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肆。”季晚突然踮起腳尖,摸上他的臉。


    像是要把他印刻在心裏一樣,季晚的指尖一點一點的描繪著他的五官。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喜歡你,可是你那麽討厭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想求迴報。


    但是每天,這麽看著自己喜歡的人,這麽討厭自己,我也會很難受啊。


    本來想著,隻要待在你身邊就好,隻要每天都能看到你,就算你不喜歡我也好。


    但是我發現我做不到,因為你不快樂,如果看到我會讓你不快樂的話,那我會離開,這也是我唯一能為你做的了。”


    季晚的話,像是平地一聲雷,震得淩肆久久不能迴神。


    季晚這是在跟他表白?


    而且表白完就要走?


    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


    季晚跟他說喜歡,就跟自己他自己辛辛苦苦養大的妹妹,突然有一天跟他告白一樣,那種複雜的心情。


    雖然說季晚比他大,但是淩肆下意識的,就代入了自己的角色,震得把她當自己的妹妹一樣。


    雖然說是一個他很不喜歡的妹妹。


    但是這個妹妹不僅跟他告白了,還告訴他,她要走了,淩肆心裏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就好像,原本以為,永遠不會失去的東西,有一天突然要失去了,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讓他有些茫然。


    他以前總覺得,季晚不會先走,因為她是吸血鬼,有著無盡的生命,人類的幾十年,對她來說,不過是眨眼間而已。


    所以淩肆一直覺得,他會死在她前頭,在這之前,她會一直束縛著他,而他也已經接受了這個設定。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他居然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


    實際上,淩肆其實是一個很沒有安全感的人,他感情淡漠,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一旦投入了感情,失去後,就會痛苦,那麽他寧願從一開始,就不要投入感情,那麽久不迴害怕失去。


    但是季晚對他是特別的,一個讓他覺得,自己永遠不會失去的人,所以他下意識的,把她當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雖然他不一定喜歡這個所有物,但是他知道這個東西是屬於他的。


    麵對她的時候,他永遠不用擔心,她會走,所以他會下意識的覺得安心。


    雖然說,這個比喻很不恰當,但是淩肆的心理確實是這樣的複雜。


    但是現在季晚居然告訴他,連她也要走了?


    “你也會喜歡上下一個契約者嗎?”淩肆下意識的問,雖然他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這麽問,但是他就是這麽問了。


    “誰知道呢。”季晚聳肩:“你們人類不是說,找一個喜歡自己的,比找一個你喜歡的,要輕鬆很多嗎?


    希望我能找到一個喜歡我的吧。”


    季晚輕笑,然後在淩肆還在糾結的時候,衝他笑了笑,然後從打開的飄窗上一躍而下。


    淩肆的心跳猛的加速,下意識的追過去,卻沒有看到季晚的身影。


    淩肆下意識的鬆了口氣,差點忘了,泠無一可是吸血鬼,二樓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摔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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