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看著大殿之上凜然而立的玄色身影,根本沒有聽到鳳歸塵的問詢。


    她的眼裏隻看得到易寒的身影,是悲是喜,她終於將他給盼來了。


    聲音微顫,更多的是欣喜,“師父,您來了!”


    “拂兒!”輕柔的聲音由易寒的唇瓣溢出。


    鳳歸塵見到秦玉拂眸中流淌的光華,直接漫過他的身影,仿若大殿之上隻有她與易寒兩個人。


    鳳歸塵的一片深情,一番苦心如被車轍碾重重過,支離破碎。


    鳳歸塵不想一切的努力畫做泡影,還在佯裝鎮定,“雲兒,原來扶風的使者就是你的師父,怎麽不告知一聲。”|


    眾朝臣都知道秦玉拂是初雲公主,太子妃是什麽身份?與扶風的使者是舊相識,還是師徒關係,一時激起千成浪,議論紛紛。


    “初雲公主曾經流落扶風,使者便是公主的師父!”鳳歸塵解釋道。


    鳳傲天也感覺到氣氛有些尷尬,“原來公主與使者是師徒關係,那事情就好辦了!”


    秦玉拂已經聽到哥哥和琳琅告知她,一定要否決她是初雲公主的身份,她初雲公主的身份很難讓她脫身。


    這裏是來儀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要想光明正大的離開,她不得不做出傷害鳳歸塵的事。


    這原本就是秦玉拂不願見到的,秦玉拂最清楚鳳歸塵為她的付出,她想離開,想要迴到蕭琅的身邊。


    秦玉拂緊咬貝齒,“不,皇上,我並不是初雲的公主,我的身份是扶風國丞相之女秦玉拂,在扶風是有婚約的,隻因會吹奏引鳥雀的音律,被太子誤認為是初雲公主,為了得到皇上和皇後的承認,冒充初雲公主,是欺君之罪!”


    鳳傲天有些慍怒的眸光看向鳳歸塵,“太子,可是真的!”


    麵對秦玉拂的否認,字字如冷霜凝結在心,鳳歸塵的心很痛,有些微顫的身子,直接跪在地上,還想去挽留。


    “父皇,雖然兒臣不知道初雲公主如何變成秦玉拂,兒臣願以用性命擔保,她真的是初雲公主。”


    聽到鳳歸塵的辯解,易寒從旁道:“初雲國公主如今在扶風,已經是扶風國的皇後,而這名女子是秦丞相之女,齊王之妃,易寒的徒弟。”


    “如果皇上答應將人放了,兩國即刻達成結盟協議,任何條件都是可以商議的。”


    鳳傲天沒有想到兒子會做出那樣的事,即便站在麵前的是真的初雲公主,扶風開出的條件也太誘人。


    秦玉拂大庭廣眾之下當著麵拒絕太子,已經讓太子的威信全無,這樣絕情的女子,配不上自己的兒子。


    不清楚為何扶風的新皇會如此看重一個女人,鳳傲天質疑道:“使者說的可是真的!”


    鳳歸塵害怕父皇答應扶風的條件,阻止道:“父皇,不可以相信扶風,扶風狼子野心,不要中了扶風的陷阱。”


    易寒眉間灼灼,堅定沉毅,看向鳳傲天,“當然是真的,有喻承誌喻大人見證,一個女人換來來儀幾十年的安穩,是值得的。”


    “如果使者說的是真的,無妨坐下來好好談談!”


    “父皇,雲兒是兒臣的太子妃,豈可被人帶走!”鳳歸塵急切道。


    “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你是來儀的太子,想要嫁給你的女子有很多!”孟錦瑟從不幹政,見兒子執迷不悟,她早就看出秦玉拂心中沒有鳳歸塵。


    不過是放棄一個不愛他的女人,會給來儀的和平消除隱患。


    鳳歸塵見父皇和母後是答應解除兩個人的婚約,他尋了雲夢霓那麽久,終於可以和她在一起。


    鳳歸塵即便不要太子的身份,也不能夠讓人將她帶走,直接躍入大殿,奔著秦玉拂而去,嚇得秦玉拂向後退。


    鳳傲天見勢不妙,喝道:“快攔住太子!”


    一時間從大殿內,護衛將秦玉拂護在身後。


    鳳歸塵被人攔住,一雙眼已經有些血紅,盯著秦玉拂,“雲兒,留下來!”


    易寒見鳳歸塵不依不饒,不肯善罷甘休,“看來來儀是沒有議和結盟的誠意!”


    “使者,此女還是太子的妃子,總要顧及太子的心意。”


    秦玉拂不敢去看鳳歸塵血紅的雙眸,她知道這一次真的傷到他了,事情到了這等地步,她隻能夠再狠心一些。


    “皇上,秦玉拂心有所屬,與太子不過是假夫妻。根本不是初雲公主,為了自保,欺騙太子的感情,配不上太子的一片深情。”


    秦玉拂如此說,孟錦瑟看著神情痛苦的兒子,身為一個母親,已經看不過去,再糾纏下去,太子的顏麵何在。


    “皇上,不如將人給他們,此女也承認她不是初雲公主,根本配不上太子,從今日起就不再是太子妃。”


    “謝皇後恩典!”秦玉拂聞言忙不迭謝恩道。


    好一個絕情的女子,再糾纏下去,隻會讓太子更加失掉民心,“好!此女從今日起不再是太子妃,使者簽訂協議後,便可以將人帶走,與來儀再無任何瓜葛!”


    鳳歸塵聽聞鳳傲天解除兩人的夫妻關係,麵對秦玉拂的絕情,整個人跌著在大殿之上,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暈了過去。


    “太子!”


    “來人快傳禦醫!”


    孟錦瑟怨毒的眸光冷瞪著秦玉拂,“不要再虛情假意!滾迴你的扶風去,不要再出現在太子的麵前。”


    秦玉拂淚水沿著眼角滾落,看著鳳歸塵染紅的白衫,鳳歸塵真心待她,她這輩子虧欠最多的就是他。


    易寒悄悄走到她的身後,將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扶住,數月不見,沒想到來儀太子用情之深,“拂兒,師父來接你迴家了。”


    易寒已經命喻承誌草擬了兩份對於扶風和來儀都很有利的文書,此番聯盟除了讓太子失了顏麵,來儀還是比較滿意。


    簽訂協議後,易寒帶著秦玉拂離開來儀皇宮迴到使領館,事情已經告一段落,秦玉拂原本就病著,再經過大殿上的事情,不適宜馬上趕路,易寒相信來儀的人也不會過多糾纏。


    易寒為她服了些藥丸,希望她盡快得調養好身子,許久未見有很多話想要對她說,她為何會成為來儀的太子妃?見她身子還虛,也就沒有開口。


    “拂兒,你好好將養身子。”


    秦玉拂終於可以迴到扶風,可是她的心很痛,她的自私傷害了一個愛她的人。


    “師父,拂兒想一個人靜一靜!”


    易寒將她一個人留在房間內,秦玉拂肯說自然會告訴他,秦玉拂不願意講,易寒是不會去問。


    溫良玉與玉琳琅已經等在門口,他們見到大殿之上來儀太子的癡情。


    “師叔,秦姑娘她怎麽樣?”


    “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的睡上一覺。”


    兩個人麵麵相覷,本以為將人救出來,會有一番慶祝的,沒想到一個個都是這般冷清。


    易寒要將秦玉拂已經救迴的消息傳到京城,扶風與來儀結盟,對於兩國來說都有莫大的好處,並不隻是因為秦玉拂才會選擇結盟,對於國事易寒還是比較慎重,不會拿兩國的利益來開玩笑。


    另一邊,秦驚雲幫助秦玉拂去大殿,已經讓鳳弦歌氣惱,又聽母後說哥哥在大殿之上,被秦玉拂的絕情,氣的暈了過去,既心疼又痛恨。


    趕到尚陽宮見哥哥尚在昏迷,她是最清楚哥哥對秦玉拂的感情,得知秦玉拂被帶會使領館,決定為哥哥套一個公道。


    秦驚雲根本無法阻攔她,夾在妹妹和公主之間,身份很是尷尬。


    秦玉拂靜靜的躺在使領館的客房內,她終於可以同師父迴到扶風,心裏卻沒有一絲欣喜。


    她一開始就拒絕鳳歸塵的感情,不想傷害他,卻還是傷他最深。她愛的是蕭琅,如果讓她再次選擇她還是會拒絕鳳歸塵的感情。


    眼見著天色暗了下來,易寒提著食盒進了客房,見秦玉拂已經起身,秦玉拂剛剛寫了一封信箋,打算留給鳳歸塵希望能夠打開他的心結,不必糾結過往,畢竟他是來儀的儲君,日後會是一個好皇帝。


    見易寒進來,將信箋藏在袍袖中,害怕易寒誤會她對鳳歸塵餘情未了。


    “師父,拂兒已經沒事了,明日就可以啟程迴扶風。”


    易寒將食盒內的吃食端了出來,都是些清淡的吃食,“吃些東西吧!”


    秦玉拂卻是有些餓了,要吃些東西才有力氣,明日趕路,接過羹碗,放在唇邊,易寒沒有說話,隻是站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她吃。


    門外傳來爭吵聲,房間被人踹開,鳳弦歌衝了進來,見秦玉拂在用晚膳,直接奪了羹碗,丟在地上。


    “哥哥尚未醒來,你竟然還有臉吃東西!”


    易寒從不打女人,見鳳弦歌刁難秦玉拂,“拂兒已經同太子,沒有任何關係!”


    鳳弦歌鳳眸圓睜,見易寒為秦玉拂出頭,“你又是什麽人?秦玉拂當日是你招惹的我哥哥,不知道你為何會成為秦玉拂,你明明是初雲國的公主,竟然狡辯,那綿姑姑的事情你又作何解釋?”


    秦玉拂原本想讓哥哥將信箋交給鳳歸塵,既然鳳弦歌找上門來,從袖中將信箋遞了過去。


    “弦歌妹妹,我知道欠你哥哥的太多,前因後果她想知道的,都在上麵。”


    鳳弦歌沒有接,“有膽量你自己進宮向哥哥解釋。”


    “弦歌妹妹,感情的事不能夠強求,從一開始你哥哥就知道我心有所屬,你將信箋交給他,他自然會解開心結。不想他因此事一蹶不振,他可是來儀國的儲君!”


    鳳弦歌接過秦玉拂遞過來的信箋,“哥哥看了當真可以解開心結?”


    “至少可以解開一般,剩下的一半就交給時間,慢慢淡忘。”


    鳳弦歌將信箋放入懷中,“秦玉拂,希望你說的是真的,否則你的哥哥休想再有好日子過。”


    秦玉拂沒有想到鳳弦歌竟然拿哥哥來要挾他,夫妻沒有隔夜仇,相信看了信箋之後鳳歸塵會理解她的苦衷。


    “還有一件事,靈芸姑娘是一個好姑娘,若有可能。”


    “秦玉拂,你覺得哥哥經過這件事,還能夠愛上其他的女人嗎?”鳳弦歌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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