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散去,葉昭華將葉青櫻單獨留下,剛剛她是看得出,葉青櫻是故意說出漪瀾苑的事情。


    “皇後,你似乎對秦家之女有些敵意。”


    葉青櫻也知道她卻是有些妒忌,嫉妒秦玉拂齊王妃的身份,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可以引鳥雀可以勾引皇上,還有能夠得到太後的青睞。


    她除了皇後的位置,什麽都沒有,就連最愛的人都失去了,“母後,皇上去漪瀾苑並不稀奇,偏偏撞見她招引鳥雀,難道母後不覺得這個女子不安分,德妃妹妹都在懷疑她是故意勾引皇上。”


    葉昭華並不那般認為,皇上的性子她還是比較了解,“皇後,這麽多年後宮那麽多女子,你可曾見皇上動心?隻要有哀家在,你皇後的位子是無人可以撼動的。”


    葉青櫻平日裏都可以心平氣和,隻從秦玉拂進宮,她的心湖便不再寧靜。


    “母後說的是,是臣妾多心了。”葉青櫻認錯道。


    葉昭華也不想過多苛責她,“皇後,哀家很欣慰你可以做迴自己,這才是葉家的女子。如果你是因為齊王才對秦家之女有敵意,適可而止,記住你的身份,既然當初做出選擇就不要後悔。”


    “是,臣妾謹記!”


    葉青櫻與采薇離開瑤華殿,采薇攙扶她上了馬車,心情有些沉鬱,太後警告她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後悔。


    太後當真就沒有後悔過嗎?當年夏侯均當她說出先皇戰死的真相,也很震驚,父親和姑姑都是為了葉家更加繁盛。


    沒能夠想到姐姐歿了,她為了葉家選擇進宮,帝王家的無情,方才真正感覺到姑姑當真是心冷手狠沒有心的女人。


    可是她是個女人,難過的時候也想有肩膀可以靠一靠,她隻是一個每夜獨守空房,空虛寂寞的深宮怨婦。


    原本有一份刻骨的感情,卻是被他辜負,如今見到秦玉拂就要嫁給齊王,她如何能夠靜下心來。


    采薇見葉青櫻這兩日氣色就不好,“娘娘您是怎麽了?是否傳禦醫為娘娘請脈?”


    “不用,本宮是心病,禦醫也醫不好的。”


    迴到鳳棲宮,葉青櫻想要小憩一會兒,采薇伺候她換上常服,一隻紅色的香囊從宮裝內掉了出來。


    采薇從地上將香囊拾起,她記得這香囊是秦玉拂送與葉青櫻的,“娘娘齊王妃送您的香囊。”


    聽到齊王妃這三個字葉青櫻就心煩,她原本才是齊王妃,“丟了吧!”


    “是!”采薇將香囊拿在手中打算丟掉,卻發現香囊與其他的不一樣,露出紙頁的一角。忙不迭將香囊打開,裏麵是疊好的紙條,“娘娘,您看這是從香囊內找到的。”


    葉青櫻蹙起眉梢,看著采薇手中的紙條,不知道秦玉拂葫蘆裏麵賣的什麽藥?


    將紙條拿在手中展開,上麵寫道子苒睡夢中都會喊娘親,午後秦玉拂會帶著子苒出現在禦花園。”


    “子苒!”葉青櫻口中喃呢,她也想那孩子。


    已經有一月有餘沒有見過子苒,上一次見還是曹公公帶他來的,因為那件事,皇上下旨不準秦驚雲與她見麵。


    “娘娘,上麵說著什麽?”


    “沒什麽?采薇,午後陪著本宮去禦花園走走吧!”


    漪瀾苑內,常嬤嬤將扶風國的祖訓交予秦玉拂,她是齊王的未婚妻,皇家的祖訓要牢記於心。


    扶風祖訓總綱綱領一百一十三條,一共三百二十六條,即便是讀一遍也是需要些時辰。


    不但要記下,還要謄寫成冊。


    常嬤嬤發現秦玉拂竟然有著驚人的記憶裏,隻要看幾遍,便可以一字不差的寫下來。


    “沒想到王妃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


    她哪裏是過目不忘,不過是擁有前世的記憶,不想賣弄,隻想快些將常嬤嬤打發走,就可以去太子府見哥哥。也不知道易寒有沒有傳來消息?


    “常嬤嬤,玉拂不過是記憶裏好一點而已,並非過目不忘。”


    在常嬤嬤眼中秦玉拂謙虛有禮,也見得她為了討好太後,送了新奇的小玩意,太後是沒有看錯。


    甚是滿意也不再刁難她,將已經寫好的十幾頁祖訓,拿迴瑤華殿向太後複命。


    葉昭華看過常嬤嬤拿來的秦玉拂書寫的祖訓,“太後,齊王妃確實異於常人。”


    葉昭華看著上麵新鮮的墨跡卻是剛剛寫上的,記得當年她背誦祖訓,也沒有這般迅速。


    她是沒有看錯,這樣女子又怎麽會甘願嫁給那肆意妄為的齊王,一想到齊王就頭疼的很。


    兩人的婚事不宜拖,“常嬤嬤,命人宣齊王入宮,哀家有話對他說。”


    “是!”


    送走常嬤嬤,已是午時,秦玉拂在殿中用過午膳,打算帶著桑青去太子府見哥哥。


    信步來到院中,站在偏殿門口看了一眼,她自從昨夜就沒有見到念香的身影,也不知她去了哪裏?


    塗城帶著人一直跟在馬車後,平日裏也不言語,不會像江兗那般小氣又狠毒,江兗不在的日子她還是自由的。


    也不知江兗究竟去完成何等任務?是否同青雲衛有關聯?一路胡思亂想著,頭暈腦脹,有些頭疼,這幾日都沒有睡好。


    很快便到了太子府邸,秦玉拂下了馬車,遠遠的便見著子苒從殿中奔了出來,是等了許久。


    秦玉拂躬下身子,將他抱在懷中,“小殿下,如此這般可是失了身份。”


    “小嬸嬸,今日咱們去哪裏玩?”


    秦驚雲緩步走進,“殿下可是念了許久,課業都不做了。”


    小孩子貪玩是本性,可是他是一國之儲君,“小殿下,將課業做完,嬸嬸陪著殿下去禦花園遊玩如何?”


    “好!君子一諾,子苒將課業做了,小嬸嬸帶著子苒去禦花園。”


    秦玉拂將掌心抵在他的掌心,明媚笑道:“一言為定!”


    秦玉拂抱著孩子同哥哥秦驚雲去了書房,子苒坐在矮幾旁謄寫《國策》。


    這本是孩子七歲以後方才研讀的典籍,“哥哥,孩子還如此小,就教習如此深奧的典籍,他能夠懂嗎?”


    “殿下聰敏過人,早些樹立治國根基,長大後才會是個愛民如子的明君。”


    看來哥哥當真是對這孩子傾注了全部的心血,皇上才會放心的將小太子交給哥哥教導。


    秦玉拂看了子苒一眼,這孩子耳根太靈,將身子靠了過去,附耳輕聲問道:“哥哥可有消息!”


    秦驚雲自然知道秦玉拂要易寒的消息,取了紙頁,拿起筆墨,在紙頁上寫下一個好字,遞了過去。


    秦玉拂會心一笑,易寒已經答應中秋夜宴幫她撫琴,過幾日便可以光明正大的見到他。


    中秋夜宴蕭琅也會參加,讓秦玉拂想起前世為蕭琅跳的那支舞,羞怯咬唇,“哥哥,可否幫我準備一身舞衣。”


    秦驚雲見秦玉拂眸中染著幾分羞澀,可是想到了易寒?他們不像是師徒,更像是戀人?他們是師徒於理不合?


    午後,秦玉拂帶著子苒與哥哥一起,去禦花園走走,秦玉拂初入皇宮,去禦花園並不奇怪,繡衣使並未阻止秦玉拂在皇宮四處走走。


    秦玉拂在禦花園逛了許久,也沒有見到葉青櫻的身影,難道她沒有看到紙條?


    子苒躲進了花叢中,秦玉拂佯裝四處找她,“小殿下,在哪裏呢!”


    子苒縮著身子,就是不出來,秦玉拂找,一邊探尋葉青櫻的身影,遠遠的見到有一道人影一閃而過,定睛看去卻沒有人。


    孩子還小,躲在花叢內,被完全的遮住,就像泥牛入海沒了蹤影。


    有繡衣使保護,孩子是不會丟,隻是隱藏起來,秦玉拂仔細辨別,就聽到遠處傳來秦驚雲的聲音。


    “秦驚雲見過皇後娘娘!“


    秦玉拂心中一喜,是葉青櫻帶著婢仆在禦花園賞花,轉身朝著葉青櫻方向走去。


    見禮道:“秦玉拂見過皇後娘娘!”


    葉青櫻見到秦氏兄妹還有繡衣使,卻沒有見到孩子,有些懷疑秦玉拂的意圖,“妹妹不必多禮!”


    秦玉拂見葉青櫻眸中閃過猶疑,故意衝著花叢內喊道:“殿下,在哪裏呢?找不到啊!殿下您贏了,可以出來了。”


    孩子蜷縮在花叢內,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人找到,聽到秦玉拂認輸了,高興的奔了出來,小臉紅撲撲的。


    “小嬸嬸,子苒贏了。”


    葉青櫻聽到小嬸嬸三個字,葉青櫻的心被觸動,嫉妒猶如有毒的藤蔓,一旦被觸動,便會肆意蔓延。


    秦玉拂還未成婚,竟然以齊王妃自居,還在太後麵前雲淡風輕,齊王妃的位子原本該是她的,夏侯均心裏也隻愛她一人。


    子苒驚愕的站在原地,看著葉青櫻,哭著奔了過去,緊緊抱著葉青櫻的衣襟,“娘親,子苒想您。”


    “子苒!母後也想子苒。”葉青櫻將孩子抱在懷裏。


    聽著孩子撕心裂肺的哭聲,看著母子抱頭痛哭,秦玉拂眼中泛起水光,子苒隻是將她當成玩伴,葉青櫻才是她的娘親。


    秦玉拂與秦驚雲很識趣的走到一旁,不忍打擾她母子相認,如此也屬是偶遇,即便傳到皇上那裏,也不會受到責難。太後若是知曉,隻會當她宅心仁厚,樂得其成。


    “哥哥,小殿下真的很可憐,皇上不該如此狠心對她們母子。”


    “拂兒,你不要忘了皇後隻是姨母,並非小殿下的生身母親。皇上並無過錯。”


    秦玉拂也能夠理解哥哥的想法,生娘不及養娘大,皇上也是在未雨綢繆。


    塗城早就發現附近有人,並未在危險範圍之內,有人朝著她們的方向移動,塗城豎起警戒,


    “何人?”塗城朝著遠處的林木間厲喝道。


    秦玉拂眸光朝著遠處看去,一道月白身影從林木間走了出來,身子不由戰栗,那張臉偶爾還會出現在她的噩夢中。


    “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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