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奴不知道一行人的身份,卻聽到來人認得他們的身份,這便奇怪了。


    質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易寒想要完全拜托易寒的身份,如今不得不再次撿起,“你們應該認得溫良玉?我們是你們王妃的娘家人!”


    溫良玉是他家主子的大舅子,與昆奴是很好酒友,很喜歡溫良玉的性子。


    戎狄人不愛彎彎繞繞,既然這一行人是王妃的親戚,直接將人帶到西郊一處隱蔽的院落住了下來。


    庭院中,昆奴帶著人出去,還沒有迴來,閑來無趣,公孫彌手中執弓箭,手中食指叩三弦,眼眸半眯對準遠處箭靶,三支箭支飛奔而出,直接射入箭靶。


    又拿起三支箭支,食指口弦三箭齊發,紛紛將先前的三支箭支一分為二,戎狄人自幼馳騁草原,最擅弓馬騎射。


    聽到身後傳來響動,收了弓箭,見昆奴帶著一行人,走在前麵的兩男兩女,容貌看上去更像是中原的人,打扮很像是行商的,他們如何對蠱人的是感興趣?


    公孫彌沒有開口,昆奴走上前去,悄悄的附耳道:“王子,這群人說是王妃的娘家人!認得溫公子,更認出昆奴的身份。”


    公孫彌的臉色驟變,看著麵前的二十幾個人,漸漸豎起警戒,“你們是什麽人?本王子並不認得你們。”


    易寒轉身,將藥水塗在臉上,臉上的人皮麵具揭了下來,將麵具帶在臉上,“王子殿下許久不見,不知王子可還記得在下!”


    公孫彌自然記得易寒是扶風皇帝的謀士,在大殿上見過,溫良玉的口中,可是將他說得神乎其神,“你是易寒,扶風皇上的謀士,你們怎麽會來到戎狄,莫不是有什麽事?”


    易寒害怕公孫彌誤會他們是來做扶風的探子,他又不能夠暴露慕容家後人的下落,畢竟慕容家是戎狄所滅,怕誤會更深。


    “王子不要誤會,這一次在下是為那蠱人而來。”


    “哦!蠱人之事竟然傳到扶風,看來扶風的皇上一直關心則戎狄的安危!”


    “看來王子真的誤會了,易寒自幼便被人下了蠱毒,不但容貌被毀,聲音沙啞,還要每日飽受痛苦。聽說數月前戎狄的王被蠱人刺殺,方知曉為易寒下毒的人就在戎狄。”


    公孫彌上下打量著易寒,他犯不著暴露自己中蠱毒的弱點,“你當真確定你要找的人就在這晉陽城內!”


    易寒看向月無心,“王子,這位是苗疆巫王之女,可以破解蠱人的弱點,亦可為易寒解毒。”


    月無心等人都知道慕容潯曾經是扶風皇上身邊的謀臣,慕容皇朝正是被戎狄滅掉的,得知他是慕容家的人,還不斬草除根。


    公孫彌聞言神色大喜,聽說易寒足智多謀,若說他這次來正是為了蠱人的事情,那蠱人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著實棘手。


    上下打量著月無心,四旬左右的婦人,除了眸中有些冷,看不出有什麽異常。


    “易先生,這位前輩當真可以破解蠱人?”


    “當然,若非如此易寒也不會千裏迢迢的前來戎狄,而且婆婆已經進入驪王府,用靈蛇探查過蠱人的氣息,人就在驪王府中。”


    “還好本王沒有急著進入驪王府,謀者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


    “不,王爺不能夠隱瞞,否則王子出了事情,便與驪王沒有任何幹係,易寒的院子附近都被驪王的人盯上,相信驪王已經知道義王的行蹤。”


    “先生的意思是讓本王這就搬進驪王府!”


    “正是,易寒也再找機會,想要混入驪王府?”


    月無心一直在聽兩人的談話,聽到慕容潯要進入驪王府,那是一個十分危險的決定,忙不迭阻止道:“不可,老身負責保護你的安危,你應當知道你的身體是不能夠入王府的,那是十分危險的事。”


    秦玉拂也有些著急,“夫君,你怎麽可以做出這般危險的決定。”


    “義王入住驪王府也很危險,更何況驪王知道義王前來是調查蠱人之事,那個人怎麽肯放蠱人出來,隻有將易寒放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才能夠讓人鋌而走險。”


    易寒說的雖然在理,兩個女人都不希望他以身犯險,“夫君要三思!”


    公孫彌見幾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好像易寒是在赴死一般,“難道易先生可以引出蠱人?”


    易寒認為他有必要讓公孫彌知道他才是引出蠱人的關鍵,也是取得公孫彌信任的關鍵。


    “易寒便是煉製蠱人的藥引子!”


    易寒是要煉蠱的藥引子這件事是公孫彌沒有想到的,難怪兩個女人會如此擔心他,隻是他方才主意到,易寒的妻子竟然是一個容貌十分普通的女子。


    “諸位,本王多有失禮,有什麽事情,不如咱們從長計議!”


    兩方人馬有著共同的目標就是消滅蠱人,找到煉蠱的人,消除隱患,易寒單純隻想取煉蠱人的心頭血,解除身上的蠱毒。


    最終兩方人馬終於達成協議,要進驪王府就一起進入驪王府,易寒就易容成原來的模樣成為義王身邊負責教習他中原文化的老師。


    因為他母親便是中原的女子,他對中原的文化一向很感興趣,就連王妃都是不遠萬裏去扶風和親。


    至於月無心與秦玉拂,為了能夠成功進入驪王府,兩個人隻能夠易容後暫時委屈一下,做義王隨身的婢女。


    仆延灝帶著人跟著昆奴當護衛,戎狄的人會常常買些中原的努力,護衛中有中原人也不稀奇。


    兩方人馬都已經曝光行蹤,驪王很快就會知道兩方人馬匯在一起,如今已是午後,一行人先去驛站.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公孫彌命人將義王前來晉陽城的消息傳到驪王府,驪王便不敢輕舉妄動,除非他想要謀反。


    驪王正在處理公務,剛剛得到消息,兩方人馬匯合在一起,直接去了驛站,就接到公孫彌下的帖子,通知驪王他來晉陽城負責調查蠱人一事。


    驪王還未來得及出手,義王的人就已經暴露了行蹤,大搖大擺的入了晉陽城,光明正大的負責調查蠱人一事。


    既然人已經來了,作為叔叔他是要將人帶到王府,畢竟義王王命在身,不能夠留在驛站。


    驪王即便對戎狄王再有怨言,義王既然已經獻身,暫時不能動他,倘若翻臉王庭的大軍直接就會攻打晉陽城,得不償失,他想要的是除掉戎狄王,幫兒子登上王位。


    明日他作為晉陽的主人,總要盡地主之誼,親自去驛站去將人接到府中,畢竟將人放在眼皮子底下,也好看管。


    雖然一行人順利的與公孫彌達成協議,依照易寒的計劃,明日一早驪王必定會親自前來驛站解義王進府,畢竟他是受了王命前來調查蠱人之事。


    秦玉拂躺在驛站的床上輾轉反側,心一直很不安穩,易寒一旦進了驪王府,就等於羊入虎口,將自己送到敵人的眼皮子底下,驪王府猶如龍潭虎穴,倘若易寒有危險,他寧可放棄去解除他身上的蠱毒。


    那怕他隻有一年的壽命,他們也可以過得很快樂,很幸福。


    易寒知道他內心的擔憂,掌心附上她的臂彎,“拂兒,怎麽還不睡?”


    “夫君,可不可以放棄解除蠱毒?夫君入住驪王府太危險了。”


    易寒又何嚐不知道危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希望就在眼前,不去博一下又如何知道得不到。


    “拂兒,能夠娶你為妻,是慕容潯最幸福的事,從來沒有想過會有妻有子,上蒼已經待易寒不薄。為夫很想陪你們娘倆更多一點時間,陪拂兒白頭到老。倘若易寒難逃一死,至少去了有活著的希望。”


    秦玉拂又何嚐不想與他相守白頭,不然也不會拋下繈褓中的孩子,與他遠走戎狄,轉過身子,將他抱住,淚光眼角滑落。


    “拂兒不能夠沒有夫君,澤兒也不能夠沒有父親,在拂兒眼中,沒有什麽事情是可以難到夫君的,拂兒相信夫君不管多難的事都能夠解決,咱們一家人一定會白頭到老。”


    易寒將她抱的更緊些,那種被需要的感覺,輕撫她的青絲,他又不是神仙,豈會什麽事情都能夠解決,不過他相信事在人為。


    “拂兒,到了驪王府一直跟著前輩,千萬不可私自行動,為夫最擔心的是你的安危!武功緊能夠自保,麵對戎狄的人體型高大,你的實戰經驗太少了,給你的暗器一定要記得用。”


    “夫君放心,拂兒會保護好自己,不給夫君添麻煩!”


    易寒溫柔眸光看她,見她臉上還掛著淚痕,是真的擔心,“拂兒何曾給為夫添過麻煩。”


    秦玉拂從他的懷中起身,凝望那雙溫柔的眸子,從前每一次次出了事,都是他在自己的身邊,三番幾次的害他犯險,還害得他隻有三年的壽命。


    這些在他的眼中卻從來都不是麻煩,兩個人彼此真心相愛,從來都不後悔自己的選擇,哪怕明日麵臨的刀山火海,都願意陪著他一起。


    櫻唇吻上他的臉頰,烙上他的額頭,兩人的唇舌交織在一起,秦玉拂很少如此主動,除了在冷宮的那一次,她真的很愛自己的丈夫,不去想明日,隻想珍惜此刻的美好。


    易寒的眸中溢滿柔情,看著懷中已經熟睡的秦玉拂,他很愛她和孩子,不管明日入了驪王府是何等境遇,都會護她周全,保護她全身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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