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運氣內力,良久方才衝破穴道,想要將易寒喚醒,卻怎麽也喚不醒,人還是在昏迷著。


    秦玉拂起身,將地上的鎖魂鈴撿起,揣入懷中,走到羅慎身邊,見他衣衫上的血滯已經幹涸。


    伸出手探著他的鼻息,人已經斷氣了,怎麽說他與姑姑也是有過一段情,死在夢裏應該是最好的結局。


    秦玉拂想要將羅慎的屍體放入棺槨,在這墓穴裏,算是他的歸宿,可是她的力氣不夠大,廢了很大力氣才將羅慎裝入棺槨蓋上蓋子。


    他曾經將靜姝母子和她裝進棺槨,不會想到這幅棺槨,有一天他會躺在裏麵。


    羅慎為易寒解了蠱,並未有為難她,算是讓他入土為安。


    秦玉拂見著站在墓室內的蠱人,是戎狄人的模樣,比她要高上許多,羅慎說過這個蠱人如今是易寒的,可是該如何命令他。


    “你將你的主人抱起來!跟我走!”秦玉拂試著命令道。


    可是蠱人一動也不動,該如何是好,總不能將易寒丟在墓室內,她是不忍心。


    秦玉拂試著拉動易寒,將人先扶著走出墓室,易寒失蹤,害怕蠱人煉成,前輩一定會帶著人前來找尋。


    卻發現蠱人身子在動,而且是要做出攻擊的模樣,嚇得秦玉拂直接鬆開了易寒。


    看來蠱人是本能的在保護自己的主人,如果是這樣,她就能夠放心一些,她要盡快找到月無心。


    秦玉拂運氣內力,再次催動鎖魂鈴,希望月無心能夠在附近,可以探尋出他們的位置。


    良久,並無所獲,秦玉拂並不想將易寒留在這裏,隱隱的聽到有轟隆的響動,似乎是從地上傳來,難道是有人找到這裏?


    秦玉拂打算走出墓室看一看,也許是義王派來搜捕的隊伍。


    外麵正是朝陽出生的時候,秦玉拂方才見到墓地的模樣,墓碑林立,還真是有些恐怖。


    並未見到有人馬出現,隱隱的聽到有馬匹的響動,就是昨夜搜尋的戎狄人的隊伍,那坐在馬上的人可是月無心和義王公孫彌。


    月無心在附搜尋,感應到鎖魂鈴帶來的波動,見秦玉拂站在墓地中,秦玉拂沒事,那易寒可有事?


    月無心飛身下馬,看著喜極而泣的秦玉拂,“快說,潯兒可好!”


    “夫君身上的蠱毒已經解了,羅慎也已經死了,不過他將蠱人送給了夫君。”


    月無心被驚得不輕,羅慎為了煉製蠱人,不惜殘害生靈,怎麽會輕易的送出去。


    “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羅慎怎麽會將蠱人送給拂兒!”


    “一言難盡,夫君如今還在昏迷,蠱人現在墓室內,保護著夫君,不準任何人動他。”


    公孫彌也已經聽到了秦玉拂的話,太過莫測,如此說來,易寒竟然成了蠱人的主人,太匪夷所思了。


    “前輩,如今該怎麽辦?”秦玉拂焦急道。


    “既然潯兒還在昏迷,就不會對蠱人發布命令,蠱人隻有意識到有人要傷害他的主人時,才會發出攻擊,先進去看看再說。”


    月無心帶著公孫彌與秦玉拂和昆奴四個進了墓室,月無心見易寒躺在地上,胸口上的傷口依然清晰可見,不過已經結痂,此消彼長,蠱蟲取出來後,他身體的治愈能力也會減弱。


    蠱人就立在易寒的身側,眼神空洞,月無心試著動了一下易寒,蠱人即刻有了動作,月無心可不想在這裏打鬥。


    蠱人的存在是逆天之舉,書上記載,蠱人煉成幾乎不用食用人血,已經和易寒血脈相通,兩個人是一體,蠱人不會受傷而死,但是易寒死了,蠱人也消亡了。


    蠱人已經練成,巫族的聖物也難以將他殺死,除非她的父親前來,不過月無心想將蠱人留下,易寒身邊有蠱人保護,也不用擔心被人欺負。


    “婆婆,如今該如何是好 ?”


    月無心沒有移動易寒,而是探了探他的脈息,體內兩股血脈在體內尚未融合,即便醒來也不能夠很好的控製蠱人。


    蠱人隻是出自本能的保護他,“看來他會昏迷上一些時日,醒來以後就可以完全控製蠱人。”


    既然兩股真氣尚未融合,還是有辦法控製蠱人,月無心看向秦玉拂,“你的鎖魂鈴在哪裏?”


    秦玉拂從懷中取出鎖魂鈴,月無心卻是在鎖魂鈴之上感應到羅慎的氣息,“羅慎用過此物。”


    “他為了救夫君已經死了,羅慎是我姑姑生前的摯愛,兩個人陰差陽錯沒能夠走到一起,也是他的遺憾,看在姑姑的情麵上他才肯救夫君,死前用鎖魂鈴給自己催眠,夢裏終於可以同姑姑在一起。”


    “真是可笑,那般絕情的人,竟然想著給自己編織一個美夢,就這樣讓他死了,真是便宜他了,他的屍體在哪裏?”


    “婆婆,怎麽說他也救了夫君,我也喚他一聲姑父,這麽多年來他武功被廢,毀了容貌,不見天日也算招了報應,如今人已經死了,什麽樣的恩怨也都該了了。”


    月無心隻是不甘心沒有親手了解了羅慎,“好,今天就看在你的情麵上,就不給他下詛咒!”


    昆奴從另外一見密室內找尋出十幾名戎狄女子,是用來取血喂養蠱蟲的女子,年紀都在十五六歲的年紀。


    那些女子向眾人道謝,公孫彌命昆奴將人帶出去,將他們帶迴城中與家人團聚。


    月無心命公孫彌引開蠱人視線,偷偷的取了易寒的血,滴在鎖魂鈴上麵,再用秘法傳音,讓蠱人誤認為是易寒發出的命令,命蠱人將易寒抱出墓室,放到馬車上,命蠱人趕車。


    然後將鈴鐺掛在了自己的腰間,月無心與秦玉拂共乘一騎,眾人朝著義王府而去。


    易寒看著漸漸遠去的陵墓,姑姑與羅慎的故事已經落下帷幕,易寒身上的蠱毒已經解除了,已經沒有了性命之憂,心中還是了然的。


    雖然羅慎害易寒受了十幾年的痛苦,臨死前總算做了一件好事,將蠱蟲取了出來,並且將煉製的蠱人送給了易寒。


    而他最後的心願是誅殺襄王,驪王對他有恩,襄王母子騙得驪王很慘,要殺他為驪王報仇,可是襄王怎麽說也是戎狄王的兒子,還是需要謹慎處理,這些都不用她來操心,一切都要等夫君醒來之後,再做決定。


    一行人馬會到義王府,蠱人將易寒抱迴居所,依然守在一旁不準任何人傷害自己的主人,月無心覺得有些麻煩,告訴蠱人義王府的人都會傷害,不要輕舉妄動。


    秦玉拂覺得房間內很站著著一個人,還是有些不適應,間房間內人,“婆婆,戎狄王十分恨蠱人,萬一要除去蠱人,可有斬斷夫君與蠱人的聯係的辦法。”


    “拂兒,有這樣一個無敵的護衛可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別人求還求不來,隻要拂兒醒過來,蠱人還是很好用的。”


    “拂兒還是擔心夫君的安危,不知如何才能夠醒來。”


    月無心知道秦玉拂心裏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是會讓某些人忌憚,這期間咱們都要精神些,否則一碗毒藥都能夠將易寒毒死,看來要對蠱人單獨的下命令。


    “至少也要半個月,潯兒與古人之間的關聯完全構建融合,潯兒就會起來了,他是不需要吃東西,盡量不要讓人前來打擾他。”


    從腰間取出鎖魂鈴,交到秦玉拂的手中,“將她隨時帶在身上,不要將上麵的血去掉了。”


    月無心內力尚未完全恢複,為靜姝解蠱後,趕去襄王府誅殺蠱人,已經是筋疲力竭,聽說易寒失蹤,連夜搜尋,已經是強打精神。


    “婆婆要迴房靜養幾日,沒有什麽事不要打擾。你在墓地待了那麽久,也好好的去梳洗一下,換一身衣衫。”


    秦玉拂也覺得身上不舒服,畢竟她是從棺材裏爬出來的。


    將鎖魂鈴注入內力,命蠱人在房間外守著,又命人將熱水送到房間,她要沐浴換上幹淨的衣衫。


    易寒房中有蠱人守著,羅慎也已經死了,德親王終於可以安心的當他的世襲親王。


    仆延灝也該迴去複命,仆延灝並沒有走,一行人在一起久了,出生入死,還是有些感情,想等易寒醒過來之後在告辭,也不急於一時。


    公孫彌見易寒無恙,直接去了靜姝的房間,靜姝體內的蠱蟲已經解了,如今已經能夠下榻走走。


    靜姝一直擔心秦玉拂與易寒的安危,秦玉拂用自己的性命去換她母子的性命,心中很是內疚。


    “王爺,秦姐姐可救出來了。”


    “已經救出來了,不過易先生還在昏迷著。”


    “謝天謝地,總算是平安無事,王爺,靜姝想要去看看秦姐姐。”


    公孫彌害怕立在易寒放門口的蠱人會嚇到靜姝,“易夫人也是嚇的不輕,還是改日吧!你的身子還虛弱著,等你養好了身子,方才能夠將兩個孩子接迴府中。”


    靜姝靠在公孫彌的懷中,她也很想孩子,“王爺可是要入宮複命。”


    “嗯,蠱人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是要進宮去見父王。”


    不過公孫彌還是不放心靜姝,以她的性子,怕是會偷偷的去看秦玉拂,見過蠱人的可怕,那蠱人在公孫彌都覺得有些害怕。


    “靜姝,你千萬不要去易夫人的房間,實不相瞞,蠱人如今已經認易先生為主,本王怕你有危險!”


    “不是還有月前輩,若是有危險,秦姐姐豈不是更危險。”


    “總之,你不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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