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雲關大捷的消息很快傳入京城,僅僅一個多月的功夫,易寒就攻下了潼雲關著實是一個好消息。


    隻要將潼雲關攻下,想要收複葉國便指日可待了,夏侯溟已經有兩日沒有去石室去探望秦玉拂。


    暗室內,秦玉拂不見天日,秦玉拂憂思成疾病,竟是病倒了,昏昏沉沉的,身子有些發燙。


    秦玉拂自從修習內功之後,已經很少染病,完全是心病,一個多月以來,在石室內不見天日,就隻靠著易寒留給她的蜃樓來慰藉相思之苦。


    一直沒有易寒的消息,這讓她的心裏很不安穩,綠枝端了湯羹過去,秦玉拂一點也吃不下。


    “小姐,您已經兩日沒有吃東西了,不吃東西身子怎麽能夠好起來。”


    秦玉拂喉間幹咳,隻覺得身子有些發燙,“我是不下,隻想睡一會兒。”


    綠枝很是憂心,秦玉拂已經病了有幾日了,隻是一直忍著,最近兩日是愈發的嚴重起來。


    在這樣下去可怎麽成,最好的辦法是宣禦醫前來,為秦玉拂診脈,依照脈相來開些藥方子,可是這裏很隱秘,她進來的時候是被人打暈了帶進來的,綠枝也不知道這裏是哪裏?


    “小姐,您在忍一忍,皇上每隔兩日就迴來,皇上很快就迴來了。”


    秦玉拂並不想見夏侯溟,除了那一次送蜃樓,態度好些,每一次來兩個人都會鬧得很不愉快。


    頭昏昏沉沉的,隻想睡一會兒也許會好,“綠枝,我要睡一覺,皇上若是前來,不準將我叫醒,我不想見到他。”


    “小姐,您這又是何苦,皇上與您爭吵也不過是想與您多說說話,否則您就是冷冰冰的,這你就不念及從前的情分。”


    “他是我的殺父仇人,又將我囚禁在這裏,有何情分可言,我隻巴望著我的丈夫能夠快點迴來,將我帶出這間石室。”


    秦玉拂也不願與她多講話耗費力氣,昏昏沉沉的躺在榻上睡了過去,一睡便是數個時辰。


    綠枝取了冷水來,取了錦帕打濕,覆上她的額頭,想要為她降溫。


    夏侯溟前來石室,見綠枝守在床榻旁打盹,“綠枝!”


    綠枝聽到夏侯溟的聲音,即可驚醒,忙不迭跪在地上,“綠枝見過皇上!”


    “拂兒的身子可好些了?”


    “不好,一點也不好,娘娘每日不吃不喝,身子燙得厲害,一直在睡。”


    轉身想起她還在為秦玉拂降溫,將已經幹了的錦帕從秦玉拂的頭上取了下來。


    夏侯溟直接奔向床榻,見秦玉拂臉色酡紅,掌心覆上額頭,剛剛冷水敷過,有些發燙,可是染了風寒,這裏比較隱蔽,不易帶人前來。


    秦玉拂修習了傾城山的功法,是不會輕易染病的,若是染病就會很麻煩,他又不通醫禮,看來要將杜衡綁過來,為秦玉拂調養身子。


    畢竟杜衡也算是秦玉拂一手提拔的禦醫,也屬是她的心腹,不會引起秦玉拂的反感。


    秦玉拂每次見她都是冷冰冰的摸樣,總是故意的與她爭吵,就是想著兩個人能夠多說說話。


    “綠枝,繼續為拂兒冰敷,朕這就傳禦醫前來為拂兒診脈。”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綠枝等得心急,秦玉拂昏昏沉沉醒過一次,隻是喝了些水便又睡下了。


    綠枝不知這裏是哪裏,皇上應該也是會武功的,為了一去不迴,人要是再不來,再有一日怕是人已經燒成炭了。


    “小姐,您再忍一忍!”


    須臾,石門開啟,護衛扛著麻袋走了進來,夏侯溟緊隨其後,再有一個時辰就是他上朝的時辰,又擔心秦玉拂的身體,於是便跟來了。


    護衛將麻袋從杜衡的身上取了下來,杜衡正在睡覺,便莫名其妙的被綁到石室,見皇上也在。


    “微臣見過皇上!”


    “杜衡,快為拂兒診脈!”


    杜衡方才看清楚榻上錦帕下麵的那名女子,就是在後宮失蹤已久的秦玉拂,“娘娘怎麽會在這裏?”


    “不要多言,拂兒病了,一直在發熱。”


    杜衡也不含糊,取了錦帕蓋在秦玉拂的手腕上,食指搭在腕上細細辨別,眉頭不覺深鎖,不清楚秦玉拂為何會給囚禁在暗室內。


    “皇上,娘娘這是喜脈!”


    夏侯溟眸中隱有薄怒,手中不覺用上力道:“你說什麽?拂兒有喜了!”


    杜衡能夠從皇上的言語中斷言,這孩子絕對不會是皇上的,倘若是皇上的孩子,絕對不會動怒,也猜測出秦玉拂被關在石室內的因由。


    可是她認識的秦玉拂,不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與皇上很是恩愛,如何會被打落冷宮,變成這般田地。


    杜衡三緘其口不敢出聲,生怕說錯了話,夏侯溟知道他的情緒有些過激,即刻鬆開杜衡。


    “有什麽話盡管講?”


    “皇上,娘娘懷有身孕,不適合留在這種連陽光都照不到的地方,即便沒有病也關出病來。”


    “這你不用管,你就留下來,先為她將身上的熱度降下來,她已經燒的有些糊塗了。”


    夏侯溟還要趕迴去上朝,他的心裏很是複雜,自己心愛的女人懷了好兄弟的孩子,好大一頂綠帽子扣下來。


    杜衡留下來為秦玉拂降溫,可是他是被幫進來的,沒有帶藥箱,護衛將他綁了,就已經想到藥箱的問題,直接將杜衡的藥箱丟了進來。


    許久,秦玉拂醒來神智漸漸恢複清明,身上的熱度在減退,見杜衡在,“杜禦醫!”


    “娘娘您終於醒了。”


    秦玉拂對這個稱唿很是反感,“杜禦醫,秦玉拂已經不是扶風的皇後,我以另嫁他人!”


    杜衡有些震驚,秦玉拂和是皇上明媒正娶的皇後,怎麽會另嫁他人,誰有這麽大的膽子敢娶皇上的女人。


    如此說秦玉拂肚子裏懷得其他男人的孩子,也就不稀奇了,她依然猜不到秦玉拂嫁的是何人?


    這是皇家隱秘,也許是皇家醜聞,他知道的越少越好,“娘...不秦姑娘可知自己已經懷有身孕。”


    秦玉拂鳳眸難掩欣喜,拉著杜衡衣袖,“杜禦醫說我懷有身孕了?”


    “正是,頭三個月秦姑娘要多加小心才是。切不可動氣傷了胎氣!”


    秦玉拂沒想到那一次她竟然有了易寒的孩子,易寒隻有兩年多的壽命,這個孩子也會是慕容家的骨血。


    素手覆上小腹,腹中已經有了她和易寒的骨肉,如今身子的熱度在慢慢減退,她的身子已經有幾日沒有進食,她要好好將養好身子,讓這孩子健康的成長。


    “綠枝,快去弄些吃得來!”


    綠枝見秦玉拂肯吃東西,“哎!綠枝這就去弄!”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這是她第一次懷有身孕,有些不知所措,又害怕夏侯溟不會讓她留下腹中的孩子。


    綠枝端了湯羹來,秦玉拂警惕的嗅著粥羹,她隻在山上跟著師父學了二十幾日的醫理,對每一種藥物的藥性十分清楚,生怕湯羹裏麵會下了墮胎藥。


    綠枝見秦玉拂不吃,隻是在聞,“娘娘,莫不是要升仙,隻是用來嗅的。”


    杜衡在一旁看得真切,“娘娘,這湯羹內沒有墮胎藥,娘娘盡管服下便是。”


    秦玉拂是不相信夏侯溟,兩人至今見麵說不上兩句就會吵起來,她一直在忍疼耐不去招惹他,夏侯溟每一次都能夠成功的激怒她。


    她現在懷了易寒的孩子,她不能夠再糟蹋自己的身子,一連喝了兩碗湯羹,沉沉的睡下了。


    夏侯溟前來時,秦玉拂剛剛睡醒,見夏侯溟前來,即刻警覺起來,“你不要傷害我腹中的孩子,他是易寒的骨肉,易寒救過你很多次,他卻還有兩年多的壽命,你若是還有良心,不要傷害這個孩子。”


    秦玉拂的話猶如鋒利的刺兒刺入心口,很是傷人,聲音很低近乎破碎。


    “拂兒,難道在你心裏夏侯溟就是那般不堪!”


    秦玉拂是太想保護自己的孩子,見夏侯溟痛苦神情,兩個人曾經那般深愛過,可那都是欺騙和謊言,夏侯溟是他的殺父仇人,他們之間的情早已變成了恨。


    易寒對他情深意重,夏侯溟利用她和來威脅易寒,幫他完成自己的心願,可謂自私到極致。


    “是!如今我腹中懷了孩子,你有了把柄,就可以要挾易寒幫你滿足你的私欲,你根本就不會在乎我丈夫的死活。”


    “他是你的丈夫,那朕又是什麽?”


    本想關懷兩句,可是兩個人見了麵一言不合便是爭吵,這世上也就隻有她了敢在自己的麵前放肆。


    “拂兒,你放心,朕不會傷害你腹中的孩子,這也是慕容家一個交代,朕也會講你懷有身孕的消息傳給易寒,就算將來他出了什麽事,朕會照顧你們母子。”


    夏侯溟的心裏很難受,叮囑杜衡好生為秦玉拂調養身子,踏著夜色離開石室。


    夏侯溟沒有去禦書房,而是去了鳳棲宮,雲夢霓剛剛哄著孩子睡下了,皇上很少來鳳棲宮,夏侯溟突然來,主動迎上前去,“臣妾見過皇上!”


    “拂兒,朕想找人說說話,坐下來吧!”


    “是!”雲夢霓身色恭敬的坐了下來,她不知道皇上發生了什麽事情,也很少見到他這般摸樣。


    “皇上可有什麽事需要臣妾分憂?臣妾不才卻可以是一個很好的傾聽者。”


    夏侯溟緊緊地握住雲夢霓的手,雲夢霓微微的瑟縮,“皇上!”


    夏侯溟看著她,她是真正的秦玉拂,卻不是他真心真意愛的拂兒,“拂兒她懷孕了。”


    雲夢霓身子一驚,若是從前她定會很嫉妒那個女人,“皇上,既然她懷孕了,臣妾可以搬離鳳棲宮。”


    “她為了報複朕,竟然懷了易寒的孩子。”


    雲夢霓早就發現秦玉拂與易寒兩人有私情,也曾下藥害過兩人,易寒不是那般容易就範的人。


    如果說兩個人有了孩子,那便是你情我願,皇上是因為兩個人背叛了他,才會如此痛苦。


    身子向夏侯溟靠了過去,“皇上,就算所有人都背叛皇上,臣妾依然在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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