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雲霧暈染開的華美月色,漂浮著,蕩漾著,透析出淺淺的光線。


    公主府內,鳳弦歌還在因為秦驚雲說他想迴扶風而生氣,對秦驚雲不理不睬。


    兩個人也算新婚燕爾,秦驚雲見鳳弦歌生氣,“公主,驚雲自幼生在扶風,父母在扶風,想要迴國也是人之常情。”


    “皇嫂也在來儀,你可以將父親母親接到來儀,本宮主可以讓她們安享天倫之樂!”


    “扶風是根,故土難離,父親和母親是不迴來的。”


    “本宮才不信什麽故土難離,分名是你後悔了,不想負責,算我看錯你了。”


    “既然看錯了,我就將人贖迴來了!”溫良玉一身夜行衣,坐在房頂,腰間別著折扇,語氣輕佻。


    秦驚雲一喜,看向房頂,“良玉兄,你什麽時候來的。”


    溫良玉語氣酸道:“我還以為驚雲兄在溫柔鄉裏,將我這個月老給忘了。”


    鳳弦歌從榻上躍起,這個人還真有膽子,敢坐在公主府的房頂上,“不是警告過你,不準見駙馬的。”


    “駙馬!叫的還挺親昵的,不吵架了!我也好好看戲!”


    “討打!”鳳弦歌摸向腰間,手中鳳凰羽投擲而出,溫良玉早就做好了逃的準備, 鳳家的武功天獨步天下,他還沒有命和鳳弦歌糾纏。


    鳳凰羽在空中炸開,將房頂炸出一個大窟窿來,鳳弦歌一躍而起,奔著那窟窿上了房頂,奔著溫良玉逃走的方向追了去。


    溫良玉是故意惹怒她,將她引開,腳下生風,在夜色中疾馳,看著遠處的竹林,琳琅埋伏在哪裏。


    鳳弦歌緊隨其後,眼看著就要追上了,卻是背一身黑色夜行衣女子攔下,“小丫頭武功不錯嘛!”


    “你是他同夥!”突然意識到她中了調虎離山之計,轉身又被溫良玉給堵在身後。


    “公主想要去哪裏?”


    鳳弦歌真的有些怒了,害怕秦驚雲會拋下她離開,“找死!就憑你們三腳貓的功夫也敢和本宮交手!”


    玉琳琅知道鳳家人的武功厲害,“打了才知道!”


    夜風吹動,竹影綽綽,三人交起手來。


    另一邊,秦驚雲也是有幾分了解,很顯然溫良玉是故意激怒鳳弦歌,鳳弦歌武功就算溫良玉與玉琳琅聯手也未必討到好處,他還是放心的。


    那邊人剛走,易寒剛剛從扶風的使領館而來,見秦驚雲沒有追出去,是知道他會來。


    “秦公子!”


    “易先生,可有什麽辦法救我妹妹出皇宮!”


    “你先告訴我,秦姑娘是如何成為初雲公主的?又是如何成為太子妃?”


    秦驚雲從鳳弦歌口中得知一些,鳳弦歌一直說他是養父母的哥哥,這讓他很是不解。


    “驚雲猜測應該是那琴曲,可是公主說來儀太子在初雲公主及笄大典上就喜歡初雲公主,可是妹妹根本就不是初雲公主。也許妹妹隻是初雲公主的替身,初雲公主的身份,不過是騙皇室中人。”


    “易謀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拂兒她知道很多連初雲公主都無法知曉的事情,能夠讓來儀太子深信不疑。”


    這也許隻有問秦玉拂才能夠知曉,“易某打算光明正大的在朝堂之上接走拂兒,她一定要否決自己初雲公主的身份,才能夠讓來儀皇帝放棄。”


    如果秦玉拂不是初雲公主,便沒有那麽大的利用價值,“明白!”


    “隻怕拂兒無法參加宴會,就要靠你了!”


    鳳弦歌與兩人交手,將郊外的一處竹林夷為平地,驚動了巡城營,讓人逃走了。


    溫良玉與玉琳琅沒得到半分好處,受了不同的內傷,琳琅道:“還好跑得快!”


    “鳳家的功夫果真變態!”溫良玉感歎道。


    鳳弦歌隻想速戰速決,情急之下用了鳳家的絕招鳳舞九天,未滿十八,對她來說是禁招,是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已經迫不及的趕迴去,見秦驚雲沒有離開,心中提著一口氣,終於鬆懈下來,身子向後傾,被秦驚雲從身後拖住。


    “公主,你受傷了?”


    兩人以算得上高手,鳳弦歌以一對二,又用了禁招 有些虛脫。


    “沒有,隻是耗費太多內力,有點累睡一覺就好了,還好你沒有離開!”


    “我們既然是夫妻,怎麽會拋下你一個人離開。”


    鳳弦歌靠在她的懷中,“抱緊我!”


    秦驚雲將她抱在懷中裏,“公主安心睡,驚雲不會離開的。”


    尚陽宮內,天色還未亮,鳳歸塵要上朝去了,見偏殿的燈燭還亮著,秦玉拂因為綿姑姑的離開,很傷心。


    鳳歸塵擔心他憂思成疾,才準了她見哥哥。


    昨夜妹妹鳳弦歌與人交手,毀了一片竹林,看來人已經到了鳳城,已經有所行動。


    鳳歸塵在尚陽宮加派了守衛,方才放心離開。


    朝堂之上,皇上鳳傲天端著在龍座之上,鳳歸塵坐在身側,鳳傲天早晚要將皇位傳給太子,讓他早一日參與到朝政之中,對於他來說是很好的曆練。


    朝堂之上很多決定,鳳傲天都會讓鳳歸塵決定,一般的境況下不會否決,在朝臣中立威,也可以早些享受天倫之樂。


    正在商議國事,殿外扶風使臣求見,鳳傲天以為扶風使臣前來還是為了太子的政令,來儀與扶風還是有些矛盾。


    就算是太子的決策,畢竟兩國並未決裂,表麵上修好,不能夠讓扶風有借口攻打來儀。


    “宣進來吧!”


    喻承誌一身扶風的朝服,手中拿著文貼從大殿外走了進來,來儀的官員在心裏幸災樂禍,等著看好戲。


    上一次也喻承誌也是拿著帖子來,被皇上幾句話便給打發了。


    喻承誌上前,行得是扶風的禮儀,“喻承誌參見來儀皇帝!”


    鳳傲天和顏悅色道:“不知今日喻大人有何事商議?”


    喻承誌不卑不亢將手中的帖子遞了過去,“吾皇登基,這是求和的拜帖!”


    鳳傲天有些震驚,來儀國一向很忌憚扶風,畢竟扶風是大國,能夠吞並初雲也便有野心對付來儀。


    扶風國政變的消息前幾日才傳來,扶風的新皇就派來議和結盟的官員,可謂迅捷。


    命人將帖子拿了上來,細致驗看,上麵卻是加蓋著扶風皇室的玉璽,應是不假。


    “敢問使者何在!”


    “在使領館!”


    “既然人已經到了來儀,來者是客,晚上在宮中舉行夜宴,款待扶風使者!”


    鳳歸塵看著龍座上,展顏的父皇,總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昨夜有人闖入公主府,偏偏這麽巧扶風派來使者。


    鳳歸塵迴到尚陽宮,見秦玉拂還在小憩,還在調養身子,也便沒有進去打擾,叮囑侍月與瓔珞好生照看著。


    今夜的宴會鳳歸塵是不會讓秦玉拂知曉,更不會讓她去見扶風的人,總覺得扶風使者此時出現不會是好事。


    此時,扶風的皇宮內,雲夢霓對著銅鏡梳妝,綠蕪走進殿中,身後婢女魚貫而入,端了各種樣式的喜服,“娘娘,皇上命人送來喜服,娘娘選一套最喜歡的。”


    三日後就是她與蕭琅的大婚典禮,她的腹中已經有了蕭琅的孩子,小腹微隆,扶風皇後的位置非她莫屬。


    婚禮有些匆忙,原本並不在乎什麽樣式,她現在是扶風的皇後,在眾多的喜服中選了最繁複華麗的一套。


    “就這一套好了。”


    綠蕪命人將其他的喜服拿走,“娘娘,新皇登基,皇上有很多政務要忙,怕是很晚才會來。”


    雲夢霓甚身子乏累,她已經迴京城有幾日,很少見到蕭琅的身影,大婚之後,還要選秀,她又懷有身孕,沐浴恩寵的機會也便更少了。


    心中也是嫉妒,畢竟蕭琅是一國之君,大政之初,是要靠選秀,填充後宮來籠絡朝堂,朝堂與後宮本就是一體。


    她若不是初雲公主的身份,有青雲衛在背後幫她,她皇後的位置也是做不穩的。


    婢女從殿外走了進來,“娘娘,裴將軍求見!”


    裴紹翊可是她背後強大的力量,“快宣進來!”


    裴紹翊踏進鳳棲宮,見雲夢霓一身素服,寬大的袍服遮住微微隆起的小腹,每一次見到她心裏麵都是五味雜陳,期望她的選擇是對的。


    看著殿內遍結彩綢,還有那華麗的喜服,扶風皇帝遵守約定,由正門光明正大的迎娶初雲公主為扶風國的皇後。


    “裴紹翊見過公主殿下!”


    “裴大哥,如今初雲已經不在了,本宮現在是扶風的皇後了。”


    “在裴紹翊心中,雲兒永遠是初雲的公主,待雲兒大婚以後,裴紹翊要去找尋小皇子的下落。等收複扶風,還要擁護小皇子當上初雲的皇帝,守護皇室是鳳家也是陪紹翊的使命。”


    雲夢霓根本就不在乎初雲的小皇子是否活著,她擔心的是裴紹翊若是離開,她身後的勢力是否減弱。


    “裴大哥,你若是走了,萬一有什麽事?雲兒該怎麽辦!”


    裴紹翊是鳳家的血脈,很清楚寶藏的事情,他不信天下沒有人不會動心,蕭琅也不例外,否則也不會將玉璽占為己有。


    “雲兒放心,即便青雲衛不在,蕭琅不敢動你一根手指!”


    雲夢霓似乎窺見到前世,正是有青雲衛在。即便被捉奸在床,蕭琅隻是將皇後打入冷宮而不是廢除。


    當初她的選擇是對的,皇後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能坐上皇後的位子,隻是沒有想到會死在那個女人的手上。


    如今重來一世她很快就是扶風國的皇後,而那個女人已經成為叛國之罪的奴隸,至今下落不明。


    還好蕭琅願意為秦家平凡,父親和母親方得平安,沒有像前世那般,父親被斬首示眾,哥哥與母親流落來儀。


    聽說人都還活著,隻要父親和母親平安,她們就好有機會見麵。


    雲夢霓沒有想到,她的哥哥已經在來儀,已經找到了秦玉拂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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