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聽聞阮菀前來找她,秦玉拂至今都不清楚,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秦玉拂會變成阮素,很想透過阮菀了解阮素的境況。


    既然阮菀送上門來,她當然不會拒絕。


    管家已經將人帶到客廳,秦玉拂稍作梳妝,與昨日濃豔不同,今日換上素白紗裙,化了素雅的妝容。


    打開門,見元脩站在門外並未言語,隻是神色凝重的跟在身後,眾人朝著客廳而去。


    秦玉拂沒有直接走進去,透過門扉見著一身淡紫色華服,容貌姣好的女子,身側一身淺粉色衣衫的女子應是她的婢仆。


    易寒給她的卷宗提到阮菀這個人還是有些心機,一直以阮家的嫡親長女自居,阮將軍又常年在外,她的母親扶正後,沒有人還記得鄉下還有一名寄養的嫡女阮素。


    秦玉拂在桑青的陪伴下踏入大廳,阮菀見秦玉拂走進來,忙不迭躬身見禮,“阮菀見過王妃殿下!”


    秦玉拂是很討厭王妃二這個稱唿,並未表現出來,“阮小姐多禮,如今還未大婚,算不得王妃之名。”


    阮素一怔,可是太後已經賜婚了,秦玉拂是齊王妃不過是早晚的事,秦玉拂曾經提過她曾經拒婚,心下覺得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佯裝不覺,看上去一副天真模樣,巧笑道:“那阮菀就喚王妃秦姐姐!如何?”


    秦玉拂也找了位置坐下,若非看了易寒的卷宗,當真被她天真模樣所蒙蔽。


    莞爾笑道:“當然好,隻是不知阮小姐是為何而來?”


    阮菀想要直明來意,她是士族出身,卻也還是個大家閨秀,有些話是說不出口的。


    畢竟是女子,自然還是害羞的,雙頰酡紅,“家父士族出身,阮菀自幼便仰慕文采斐然,尤其像秦公子那般淵博的人。昨日見了秦姐姐,秦姐姐的氣度和膽識,著實讓阮菀欽慕。”


    秦玉拂知道她前麵說的才是重點,阮菀是為了哥哥而來,女子十六七歲,正是思春的年紀,哥哥原本就風度翩翩,溫柔和煦,自然是京城女子期盼的理想伴侶。


    她知道哥哥曾經傾心扶風的皇後葉青櫻,卻也不好駁了阮菀的顏麵,“原來阮妹妹傾慕我的哥哥,哥哥整日在宮中,秦玉拂也不常見,若是哥哥迴來,秦玉拂無妨傳個口信。”


    阮菀心中暗喜,她當然知道秦驚雲在宮中當值,前途無量,結交秦玉拂便是走了捷徑,“阮菀多謝秦姐姐。”


    秦玉拂見她叫的親近,笑靨如花,有些感歎道:“母親是續弦,我並非嫡親長女,與哥哥是同父異母,哥哥很疼愛我這個妹妹,母親也很惦念哥哥的婚事,畢竟已經雙十年華。”


    這話說的倒是不假,桑青提過祖母去世是前,最擔心的就是哥哥的婚事,母親自然放在心上,精挑細選了京城世家中最適合婚配的女子的生辰八字給哥哥相看,希望他盡快為秦家開枝散葉。


    媒婆也是踏破了相府的門檻,哥哥並未放在心裏,卻也不反駁母親,後來還是父親下了命令,感情事順其之然,等哥哥遇到喜歡的,自然不用急。


    阮菀心中憂疑,秦玉拂無意中的感歎,話中的意思究竟是什麽?


    她的母親也是扶正的妾侍,她母親能夠坐上夫人的位置,用了些手段並不光明。


    她並非將軍府正統出身的嫡女,隻要仔細一查便知,阮菀笑道:“阮菀同秦姐姐一樣呢!母親也是在大夫人病逝後扶正的夫人,有一位同父異母的姐姐,隻是姐姐體弱多病,很早就去世了。”


    “去世了!當真可惜了。”


    秦玉拂可是知道,阮家的嫡親長女就是阮素,進宮為妃的就是被秦玉拂掉包的阮素。


    阮豫章如此寶貝那個女兒,不惜送出去養大,怎麽會不知道女兒是死是活。


    在京城人們提起相府嫡女,都認為是阮菀,沒有人會記得阮素這個名字。若是阮素死了,阮豫章也無需用阮菀替換阮素。


    秦玉拂與她閑談著,兩人年紀相差兩歲,比較聊得來些。


    阮菀很喜歡秦玉拂,她涉獵的典籍比較多,擅長琴棋書畫,還擅長調香,與生俱來的氣質,這便是書香門第,與士族的區別。


    阮菀心生敬佩,妹妹尚且如此,她對秦驚雲的仰慕之情愈發濃烈。


    眼看著辰時已過,王氏見女兒還在會客,約好了一起迴娘家的,便派了管家前去催,見兩女相談甚歡,並未進去打擾。


    秦玉拂見管家在外麵踱著步子,知道是母親等得急了,阮菀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管家,母親可是等急了?”


    管家方才走進客廳,“小姐,夫人已經命人來催了。”


    阮菀不知秦玉拂還有事,“秦姐姐可是要出門?”


    “是要陪著母親去王家別苑。”


    阮菀知道王家可是京城的巨賈,秦玉拂所捐出的華勝,就是王家送給秦玉拂的生辰禮物。


    秦玉拂一直陪著她聊天,頓覺甚是親近,自覺不好意思久留,也便主動告辭,“既然秦姐姐還有事,阮菀改日再來便是。”


    秦玉拂莞爾道:“你我一見如故,以後有空的時候可以來府中坐坐。”


    阮菀甚是欣喜,“謝姐姐抬愛!”


    秦玉拂命管家送阮菀離開,看似天真,心思卻玲瓏的很。就憑她將阮素說成死人,這樣的人就不能夠深交。


    桑青在一旁看得清楚,她可是找了可靠的人去調查,“小姐,這個阮菀心思未免歹毒些,那阮家的嫡親小姐不過是送出去寄養,竟然說成死人,未免太過虛榮。大少爺要是娶了這樣的女人可是要家無寧日。”


    “難不成,要將人轟走。哥哥哪裏也不會答應的,她既是阮將軍的女兒,阮將軍又是蕭將軍的恩師,師父又在將軍府共事,做人中總不能將人得罪死了。”


    桑青聽著秦玉拂這一連串的關係,從前小姐可沒有如此圓滑,經曆的許多事,人的個性也是會變的,她本應該已經習慣了。


    秦玉拂同母親上了馬車,王氏知道女兒很少有合得來的朋友,“拂兒,何時與阮將軍的女兒成了朋友?”


    “不過是昨日她見女兒,遞了帖子來。”


    “嗯,女兒家總要有幾個貼心的姐妹才好。”


    秦玉拂沒有言語,她知道母親是好心,前世她在後宮與人為善,當麵都是姐妹相稱,背地裏的齷齪誰人知道。


    馬車到了王家別苑,門口圍滿了男女女,原來母親已經將她要迴王家的消息,傳了出去。


    一看便知是匆忙趕迴家的舅舅,還有舅母,人群中沒有見到外祖翁的影子,也沒有見到那些孩子。


    母女被簇擁這迎進客廳,秦玉拂見著外祖翁已經等在客廳,上前見禮道:“拂兒見過外祖翁!”


    王氏也見禮,“女兒見過父親。”命管家遞了補品過去。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已經許久沒有迴到娘家。四個兒子,隻有這唯一的女兒,難得女兒與外孫前來,王崇心甚歡。


    秦玉拂耐心的聽著舅舅與母親之間攀談,王崇見秦玉拂不語,眼神似乎在客廳內搜尋著什麽?


    昨日玉台嬌的事情,他已經聽說了,心中已經了然一切。


    本以為外孫兒出了事,沒想到安然無恙,心中也便安心。


    如果早知道,外孫兒的用心,隻怕會準備更貴重的物件捐出去,外孫兒的清白可是物價的。


    “小丫頭今天怎麽不說話了。”


    秦玉拂聽外祖在說她,站起身來盈盈一福身,“拂兒見長輩們相談甚歡,不忍打擾。拂兒今日前來,還要謝謝外祖翁送生辰之禮。”


    王氏也了然,那裏是送分明是討要,“拂兒,豈可無禮。”


    “無妨!小丫頭以後是齊王妃了,稍後命人給你多送幾套首飾。”


    秦玉拂正欲拒絕,被母親阻攔,知道秦玉拂是要進宮的,需要打點的地方可是很多的,王家並不缺銀子。


    “還不謝過外祖翁!”


    秦玉拂一時間有些為難,她進宮是為了破壞聯姻,她受之有愧,“不,拂兒不能夠要。”


    王崇笑道:“小丫頭,這送出去的禮物豈會收迴的,你如今不僅是相府的千金,你的背後還有王家。”


    這其中的利益秦玉拂當然知道,她就是不想如同棋子一般被推到台前,既然有人願意送,母親也讓她收下。


    “拂兒謝外祖翁!”


    王崇命人準備了家宴,秦玉拂見眾人在攀談,她根本插不上嘴,她想去看一看舅舅的小兒子景曜,那日見了那孩子,頗討人喜愛。


    王崇還有事與女兒講,也知秦玉拂喜歡景曜那孩子,也便準了她,命管家帶她去書房。


    王家的花園不遜於皇家園林,隻礙於規矩,還是不敢太過招搖。


    一條碧湖穿著別苑而過,難怪外祖翁要將別苑建在這裏。


    遠處有山,近處有水,風水學上來講,是聚財的風水寶地。


    書房是一間古樸典雅的水榭,臨岸搭建,還可以欣賞湖邊美景。與她的繡樓相比,隻可隔著很遠才可以見到塘內荷蓮。


    雖是初秋,湖內碧湖荷蓮開得嬌豔欲滴,錦鯉在碧湖中暢遊,讓人心曠神怡。


    秦玉拂還未到,便聽得門扉吱呀一聲,一身月白錦袍的男子走了出來,季名揚充滿疑惑的瞳眸正在打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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