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有幾日就是秦玉拂與江兗的大婚之日,秦玉拂的心越來越沉鬱,幾乎一整日都很少講話。


    整個昭陽殿氣氛變得很詭異,午後,遊公公前來說皇上宣了秦玉拂去吟風閣。


    秦玉拂素衣素服未施粉黛,皇上召見多半是下下棋,偶爾聊上幾句,雖然秦玉拂恨葉淵,卻沒有輕舉妄動,她報不了仇,反倒搭上自己的性命。


    最好的報仇方式是以逸待勞,借著夏侯溟的手來除掉葉淵,她再迴扶風找夏侯溟報仇。


    秦玉拂推開吟風閣的房門,房間沒有護衛把守,塗城就等在樓下,秦玉拂獨自一人上了二樓,見葉淵背對著她,看著牆壁上的一張畫像出神,這張畫像秦玉拂的人她是認得的,是父親親手為姑姑手繪。


    祖母在誕下父親不久就去世了,隻留下姑姑與父親兩人,姑姑與父親感情篤厚,後來姑姑還是沒有逃過被外祖翁送去和親的命運而客死異鄉。


    秦玉拂故作鎮定,“民女見過皇上!”


    “你可知她是何人?”葉淵看著秦玉拂,眸中卻無任何波瀾,聲音很低。


    秦玉拂在姑姑的手劄上了解到,是葉家的人害死了姑姑,當初夏侯溟的母親馮貴妃,將姑姑救出冷宮,是想利用姑姑來搬倒葉昭華,不想搭進了馮家的勢力以及夏侯溟的皇子之位。


    姑姑那般清冷的一個人,卻成了後宮爭鬥的犧牲品。


    “如果民女猜的沒錯,應該是吟風閣的主人,初雲國的長公主雲掩月。”


    “你卻是個冰雪聰敏的女子。”


    秦玉拂苦澀勾唇,如果她真的是個聰明的女子,就不會一葉障目,被情所困,認賊作夫,傷了情,也冷了心。


    “皇上可是因為公主是被葉家所害而難過自責。”


    “不,朕從來不會後悔曾經做過的每一件事。”


    秦玉拂不知道葉淵突然拿出姑姑的畫像想要做什麽?是在睹物思人?


    葉淵收迴眸光,讓秦玉拂尋了位置坐下,案幾上擺放古琴,還有一方形的紅木雕刻的盒子。


    “聽說你將那曲譜交給了天祈,那盒子裏的物什就送給你,當著你和江兗的大婚之禮,無妨打開看看。”


    葉淵送的禮物,秦玉拂心裏很是擔心,葉淵讓她打開盒子,秦玉拂運氣內力,摒住唿吸,緩緩打開木盒,裏麵是一塊無暇的美玉。


    “皇上這份禮物太貴重了,民女不敢收!”


    ”相比那首琴曲,一塊玉佩算得了什麽?”


    原來葉淵是因為那首琴曲,傳說這是一首帶有詛咒的琴曲,似乎彈奏她的人都不會有什麽好結果。


    “民女還要謝皇上出手相救,否則齊王哪裏,民女是在劫難逃的。”


    “不過是舉手之勞,若是扶風國的人不來,索性就留在葉國吧!”


    葉淵的話究竟是什麽意思,葉淵的意思是扶風國的人已經到了鄴城了嗎?還是那碧玉被做了手腳,可是她並未有任何中毒的跡象。


    葉淵要想對付她,她是躲不過的,“皇上的意思,民女知道了。就告退了!”


    秦玉拂抱著紅木盒子迴到昭陽殿,見江兗已經迴到寢宮,“拂兒,聽說你又去了吟風閣!”


    院子裏還有皇上派來的護衛,秦玉拂將紅木盒子送到江兗的手中,“這是皇上送給統領的新婚賀禮!”


    秦玉拂的話讓江兗感到很錯愕,“有什麽話進去再說。”


    秦玉拂跟著江兗進了寢殿,“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不是秦玉拂怕死,葉淵是她的仇人,尤其是葉淵最後的那句話,讓秦玉拂很擔心。


    “江兗,你快看看秦玉拂可曾中毒!”


    江兗拉過秦玉拂的皓腕,細細的為她診脈,並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朝著秦玉拂淡淡搖頭,”一切如常。”


    秦玉拂有些憂心,難道是她太過小心謹慎,會錯了意。


    鄴城某處民居內,易寒帶著人已經潛入鄴城,葉淵曾經派人大勢絞殺扶風的探子,原本安插的探子已經為數不多。


    他們想要進皇宮是很難,易寒得知齊王與葉青櫻住在宮外,秦玉拂竟然可以讓葉國的皇帝將女兒和外甥搬出皇宮。


    心中升起不好的預感,難道秦玉拂已經知道了夏侯溟就是當初出賣初雲的人。


    不過想來以秦玉拂的性格,葉淵也是他的殺父仇人,怎麽會出賣色相的去取悅葉淵。


    依照探子傳來的消息,江兗卻是在籌備與秦玉拂的婚禮,府邸就在城東最繁華的街市,精心布置修繕。


    那一段的府邸價值不菲,身為一個統領要想買那般大的一所宅院,足以見得他對秦玉拂的誠意。


    短短兩個月,秦玉拂究竟發生了什麽?


    琳琅接到皇上的命令,從傾城山直接趕往鄴城與易寒匯合,“小師叔,如今該如何救出秦姑娘。”


    皇上下了誅殺齊王的命令,不管齊王是否住在宮外,對秦玉拂來說都是危險,不如除去,也好取而代之進入皇宮。


    “琳琅,你想辦法進入齊王府取而代之,找機會除掉齊王。”


    齊王府,葉青櫻身在浴房內,身上還殘留著兩人歡愛留下的印記。


    夏侯均已經迴房,她留在沐浴內,兩個人住進了皇上賞賜的齊王府。


    葉青櫻根本不在乎公主的名分,更不在乎那一紙婚約,隻要兩個人在一起,葉青櫻什麽都不在乎。


    聽到浴房外隱隱的步履聲,定是齊王等得急了,出離浴桶,換上中衣。


    一道玄色身影閃了進來,葉青櫻笑道:“王爺才離開,怎麽就等不及了。”


    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冷哼,葉青櫻方才意識到不對,轉身見走進來的不是夏侯均。


    婢女們都已經暈了過去,葉青櫻正欲喊叫,一根銀針已經攝入眉心,立時斃命。


    玉琳琅走到屍體麵前,看了看葉青櫻的容貌,取出人皮麵具貼在葉青櫻的臉上,印下葉青櫻的容貌。


    再將人皮麵具揭下來,貼在自己的臉上,對著銅鏡梳妝,換上葉青櫻的衣衫。


    一切準備妥當,從腰間取了化屍水滴在葉青櫻的屍體上,隻消片刻便化為一灘血水。


    夏侯均準備了美酒,房間裏還燃了依蘭香,聽到緩緩走來的步履聲。


    夏侯均走到門口,琳琅推開門,一把被夏侯均打著橫抱在懷中,“青櫻,可叫為夫等了許久。”


    琳琅故意在身上染了花瓣的幽香,一進門便嗅到了依蘭香的香氣,她在玉台嬌做過花魁,對夏侯均的脾氣秉性十分了解。


    被他抱在懷裏,嬌媚眼波看向夏侯均,未言語,便以勾魂奪魄。


    兩個人的唇瓣交纏在一起,琳琅嬌媚喘息,故意引她上鉤。


    夏侯均將了琳琅抱上床榻,整個人撲了上去,將她身子將她壓在身下,夏侯均隻覺得腰間傳來痛楚,驚駭的瞳眸大睜,卻已經晚了,匕首上塗了見血封喉的毒藥。


    夏侯均到死都不會明白他那般愛葉青櫻,葉青櫻為何會殺他。


    以同樣的辦法,玉琳琅得到齊王的人皮麵具,將夏侯均的屍體銷毀,這世上再無齊王與葉青櫻。


    一切準備就緒,琳琅走到窗邊,取了古琴,放在案幾之上,彈奏一曲《天問》這也是玉琳琅與易寒接頭的暗號,如此兩人便可神不知鬼不覺的取代兩人的身份。


    再過三日就是秦玉拂與江兗的婚期,秦玉拂食不安寢,夜不能寐,江映雪的身子已經將養得差不多了,秦玉拂依然讓她在榻上躺著。


    她要在榻上養足一個月,依照民俗江映雪剛剛小產是有晦氣之人,不可以參加哥哥江兗與秦玉拂的婚禮。


    安撫過江映雪,秦玉拂在院子裏走走,並未發現隱藏在暗處的身影,出來透透氣也是好的。


    聽道婢女喊道:“這是哪來的兔子!”


    秦玉拂並未在意,在宮裏有兔子,也許是那位公主養的寵物跑丟了。


    秦玉拂瞥了一眼,兔子的身上掛著鈴鐺,她記得易寒送給她的兔子毛球。


    秦玉拂緩緩朝著婢女走去,“你們在做什麽?”


    “秦姑娘不知道那個宮裏丟失的兔子。”


    秦玉拂見那隻兔子,毛色雪白和易寒送給她的那隻兔子差不多,兔子脖頸上掛著鈴鐺。


    細致觀瞧,心中微顫,這哪裏是鈴鐺,竟是哨子,想起易寒送給她的白玉口哨,用來引信鴿。


    雖然不是白玉的哨子,多半是怕引起懷疑。


    “將兔子交給我吧!看它的樣子也許是哪裏受了傷,你們也出去問一問是哪個宮裏丟的,稍後再送迴去。”


    婢女們見到兔子甚是喜歡,女子大抵對著毛絨絨的小東西無法抗拒的。原本想抱迴屋裏養著的,見秦玉拂索要,也便將兔子乖乖的送到秦玉拂的懷中。


    秦玉拂的房間就有一隻沙丘貓,是江兗送上給她的用來解悶的,昭陽殿多了一隻兔子,護衛並未懷疑。


    認為是哪個宮裏公主養的寵物,秦玉拂光明正大的將兔子抱迴寢殿,兔子和哨子出現在一起,絕非偶然,若真的是易寒的人前來,等到晚上夜深人靜,她吹響哨子,就可驗證。


    可是若是深更半夜吹響哨子,引信鴿前來,就會被人察覺,秦玉拂將兔子抱在懷中,在兔子身上細致翻找。


    在項圈內接口處發現一張絹帛,將絹帛用針挑出來,竟是一封帛書。


    易寒已經到了鄴城,約秦玉拂在長信宮見麵,“長信宮不是皇後的寢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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