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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言道,關心則亂。


    小四爺說讓我做好心理準備,我直接就慌了,急忙問他我大伯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小四爺的臉色很陰沉,語氣也很凝重,“本來你大伯都做完檢查要迴來了,誰想路上遇到了一輛車,這輛車違規駕駛,把你大伯坐的車給撞翻了。肇事的車子和司機都抓住了,你大伯也正在搶救。這是我們王家對不住你,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我大伯正在被搶救!


    擔憂和憤怒同時攫住了我,我猛然上前一步,強行把這兩種情緒壓了下去,厲聲問,“我大伯現在在那個醫院,帶我去!”


    這個時候,我沒有客氣。


    小四爺自知理虧,也沒有怠慢,立刻招唿手下開來了車子,照著一個方向飛奔而去!


    我們很快就趕到了醫院。


    我們奔到醫院的時候,我大伯還在搶救室,搶救室門口的燈還亮著,表示我大伯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我焦灼在搶救室門口走來走去,金殿龍勸了我好幾次,我卻一刻也坐不下來,一顆心高高懸著。


    在等待醫生搶救我大伯的時候,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轉到小四爺關於我大伯出車禍的描述上,他說是有一輛車違規駕駛,把我大伯坐的車子給撞翻了,然後導致我大伯受了傷……這件事到底是無意還是有意為之?


    我的直覺告訴我,肯定是後者。


    王家是在冀北赫赫有名,敢招惹他們家的人不多。


    那麽,這起事件要麽是王家主使,然後賊喊捉賊;要麽是王家的死對頭,故意挑撥我們跟王家的關係。


    這兩種情況都有可能,暫時還不能確定到底是什麽原因。


    我正想著的時候,小四爺走到了我身邊,內疚說,“鋒子,實在對不住,我手下人給你大伯檢查身體也是一番好意,但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肇事司機我已經拿住了,肯定會給你個說法的……”


    我冷冷打斷了他的話,“當初答應幫溜溜換血,一是覺得跟溜溜有緣分,二是知道王家是大家,名聲在外,所以這才敢放心把我大伯他們留在這裏去陀獅嶺的。如今我們把溜溜還迴來了,小四爺似乎並沒有放我大伯離開的意思,對嗎?”


    小四爺有片刻的尷尬,但很快一個聲音就霸道插了進來,“你叫申東鋒是吧,我哥讓著你,不代表你就能胡亂誣陷。你去問問你大伯,是你大伯不走,還是我哥不放他走?”


    這個聲音出現後,緊接著就有一個女人踩著高跟鞋,蹬蹬蹬走到了我和小四爺身邊,斜著眼睛瞅著我看,滿眼的敵意。


    我很快就認出來她是誰了——跟小四爺有七八分相似的麵容,明明是女人,臉卻顯得比小四爺更英氣些。這女人穿著一件藏藍色的薄外套,一雙長靴長及膝蓋,襯得她一雙腿又直又長,一路走過,不知道要吸引多少男人的目光。


    來人居然是小四爺的妹妹——王亞楠!


    我們兩第一次見麵就不愉快,現在她又用這種語氣嗆我,顯然來者不善,但更我吃驚的是她說的話,她說,是我大伯不走,而不是小四爺不讓我大伯走?


    好好的,我大伯為什麽要這麽做?


    我想問問小四爺怎麽迴事,搶救室的燈忽然滅了,緊接著我大伯被推了出來。


    我立刻就衝了上去,急急朝我大伯身上看去:我大伯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全身上下都插滿了管子,雙眼緊閉,一看情況就特別糟。


    在看到我大伯模樣的那一刻,我心裏五味雜陳,難受的要命,使勁憋住才能強忍住不掉眼淚……大伯對我來說,是父親一樣的存在,如今看到他的模樣,怎麽能讓我心裏不難受?


    小四爺本來打算親自來推我大伯的,被我冷冷瞪了一眼放棄了,我推著我大伯進了特護病房,小心翼翼和金殿龍一起把我大伯弄到了床上,等醫生掛上點滴之後,我追問醫生我大伯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病人的性命是挽救迴來了,但情況還不太穩定,你們最近多看著點,一旦有什麽異常情況,立刻叫醫生!”醫生表情嚴肅交代了我幾句。


    我默默點頭表示記住了,送走醫生之後,我坐在我大伯病床邊,看著他的臉龐發呆,也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小四爺兄妹兩陪了我們幾個小時,我不開口,他們也不說走,我懶得搭理他們,索性由他們在病房站著。到傍晚的時候,王亞楠去買了點晚飯迴來給我們吃,她先給了金殿龍,給我的時候沒好氣說了句,“看我們的時候別跟看仇人似的,要不是我哥,你大伯現在都沒命了……”


    “亞楠,住口!”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小四爺喝止了,小四爺也覺得待下去不太合適了,就誠懇說他們先迴去,外麵他派人守著呢,一旦有什麽事就叫外麵的人,需要什麽盡管提就是了。


    我沒有說話,金殿龍把他們兄妹兩送出了病房,客客氣氣道了別,目送他們走遠之後,這才走進了病房,低聲說,“鋒子,你有沒有覺得王亞楠好像是刻意出現的?”


    刻意出現?


    “你這麽說,好像還真有點是,小四爺在這裏守著,她完全不必出現的。”我本來以為王亞楠是為了報複我才來的,可從頭到尾她除了替小四爺說過幾句話,冷嘲熱諷了我幾句話之後,似乎也沒做過什麽。


    這就奇怪了,她到底來幹什麽?


    但我大伯忽然受傷,讓我心緒紊亂,腦袋也亂哄哄的,什麽都理不清。


    金殿龍也分析了一下到底是誰會對我大伯下手,他跟我分析的也差不多,也沒什麽進展。


    兩人守了很長時間,一直到了晚上十一點多,護士把我大伯的點滴給摘了,說明天接著打點滴就行,讓我和金殿龍輪換著休息一下,不然會很熬人的。


    我讓金殿龍先睡,我心裏亂糟糟的,一會兒想這個一會兒想那個,根本就睡不著。金殿龍明白我的心思,也沒客氣,直接躺到另外一張病床上睡著了,很快就打起來鼾聲。


    過了個把小時,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晚上十二點多了,也不知道冰冷男現在到底去哪兒了,他會不會找到醫院裏來。


    這麽想了很久,一直到了後半夜,我才覺得眼皮沉重的難受,看看我大伯也沒什麽異常,另外一張床上的金殿龍又睡的正酣,我也放了心,趴到了我大伯的病床上,打算稍微合眼休息一下。


    因為心裏有事,所以我睡的很不踏實,一直半睡半醒的,精神處於極度緊繃的狀態。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時間,病房外的走廊上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踏、踏、踏……


    剛開始我也沒這腳步聲當迴事,畢竟這裏是醫院,很有可能是病人或者家屬出去上廁所什麽的,因為晚上太安靜,所以這腳步聲顯得比較響而已。


    可我漸漸感覺不對勁了,因為我大概知道這醫院的走廊有多長,按照正常的步子來說,就算再慢,十分鍾絕對會從走廊的一頭走到另外一頭的。可外麵這腳步聲走了很長時間,一直在踏踏作響,卻始終走不到頭似的!


    而且這人穿著高跟鞋,鞋跟叩擊走廊的聲音聽上去特別響,就像是敲在人的心上一樣。


    我猛然坐直了身子,環視了一下病房。


    病房的燈不知道什麽時候關了,我大伯安安靜靜躺在床上,另外一張床上的金殿龍也均勻的打著鼾,一點都沒有受到走廊上腳步聲的影響。


    我皺了皺眉,站起身走到門口打開門朝外麵看,很好奇這個人到底是怎麽走路的,怎麽一條走廊能走這麽長時間?


    我拉開了門,探頭朝外麵看去。


    走廊上的燈很昏暗,但卻足夠讓我看清楚整條走廊:走廊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我嚇的一下子就清醒了:這走廊就這麽長,從一頭能看到另外一頭,絕對沒有拐角,我能聽到腳步聲,怎麽就看不到人影?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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