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出了皇宮,心間縱然有萬般不舍,皇宮不是他該呆的地方,他始終要離開的。


    穿過人群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而去,將軍府幾乎未變,護衛少了很多,管家依然還在,隻是裏麵的主人已是當今的皇上。


    管家聽說易寒迴來,興衝衝的從內殿奔了出來,“易先生,您可迴來了。”


    管家亦如從前,身子骨還很硬朗,“易寒迴來了。”


    “迴來就好,迴來就好。”


    皇上已經將將軍府賜給了易寒,管家帶著他朝著將軍府的主臥房的院落而去。


    易寒想迴到原本住的書房,將管家打發了,獨自一人迴了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扉,裏麵一塵不染,一切擺設如同他離開時是一樣的,離開數月,他又迴到這間書房。


    在這裏與秦玉拂經曆的一切依然曆曆在目,為了避嫌,若無傳召他是不會進宮,將白玉哨子交給了秦玉拂。


    秦玉拂可以用樹葉引鳥雀,他的哨子可以引信鴿,信鴿到了皇宮後聽到哨子就會飛到秦玉拂的居所,有什麽話可以通過信鴿來傳達。


    易寒坐迴書案旁尋了典籍來看,等著夏侯溟的到來,皇上下朝之後,一定會來將軍府。


    馬車到了將軍府門口,夏侯溟已經問詢過,是秦玉拂送易寒出的宮門,他還是晚了一步。


    夏侯溟帶著霽月直接去了內院,迎麵到管家,管家忙不迭跪拜。


    “老奴參見皇上。”


    “管家,易寒可曾迴府?”夏侯明問道。


    “先生已經迴府,在書房。”


    夏侯溟要趕往書房,見管家一直看著霽月,霽月手中提著兩個包袱,“給她安排意見靠近書房的房間,以後她負責照看易寒的飲食起居。”


    管家是知道易寒身邊從無女眷,當然秦玉拂除外,將霽月當成了易寒的侍妾。


    “這位姑娘請跟老夫來。”


    夏侯溟直接奔著書房而去,來到房門口,瞧了瞧房門,“易寒!”


    易寒放下典籍,站起身來,走到門口,將房門拉開,看著夏侯溟就站在門口,自從那日在瀟湘苑離開,沒有再見麵。


    易寒躬身見禮,“易寒見過皇上。”


    “易寒,這裏不是皇宮,朕不是一皇上的身份見你。”


    “從前,皇上還是皇上的時候,易寒可以當皇上師兄弟,如今您是君,易寒不過是一介草民。”


    “朕已經封了你做護國將軍,怎麽會是草民,易寒為何不能夠像從前那樣,做朕的好兄弟。”


    易寒知道夏侯溟封她做護國將軍的心思,“皇上,用人勿疑,即便沒有易寒在朝堂,還有其他人但此重任。良玉也在軍營,那孩子莽撞些,絕對忠心。”


    “你還是不願留在朝堂幫助朕嗎?”


    “易寒對皇上的心未變,也不會背叛皇上,隻是不願入朝堂,還請皇上不要逼易寒。”


    “好,朕如你所願,你什麽時候改變主意,朝中任何官職隨你選。”


    夏侯溟沒有說服易寒入朝堂,秦玉拂和易寒猶如他的左膀右臂,那一個都不願失去。


    易寒坐迴位置繼續翻看典籍,眼看著天色午時將至,霽月提著食盒進來,手中還提著包裹,是易寒留在馬車上的。


    “先生,霽月可以進來嗎?”


    易寒仿若迴到了瀟湘苑,霽月怎麽會來?一定是皇上,竟然在他的身份安排女眷。


    “進來吧!”


    霽月提著食盒,將食盒放在書案上,又將包裹遞了過去,“先生,這是先生的包袱。”


    易寒習慣了清淨,不想身邊有女子伺候,“霽月,易某會命管家給你支付一筆不菲的銀子,足夠你生活無憂,或者尋個人家嫁了。不要留在將軍府。”


    “先生,霽月是奉了皇上的命令來照看先生, 霽月不能夠離開將軍府。”


    “易某會當皇上講,不會降罪與你,你也可以借機出離皇宮,何樂不為。”


    霽月直接跪在地上,悲戚道:霽月無父無母,自幼進了皇宮,離開將軍府不知去哪裏?先生給霽月一筆錢,隻怕會被歹人奪去,丟了性命。”


    易寒見霽月悲戚,霽月說的也有幾分道理,還是慢慢來,想著給她安排一家好人家,倘若給她一筆錢,確實如三歲小兒懷揣寶玉過鬧市,被歹人奪了去喪了命。


    “罷了,你就暫時留在將軍府吧!”


    秦玉拂送別易寒,迴到尚宮局內殿,心情有些低落,若如要事,易寒不會輕易進宮了。


    綠枝原本想跟著秦玉拂去的,最近秦玉拂總是將她丟在尚宮局,“小姐,可是易先生離開了?”


    “嗯,已經迴到將軍府!”


    綠枝見秦玉拂心情沉鬱,不想打擾她,不過司樂房的安司樂剛剛來過,問小姐可曾迴來,似乎想問關於小姐曲子的事情。”


    秦玉拂了然,安瀾應該是打上了音律的主意,那首音律可是初雲皇室才會的,當日她曾經將曲譜交給了易寒。


    她相信易寒不會將那曲譜交予旁人,她還要想一想中秋夜宴的事情 需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不容許她傷心難過。


    安瀾一直對秦玉拂的音律很感興趣,當日大殿上,她想辦法依照音律譜出曲子,有很多的地方是無法演奏的。


    笛子古琴塤曲她都試過了,既然秦玉拂想要有新意一些的音律,她想借機知曉問題出在哪裏?


    途經禦花園,正巧遇見馮全趕往鳳棲宮,馮公公的拚接可比她要高一品,迎了上去,“安瀾見過馮公公。”


    馮全看著她,“這不是司樂房的安司樂嗎?打尚宮局來,怎麽愁眉苦臉的。”


    尚宮局與內侍監也是相通的,很多事情也是需要內侍見的人幫忙采辦,馮公公也是有權知道的。


    “尚宮大大要打破以往的中秋夜宴,想要在湖麵上搭建高台,配上新穎的歌舞,安瀾還在為曲子發愁。”


    “搭建高台,內侍監的人也許能夠幫上忙,曲子嘛!就靠安司樂自己去想了,老奴可不擅長曲子。”


    “安瀾謝馮公公關心。”


    兩人沒有發現在禦花園的角落裏,成王與他的護衛,剛剛去找尋皇上,皇上扯了他封地駐軍的權利,是在消減他的勢力,他留在京城看似風光,封為親王,勢力卻大打折扣。


    當初進京可是要當皇帝的,眼見著夏侯溟的勢力,不想被誅殺,被迫俯首稱臣。


    想要去禦書房找皇上單獨談一談,皇上不在禦書房,已經出宮去了,剛巧聽到馮全的話。


    兩人口中的秦尚宮,正是秦玉拂,皇宮裏的人都知道這個女人與皇上的關係。


    夏侯沂與秦玉拂與夏侯溟也算是青梅竹馬的玩伴,上一次秦玉拂說過改日再聊,可是她一直在內廷兩個人無法見麵。


    他的封地有一處水上搭建的高台,是月氏國的工匠搭建,“莫停!咱們去尚宮局!”


    “王爺,這裏可是皇宮,尚宮局可是內宮,王爺擅自出入內宮,於理不合吧!況且那女人是皇上的女人?王爺不是該避諱的。”


    “錯,她現在還是齊王的未婚妻?本王是皇親國戚,論起來也是她的大伯,有何見不得。”


    鳳棲宮內,見司珍房的顧婉音也在,拿了許多百歲鎖的圖樣來,雲夢霓要做一對龍鳳的百歲鎖,用來祈福的。


    綠蕪道:“馮公公求見!”


    顧婉音收了圖樣,既然馮公公來,應該是有事,“屬下就先告退了。”


    “好,百歲鎖做出來後拿給本宮看一看,再做定奪。”


    顧婉音與馮全相遇,頷首見禮,“顧婉音見過馮公公。”


    “這不是司珍房的顧司珍,今天真是巧了,剛剛在禦花園還遇到安司樂。”


    顧婉音想留下來聽兩人談話,想知曉安瀾去尚宮局的意圖,不過她已經想皇後告辭,不能夠久留。


    “婉音先告辭了。”


    雲夢霓見馮全,她可有日子沒來了,“馮公公今日怎麽來了?”


    馮全上前,當然是有好消息,這些時日派人一直看著瀟湘苑,“娘娘,易寒已經離開皇宮,看樣子好似同皇上吵架了。今日是秦玉拂親自送易寒出得皇宮,太監還說兩個人看上去依依不舍得。”


    雲夢霓大喜,就知道秦玉拂是水性楊花的女人,與期望有婚約,勾引皇上,還與易寒不清不楚的,隻要她做些手腳,就可以離間她與皇上。


    “這可真是一個好消息?綠蕪,把本宮的那副八寶玉鐲拿給馮公公。”


    雲夢霓還記得剛剛馮全說看到安瀾去了尚宮局,“馮公公,可知安瀾為何會去尚宮局?”


    “迴娘娘,聽說秦尚宮這次中秋夜宴,要在水上搭建高台,要求樂舞新奇,安司樂再為了歌舞配樂心焦。”


    馮全不說她倒是忘了,她的宮中還有一首曲譜,曾經是秦玉拂寫給易寒的曲譜,被夏侯溟拿到了她這裏,為了讓裴紹翊相信她是初雲公主。


    若是將那曲子公布出去,隻怕宮中的人都會招風引蝶,秦玉拂就不會那般稀奇,皇上也不會另眼相


    皇後賞賜價值不菲,馮全歡喜接受,拿了鐲子離開了。


    雲夢霓鳳眸一凜,以為她在月中就不會對付她可了?以為假惺惺的救了她母子,就會感激她,前世可是死在她的手上的。


    那樣的仇恨豈會說忘就可以忘記的。


    她有家不能迴,父母不能認,好不容易當上皇後,還要同她爭寵。


    “綠蕪,去將司樂安瀾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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