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看到她,仇霖的眼神有點複雜,問她說:“你去看過他了?”

    周子惠搖搖頭,什麽都沒說。

    仇霖又說:“他本來是想去找你的,迴來前還跟我打電話問你家的地址,也不知道怎麽搞的就出了這事。”

    周子惠抬頭看看他,遂又趕快把頭低下,真怕眼淚一不小心就流了出來。

    他根本……根本就不愛她,幹嘛還來找她?現在出了事,他讓她怎麽辦才好?這個混蛋,他就是見不得她過好日子,稍微過得安穩些,他便要來生些事。

    仇霖又說:“你還是去看看他吧!”

    第44章chapter44

    “你還是去看看他吧!”仇霖低頭看了看她手裏拎著的行李包,說:“這麽急著趕迴來,不就是因為他嗎?”

    這話要擱在平時,周子惠指定要臉紅,可現在她連一點反應都沒,隻麵無表情地點頭說:“我先把行李放科裏。”

    看仇霖的樣子,他應該是已經去看過何陸雲了。不過看他一臉沉重的表情,周子惠也知道情況不會很好,卻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去看過他了是嗎?他現在……怎麽樣?嚴重嗎?”

    仇霖遲疑了會,說:“就照片上車子的毀損程度來看,我覺得他受的傷還不算重。隻是人現在還沒醒來,ct又提示說顱內有少量淤血,所以還真不好說。”

    周子惠臉色煞白,說:“車子撞的很厲害嗎?”

    仇霖說:“嗯,聽說車頭撞在立交橋下麵的水泥柱子上,撞了個稀巴爛,也幸虧是雷克薩斯es,不然後果真不堪設想。”

    周子惠聽他這麽說,心裏邊又是一陣難受。

    仇霖看她那樣,便又安慰她說:“你也別太擔心,院裏領導都很重視,要是他明天還不醒,肯定會著急想辦法的,聽說已經請了北京那邊的專家過來……”

    周子惠有些失魂落魄,仇霖後麵說什麽她完全沒聽到,看到電梯來,對他說了聲我先上去了,便進去摁了八樓。她把行李包放在值班室換上白大褂又出來,一麵係著衣扣一麵往科室外走。

    值班護士看到她還覺得奇怪,問她說:“周醫生你不是迴老家了嗎?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周子惠對她強笑了笑,說:“我有點事就先迴來了。”

    在去icu的路上,她接到了餘誌敏的電話,問她:“你不來看他嗎?”

    周子惠說:“我等會自己過來,你不用管我。”

    餘誌敏一聽她這話,又怎麽能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為難她,說了聲好便掛斷了電話。

    季兵看了看他,說:“周醫生不來嗎?”

    餘誌敏沒做聲,換上他遞過來的衣服和鞋子進了icu,隔著一道玻璃幕牆,去看躺在一堆醫療設備中間的何陸雲。

    何家人現在隻剩下何陸遠在,其餘的人都被何陸遠趕了迴去,這個時候再多的人也幫不上忙,何陸雲那副慘模樣,隻能給家人徒增傷痛苦。

    餘誌敏趴在玻璃隔斷上往裏看,便見何陸雲靜靜躺在對麵的床上,臉上罩著氧氣罩,頭上應該是受了傷,裹了一圈白色的紗布。周邊掛著液體瓶,還有嘀嘀作響的監護儀。

    想到昨天傍晚時何陸雲還打過電話給他,現在便人事不省地躺在了病床上,一方麵深感人生無常,一方麵仍是自責不已。何陸雲會出車禍,跟他昨天說的那些話恐怕也有關係。

    季兵則在一旁與何陸遠說著話。

    餘誌敏聽到他問何陸遠說:“醫生都怎麽說?”

    何陸遠還比較冷靜,說:“醫生的意思也是隻有等。他現在各方麵情況還算穩定,身上的外傷都不嚴重,唯一就是怕頭部撞擊所造成的大腦損傷的嚴重程度,雖然ct結果顯示說淤血很少,但現在還24小時不到,人沒醒過來什麽都不好說。”

    季兵又說:“醫生沒說到底什麽時候能醒嗎?雲哥這種傷一般情況下都多久能醒?”

    何陸遠苦笑著搖頭說:“誰能說個準呢?聽說短的也就一兩天清醒,時間長的說是有二十多天醒來的,也可能……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季兵握著他的手安慰說:“放心吧何大哥!雲哥吉人天相,保準明天就醒。”

    兩人在監護室呆了十來分鍾,左右也幫不上忙,便也就告辭了。

    何陸遠將他二人一直送下樓去,才又返迴重症監護室。

    監護室裏本來隻有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值班,這時卻多了個女醫生。此刻她正站在何陸雲的床邊,手裏拿著何陸雲的病曆在那裏翻看。

    何陸遠仔細看了下,發現那女醫生他也認識,便推門走了進去跟她打招唿說:“周醫生你好!”

    “哦,何大哥……你好!”周子惠有些尷尬,她是看著何陸遠和餘誌敏、季兵一同離開icu後才進來的,原以為他還要些時候才會迴來,誰

    能想到他這個迴馬槍殺得這麽快。

    何陸遠注目看了她一會說:“初一那晚思思跟你打電話,好像你還在老家,這麽快就迴來上班了?”

    周子惠赧然道:“臨時有點事就趕了迴來,聽說何主任出了事,所以就過來看看。”

    何陸遠“哦”了聲,說:“讓周醫生費心了。”

    周子惠忙說:“應該的,大家都是同事,我在心內科規培的時候,何主任教了我很多東西,我一直都挺感謝他的。現在他弄成這樣,大家……都很難過,談不上什麽費不費心,都是想他快點好起來。”

    何陸遠歎了口氣說:“我知道,你們都對小雲很好……他這家夥脾氣一向不太好,我一直以為他在醫院沒什麽朋友,誰知道今天居然那麽多人來看他。”

    周子惠說:“沒這麽迴事,何主任脾氣挺好的。”

    何陸遠衝她和氣地笑了笑,說:“那是因為你們脾氣好,都願意遷就他。”

    周子惠垂頭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何陸雲,如何陸遠所說,如果她願意遷就他的話,也許他今天就不會躺在這裏……她想著鼻子就有些發酸,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她不敢讓何陸遠看出來,故作不經意地伸手幫他掖了掖被子,隨即又覺得這動作過於親昵了,忙又將手收迴來,對何陸遠說:“我還有點事就先走了,要有什麽幫忙的,何大哥你說就是。”

    何陸遠頷首說:“好,我送你出去。”

    “不用,何主任這裏還要你照顧呢!”周子惠推辭道,一麵將病曆放迴原處,跟值班護士醫生說了聲便推門走了出去。

    何陸遠卻是不置可否,跟在她身後也走了出去。

    兩人走到外麵的走廊裏,周子惠轉過身來說:“何大哥你迴去吧!”

    何陸遠說:“我其實是有話對你說。”

    周子惠微微一怔,說:“何大哥你說。”

    何陸遠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不過還是說了:“這一段時間能不能麻煩周醫生多來看看小雲……我想他可能會需要你的幫助。”

    周子惠猶豫了幾秒,答應說:“好,我有空就來看他。”

    何陸遠說:“我的意思是,最好周醫生這幾天每天都能來,盡量多抽些時間在這裏陪他……我覺得小雲一睜開眼就看到你,他一定會很高興。”

    他說得很委婉,但周子惠還是聽懂了。

    何陸遠又說:“醫院那邊我會打

    招唿,這段時間就安排你在icu這邊上班,你看怎麽樣?保證不讓你的名譽受損……”

    周子惠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反應。他考慮的很周到,這樣又能保證她有充裕的時間在何陸雲身邊,又不會讓人說閑話,隻是她對icu的工作完全不熟悉,院裏這麽安排,肯定還是會惹人非議的。

    “周醫生……”何陸遠用懇切地目光看著她。

    周子惠還是很糾結。

    何陸遠等了一會,也覺得自己有些強人所難,便說,“要是覺得為難的話,就當我沒說過這話。”

    “不是。”周子惠說,“我隻是怕……照顧不好他。”

    何陸遠見她鬆了口,臉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意,道:“不用你照顧他,你隻負責讓他在醒來的第一刻看到你就行了。”

    第二天,醫院人事果然打來了電話,讓她這一個月裏都在icu那邊上班。同時也電話通知了顧鐵平,周子惠跟顧鐵平打了個招唿,便去了icu上班。

    何陸遠雖盡可能在不影響到她的名譽的前提下進行了一係列可以稱之為合理的安排,但其實周子惠的心理壓力還是不小。

    icu這邊的主任特地安排了一位三十多歲的名叫唐麗華的女老師帶她,不過唐麗華根本就不怎麽愛理她。周子惠問她自己需要做什麽時,她便陰陽怪氣地說:“你照顧好何主任就行了,其他不需要做什麽。”

    周子惠被她說得滿臉通紅,隻是人家是老師,她也不好還嘴反駁。

    何陸雲身體狀況一直都平穩,心電監護儀顯示的血壓、心跳、唿吸、脈搏都很正常,隻是仍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正如仇霖所說,這次的車禍,他傷的並不算特別嚴重。額角有外傷,縫合了幾針,沒有骨折內髒也沒有擠壓挫傷,至於左手扭傷,已是輕到不能再輕,最嚴重的無外就是頭部受到過撞擊,不過就ct的結果來看,也是很輕微的損傷,不至於兩三天都醒不過來。

    病房裏沒有人的時候,她也會照著書上所說的方法刺激他,比如在他耳邊說些話,摸一摸他的手腳,不過好像都不管用。隻有一次,她握著他的手輕輕搔撓他溫熱的掌心,忽然感覺到他的小指好像動了一下。她馬上去喊唐麗華,等唐麗華過來,他卻又沒了反應,結果引來唐麗華的一頓奚落。

    當天中午的時候,何陸雲的媽媽廖敏跟常思來了一趟。

    周子惠當時在外麵吃飯,正好錯過。

    迴來

    的時候廖敏和常思已經走了。她去更衣室換了衣服,正要進icu病房,卻聽裏麵有人在議論她。

    “還問我需要做什麽?”說話的是唐麗華,“明擺著是來伺候何主任的,我還敢讓她做什麽?”

    “她到底跟何主任什麽關係啊?”這是當天值班的護士,“怎麽院裏會忽然安排她過來,我也是覺得莫名其妙的。”

    “誰知道。”唐麗華說,“剛剛何夫人在的時候我試探著問了問,結果人家毫無反應。”

    值班護士說:“那就怪了,難道是毛遂自薦來的?且,也太不要臉了吧!”

    唐麗華說:“也有可能,這年頭抓住機會就是成功,要什麽臉?”

    第45章chapter45

    周子惠推門進去。

    唐麗華和值班護士看到她進來,頓時就都閉了嘴,若無其事般地各做各事去了。

    周子惠也隻好當什麽都沒聽見。看到裏麵何陸遠請的護工大媽端著盆水看樣子是要給何陸雲擦身,毛手毛腳的樣子實在叫人看著不放心,便上前說:“我來吧!”

    說完便結果熱水盆,也不理會外麵那四道驚詫的目光,挽起袖子擰了塊熱毛巾便幹起活來。不是說她不要臉嗎?她就不要臉給她們看看。昏迷當中的何主任完全沒有尊嚴可言,被子下麵的身子是全光著的。鼻子上罩著氧氣罩,下麵插著導尿管,胳膊上還有輸液管。

    周子惠小心地給他擦完臉,然後開始給他擦身,因為怕他受涼,隻能一次掀開一小點的被子擦完一部分蓋上,然後再擦另外的地方。反正他的身體她也不是沒見過,他現在又是人事不知的,也沒什麽好害羞的。

    擦著擦著眼淚就掉了下來,她抬起手背抹掉臉上的淚,忍不住輕輕罵了他一聲:“混蛋,你到底什麽時候才醒啊?”

    他頭上雖然受了傷,卻並沒有影響到顏值,一張臉仍是十分俊美。周子惠怔怔地望著他的側顏,將手伸到被子下麵緊握住他的手,總覺下一秒他就能醒來似的,可是,他卻始終沒給她什麽迴應。

    “別著急。”何陸遠不知什麽時候走了進來,站在她身邊說。

    周子惠忙將手抽了出來,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先出去了。”

    “辛苦你了!”何陸遠點了點頭,其實剛才她幫忙給何陸雲擦身的時候他一直都在外麵,隻是她沒看見而已。為免她尷尬,所以他沒有立刻進來。他沒想到的是周子惠

    竟然能為弟弟做到這一步,雖然她是醫生,照顧病人可能是她們的天職,不過大部分的醫生都不會這麽做的。

    起初他也不知道自己通過醫院將周子惠留在弟弟身邊對不對,直覺上何陸雲是需要這個女孩的,所以何陸遠才想出了這個辦法。事實也說明他的決定是對的,周子惠對何陸雲顯然是有感情的,隻是不知道怎麽搞的,何陸雲竟然沒追到她。

    也真是笨!

    說起來何陸遠也覺得他兩個中間有些古怪,兩人之間的關係並不隻是追或追不到這麽簡單。

    何陸遠在床邊坐下來,給弟弟做了會按摩,醫生說這樣可能會刺激他早一點蘇醒。一隻胳膊還沒按完,就接到了廖敏的電話。他拿著電話到外麵的走廊裏接通,廖敏問了幾句何陸雲的情況,得知人還是沒有醒轉,便又有些有氣無力的。

    何陸遠隻有好言安慰她,讓她別太擔心,說不好晚上人就醒了。

    廖敏唉聲歎氣了一會,卻忽然問他:“我聽說思思那個同學什麽子惠的,這幾天被調到了重症監護室,是不是你安排的?”

    何陸遠不知道她怎麽會問起這件事,聽她的語氣好像有不滿的意思,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便說:“是我安排的……有什麽不對嗎?”

    廖敏問他:“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的事?”

    何陸遠被她問得一怔:“我隻知道小雲喜歡周醫生,所以就……”

    廖敏打斷他說:“隻是喜歡那麽簡單?”

    何陸遠越發覺得事情不妙,便聽廖敏又說:“我聽你江姨說,他們兩個同居了一段時間。這次小雲出事恐怕也和那女孩有關,你爸今天去看了他的行車記錄,他本來是可以直接從國道迴市裏的,可他卻中途繞到了清縣的玉堂鄉,那個周醫生家不就住在那裏?”

    “媽……”何陸遠頓時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真沒想到廖敏不聲不響就調查的這麽清楚,“這件事是我考慮欠妥。”

    廖敏說:“你也是為小雲好,不過我覺得這女孩並不是你們想的那麽單純,她跟小雲分手沒多久,就跟陸雲的那個朋友餘誌敏談起了戀愛。你迴頭告訴思思,讓她以後少跟那位周醫生來往。小雲這次要有什麽事,我……我不會放過她的。”

    何陸遠皺了下眉,廖敏難得說這樣的狠話,也是愛子心切吧!他也有些怪自己沒有調查清楚,不過周子惠能在何陸雲出車禍第一時間就趕迴來,本身就說明了一些問題,隻能怪

    他自己疏忽了。

    “我知道了。”何陸遠說。

    掛了電話,何陸遠進去把周子惠叫了出來。

    “有什麽事嗎?”周子惠問他。

    何陸遠說:“我們到底下花園走走,我有些事要問你。”

    周子惠看他一臉嚴肅,心裏也知道他可能會問什麽,隻是該來的躲不掉,也就沒說什麽跟著他下去了。

    到了樓下花園,何陸遠才問她道:“我想問問周醫生,小雲出事前是不是去你家裏找過你,我指的是你老家。”

    周子惠的臉白了白,說:“是,他初二那晚上來過,不過我們沒見麵他就又走了。沒想到那晚上就出了事……”

    何陸遠其實並不認同廖敏所說的話,周子惠當然不會單純的像白紙,卻也不會有多複雜。何陸雲這事雖說跟她有點關係,卻也不能因此就把責任全部推到人家身上,就周子惠所說的情況,很有可能何陸雲來的時候她都不知情。而且一知道何陸雲出事她就趕了迴來也算是夠意思了。

    “你別緊張。”何陸遠安慰她說,“我隻是問問,小雲去之前沒告訴你嗎?”

    周子惠垂頭沉默了一會,說:“我把他的電話拉了黑名單,他打電話來我不知道。”

    何陸遠由不住在心裏替弟弟默了一把哀,又問她說:“你們在一起過?”

    周子惠沒言語,隻是點了下頭。

    “怎麽會分的手?”何陸遠有些搞不明白了。

    周子惠抬頭看了看他,遂又低頭看著自己的鞋尖,說:“我覺得他可能不……不是真的想和我在一起。”

    何陸遠覺得這事情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便說:“你沒和他溝通過?”

    周子惠苦笑了下,說:“何大哥,你有什麽話直說吧!”

    何陸遠說:“之前是我沒了解清楚情況,就貿然讓你來陪著小雲,也是為難你了。現在醫院既然已經把你安排在了icu,也不好改來改去,你就先委屈一段時間吧!今天辛苦你了,下午就早點迴去休息,明天早上你照常上你的班就好。”

    一陣冷風吹過來,周子惠不禁打了個寒戰,“嗯”了一聲,將兩手□□白大褂兜裏,說:“我明白,不過我還是想等到他醒來為止。”

    何陸遠說:“我也是這麽想,不過今晚上你就先迴去吧!你已經快兩天沒合過眼了。”

    兩人說著便離開了花園,重又迴了ic

    u。

    路上何陸遠還是忍不住問了周子惠一句:“周醫生現在是跟小餘在一起嗎?”

    周子惠轉頭看向他,臉上的表情卻是木然的。

    何陸遠隻好解釋了下:“就是餘誌敏,小雲的朋友。

    周子惠仍是沒什麽反應,隔了一會才迴答:“我們還沒到那一步。”

    當晚,周子惠還是接受了何陸遠的好意迴了趟家。到家後她先洗了個澡,什麽都沒吃便倒在了床上。包裏的手機嘀嘀叫了兩聲,她爬過去將手機拿出來,看到餘誌敏發來的信息,問她何陸雲醒過來沒有。

    她迴了兩個字:“沒有。”便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餘誌敏也沒再發短信來打擾她。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保持著某種不可言說的默契,每晚餘誌敏會發短信來問何陸雲醒了沒有,而她則隻簡單地迴兩個字。從老家迴來之後,他們的話題來來去去也就隻有這一個了,除了何陸雲還是何陸雲,似乎除了何陸雲就沒有可聊的。

    第二天是初六,早上周子惠仍舊去icu去上班。

    她沒想到的是,何陸雲竟在當天的淩晨五點鍾醒來了。

    icu裏現在擠滿了人,院領導,科裏的一大幫子醫生護士們,何爸何媽,還有何陸遠、常思都在。周子惠站在外麵,看到張院長正在跟何爸說著什麽,至於何陸雲,他被一圈醫護人員還有家屬們圍著,她根本就看不到。

    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如釋重負的笑容,真好!

    周子惠一直緊繃著的心弦終於鬆了下來,他終於醒了,這就好……這就好!他到底也是不願第一眼看到她的,所以選了個她不在的時候蘇醒。現在他既然醒了,便也沒她什麽事,她自嘲地想著,隨後便溜達到了外麵的走廊裏。

    大概過了十多分鍾,何陸遠陪著幾位院領導走了出來。

    周子惠連忙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

    等何陸遠把院領導們送上電梯,她才走了出來。

    何陸遠看到她,便站住了。

    她走過去問何陸遠:“他情況怎麽樣?”

    何陸遠說:“還不錯,醫生說再在icu觀察六個小時,沒什麽事就可以轉到特護病房了。你要……進去看看他嗎?”

    周子惠搖了搖頭,她也看出何陸遠這話說的很勉強,便說:“既然他醒了,麻煩你跟院裏打個招唿,還是讓我迴消內吧!”

    “好……”何陸遠略微頓了頓,又說,“小雲的媽媽在,她對你好像有些誤會,等她不在的時候我再通知你過來,好不好?”

    周子惠笑了笑說:“不用,知道他醒來就好。”

    她說著便往電梯跟前走去,搭乘電梯到了一樓,隨後便迴對麵1號樓的消化內科逛了一圈。

    剛好李榮值班,看到她過來也是挺驚訝,問她說:“你不是被借調去icu了嗎?怎麽這個時候過來,icu很閑嗎?”

    周子惠強顏歡笑著:“怎麽,不歡迎我迴來?”

    李榮說:“當然……歡迎!我還想著你明天才能迴來上班呢,結果一來值班,他們告訴我你已經迴來了,還被借調去icu,我這顆心啊,頓時就拔涼拔涼的。你是不是真要拋棄我,要在icu呆一個月啊?”

    周子惠搖頭說:“不會,明天就能迴來。”

    李榮說:“那可太好了,明天剛好我下夜班,我跟顧主任說說,還是讓你跟著我,咱們倆明天好好去玩玩,你說看電影怎麽樣?看完了咱們就去吃大餐,這次輪到你請我……”

    周子惠連連點頭,說:“行,沒問題。”

    “我先看看明天有什麽電影。”李榮拿出手機搗鼓起來,一麵翻看著美團,一麵又說,“你說院裏也是怪哈,何主任生病關你什麽事啊,居然把你調去icu。”

    第46章chapter46

    周子惠是下午才又迴的icu,她的包和大衣都還在那邊,不管怎麽都還要過去一趟。那個時候已經是六個小時後,何陸雲已被轉去了外科的特護病房。她不用擔心會遇上廖敏和常思她們。

    三點多的時候顧鐵平也給她打過電話,通知她迴消化內科,並說當晚她要沒事的話就可以跟著李榮值班了。

    當然到了icu後難免又收到一些異樣的眼光。

    她隻當沒看見,進更衣室拿了包和大衣便出來了。

    唐麗華說:“周醫生要走了啊,不是說要呆一個月的嗎?這才幾天啊!何主任一醒你就走了啊?”

    周子惠沒理她這話茬,過去跟icu室主任打了聲招唿,便準備離開。

    出來的時候正聽到唐麗華說:“瞧她那樣,以為自己是誰啊?殷勤成那樣,又是給人擦身又是端屎接尿的,人家可連個謝字都沒說呢!”

    周子惠驀地站住腳,轉頭看住她問:“你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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