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聽聞太子妃三個字,心中誠惶誠恐,她齊王妃的身份還沒有去除,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太子妃的身份。


    她不過是扶風買來的女奴,皇權當道,她又不能說話,當著鳳儀國皇上與皇後的麵,來反駁鳳歸塵的心意。


    也便順應著上前,盈盈一福身,秦玉拂行的是扶風禮儀。


    孟錦瑟見秦玉拂沒有言語,看了一眼鳳歸塵,“她這是....?”


    鳳歸塵生怕母後會誤會秦玉拂是個啞巴,“母親放心,太子妃是水土不服,嗓子啞了,大夫正在為她調理。”


    孟錦瑟的臉色方才緩和了些,難得兒子有了喜歡的女子,這樣的美人,若是個啞巴,倒是很可惜。


    “不如將宮中禦醫前去尚陽宮為她調理!”


    鳳歸塵見母後看上去是喜歡秦玉拂的,忙不迭道謝。


    “塵兒謝母後抬愛!”


    秦玉拂同樣盈盈一福身,謝過皇後娘娘。


    鳳傲天卻是眉色凝重,不想自己的兒子立的太子妃是外族女子。若是外族至少也要是個公主才能夠配得上他的兒子。


    鳳傲天向皇後遞了眼色,孟錦瑟會意,隻顧著高興來著,“不知拂兒是扶風哪家女子?”


    鳳歸塵生怕母後會知道秦玉拂是女奴的身份,忙不迭開口道:“拂兒出身高貴,不遜於公主身份。”


    秦玉拂不解神情,一瞬不瞬的看著鳳歸塵堅定眸光,究竟發生了什麽?難道她認出自己的身份?她如今的樣貌沒有人會認出她就是雲夢霓。


    鳳弦歌見兩個哥哥一直盯著秦玉拂再看,二哥那**熏心的模樣,早就為他們準備了禮物。


    故意替鳳歸塵解圍道:“二哥三哥,不要說妹妹隻與哥哥親近,出門一趟可還掛念著兩位哥哥,特意尋了兩名美人送給兩位哥哥!”


    鳳無憂從幾人進來時就已經注意到,還以為秦玉拂身後那兩名女子是秦玉拂的丫鬟,沒想到丫鬟都是美人。


    隻是不比還好,與大哥的美人相比就是相形見拙,兩女也是上等姿容,他們是不會嫌棄府中的女人多。


    鳳天策的眸光早就落在葉青柔的身上,那淒婉溫柔的女子他不喜歡,見葉青柔眉目間隱隱戾氣,是個潑辣的女人,他就喜歡潑辣的,才有征服樂趣。


    鳳天策已經毫不掩飾的大步走到葉青柔的麵前,“這個女人是我的了,老二不要跟我搶!”


    鳳無憂淺笑道:“還是妹妹會做人,知道咱們的喜好!那粉色衣衫的就歸本王了。”


    隻是談笑間,便決定了兩個女人的命運,相比之下秦玉拂要幸運得多,鳳歸塵看上去是謙謙君子。


    秦玉拂心中隱隱擔憂,這裏畢竟是鳳儀國,不知鳳歸塵的真實想法。


    她如今是被鳳歸塵買來的奴隸,擔心今夜能否逃過侍寢的命運,想著驛站內苦尋她的玉琳琅,什麽時候師父的人才能夠找到她,帶她迴到蕭琅身邊。


    月上中天,家人團聚把酒言歡,直到深夜方才結束聚餐,秦玉拂一路有些乏累,已經有些困意,靠在鳳歸塵的懷中睡著了。


    馬車停在尚陽宮門口,鳳歸塵抱著秦玉拂下了馬車,夜風一吹,秦玉拂已經有些醒了,不過她沒有動。


    如果鳳歸塵真的是正人君子,見到她的模樣應該知道是婉拒,就不會輕易破壞兩人之間的關係。


    鳳歸塵將秦玉拂抱迴大殿,將她放在寬大的床榻上,幫她解開身上的銀狐裘,搭在屏風之上,取了寢被蓋在她的身上。


    鳳歸塵隻是坐著,看著秦玉拂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張臉,他知道秦玉拂是假寐,他不會逼她。


    畢竟兩國之間還是有著誤會,初雲的皇室曾經拒絕他的求婚,好不容易有了她的消息,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讓她改變容貌。


    鳳歸塵自從及笄大典之上見過她,便鍾情與她,鳳歸塵想得到秦玉拂同等的愛,唯有讓秦玉拂真正的愛上自己。


    鳳歸塵期望的是彼此之間真心相愛,白頭偕老,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像父皇和母後那樣相濡以沫。


    秦玉拂假寐,一直不敢睡,見鳳歸塵一直沒有動,夜深了,不知不覺染上睡意。


    翌日,冬日的暖陽透過水晶窗子照在榻上,秦玉拂從睡夢中醒來,殿中並未見到鳳歸塵。


    瓔珞見著秦玉拂已經醒來了,“太子妃,今日是上元節,太子殿下去了皇宮。”


    瓔珞知道秦玉拂不會開口說話,伺候她沐浴更衣,換上鳳儀國款式的宮裝,簡單的用了早膳。


    皇後派來宮中的禦醫為秦玉拂診脈,得知秦玉拂的嗓子並非水土不服,而是嗓子受損引起,醫治起來比較費時,隻有五成的機會可以恢複到原有的聲音,另外的五成即便治好了,聲音也會很沙啞。


    秦玉拂心中澀苦,如果她的聲音沙啞,寧可一輩子都不要開口講話。


    瓔珞有引著禦醫前往偏殿,“張禦醫,請移步偏殿!”


    張禦醫是經常來尚陽宮的,一邊走一邊道:“可是綿姑的病情又加重了。”


    瓔珞甚是憂心,歎氣道:“入冬以來,綿姑姑病情愈發嚴重,前幾日還吐血,還未告知太子,怕殿下憂心。”


    兩人是隨意攀談著,見人離開,秦玉拂匆忙下了榻,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她不知瓔珞口中的綿姑姑可是母後的貼很婢女紅綿,當年她被父皇藏在密道內,等著青雲衛來救她,結果等到了蕭琅。


    蕭琅說他是來阻止戰爭的,不過還是晚了,葉淵已經踏破雲都城。


    秦玉拂隻知道是有人出賣了初雲國,偷走了初雲國的布防圖,初雲國才會滅國,可是他連那個人是何人都不知道。


    父皇與母後雙雙殉國了,母後將尚在繈褓中的弟弟,交給了綿姑姑,禦林軍的掩護下出城,期望可以躲避戰亂。


    後來蕭琅幫她去尋弟弟,從蕭琅的口中得知,綿姑姑與弟弟死在了葉淵的鐵蹄下,父皇和母後的屍體被一把火焚燒,死了也不能夠入土為安。


    如果真的是綿姑姑,那弟弟是否也在,她不是孤單一個人,這世上她還是有親人在的。


    秦玉拂斂了步履悄悄來到偏殿,見沒有人發現,指尖戳破窗紙,透過空洞可以見到偏殿內的。


    床榻上,一形如枯槁的婦人,深陷的眼窩,唇色深紫色,唿吸很是微弱,人已經有些脫相貌,依然能夠辨別出當初模。


    綿姑姑是一手帶她長大的姑姑,星眸盈淚,沒想到還能夠再見到她,綿姑姑在,璟兒在哪?秦玉拂還是沒有忍住心中對親人的那份渴望,直接推門而入,瓔珞訝異道:“太子妃可是那裏還不舒服?”


    秦玉拂已經衝道榻旁,輕柔的握住綿姑姑枯瘦的手,淚水漫過眼睫,她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她無法開口,她恨自己的無能。


    綿姑姑感受到溫熱的掌心,虛弱抬眸,看了一眼秦玉拂,見她哭的傷心,她並不認得麵前的女子,卻感覺異常的熟悉。


    她已經油盡燈枯,她無顏去見太後,她有負皇後的囑托,她將小皇子弄丟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


    她太累了,又緩緩合上眼睛,秦玉拂輕輕搖晃她的身子,想要將她喚醒。


    瓔珞與張禦醫都不知秦玉拂為何會哭的如此傷心,“太子妃,還是讓張禦醫為綿姑姑施針。


    門口,鳳歸塵擔心秦玉拂不適應宮中的生活,匆匆迴宮,並未見到秦玉拂,有些擔心。


    侍月說秦玉拂去了偏殿,推開門就見到秦玉拂傷心模樣,如何還不能夠相信她就是雲夢霓,見到她傷心,鳳歸塵的心也變得傷心。


    悄悄來到榻旁,將她抱起,“你的嗓子還未好,不可如此慟哭,會傷身子。”


    秦玉拂搖頭不想離開,她還有很多事情要問,滿是祈求的眸光看鳳歸塵,那動人的神情讓人心碎。鳳歸塵還是執意將她抱走,“你想知道什麽?可以問塵!”


    秦玉拂方才止了掙紮,它是有很多話要問,也是真的擔心綿姑姑。


    鳳歸塵知道她的心思,“綿姑姑有禦醫在,你留在這裏也是無用的。”


    鳳歸塵將秦玉拂抱迴大殿,將她放在矮幾旁坐了下來,在書案旁取了筆墨和紙頁。坐在她的麵前,將筆墨紙頁遞到她麵前。


    和煦的聲音猶如春風入耳,“想要問什麽?盡管寫下來?塵知無不言!”


    秦玉拂很想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知道她是雲夢霓?她的容貌大變,他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的。


    秦玉拂心中還是有一絲懷疑,提筆在紙頁上寫道:“我是誰?”


    沒想到秦玉拂會問她是誰?這個問題她應該比自己更清楚,“你是雲兒,初雲國的公主。”


    秦玉拂忙不迭又在紙頁上寫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鳳歸塵笑得溫和,從懷中取了從天燈上取下的紙頁,雖然燒毀了,字跡依然清晰可見。


    秦玉拂見他竟然拿了為母後祈福的天燈,冰眸相識,在紙頁上寫道:“你太過分,那是為母親祈福的天燈。”


    鳳歸塵不想出賣妹妹,也便默默應下,“如果不見,也許一輩子也無法想到,麵前之人就是魂牽夢縈之人。”


    秦玉拂並不喜歡他,不過是素麵之緣,鳳歸塵也算對他有恩,也未曾難為過她。


    拿起紙頁,寫道:“敢問殿下,我弟弟雲璟可在尚陽宮?”


    鳳歸塵見她問出的問題,著實沉重,若是雲璟在來儀,綿姑姑也不至於病的如此重。


    “沒有,我們找到綿姑姑的時候,綿姑姑受了很重的傷,聽說那孩子在戰亂中弄丟了。”


    秦玉拂聞言如遭雷殛,弟弟尚在繈褓之中,豈不是兇多吉少。


    “璟兒...。”


    悲從中來,心底唿喚著弟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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