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靜姝得知司製房出事,很為秦玉拂擔心,阮菀也派了人去打探消息。


    得知是江兗的妹妹江映雪毒害孩子,人已經出了皇宮,司製房內的人都被關在天牢。


    聽聞秦玉拂被皇上關了禁閉,尚宮局的事務已經交給鍾思敏與慕驚鴻來打理,沒有交給顧婉音,也就是說皇上現在還是在維護秦玉拂。


    聽聞小公主淩晨歿了,與眾妃聚在一起,去探望皇後,得知皇後娘娘哀傷過度,昏迷過去尚未醒來。


    綠蕪知道皇後即便醒了也不會想見到這些妃子,將人打發了,不過是依照禮數來看她,背地裏指不定在亂嚼舌根,幸災樂禍。


    溫靜姝將人打發了,獨自一人前往尚宮局探望秦玉拂,尚宮局並未命人把守。


    秦玉拂得知孩子已經歿了,沐浴焚香,一直留在書房內為孩子抄寫經文,為孩子迴向超度,希望她能夠解脫。


    綠枝見溫靜姝前來,“綠枝見過淑妃娘娘!”


    “我是來看秦姐姐的。”溫靜姝道。


    “我家小姐在殿內抄寫經文,為長公主祈福。”


    溫靜姝在門外,透過門縫向裏麵觀瞧,殿中香煙嫋嫋,秦玉拂專心的抄寫經文,卻是不便打擾的。


    綠枝是秦玉拂的心腹,有些問題問綠枝也是一樣的,“綠枝,究竟是怎麽一迴兒事?聽說蘇映雪就是江兗的妹妹。秦姐姐不是她的恩人嗎?”


    說來話長一言難盡,來龍去脈她還是知道的,綠枝也沒想到江映雪迴歸恩將仇報。


    “淑妃娘娘,請移步!”


    綠枝親手泡了香茗,遞到溫靜姝的麵前,“蘇映雪就是江兗的妹妹,枉綠枝還當她是好姐妹,為了報仇,她有毒的內衫調換了,送入了鳳棲宮。”


    “那一次她和月華同趙掌製吵架前來尚宮局,我好心收留她們,結果她在皇上和小姐的茶裏下毒,被綠枝發現,後來小姐和趙掌製覺得她親人都死了有些可憐,謀害皇上也沒有得逞,沒有鑄成什麽大錯,留在宮裏是個隱患,找個明目將人驅逐出宮了。”


    “秦姐姐應該沒有想到蘇映雪連小孩子都不放過。”


    “小姐就是被蘇映雪軟弱的外表給騙了,越是楚楚可憐就越是心腸歹毒。如今小公主死了,皇上也不來尚宮局了。”


    溫靜姝見綠枝眸中的失落,秦玉拂此時應該很內疚。


    “綠枝,長公主剛剛歿了,皇上哪有心情不好,不過皇上還是很掛念秦姐姐,等過一段時間,兩個人都平複一下心情,慢慢就會好的。”


    溫靜姝知道前因後果之後也不方便留下來去打擾秦玉拂,離開尚宮局,綠枝送溫靜姝離開,去取司膳房送來的午膳。


    暗處,絳珠在暗處,偷聽綠枝與溫靜姝的講話,聽的不是很真切,她是顧婉音留在尚宮局的眼線,怕被人發現不敢走的太近。


    綠枝提著食盒走進內殿,推開房門,“小姐,剛剛淑妃來過,已經皺了。”


    秦玉拂知道溫靜姝來應該是了解情況的,對溫靜姝秦玉拂並沒有敵意,“嗯!”隻是輕應一聲。


    綠枝將食盒內的吃食端了出來,“小姐,用膳了。”


    “我不餓,你若是餓了就自己吃吧!”


    秦玉拂從昨日就沒怎麽吃東西,“小姐,即便您有內力護身,也要吃些東西,等皇上來見小姐您瘦了,會心疼的。”


    皇上如今飽嚐喪女之痛,怎麽會來尚宮局,兩個人的心情都很沉重,哪裏有心情談情說愛。


    “綠枝,你出去吧!我還要抄寫經文。”


    綠枝認為秦玉拂隻是一時疏忽,並不全是她的錯,秦玉拂將所有的過錯都攔在自己的身上,何時才能夠熬過這個坎。


    “小姐,小公主已經歿了,您將自己關在房間裏抄經文,有什麽用,公主也活不過來了?不如想辦法抓到兇手,得到皇上的原諒。”


    是她的無心之舉,隻以為是害了一個孩子,她是無法挽迴什麽?隻能夠讓自己的良心安穩些。


    平日對她管束不多,害怕綠枝會自以為是,與她同樣的錯誤,“皇上心情不好,需要安靜,不要多此一舉的去打擾他。”


    “是!”


    月色森涼,一彎弦月掛在夜空,秦玉拂見天色不早了,已經命綠枝準備了元寶香燭,打算祭奠那孩子。


    如今已是初秋,夜晚還是有些冷意,綠枝為秦玉拂披了寶藍色的披風。


    兩人提著籃子,裏麵裝的是果品和元寶蠟燭香,皇上沒有對尚宮局派人把守,不過宮中的婢女還是有的,為了避免麻煩,找了僻靜的地方。


    絳珠一直注意著秦玉拂的動向,見兩人鬼鬼祟祟的離開,摒住唿吸悄悄跟著兩人,躲了起來。


    兩人去了尚宮局的後院,哪裏比較僻靜,綠枝將果水果蠟燭燈物品擺好,取了銅盆來,“小姐可以開始了。”


    秦玉拂將清香點燃,燃放元寶蠟燭,“孩子,雖然不是有心,還是間接害了你,期望你早日解脫,來世不要再生在帝王家,可以長命安康。”


    “小姐也無用自責,誰也沒有想到蘇映雪會那般狠毒。”


    秦玉拂祭奠過那孩子,命綠枝將場地收拾妥當,兩個人方才離開。


    絳珠是聽得真切,結合白日裏聽到的,已經大致拚湊出事情的大致,她打算悄悄將這件事告訴顧婉音。


    秦玉拂迴到內殿,繼續抄寫經文,不知不覺以是深夜,聽到門口傳來隱隱響動。


    “何人在門外?”


    “拂兒.....。”


    秦玉拂聽到夏候溟的聲音,心中酸楚,以為他記恨自己許久不迴來了,放下筆墨,衝到門口。


    打開房門,見他雙眸血紅,身形疲累,下鄂青須已經長了出來,整個人看上老了許多,他的手中拿了兩壇酒。


    “皇上。”


    夏候溟飽嚐喪子之痛,很難受,易寒不在京城,他竟是連喝酒貪的人都沒有,除了秦玉拂,他不知道該去哪裏?”


    “陪朕喝兩杯吧!”


    夏候溟找了地方坐下,秦玉拂將案幾上的經文收了起來,見夏候溟已經撬開壇子的封泥,一杯一杯的灌著酒。


    他不是來找人喝酒的,而是需要有人陪著他,在外人眼中他是帝王,少年變故,飽受磨難,隻有在秦玉拂的麵前他可以卸下防備。


    秦玉拂給自己斟滿一杯酒,喝了下去,“拂兒陪著您。”


    他不需要秦玉拂言語,也不希望她陪著自己喝醉,隻要安安靜靜的做在她的身邊就好。


    “朕,親眼看著長樂釘在了冰冷的棺槨裏,看著她下葬。”聲音沙啞而蒼老。


    秦玉拂抱著他的頭,“對不起,是拂兒的錯。”


    聽到秦玉拂的內疚自責,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若是上一次投毒成功,隻怕秦玉拂的性命也不保了。


    “怎麽會是拂兒的錯,她要殺的是朕,朕就算將扶風翻過來,也要將人找到,用那女人的頭顱來祭奠長樂!”


    二更天,絳珠見皇上已經離開,綠枝也已經睡下,雖然尚宮局沒有守衛把守,暗中護衛也是有的,是皇上為了保護秦玉拂的安危。


    尚宮局的地形她是很清楚的,已經寫好了紙條,放入信箋,悄悄溜到尚宮局偏殿的一處密道內。


    密道的盡頭是一處假山,絳珠取了石頭將信箋壓在石頭下,天亮了就會有人來取。所以皇上每日去尚宮局的動向,雲夢霓都是知道的。


    絳珠要盡快趕迴去,否則被人發現,她就無法留在尚宮局。


    翌日一早天將亮,顧婉音每日都會來到假山處,探尋有沒有消息,若是有消息就迴傳給雲夢霓,每日如此。


    她曾經是尚宮局的尚宮,這條密道是每一代的老尚宮口口相傳,新任尚宮出和考核還是要與皇上老尚宮搞好關係,必定尚宮局沒有幾個人是幹淨的,總要留有後路。


    秦玉拂是被皇上強行安置在後宮的,因此顧婉音根本就不會將秘道的事告訴她。


    顧婉音發現石頭下麵是一封信箋,尚宮局果然有消息傳來。


    將信箋藏入袖中,接著昏蒙夜色迴到司珍房,自己的房間,將信箋展開,字字入她的心,皇上偏袒秦玉拂,顧婉音早就對秦玉拂充滿怨恨。


    找就想找機會報複秦玉拂,就憑這封信件,也許這是一個將秦玉拂從尚宮之位拉下來的好機會。


    顧婉音將信箋藏好,直接去了皇後的寢宮,雲夢霓已經醒了,整夜整夜的不睡覺,抱著孩子不肯鬆手,生怕僅剩的兒子也會出事。


    對任何人都很警覺,哪怕有一點風草動都會讓雲夢霓狂躁不安。


    綠蕪生怕皇後因受不喪子之痛,變得瘋癲,如今陸之遙被皇上給斬了,宣了杜衡前來,開了一些安神的藥,剛剛伺候雲夢霓服下方才睡去。


    顧婉音滿懷希冀的來到鳳棲宮,想要報複秦玉拂,相信皇後娘娘也恨不得將秦玉拂趕出皇宮。


    “顧婉音有要事前來見皇後娘娘。”


    被綠蕪阻攔道:“皇後娘娘剛剛才安靜睡下,神誌也有些混亂,有什麽事改日再來。”


    顧婉音也是心急,“顧婉音已經找到害死長公主的兇手,可以治好娘娘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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