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帶著人朝著岐山的進發,而此時玄禎已經到了岐山境內,心係著徒兒的安危,還不知道易寒有沒有到岐山。


    來到岐山郡,行走在街上,這裏比幾十年前不知大了多少,大概有三十幾年沒有來這裏,鳳家是一個隱秘家族,居住地也很隱蔽,幾十年不來也不知有沒有換了地方,若是去尋很浪費功夫。


    不如抓一個鳳家的人帶著他前去,這岐山郡便是鳳家的老巢,每年都會有鳳家的弟子出來曆練,鳳家對子弟的要求也是很嚴苛的。


    鳳家崇尚武功,對金銀財寶時間的銅臭並不感興趣,多半是佯裝成書生一類,用來傳遞消息。


    玄禎走了幾個字畫的攤子都沒見到有鳳家的標記,兜兜轉轉,在一間私塾的牆壁上見到了鳳家的標記,鳳家共分五個分支,來儀國隻是白鳳一族。


    玄禎今日發現的是火鳳的標記,這個是鳳家的本家,也便是守護寶藏的那一支,看來他的運氣不錯。


    推開門,迎麵幾個童子迎了上來,為首的不過十一二歲,一身青衫。


    “私塾的先生可在!”玄禎問道。


    童子見麵前男子,一身青衫,白發沒有胡子,肌膚光潔,五官深邃,年輕的時候定是個極美的男子。


    一時間猜不出年紀,看麵相大約四旬左右的年紀,童子上前作揖,“這位大伯!不知前來所為何事?”


    玄禎微微顰眉,聽那通知口中喚他大伯!他真的很老麽?


    “你家先生去了哪裏?”玄禎道。


    “今日天氣和暖,風景甚好,我家先生與約了千重少爺去遊湖去了!”


    “遊湖!”


    玄禎活了大把年紀還不曾的等過誰,找了位置坐下,“去拿紙筆來!”


    那童子一見來人氣勢,就知道不是一般人,是不好惹的人,乖乖的去取了筆墨,提筆在紙上寫下速歸二字,取了印章蓋在上麵。


    “拿著他去找你們家先生,半個時辰,過時不候!”玄禎吩咐道。


    那童子有些急,“可是湖邊很遠!”


    “你自己看著辦!”玄禎冷冷道。


    京郊碧湖之上,華美的畫舫之上,一白一青兩道身影立在船頭,微風浮動,衣袂翩翩翻飛。


    鳳鳴今日約了鳳千重前來遊湖,看著兩岸的美景不覺詩興大發,鳳千重對他這文縐縐的樣子隻覺得可笑。


    “最近岐山怕是不安靜,難得清靜,你就別再那冒著酸腐之氣,還不如上岸打上一架,看看你有何長進!”


    鳳鳴道:“你這話獨獨懷了好景致,我年紀輕些卻是你的長輩,怎麽和你哥哥一般沒個長幼之分,怎麽說也要喚我一聲叔叔。”


    “雖讓你們一直針對火鳳一族,也就隻有我不記仇,陪著你這個閑人遊湖,我哥哥為了保住寶藏對付那些武林人士,已經是一個頭兩個大。若是沒有結界,怕是那些人早就進了寶藏。”


    鳳鳴道:“誰讓你們家主有安生的日子不做,當年許下那個誓言,幾百年過去了不得安生。”


    “你們青鳳和白鳳一族倒是清閑,五鳳本是同宗同源是你們不守承諾。”


    “可是火鳳一族沒落,早就易主了,現在家主是我們青鳳一族人。”


    兩個人明明是賞景的,這麽就起了爭執,鳳千重很是不爽快,“鳳鳴,不要忘了,今日可是你請我來的。”


    岸邊,童子氣喘籲籲的奔上畫舫,“先生先生有急事!”


    鳳千重心情不舒,見童子這般模樣,“看你教出來的徒弟,見了長輩都是這般不知禮數的。”


    “沒事,反正我也不常去哪裏,不要忘了私塾掛的可是火鳳一族的圖騰,丟的不是我青鳳一族的臉,砸的是你們的招牌。”


    鳳千重是陪他來遊湖的,被鳳鳴噎的不輕,哪還有心情遊湖。


    “什麽事?”鳳鳴衝著童子道。


    童子將玄禎寫下的紙業遞了過去,“來人說他隻等半個時辰!”


    鳳鳴看著紙頁上速歸兩字,著實有筆力,那朱紅色的印章上麵可是慕容荼印四個字兒,心下一蕩,“來人可說有什麽事?”


    “沒有!徒兒已經備了上好的香茗宴客!”


    “慕容荼是何人?怎麽沒有聽說過。”鳳千重問道。


    果真是輩分長一些,也比他們了解的更多些, “是傾城山的掌門,曾是慕容皇族的小皇子,慕容皇族消失在大陸上幾十年了,就剩了這麽一個人,聽說可是比大長老的年紀還大。”


    “那豈不是有八十幾歲,這個人可是得罪不起的,先走了!”


    鳳千重難得見鳳鳴有怕的人,很想見一見這個慕容荼是何人,“不如千重陪您一起去。”


    鳳鳴帶著鳳千重往迴趕,童子腳程慢耽誤了些功夫,兩人迴到私塾時玄禎已經離開。


    鳳鳴有些擔心,不知道早該入土的人物怎麽會突然造訪小小的私塾,“這件事要稟告家主!”


    這一代的家主是一個女子,是青鳳族長老的女兒鳳卿,一身青衣,年約五旬,容貌也就三旬少婦模樣。


    除了火鳳一族有些麻煩,族中並無大事,鳳卿正在廳中看著歌姬跳舞。


    鳳鳴從外麵走了進來,打擾了歌舞,鳳卿有些不悅,“鳳鳴,你是在做什麽?”


    鳳鳴神色恭敬的將手中的紙頁遞了過去,“家主,今日鳳鳴去遊湖,期間童子遞過來的紙條,鳳鳴趕迴去時已經離開了。”


    鳳卿看著信紙上朱紅色的印章,慕容荼!是他?三十幾年前曾經在鳳家住過半年,那時她還是二十歲的妙齡女子。


    她終身未嫁多半是與這個人有關,她醉心武學,能夠在眾多人中脫穎而出,也不過是想擁有與他一樣的實力。


    隻是這鳳家除了自己還有另外一個女人,那就是風千鈞的妹妹鳳來儀,遇到那人時鳳來儀是十六歲的女子,負責照顧慕容荼的飲食起居。


    那時的慕容荼不過三旬的模樣,不但樣貌極美,那時的武功就已經在幾位長老打成平手,若非鳳家族規規定,不得拜入其他門下,算作背叛,兩女甚至生起傾城山拜師的心思。


    當初慕容荼不告而別,甚至早就不記得她們的存在,不過是一場暗戀,卻害得鳳來儀因為拒婚被趕出鳳家。


    “命人在岐山郡找尋,本家主要親自去拜見!”


    玄禎喜歡清靜,在郊外尋得一見竹樓,依山傍水,景致也是極美的,他很喜歡,隻是這般美的地方似乎有些熟悉。


    竹樓裏麵沒有人,隻有一些寢具,應該不是被人丟棄無人居住之地,等見了房間的主人,暫住一日。走的時候多留些盤纏就是。


    他來岐山的消息應該應該已經傳到鳳家,他隻要耐心的等待就好,在竹樓內四處走走,廚房內是有人煙的痕跡。


    鳳來儀去了河邊漿洗衣衫,手中端著木盆,最近身子大不如從前,撐著身子入了房間,她的身子不好,天生嗅覺便很靈敏,似乎嗅到一股很熟悉的味道。


    難道竹樓有人來過,正在疑惑,聽到廚房中傳來響動,眸光朝著廚房門口看去,隻是一眼,手中的木盆連帶著將洗過的衣衫紛紛落在地上。


    玄禎同樣看著對麵一身粗布麻衣,形容消瘦的女子,看容貌有些熟悉,“小丫頭!你怎麽會在這裏?”


    誰料鳳來儀直接衝了出去,捂著自己的臉,哭得傷心,她知道如今的她很狼狽樣貌醜陋。


    玄禎並不知道當年的事,有些不解,終於遇見鳳家的人,縱身攔在她的身邊,“小丫頭,你的身子可是病了,為何會獨自一人住在這裏。”


    鳳來儀捂著臉哭的愈發傷心,“尊上,不要問了。”


    玄禎見她的身子實在是太過單薄,搖搖欲墜的,不知道這三十幾年都經曆了什麽?當年他做客鳳家,鳳來儀就是照看她的女眷,還是有幾日情分。


    直接上前將她抱起,朝著竹樓走去,鳳來儀依然用手遮住顏麵,生怕她見了自己那張醜陋的臉。


    玄禎將鳳來儀放在塌上,將她的手挪開,露出一張長白無色的臉頰,“你的身子太弱了,我給你醫一醫,不出三日,絕對不是這般模樣。”


    鳳來儀緊緊的攥著麻衣,淚光隱隱,她知道慕容荼不喜歡人哭,“尊上為何對來儀這般好。”


    “當年你不侍奉過本尊半年,本尊不喜歡欠人,就算還了那半年的人情!你怎麽住在這裏?”


    鳳來儀垂眸淚水忍不住汩汩湧溺而出,他可知她這三十幾年的眼淚都是為他流的。


    玄禎是很不喜歡女子哭,“你可是犯了什麽錯被鳳家的人趕了出來,如果是這樣,本尊為你去求情,將你重新接迴鳳家。”


    鳳來儀慌亂的抓住他的袍袖,又怕會慕容荼會嫌她髒,瞬間鬆手,“不..來儀不要迴去..。”


    玄禎不知道鳳來儀這麽多年究竟經曆什麽?“不如這樣,本尊這兩日就留在這裏為你醫病,看來這三十幾年來,你的武功也沒有個長進,這樣孱弱的身子要如何生活。”


    玄禎伸出手探過她的脈息,有些震驚,“你的武功竟然被廢了?小丫頭告訴本尊,究竟是何人廢了你的武功!本尊替你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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