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默默喝著茶。

    “你們認定了她一定能報複成功?”趙赫已突然出聲。

    司徒錦和蘇澤明對視一眼,點頭。

    “所以你們現在守在我身邊是為了看我的笑話?”趙赫已怒極反笑。

    司徒錦和蘇澤明搖頭,神同步。

    “難不成你們是為了來保護我的?”趙赫已嘲諷。

    司徒錦和蘇澤明再次搖頭。

    “那你們倒是說說為了什麽?”趙赫已不耐。

    “我們好奇景大小姐的手段,僅此而已。”司徒錦說得一本正經。

    “你們——”趙赫已噎住,臉色青了又黑,黑了又青,內心崩潰。

    突然,他站起身,再和這兩人待下去,他指不定會被氣出病來。

    蘇澤明:“你幹嘛去?”

    趙赫已一副豁出去的模樣,大氣凜然,“我去一樓大廳,在那裏坐到第二天。我倒要看看大庭廣眾之下,她景曦如何出手。哼!”

    趙赫已摔門離開。

    司徒錦:“你不攔他?”

    蘇澤明:“為什麽要攔他?”

    “好歹朋友一場,別讓他在大庭廣眾麵前丟臉。”司徒錦幽幽道,“要是在這包廂裏被報複了,起碼隻有我們三人知道,去了大廳,我擔心會毀了他一世英名。”

    “好像是如此。”蘇澤明表示認同,“那你怎麽也不攔?”

    司徒錦:“我以為你會攔。”

    蘇澤明:“……。”你是鐵了心要看他出糗吧?

    一樓大廳,趙赫已出現的那一刻,眾人嘩然,紛紛奔走相告,不到半個時辰,酒樓裏外都擠滿了人,把街道都給堵住了。

    另一邊,景宅。

    從皇宮迴來之後,景曦小憩了會,這時才悠悠醒來。

    青杏:“主子,趙赫已如今正在我們景家惠宜酒樓。”

    景曦打了嗬欠,“除了他還有誰?”

    青杏:“還有司徒錦和蘇澤明,他們三個一起坐在一樓大廳,整個酒樓被圍得水泄不通。”

    “他以為在人群中我就不好出手麽?”景曦嗤笑,“我既說了今天會找他報仇,那就不可能等到明天。青裳如何了?”

    “吃了主子的藥之後,已經無大礙。”

    “去問問她,我們去找趙赫已報仇,她要不要去現

    場看看?”

    “青裳已經提前和屬下說過,她想去。”

    “行,那去叫她吧,我們這就出發。”

    景曦走出景宅時,身後隻跟了四個人,青裳青杏,玄殤夜一,當然,玄殤夜一都易了容。不過暗中跟了多少人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她身上關乎景家及景家名下產業等十幾萬人的命運,一旦她出事,這十幾萬人輕則流離失所,重則性命不保。所以大意不得,暗中保護的人自然就多了一些。

    當景曦跨出景宅大門的那一刻,守在景宅外麵的趙赫已的探子立即奔往惠宜酒樓。

    探子一號:“主子,景大小姐出門了,身後跟著四個人,兩個侍女,兩個護衛。”

    探子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的人都屏住唿吸,聽了個清清楚楚。

    眾人詫異,怎麽才帶了四個人?

    一刻鍾後。

    探子二號:“主子,景大小姐向著惠宜酒樓的方向來了。”

    眾人激動,終於來了麽?

    又一刻鍾後。

    探子三號:“主子,景大小姐已經到達惠宜酒樓外了。”

    眾人獸血沸騰,要開撕了嗎?

    景曦沿著人群給她讓出的小道,不驕不躁,在趙赫已三人的注視下,一步一步來到了他們三人的跟前。

    “趙公子若是現在向我的侍女道歉,我或許可以既往不咎。”景曦紅唇親啟,漫不經心。

    “我為什麽要道歉?”趙赫已壓住怒氣,咬牙說道。自己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向一個女婢子道歉,那他趙赫已在京都的圈子也不用混了。

    “你偷襲傷人,還好意思問我為什麽?”

    “不過一個侍女,傷就傷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景曦話一落,玄殤和夜一走到了她的身前,把她整個人護在身後,整個場麵變得火花四射,劍拔弩張起來。一旁的眾人被玄殤和夜一身上駭人的氣勢震得氣血翻騰,不由往後退去。

    然而,就在這個緊張的時刻,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從人群中傳來,“趙公子,你可要爭氣點啊,我們的賭金就靠你了。”

    靜,場麵詭異無比。

    司徒錦和蘇澤明想笑不敢笑,憋得俊臉通紅。

    片刻後,其他人也迴過神來,紛紛附和。

    “就是,趙公子,你可要努

    力了,我押你贏,壓了十兩銀子呢。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了。”

    “我也押了景小姐報仇不成,押了二十兩,是你的兩倍。”

    “還有我,我也押了。”

    ……

    明明是劍拔弩張的時刻,硬是被一句話轉成了如今談論賭金的嘈雜場麵。趙赫已的臉色很難看,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覺得這麽丟臉過。

    景曦卻始終平靜如水,若是細看,可以發現她清澈的眼眸裏有一絲得逞的快意。事情按照她安排的劇本走著,很好。

    “咦?我怎麽突然感覺全身發軟啊?”人群中的一個男子首先發現了不對勁。

    “我也是。”

    “我也覺得不對勁。”

    ……

    頓時,嘩啦啦倒下了一片。

    “你下毒!”趙赫已駭然,剛要從桌位上起來,身子晃了晃,又跌迴去。

    “是,我下毒了。”景曦直認不諱,“不過不是毒藥,是改良版的迷藥,藥效隻有半個時辰,不會使人昏迷,卻讓能讓人渾身無力,動彈不得。”

    “你以為這樣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麽?”趙赫已咬牙切齒。

    “不然呢?”景曦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繼而笑道,“你指望暗處的護衛?別傻了,我會不知道京都子弟都馴養了死士?我既然出手,又怎麽可能不先收拾他們。”

    聽到這裏,趙赫已一臉頹敗。

    司徒錦和蘇澤明則苦笑,他們不過是想看熱鬧,沒想到也中招了。

    “主子,現在怎麽辦?”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一個男子若無其事的從人群裏走出來。

    “你,你不是剛剛最先提到賭金一事的人?”趙赫已訝異。

    該男子正是易了容的夜七,此時他笑得一臉燦爛,“是啊,就是我。我要是不提賭金,你們怎麽會突然放鬆警惕?你們若不放鬆警惕,我們怎麽好下藥?”

    趙赫已懊惱不已,他們在景曦出現的那一刻,就提起了十分的心,不敢大意。可是當景曦身邊的兩個護衛把刀上前時,他以為她是打算用武力解決,警惕鬆了不少。再當該男子突然出聲,提到賭金,其他人也跟著起哄時,他當時隻顧著鬱悶了,哪裏還注意到周圍的變化。以至於這才著了她的道。

    “在下對氣味極敏感,就算放鬆了警惕,聞到味道還是會警覺。景小姐用的藥該是無色無味的吧?”司徒錦突然出

    聲。

    景曦點頭,“是無色無味。總要做雙重的準備不是?”

    “不知景小姐從何處得來這等奇藥,在下也想買一些。”司徒錦神色認真,似乎真的對迷藥上心。

    “從冥醫公子那裏討要了一包,剛剛用完了。”

    “下次景小姐再見到冥醫公子,可否為在下討要一些?”

    “可以。”

    “景小姐……”

    “司徒公子這是在拖延時間?”景曦打斷了他的話。

    司徒錦諂笑,“被你發現了。”

    “手段不高明。”

    呃!

    司徒錦傻眼。

    景曦不再關注他,把目光投向青裳,“人在這裏了,青裳,你打算如何報仇?”

    “主子,屬下聽從你的吩咐。”青裳一副乖巧的模樣,不敢去看趙赫已殺氣騰騰的目光。

    “那就交給小七吧,小七,隻有半個時辰,你看辦。”夜七的鬼點子最多,折騰人這一項他最拿手。

    “嘿嘿,保證完成任務。”夜七一臉壞笑,看著趙赫已仿佛是在看一隻無助的小羔羊。

    聽著夜七滲人的笑,在場人終於反應過來,他們押錯賭注了。

    “啊!我賭輸了,我的銀子……”

    地上哀嚎一片。

    景曦在眾人眼淚的目送下,悠然離開。

    一個時辰後,京都傳來趙赫已被拍賣小倌館的消息,據說賣了一萬兩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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