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遠的那翻話,徹底激起了我的鬥誌。


    本來,我還想在鍾氏緩衝一段時間,一來,幫鍾曼提高一些業績,增強一些競爭力,使奶奶一手打下的江山,繼續輝煌,二來,我也想為自己充充電,好好想一想,接下來,我的計劃與步驟。


    但是,現在看來,我似乎已經沒有時間了。


    不管寧遠此番是何目的,都提醒了我,這些散在各處的暗敵們,隨時都可能對我發動出機,跳出來咬我一口。


    所以,我必須盡早采取行動了。


    我毫不猶豫地否決了寧遠與他合作的建議,是因為,我心裏有鍾曼這張底牌。


    我與鍾曼合作,當然會借用鍾氏的平台,哪怕她不是華悅的對手,但我相信,隻要我運用得當,鍾曼積極配合,我來一樣可以打出一場以小博大的戰役,來把自己的公司奪迴來。


    第二天,我整裝待發,去了鍾氏集團,直奔鍾曼辦公室。


    她正在給鍾氏的幾個高層開行政會議,情緒激昂,看到我進來,她衝我揮揮手,示意我等一下。


    我退出來,在她的秘書辦公室等著。


    裏麵不時傳來,鍾曼或訓斥,或鼓舞的聲音。


    看得出來,她現在很重視會議,更重視籠絡人心。


    會議又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


    我耐著性子,終於等到高管們,陸陸續續地從辦公室走出來。


    直到最後一個財務總監出來,鍾曼的助理走到我身邊,客氣地做了一個請的動作,“鍾小姐,您可以進去了。”


    我點點頭,站起來,走進了那個原本是奶奶的領地。


    鍾曼似乎很疲倦,此刻,正揉著太陽穴,靠坐在老板椅上,前後輕輕地搖晃著。


    我坐到她對麵,“怎麽,很累?”


    鍾曼睜開眼,看了我一眼,牽強地咧了下嘴角,“是啊,以前覺得奶奶管理公司,那麽盡心盡力,我總是很不屑,認為反正公司已經經營那麽多年了,早就步入正軌了,根本沒必要時時刻刻在意,但直到我自己開始經營,那段時間,我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不講究方法和戰略,結果,讓好好的鍾氏,變成了現在這樣,我今天讓財務總監算了一下,鍾氏的業績,至少倒退了二十年。”


    “二十年?”我心驚,下意識地跟著重複了一遍。


    鍾曼嗯了一聲,繼續道:“所以,我現在能不拚命往前追,往前趕嗎?”


    聽到這,我委婉地試探她,“那,我們之前說好的,對抗華氏集團的計劃,還會繼續實施嗎?”


    “恐怕要暫停了,我之前高估了自己的實力,現在我需要恢複,你能理解嗎?”鍾曼難得地流露出一種愧疚之色,看著我的眼神,都變得閃爍起來。


    我一聽急了,“那可是你答應我的,別忘了,你主動來找我,要與我一起對抗華悅,現在我進來了,你怎麽可以又出爾反爾呢?”


    “鍾晴,我這也是沒有辦法,最新的財務數據,今天才出來的,你自己看看就明白了。”說著,她將麵前的一紙資料推給我,細長的手指在上麵輕輕點了點。


    見她這麽說,我隻能收住口,不再言語了。


    我低頭看著資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中混夾著的醒目的紅色赤字,猶疑著要不要拿起來。


    其實,剛剛她都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鍾氏業績倒退嚴重,我相信她不會在這種時候,拿這樣的事情騙我,更不會編造數據。


    但是,隻要我拿起來,一個個紅色的數字,提醒我鍾氏的境況,我就沒有再跟鍾曼爭取下去的理由了。


    我是該為了自己,逼鍾曼兌現承諾?還是為了奶奶,保住鍾氏最後一絲殘存?


    我似乎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


    最終,我的情感,還是戰勝了理智。


    我沒有拿起那疊資料,看都沒看,又將它們推了迴去,然後盯著鍾曼,坦然地說:“算了,我不看了,念在奶奶從小撫養我的情分上,我也不逼你了,報仇的事情,我再自己想辦法吧。”


    鍾曼站起來,平視我的眼睛,態度誠懇地看著我,“對不起,鍾晴,你容我穩一穩,隻要我的業績上來,口碑轉好,資金周轉正常,我就兌現當初對你的承諾,與你一起對抗華悅,這句話,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永遠有效。”


    說完,她伸出了右手。


    我歎了口氣,隻能也伸出右手,與她握了握,算是達成了兩個女人之間的默契。


    從鍾曼辦公室出來,我沮喪到了極點。


    原本升起的鬥誌,謀劃好的計策,現在,全部都不算數了。


    看來,我隻能用其他方法跟華悅鬥了。


    迴去後,我翻出我離開公司時,留下來的可利用的資料。


    除了發現當初公司內部管理上的一些問題外,並沒有實質可利用的內容。


    一籌莫展之際,我想起了代理人小王。


    因為我們的協議簽了兩年,所以,即使公司不存在了,但從法律上講,他仍然受雇於我。


    於是,我給他打了諮詢電話。


    “小王,我是鍾晴,你知道公司被寧遠收購後,現在的狀況嗎?”我沒有寒暄,直截了當地問他道。


    “鍾小姐,剛好我也要找您呢,我得到最新消息,現在公司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在華悅的手裏了。”小王專業地迴答了我。


    “華悅?寧遠轉給她的?還是她克扣下來的?”這個消息,可是有點兒出乎我的意料。


    小王猶豫了一下,“這個,現在還不好說。”


    雖然沒有得到確切的答案,但以我對華悅的了解,我想,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現在想拿迴公司,你有什麽好建議?”我沒有繞彎子,繼續直白地問他。


    小王想了想,答道:“既然公司現在有兩個持股人,而且這兩個人心還不齊,各自有各自的小心思,所以我建議,我們不妨先從之前公司的管理漏洞著手,先摧毀它,等到我們奪迴來之後,再重組經營,您覺得呢?”


    聽了小王的建議,我眼前一亮,就連大腦都突然豁然開朗了。


    我之前一直考慮正麵突擊,利用鍾氏集團給華悅製造麻煩,等她顧不過來時,我再逼著她吐出我的公司。


    但是,小王的計策卻是迂迴的。


    寧遠和華悅拿我的公司,充其量就是為了控製我,而現在得手了,他們不會像經營自己的公司一樣,去經營搶來的東西。


    所以,我繞開華悅和寧遠的主營業務集團,集中火力去打壓我自己的公司,他們絕不會拿自己的親兒子,去全力保護養子的。


    這樣,做為鍾氏的營銷總監,不僅不會損傷鍾氏,還不用與華悅正麵衝突。


    這真的是個最穩妥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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