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抱著秦玉拂踏上高聳的台階,直奔著上殿而去,琳琅是中殿弟子,平日裏是不準進入上殿,不過有易寒在,她可是師祖的關門弟子。


    上殿的弟子是認得易寒,命人去通知陵胥,就是玉琳琅的師父,傾城山的代掌門。


    易寒想要找的可不是他的大師兄,淩虛擅長天象與機關術,並不精通醫術,這山上可以救秦玉拂的隻有他的師父,還有師叔玄逸。


    易寒抱著秦玉拂直接去了密室,將秦玉拂放在寒玉床之上,可以護住秦玉拂的心脈。


    除了密室直接去了師父的房間,聽琳琅說他的師父正在後山閉關,因此並不在臥房,可是臥房內的鸚鵡還在。


    是一隻玄鳳鸚鵡,很少會有會說話的,這一隻從小就在山上長大,很是通人性,十幾年早就成精了。


    見易寒走進來,撲拉拉的煽動翅膀,“潯兒迴來啦!潯兒迴來啦!”


    易寒上前將架子提起,這鸚鵡竟然學著師父的口氣。


    “白鳳!不許亂叫。去山上將師叔找迴來,迴來喂你吃邊果。”


    白鳳最喜歡吃邊果,可是師父不讓它吃,吃多了上火生病。


    “不去!天太冷!”


    這一招平日裏都是很奏效的,這隻鳥可是成精了,吃了師父那麽多丹藥哪裏是怕冷,分明是年紀大了越來越懶惰。


    “白鳳,你去將師叔叫迴來,就說師父出關了找他,便答應你找一隻鳥來陪你作伴!”


    白鳳的眼神立刻亮了,磨著喙叫道:“快放我出去!”


    易寒將綁在鸚鵡身上的鏈子解開,鸚鵡奔著殿門朝著東山飛去,看來師叔是去了藥廬喂白猿。


    師叔行蹤不定,要想最快找到師叔玄逸就隻能夠靠白鳳,他不得不來求一隻鳥。


    易寒迴到密室,見大師兄淩胥已經身在密室,為秦玉拂診脈,玉琳琅就在身旁,應是將事情的大致情況都講了。


    “這女子命懸一線,若非有一股真氣護住心脈,怕是早就沒命了。”


    易寒上前,“慕容潯見過大師兄。”


    淩胥看著一臉疲憊染著風塵的易寒,慕容潯是易寒的本名,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出身。又不肯用傾城山的名號,怕辱沒了山門。


    當初他們下山的時候,是幫助夏侯溟報仇的,正所謂風蕭蕭兮易水寒,夏侯溟取名蕭琅,慕容潯直接喚名易寒。


    傾城山原本隻是一個隱士修道之地,易寒的師父慕容荼便是慕容皇朝最小的皇子,機緣巧合之下被隱士高人帶迴傾城山。


    慕容荼二十幾歲便名揚天下,廣收門徒,易寒是他師父的關門弟子,也是因為同時慕容家的血脈,悉心栽培。


    傾城山因材施教,淩胥對巫蠱是一竅不通,畢生都在專研天象與機數,取了師父送給他上好的丹藥,“這個先喂這位姑娘服下。”


    易寒接過淩胥遞過來的藥瓶,將朱紅色的藥丸送入秦玉拂的口中,至少可以幫她續命。


    淩胥知道易寒一向清冷,見他對秦玉拂似乎並不像是朋友那般簡單,玉琳琅說秦玉拂是夏侯溟的未婚妻子。


    淩胥見秦玉拂的第一眼,容貌上讓人驚豔,自古紅顏多薄命,尤其是她眉間的朱砂,可是大兇之兆。


    注定了她易招惹桃花,且命運多舛,“阿潯與這女子是何關係?”


    易寒知道玉琳琅一定說了秦玉拂的身份,否則是不準留在山上的,“隻是朋友!”


    “還好是朋友,否則會給你帶來災禍。”


    易寒從不相信淩胥的占卜之言,“命理之說不過是嚇唬人的,易寒向來不信的。”


    東山,一處大石之上,一年約七旬的老者,白發須髯身子輕瘦,臉色微醺,旁邊擺著酒葫蘆。


    悠閑的躺在大石上曬著冬日裏的暖陽,一旁五六歲孩童大小的白猿在一旁上竄下跳。


    撲拉拉,白鳳穿過竹林,朝著愜意的玄逸叫嚷道:“掌門出關,速迴山門!”


    玄逸聞言瞬間驚醒,不過他記得掌門還有半年才出關的,難道提前出關了,否則這傾城山上何人敢戲弄他。


    掌門出關可不是小事,直接拋下白猿,急匆匆的朝著山門而去。


    白猿見主人離開,蹦跳著去抓白鳳,白鳳得意的撲閃著翅膀,“笨蛋!笨蛋!”


    緊跟著玄逸離開的方向飛去,繼續叫嚷著,“快去!快去!”


    淩胥如今是代掌門,還有很多公務要去處理,密室內隻有玉琳琅守著秦玉拂。


    易寒複又迴到師父的房間,等著白鳳迴到房間,也便意味著師叔玄逸會跟著一起迴來。師叔逍遙慣了,唯獨怕他的師父。


    等了許久都不見師叔前來,易寒有些心焦,聽到有步履聲,忙不迭躲了起來。


    玄逸匆忙的去了大殿,沒有見到人,便匆匆的來到掌門師兄的臥房。


    “掌門!”喚了幾句,沒有見到人,見案幾上擺放紙條,卻是掌門師兄的筆跡,上麵寫道讓他去密室。


    玄逸拿著紙條直接去了密室,易寒從暗處走了出來,他模仿師父的筆跡騙師叔去密室,師叔要是知道了,會鬧脾氣。


    易寒正欲走,白鳳從外麵飛了進來,繞著易寒叫道:“玩伴!玩伴!”


    “等救了人,自會給您找個伴!”


    “騙人!混蛋!”白鳳沒有得到好處,直接開口罵道。


    易寒沒有閑工夫逗弄一隻鸚鵡,要離開,白鳳卻朝著易寒發起攻擊,易寒躲閃,又怕傷了它。


    飛身躍躍起,將白鳳抓在手中,將它綁在著架子上,鸚鵡是在山上呆的太久了,也思春了。


    將白鳳綁好,直接趕往密室,見師叔氣惱的白胡子都翹起來,臉色有些紅,又在山上偷酒喝。


    “你個臭小子,我老頭子七十幾歲,被一人一鳥騙的滿山跑!”


    不用這個辦法如何知道他在哪裏,易寒忙不迭跪地賠罪道:“潯兒知道錯了,也是救人要緊。醫者父母心,師叔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玄逸看著寒冰床上,氣若遊絲的秦玉拂,救她倒是不難,不過見易寒如此緊張這女娃娃,琳琅又說兩個人不是師徒。


    可是這女娃娃修習的卻是傾城山的功法,傾城山門規森嚴,是不準將武功傳給外人。


    “你知道老頭子的規矩,從不醫治外人!”


    “他不是外人,她是潯兒的徒弟!”


    “琳琅那丫頭已經說了,這女娃娃不是你的徒弟,你私自將武功傳給外人,仗著你你的身份不會逐出師門,也要被罰麵壁思過的。”


    “潯兒甘願受罰,隻要能夠救她!”


    玄逸雖然一輩子逍遙,不曾娶妻生子,山門裏兒女私情也是見慣的,“潯兒,你是不是喜歡這女娃,不如雙修,讓她成為你的妻子,修習的都是同樣的功法,就可以用本門的內功心法救她了。”


    易寒知道秦玉拂心裏愛的隻有夏侯溟,他不能乘人之危,他身上有蠱毒,師父說他也許活不過而立,毒發時若是沒有人護持,也許隨時都可以喪命。


    那樣秦玉拂會恨她一輩子的,“師叔,求您用本門功法救她。”


    玄逸也算是看著易寒長大的,他上山來的時候,身中蠱毒,他和他的師父廢了心思都沒有去除他身上的蠱毒。


    就是缺一樣藥引子,也便是施蠱毒之人的心頭血,“潯兒,你當真要救她,不論任何代價,甚至浪費你本就不多的生命。”


    “是!”易寒沒有半分遲疑。


    玄逸看向秦玉拂,“這女娃的毒原本隻需要尋常的解蠱毒的方法就可以解決,棘手就在於,她體內的蠱蟲與施蠱之人心意是相通的,施蠱人同樣命在旦夕,這女娃才會如此。”


    “一旦施蠱的人喪命,就算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她。”


    易寒知道師叔說的施蠱人應該是葉淵,他將秦玉拂當成了雲掩月的替身,想借助江兗的大婚將扶風的人引出來。


    根本就沒有想要放秦玉拂離開,於是才對秦玉拂施了連心蠱,想要控製秦玉拂的心智,沒想到易寒會設陣法。


    依照秦玉拂的近況來看,那絕殺陣卻是讓葉淵受了重傷,而且也不輕。


    “就用師叔的辦法來救治她,無論什麽樣的代價潯兒都願意。”


    “你可要想好了,老頭子的規矩不能破,不能夠用本門的心法救她,隻能夠采取以蠱製蠱的辦法,就是將這女娃娃身上的蠱毒引導你的身上。”


    “你身上的蠱毒是這世上最陰毒的蠱,沒有任何蠱蟲可以抵擋,都會被你體內的蠱蟲餐食,你會痛苦萬分,你體內的蠱蟲就會迅速成長。等他長大到你無法承受,也便是你喪命的時候了。”


    “潯兒可以活多久!”


    “隻能夠活三年或許更短!”


    易寒看著秦玉拂蒼白的臉色,隻要能夠救秦玉拂,即便讓他失去性命都無所謂,能夠護送她迴扶風,看著她登上皇後的位子,生兒育女,三年足夠了。


    “師叔,現在就可以將她身上的蠱毒,引到潯兒的身上。”


    琳琅在一旁聽得真切,“小師叔,不可以。琳琅看得出您是喜歡秦姑娘的,秦姑娘也是喜歡您的,不如雙修!琳琅不能夠看著您受苦。”


    “琳琅,不準將這件事告訴她!”易寒直接出手將琳琅打暈。


    易寒抬首看向玄逸,從腰間取了匕首遞過去,“師叔,潯兒已經做好準備好了,以蠱製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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