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鎮外的公路上,這彩旗鎮本來就偏,公路上更是車輛稀少,除了汽車的轟鳴聲之外,四周一片寂靜。


    陳夢雨這幾天都沒休息好,早就困得睡著了,就連林海都感覺有些發困了,他不知不覺間也閉上了眼睛。


    但林海還沒來得及完全進入夢鄉呢,就突然感覺車子劇烈顛簸了一下,接著就是一陣急促的刹車音傳了出來,當林海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這車子已經有了側翻的跡象。


    他身旁的陳夢雨也尖叫起來,林海為了避免她受傷,迅速把陳夢雨的胳膊抓住。


    好不容易車子停了下來,接著就見陳夢雨側眼看了一眼車前方驚叫起來:“爸爸!”


    林海也看到車前的陳達似乎在剛才的急刹車中給撞暈了,此時正歪倒在一旁,同時駕駛座上的李伯衝著後邊的倆保鏢喊了一嗓子:“快點出去!有人打埋伏!”


    那倆保鏢和李伯同時踹開車門蹦了出去,林海這才發現在外邊的公路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七八個戴著口罩的男子,此時正朝著車邊飛速衝來,想來剛才車子被逼停就是這些人在搗鬼。


    隻見陳達帶著另外倆保鏢很快就和這些人搏鬥了起來,林海驚奇地發現那陳達雖然看上去五十多歲了,不過身手卻十分敏銳,甚至比那倆保鏢還要厲害。


    不過他們畢竟人少,很快就落了下風。


    陳夢雨一直在唿喊著她爸爸的名字,然而陳達似乎已經完全暈厥過去了。


    林海眼看著外邊李伯和倆保鏢的體力越來越不支,心說這難不成是來找石盒子的人?畢竟之前陳夢雨就是因為躲避這些搶奪石盒子的人才被人販子給抓跑了的……那自己是不是應該出手幫忙的?


    想到這裏,林海也身子一躍蹦了出去。


    此時李伯和倆保鏢都已經被逼到了路旁角落裏,有兩個口罩男見他們失去了威脅,果斷開始朝著車子這邊快速跑了過來。


    這倆人看到林海都是一愣,接著就聽其中一個人衝著林海罵道:“小兔崽子!滾開!”


    奶奶的,林海平生最恨的就是被人罵作小兔崽子了,他以前被罵的時候也沒有能力去反抗,但現在可不同了,林海緊了緊自己的拳頭,感覺體內的氣流隨著自己的鬥誌一起湧動了起來。


    ……


    到這裏為止結束。


    而且我和月靈都立馬能看出來這裏的結尾正好跟之前的開頭連上了,接下來就該是林海對陣這些口罩男的時候了。


    而我們事後也得知這些口罩男正是平安教的人。


    怪了,這可和剛才襲擊我們的三個平安教的人完全不同。


    不過話說迴來,這三個家夥既然都能從肉身化身成能量形態的虛影,不戴口罩似乎已經不是什麽值得注意的事情了。


    剛剛的這一段清明夢記錄很明顯已經填補了開頭的空缺,故事有了起點。


    這段文字記錄裏的林海年齡似乎非常小,起碼比我認識的林海要小的多,所以可以肯定的是他和我現在身邊的啞巴一樣,隻是一個跟林海同名的實驗體。


    那麽問題來了,如果是實驗體,那就應該待在藍鳥公司設定的清明夢實驗場內,可是……剛剛的這個實驗場範圍是不是有點太大了?


    如果把前後幾段內容全部連起來的話,就可以發現這個實驗場竟然覆蓋了龍灣村到鬆江市的所有區域!


    我把這個疑問講了出來。


    李芸和我有同樣的疑惑,但是我很快就發現月靈的表現就有問題了!


    隻見月靈眉頭緊鎖,一直在狠狠抓撓自己的太陽穴。


    很明顯……這是她腦中記憶出現波動的表現!


    果然,接著就見月靈猛然抬起頭來說道:“我……我又想起來了一些!”


    “又想起來了一些?”我皺著眉說道:“難道你剛才在地下的時候記憶沒有完全恢複?”


    “這東西說不準。”月靈搖搖頭說道:“我的記憶被破壞的太過嚴重,難免會出現紕漏,而且失憶的人本來就沒法確定自己究竟有沒有恢複全部記憶。”


    “那你想起來什麽了?”我接著問道。


    “藍鳥公司的實驗場……有幾個是相當大的!”月靈說這話的時候甚至還深吸了一口氣。


    “相當大?”我很快就明白了月靈的意思:“你是說……整個鬆江市原本就是藍鳥公司設定的一個大型實驗場?裏麵的所有人……都是實驗體?”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月靈點了點頭。


    “怎麽可能?”我說道:“陳烈就算再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把整個市都弄下來吧?”


    “明著來當然不可能。”月靈神色詭異地說道:“但是如果……暗著來呢?”


    暗著來……


    月靈的意思很明顯,那就是藍鳥公司在災變發生前故意給整個鬆江市都投放了蠱蟲病毒,這種病毒帶來的能量連鎖反應在一開始很難覺察,而且即便是後來真的爆發,也很難找出元兇是誰。


    更關鍵的是,藍鳥公司內部恐怕早就有人知道秩序將要徹底被顛覆,到時候能剩下幾個活人都說不好,誰還會去在乎鬆江市是不是暗藏的實驗場的問題?


    這樣一來,之前鬆江市的一些奇怪現象也就有了解釋。


    比如為什麽我們一所學校的學生有這麽多人出現了能量變異,又比如為什麽鬆江市在災變發生之後第一時間成為了救世軍的目標地。


    李芸也點頭說道:“是有這個可能……我以前在藍鳥公司也聽過相似的說法,隻是……我一直沒有當真。”


    “所以……這篇清明夢場景記錄到底能說明什麽?”我問道:“難道還是在那個石盒子上?”


    “當然。”月靈說道:“從現在的結果來看,這個石盒子絕對是能量傳播的關鍵途徑道具之一,肯定是一條很重要的線索。”


    聽到這裏,我也把那石盒子再度取了出來,然而我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見這石盒子有什麽和剛才不一樣的地方,甚至連發熱的情況都消失了。


    “不管怎樣,這個清明夢場景中的小孩子林海就是受到了這個石盒子的影響,而且可以肯定他的體質絕對比普通人強得多,和能量的相性也更為符合。”月靈說道。


    “那……陳夢雨呢?”我皺著眉問道:“這裏麵的陳夢雨年齡好像和我們認識的陳夢雨差不多吧。”


    “是差不多。”月靈又開始用手撓自己的太陽穴了:“我又想起來了一些細節……這個陳夢雨似乎也是有問題的……”


    月靈剛說到這裏,就見那和我同名的啞巴突然“嗚嗚哇哇”比劃了幾下,然後又指了指李芸。


    李芸見啞巴指自己,先是一愣,然後突然捂著嘴巴說道:“陳夢雨……我見過她的!”


    李芸當然見過她,畢竟都是在同一個清明夢裏。


    然而接下來李芸便描述了一下這個陳夢雨的長相和性格特征,我驚奇地發現居然還真的極有可能和我們認識的陳夢雨是同一個人!


    “我想起來了!”月靈點了點頭:“我想起來了……陳夢雨我見過!”


    “你當然見過。”我皺著眉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在災變發生前的藍鳥公司裏就見過她!”月靈定定地看著我說道:“她……也是藍鳥公司的人!”


    我被月靈這話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過很快李芸就擺手對我說道:“你不用這麽意外,這個陳夢雨大概率和我一樣,原本隻是藍鳥公司的普通員工,隻是後來被藍鳥公司投放到了島上成為了實驗體,說到底,都是受害者。”


    “那為什麽陳夢雨以前沒說過這個問題?”我疑惑地問道。


    “也許是她不想引起你們的誤會吧。”李芸聳了聳肩。


    “不……”月靈卻搖了搖頭:“剛才的清明夢記錄開頭部分你們沒有看到嗎?那個石盒子明顯就是陳夢雨故意丟給那個叫林海的小孩的,所以……陳夢雨很可能一開始真的是作為藍鳥公司的核心層來進行工作的。”


    我心說月靈這話如果成立,那陳夢雨的性質就完全變了。


    媽的……


    想想都有點後怕!


    陳夢雨難道是一個隱藏的比月靈、魏冬梅等人還深的……間諜?臥底?


    但是似乎也說不通啊,因為到了後來,陳夢雨自己也有數次差點殞命,她有這麽拚?


    另外,陳夢雨和我同為鬆江市科技大學的在校學生,她怎麽會跑到藍鳥公司上班?


    就算是實習,那麽她在實習期就能混到藍鳥公司的核心層裏麵?


    這事兒我尋思著到頭來還是得問問周琪琪等人,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的,周琪琪當時的交際範圍也比我要廣,或許她能想起來更多可疑的細節。


    我們正在討論陳夢雨的情況呢,這時突然從我們剛剛升降台的出口下方傳出一陣怪異的唿嘯聲。


    很明顯是某種銳物在下方快速穿行的聲音,而且聲音越來越大,這擺明了是衝我們來了。


    我也早有準備,畢竟剛才文韻可是提醒過我們小心平安教的人,這些家夥怎麽可能隻有剛剛的三個人。


    果然,我剛把開山刀重新舉起,就看到之前襲擊我們的那兩個平安教的能量虛影猛然冒了出來。


    咦?


    還是這倆?


    沒有更多的平安教人員了?


    我剛想到這裏,就看到啞巴的腦袋猛然一偏,朝著我們身後的樹林方向直直看了過去。


    與此同時,我也聽到身後的樹林裏傳來了一連串的腳步聲和草木窸窣聲。


    好家夥,兩麵夾擊?


    不對,是三麵!


    因為緊接著我就聽到頭頂竟然也傳來了響動!


    抬頭一瞧,居然是一大群的……比丘鳥!


    在這裏居然還能看到比丘鳥?


    隻是這次的這些比丘鳥明顯是來襲擊我們的,因為就連月靈都第一時間提醒了我們。


    “小心!這些鳥不是我控製的!”月靈大聲說道:“先避開這些鳥!”


    我很清楚這些比丘鳥的殺傷力,它們一旦不受我們的控製轉而攻擊我們的話,那十幾隻鳥就可以瞬間癱瘓一個人的戰鬥力。


    更何況現在鋪天蓋地飛來,就如同我們頭頂掛了一團會動的彩色雲團一樣。


    李芸似乎沒見過這種鳥,還試著朝空中打了一發能量波,不過她手中的白氣雖然對付耽擱的敵人很強,但是麵對大批的鳥群,這種“纖細”的能量波完全就是杯水車薪了。


    現在重新退迴地下層避難肯定不行,因為那裏也有東西在往上衝。


    身後的林子也同樣不行,我迅速朝其它方向觀察了一圈,最終目標鎖定在了前方的石洞內。


    這個石洞也就是我們最開始下地進入的那個入口,和升降台的出口距離並不遠,但是中間正好隔開了一道低矮的土丘,也算是能給我們打打掩護。


    我立馬示意月靈、李芸和啞巴跟好我,朝那邊快速跑了過去。


    好在我們這幾個人,包括啞巴在內體力都不是蓋的,速度比一般人快了起碼三倍。


    但即便如此,我們也隻是堪堪趕在鳥群撲到我們身上的一瞬間跳到了石洞內。


    進入的瞬間我先是反手用開山刀以極快的速度把洞口的幾隻試圖突進來的鳥殺死,再配合李芸的能量總算是穩住了洞口。


    然後月靈和啞巴又從地上推來了一些巨石把口子擋住。


    現在這些比丘鳥暫時進不來了,而且這些鳥群在丟失了我們的視野之後也就暫時散開了。


    另外剛剛的那些平安教成員居然也沒追來,我尋思著難不成是被鳥群截殺了?


    但願如此吧……


    我們四人都迅速喘息了一陣子,李芸又檢查了一遍手機,並沒有新的消息。


    “你怎麽控製不了那些比丘鳥了?”我衝月靈問道。


    “這不是島上的那批。”月靈說道。


    我點點頭,月靈以前說過,她之所以能對島上的比丘鳥形成有力的控製,完全得益於她在上島之前就曾經和這批比丘鳥進行過能量連接的建立。


    但現在換了另一批鳥,月靈是不可能在短時間內降服它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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