少年，你到18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