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更讓我擔憂的是這些裝備並非是被人有序存放在這裏的,這分明是在匆忙中遺落下來的。


    物資裏包括了我們之前帶來的大量食物和裝備,而且我發現有不少的武器很像是在還沒來得及開火的情況下就被丟在地上的。


    這就給我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似乎是我們的人在林中遭到了某種很突然的襲擊,而且這種“突然”已經到了他們甚至沒有絲毫反應餘地的地步。


    否則的話,這些物資裝備是不可能以這樣的方式留在地上的。


    我進一步檢查了附近的地麵情況,包括周邊的所有樹木我也都仔細看過了,果然沒有發現任何武器襲擊的痕跡,別說碎石槍和蠱火槍了,我甚至連刀痕都沒發現。


    這就進一步表明我們的人是遭到了某種不可抵抗的突然襲擊,而且這個突襲還相當的隱秘,以至於我們的人甚至都沒有提前偵查到絲毫的異動。


    月靈此時的情緒也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她雖然暫時看起來還沒有失控,但我覺得也已經到了臨近爆發的邊緣了。


    我急忙告訴月靈先別急,現在我們看到的隻是大量被丟下的物資裝備,但好消息是這裏沒有發現任何的屍體,甚至連一絲一毫的血跡都看不到,這就表明我們的人大概率隻是被劫走了,還不至於有生命危險。


    月靈多少還是被我的話說服了,她的情緒逐漸平穩了下來,也開始用正常的思路來分析眼前的情況了。


    月靈先是在附近利用自己對妹妹月塵的熟悉來搜尋了一遍月塵的線索,我本來以為她是在找月塵的衣物殘片之類的物品,但是她卻告訴我她是在試圖尋找她妹妹身上的能量痕跡。


    “你妹妹身上的能量都已經被完全抑製了,怎麽現在還會有能量痕跡留下?”我疑惑地問道:“更何況你現在也是普通人的體質,你用什麽來感應她的能量?”


    月靈的解釋有點抽象,我甚至覺得有些胡扯,她居然說她和她妹妹之間天生就有一種感應,這種感應是淩駕於能量之上的,隻要她妹妹在被劫走之前出現一定程度的反抗,她是肯定能找到的。


    然而即便如此,月靈在搜尋了一圈下來之後依舊一無所獲。


    我心說如果月靈的說法是真的,那豈不是意味著月塵在被劫走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


    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幾率還是蠻大的,畢竟現在寒氣就是最大的“嫌疑人”,而這些寒氣如果真的要在我們的人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突然襲擊,把所有的人都弄暈或者是失去行動能力,這個可能性還是有的。


    而且現在這裏的情況也的確和這一猜測相符合。


    接著我便讓方博山用探測器再度查看這裏的能量分布情況,得到的結果居然是這裏的能量已經完全消散了,現在這裏除了我身上的一個能量源點還有所顯示外,其他區域都是完全的空白。


    要知道從我們在林子外圍探索開始到現在的探索結束也就是不到十分鍾的時間,這裏的能量居然這麽快就褪去了?


    這就不禁讓我開始懷疑這些能量的消失是不是和我有關係了,會不會正是因為王-丹的這些寒氣害怕被我吸收所以才選擇了提前撤離。


    但是這似乎也不對,因為如果能量的離開和我們的人員消失有直接關係的話,那早在我們抵達這裏之前這些能量就不應該存在了。換言之,方博山的探測器在之前根本就不應該探查到這裏寒氣的分布。


    那難道是在現場被我活生生吸收掉了?也不對,因為我雖然現在還不確定自己體內的能量到底是怎麽迴事,但有一點卻是毋庸置疑的,那就是但凡有新的能量湧入我體內或者說是被我吸收,我是肯定會有所察覺的。


    而我記得很清楚,自己自打從那山峰建築內部離開之後,就再沒有出現過任何能量湧入的感覺和反應。


    為了進一步確定這裏的人員去留情況,那些起源計劃的人甚至還利用手裏的工具對地下展開了一些簡單的挖掘。


    按照方博山的說法,這片區域以前也同屬於藍鳥公司的一個實驗區,不過並非是室內的,而是室外的一個蠱物實驗場。


    這個地區除了在地麵上建有一些蠱物牢籠之外,地下還挖掘了不少同樣是用來存放關押蠱物的地窖類空間。


    方博山他們對這裏的暗層分布很了解,所以很快就挖掘出了相關的區域,不過這裏麵除了一些早已高度腐爛的蠱物屍體外什麽都沒有。


    方博山的探測器暫時探不出更多的結果了,我們現在剩下的唯一還在的目標也就隻有海下基地了。


    這時候月靈提醒我有可能是那些寒氣把我們的人,包括她妹妹在內都轉移到了海下基地附近,所以我們現在不能再耽擱時間了,務必盡快前往北邊的海岸處。


    不過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歐陽碩和歐陽菁菁那邊的情況。


    兩人臨走之前我給他們下了一個最多半小時的時限規定,這也是我們以前經常使用的方法,就是兩隊人員分開之後,會有一方製定一個最大時限,相應的人員必須在這個時間內返迴,否則就會被視為出現意外。


    現在已經過了十五分鍾了,我便打算先等歐陽碩和歐陽菁菁和我們匯合,但是月靈卻不答應。


    “時間這麽緊張,你還去管他們?”月靈說道:“萬一我們的人就是因為這麽一點時間被耽誤而死了怎麽辦?”


    月靈這話有道理,可是歐陽碩和歐陽菁菁也同樣重要,甚至於從蘭裏島的層麵來說,他倆的重要程度其實是更高的。


    我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和月靈說了一遍,月靈看起來似乎很失望的樣子,接著她便堅持自己一個人先到海邊去探查情況。


    我拗不過她,但是我的理智也沒有失去,於是我便和她再度約定了一個時間,那就是下一個半小時之後,無論結果怎樣,我們都要在北邊的海麵處,也就是最開始我們第一次潛入海下基地的入水處匯合。


    月靈點點頭之後便迅速離開了。


    到現在為止事情的發展已經越來越超出我的控製了,沒想到我還沒來得及見到我們的大部隊呢,現有的小隊就已經出現了分裂。


    月靈朝北部海岸離開之後,我便帶著剩餘的起源計劃遺留人員開始朝林子外部,也就是我們最開始踏入林子內的地方行了迴去。


    迴去之後等了沒多久,歐陽碩和歐陽菁菁兩人便返了迴來。


    我鬆了口氣,至少這兩人現在沒有出事


    兩人給我帶迴的消息很簡單,那就是他們在海邊並沒有發現任何我們的人,而且那些腳印其實還沒能抵達海邊就已經消失了。


    這些腳印可以說是戛然而止,感覺就像是那些人走到一半的時候,突然被什麽東西抓著飛走了一樣。


    我心說這事兒感覺越來越玄乎了,因為我雖然見到過王-丹的寒氣各種興風作浪,可是我還從來沒見到她的寒氣能在短時間內把一大群人帶飛出去


    我不由得開始懷疑是不是那些遊蕩者俘虜口中所說的“魔鬼”幹的了。


    歐陽碩也覺得事情很蹊蹺,他原來一直都可以用一些微弱的能量發射裝置跟遠途的緬甸蠱師取得聯係,但是現在這種聯係已經完全中斷了。


    但是出問題的地方並不在他這邊,而是能量信號發出去之後根本得不到迴應,他認為要麽就是接收方的人已經死了,要麽就是那些人本身的能量已經被消除或者同化吸收掉了。


    其實是哪一種情況已經不重要了,和歐陽碩一直有秘密聯係的緬甸蠱師隊伍現在肯定是大部分受到了重創,而重創他們的要麽就是王-丹的寒氣,要麽就是那些“魔鬼”,我現在甚至都有點懷疑這兩者其實是同一事物了。


    也就是說那些“魔鬼”會不會本來就是和王-丹的寒氣有密切聯係的?畢竟兩者現在都對那些緬甸蠱師發動了衝擊,他們不管怎樣,至少是有同一目標的。


    不過這種“同一類型”的猜測很快就被我自己否決了,因為王-丹的寒氣至少沒有殺死過我們的人,可是那些“魔鬼”卻在海上殺死了白夜等全部的前救世軍成員。


    一想到這裏,我對這些“魔鬼”就越發憤恨起來。


    除此之外,還要再提一下海邊這些所謂腳印突然消失的情況,這一點其實和林子裏我們的人憑空消失極其相似,唯一不同的就是林中的人留下了大量的物資裝備,而海邊則什麽都沒有,不過這或許也和去往海邊的人本身就沒拿什麽物資有關。


    既然什麽都沒拿,當然也不會留下太多東西了。


    海邊沒有發現,我便帶著眾人開始朝北海岸,也就是月靈離去的方向急速追趕起來。


    從這裏開始,方博山的探測器就一直開著了,而且不光是他,其他的人為了進一步確認探測的精確度,也不顧電量的問題,紛紛將探測器打開進行能量的全方位探測。


    這種積極的能量探查很快就有了結果,我們除了在海下基地的位置發現了比剛才更強的寒氣外,在靠近海岸的一片林子中還發現了另外一股麵積很小,但是強度卻不低的寒氣團。


    我第一反應就是月靈了,而且我也幾乎立馬就後悔讓月靈離開我單獨行動了,我擔心她會遭遇到和其他人一樣的命運憑空消失!


    方博山告訴我說這一小股的寒氣強度還在持續增高當中,肯定說明這裏正在發生激烈的能量衝突,八成就是月靈遇到情況了。


    不過方博山看起來並沒有替月靈擔心的意思,而且這種不擔心並非是因為不在乎,而是因為他壓根兒就覺得月靈不會出事。


    我在和他的進一步交談中更加確定了這一點,因為很快那方博山便告訴我說這樣一來其實是好事,月靈現在肯定能拖住那些寒氣,我們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去看看那裏到底發生了什麽,這樣一來或許就能推測出之前我們那些消失的人去哪裏了。


    “你怎麽知道月靈肯定就沒事?”我疑惑地問道。


    方博山聽了我這話之後似乎有些驚訝的樣子,他疑惑地說道:“難道她和你在一起的時候出過事?”


    我皺了皺眉,心說她身上出的事情的確不少,但是仔細想想,好像都是對她本人沒有致命危害的,最多最多也就是波及到月塵的身上而已。


    我簡直可以用“無敵”來形容她了。


    “你對她並不了解是嗎?”方博山皺著眉問道。


    “你指哪方麵的?”我反問道。


    方博山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體質方麵。”


    “體質?”我疑惑地說道:“她不就是一個被蠱蟲病毒感染過的、身上曾經帶有能量的人嗎?這樣的人不是比比皆是?”


    方博山的表情很吃驚:“你難道不知道她以前曾經是陳烈的貼身親信?”


    “我知道啊。”我說道:“但那是她在故意演戲而已。”


    “演不演戲暫且不管,但是你知道陳烈是什麽人嗎?能當他親信的人,哪怕是有其它目的的親信那也不是一般人能當得了的,這個月靈的體質是相當特殊的,幾乎沒有任何的能量可以真正傷到她!”


    我皺了皺眉,方博山這話乍一聽似乎沒什麽,因為我的確知道月靈身上有些不同於常人的地方,但是仔細一品就發現問題了。


    很簡單,如果方博山的話真的屬實,那麽月靈為什麽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一點?


    要知道無論是在東口省還是現在的島上,我其實都有很多時候需要她這種不畏懼任何能量的人出手相助,但是月靈都沒有站出來。


    這就不得不讓我重新對月靈提高了警惕。


    方博山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他繼續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月靈她雖然有點神神叨叨的,但是她在對待自己妹妹的事情上是不會胡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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