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不是不明白皇上和易寒的苦心,她剛剛到司製房三日,原本隻是想幫助容月華完成任務。


    她的身份留在後宮本就很有爭議,原來的尚宮並無過錯的情況下,皇上不顧反對強行封她為尚宮,將她推推到風口浪尖,整個尚宮局的人何人會服她。


    秦玉拂覺得皇上太過草率,易寒強行將她從地上拉起,“拂兒若是不起身,易大哥就抱著你迴去。”


    聽到易寒的威脅,易寒若是光明正大的將她抱迴去,宮人們指不定要如何說。


    她的境況已經很亂了,她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本分,竟然被封為尚宮。


    秦玉拂從地上起來,聖旨已經下了,也沒有轉寰的餘地,她已經是騎虎難下。


    尚宮局,掌管後宮,離後宮嬪妃以及皇室最近的職位,易寒不讓她說出她初雲公主的身份,卻又將她推到台麵上來。


    難怪當初易寒提出,讓她來尚宮局做女吏,秦玉拂並沒有拒絕,他和皇上早就想到會有今日。


    秦玉拂不是沒有想過要當尚宮,隻是未免太快,她在尚宮局的根基還不穩。


    她與雲夢霓也將正式交鋒,隻要她小心應對,應是無礙的。


    事情已然這樣,她也無力改變,“易大哥放心,拂兒知道易大哥和皇上的心意。”


    既然雲夢霓已經開始對付她,易寒見秦玉拂不爭不搶,他隻能夠助她一步,逼著她去爭,她本就是初雲公主,皇後的位置原本就是她的。


    也隻有她坐上那個位子,看著她一切安好,易寒才能夠安心的離開,不忘叮囑道:“拂兒,萬事小心!”


    秦玉拂目送易寒離開,綠枝為秦玉拂開心,“小姐,您不用住在司製房了,您已經是尚宮大人了。”


    容月華也上前,是覺得有些太快,不過秦玉拂可是皇上喜歡的女子,當上尚宮不是遲早的事嗎?


    “月華見過尚宮大人,這一下司製房出了尚宮,司珍房的人該找地方哭去了。”


    “月華小心說話。”蘇映雪提醒道。


    蘇映雪原本想著要利用秦玉拂來害皇上,秦玉拂當了尚宮,她就沒有機會了。


    “恭喜恩人升遷!”


    “映雪,連你也在挖苦我嗎?不過是畫了一張圖,就可以抵得上別人努力幾十年,不是最大的諷刺嗎?


    蘇映雪沒有迴答,秦玉拂說的是實情,也許整個尚宮局的人都會這麽想,最冤枉的應該是尚宮顧婉音。


    秦玉拂與三女迴到司製房,趙允芳坐在院中,院子裏的姑娘們跪了一地,每個人頭上都舉著一盆水。


    秦玉拂知道趙允芳是在懲罰這些姑娘去看賞花會,“秦玉拂見過趙掌製!”


    趙允芳已經聽這些丫頭提起,秦玉拂已經被皇上點名,連升三級,成為尚宮局最年輕的尚宮。


    趙允芳原本對秦玉拂有些好感,不過此時想來,覺得她幫助容月華是有預謀的,看來她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秦尚宮,既然皇上已經封了您尚宮之位,司製房您是不能住了,已經命人告知淩司製,會給您重新安排住的地方。”


    趙允芳是下了逐客令,定是誤會了自己的意圖,“趙掌製,今日之事並非我所願,聖旨以下,秦玉拂也無力迴天。隻是還有三日才會去尚宮局赴任,趙掌製連三日都不肯通融嗎?”


    “秦尚宮,您既然是新任的尚宮,有很多的事情需要知曉,無妨利用這三日將尚宮局的格局了解清楚,也好讓六司團結。秦尚宮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尚宮,無妨做出些成效來,堵住所有人的嘴,而不是留在司製房。你是司製房走出去的,別丟司製房的臉麵。”


    秦玉拂知道趙允芳是嘴硬心軟,“趙掌製.....秦玉拂永遠都是司製房的人。”


    趙允芳一向麵冷心熱,沒有看秦玉拂,早就知道她在司製房呆不了多久,隻是沒想到這麽快。


    眸光落在綠枝身上,“綠枝姑娘,去房間收拾包袱吧!”


    “是!”


    綠枝拉著秦玉拂直接進了房間,收拾行李。


    容月華方才意識到她們是要分開的,眼眶泛紅,眼淚已經落了下來。


    “別哭了,月華,映雪你們不經允許私自去禦花園看賞花會,理應受罰!”


    蘇映雪與容月華沒有反駁,直接去水房,端了一盆水,舉在頭頂之上。


    “今天中午,你們誰也不許吃飯,晚上每個人抄寫宮規十遍!不抄完明日一早不準吃飯。”


    淩沁竹得知皇上下了旨意三日後秦玉拂就要坐上尚宮的位子,雖然知道秦玉拂不會一輩子隻當一個女吏,卻也沒有想到短短三日,就連升三級當上尚宮。


    淩沁竹一直想當尚宮,顧婉音當尚宮被莫名的從尚宮的位置落下來,真是大快人心,司珍房的好日子結束了。


    她沒有當尚宮,秦玉拂也是出自司製房,顧婉音應該很後悔將秦玉拂送到司製房,這才叫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聽趙允芳命人來接秦玉拂,她與趙允芳二十幾年姐妹,彼此心領神會,秦玉拂出自司製房,代表著司製房的顏麵。


    命人將自己的房間,加一張床出來,她打算將秦玉拂接到她的寢殿,將尚宮局所有的格局以及內部的一些隱秘講給她。


    淩沁竹趕到司製房,見院子裏跪滿了人,是趙允芳又在懲罰這些姑娘,既然將人交給她,向來是不會管的。


    她若是管了,趙允芳在司製房便沒有了威信,“趙掌製,秦尚宮在哪裏?”


    “允芳見過淩司製,秦尚宮在房間收拾行李。”


    秦玉拂已經將行李收拾妥當,隻撿了幾件衣裳,其餘的首飾都留給了蘇映雪與容月華,聽到院子裏淩沁竹的聲音。


    推開房門走了出來,“淩司製!”


    淩沁竹上前,“淩司製見過秦尚宮。”


    “淩司製,秦玉拂如今還不是尚宮。”


    “皇上已經下了旨意,是改變不了的,這也是司製房的榮耀。”


    “秦玉拂受之有愧!”


    淩沁竹是來接秦玉拂的,“秦尚宮,東西既然已經收拾妥當,就同跟微臣走吧!”


    夏侯溟離開禦花園,立即宣了馮全,早就草擬好了賞賜的名單,交給馮全即可將賞賜發放下去。


    皇上可是大加奉上秦玉拂以及司製房和司珍房的人,就連學婢都有獎賞,是愛屋及烏,還是借著奉上,實則是恭祝秦玉拂晉升。


    馮全不敢怠慢,帶著人領了賞賜,帶著人去了司製房,見院子裏跪滿了人。


    趙允芳坐在院子裏看著,時間有些久了,手臂也麻木了,趙允芳就讓她們將水盆放到一旁。


    馮全笑道:“怎麽都跪著!是知道雜家前送皇上的賞賜!”


    聽說有賞賜,院子裏的姑娘們再也堅持不住,“皇上的賞賜!”


    趙允芳起身上前,“司製房趙允芳見過馮公公。”


    “雜家是來送賞賜的,秦尚宮在哪裏?”


    “秦尚宮已經不再司製房,被淩司製接走了,馮公公怕是要白走一趟了!”


    “無妨,將司製房的賞賜放下,皇上說了每人有份按功勞以及等級分配。”


    趙允芳沒想到皇上將整個司製房都賞了,皇上是愛屋及烏,司製房不過是沾了光。


    “謝皇上賞賜!”


    秦玉拂隨著淩沁竹去了她所居住的院落,要比趙允芳的房間寬敞的多,“秦尚宮與綠枝就住在裏麵的房間。已經命人送了寢具過來。”


    “有勞淩司製!”


    綠枝看著淩沁竹準備的房間,這才是小姐應該居住的房間,很是寬敞,“小姐,過幾日就要搬去尚宮的居所,哪裏應該比這裏更寬敞。”


    秦玉拂不禁感慨,兩世為人,顛沛流離,一路坎坷,華屋民居牢房,“住在哪裏不過是一張床,有什麽區別呢?”


    “小姐,皇上也是為了小姐好,為何您不能看開一些。”


    “綠枝,我沒有看不開,隻是一時感慨而已。綠枝,你認不認得綠蕪?”


    “認得,綠蕪是好姐妹,她現在在皇後娘娘的身邊。”


    “若是有一日我與皇後發生衝突,你會如何?”


    “既然各為其主,不管發生何事都是要效忠自己的主子,效忠皇上,即便那人是皇後,還是自己的好姐妹,綠枝的主子是小姐。”


    前世綠枝和綠蕪都是她的親信,如今綠蕪和福德海留在雲夢霓的身邊,秦玉拂很擔心雲夢霓會利用這兩個人來對付自己。


    既然兩個人已經不是她的心腹,對兩人就不能夠再感情用事,她要小心謹慎,步步為營。


    “秦尚宮在嗎?”


    綠枝聽到馮全的聲音,“小姐,馮公公來了。”


    秦玉拂上前,“民女見過馮公公!”


    馮全看著秦玉拂,“雜家受了皇上的旨意,前來給秦尚宮送賞賜!”


    尚宮局與內侍監共同掌管後宮,可以說她現在與馮公公是握有後宮實權的人,秦玉拂看著太監們手中拿著的一個個托盤,將最豐盛的一盤賞賜推到馮公公麵前,“有勞馮公公走一趟,小小心意還請公公笑納!”


    “這可是皇上的賞賜!”


    “馮公公也說這是皇上的賞賜,既然賞了給秦玉拂,轉送給其他人,皇上也是管不著的。”


    馮全是左右逢源,接了那賞賜,“雜家就笑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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