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出了玉台嬌,馬車奔著丞相府的方向疾馳,剛剛在玉台嬌見到易寒,易寒足智多謀,秦玉拂相信易寒可以應付齊王。


    不過心裏還在擔心易寒招惹了齊王,會不會給蕭琅帶來危險,她相信易寒,一定做了萬全的準備,隻要有易寒在,秦玉拂的心就很安穩。


    秦玉拂迴了繡樓,相信她的事很快就會在京城傳開,依照計劃秦玉拂明日就要離開京城,前往江南的姑母家。


    開始命人收拾行李,命桑青將行李裝入箱子,雖然是演給太後看的,也要逼真一些。


    元脩在門外,“小姐,剛剛管家前來,說阮將軍府的小姐遞了帖子來,說明日前來拜訪小姐。”


    “阮菀!”秦玉拂今日隻是在人群中看了一眼,並未有太多印象,不過她很想知道如今的阮素會在哪裏?


    “告訴管家,就說帖子我接了。”


    秦玉拂明日晚上會借著夜色離開,見一見阮菀也無妨,她還想去外祖翁的府上,去會一會季名揚,探一探她究竟知不知道裴紹翊的下落。


    夜幕四合,圓月躲進了層雲,夜有些昏暗。


    秦玉拂命元脩去打聽,易寒已經迴到府中,父親也來過,京城之中傳聞大都是對秦家有利的,百姓就是這樣,很容易被輿論影響。


    從前的那些緋聞,也便忘得一幹二淨了,取而代之的是新的獵奇的消息,這大概就是人的劣根性。


    秦玉拂依在窗前,看著隱沒烏雲中的弦月,月圓人不圓,再過十幾日便是中秋佳節,怕是不會在相府中度過,淡淡的離愁湧上心頭。


    “在想什麽?莫不是想著如何逃走!”耳畔突然傳來江兗冰冷而又帶著戲謔的聲音。


    秦玉拂嚇得一哆嗦,噤若寒顫,不知他什麽時候進來的,都是她眸中剛剛暴露了太多的離別情愫。


    斂起鳳眸,見江兗手中提著一壇酒,大晚上的他提著酒來做什麽?秦玉拂可不會以為他當真隻是喝酒那般簡單。


    看著房頂上的琉璃瓦並未有損,就知道江兗又封了元脩的穴道,光明正大的走進來。


    江兗見秦玉拂不言語,將酒壇子直接放在案幾上,“聽說你沉冤得雪,與你的情郎成功擺了齊王一道。難道不想喝酒慶祝一下嗎?”


    江兗知道玉台嬌的事情在簡單不過,可是他怎麽知道她是清白的?


    秦玉拂凝眉,“你怎麽知道我是沉冤得雪?你早知道齊王是在布局?”


    江兗撬開了酒壇上的封泥,取了茶杯斟滿,唇角勾起輕蔑,“這有何難?如果江兗這點偵察的能力都沒有,如何掌管繡衣使?”


    秦玉拂斷定江兗不會是專門找她喝酒那麽簡單,“江大人,深更半夜的,不會是想找秦玉拂喝酒,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太後若是知道。”


    “知道又如何?緋聞都傳過了,難不成你當真以為江兗前來是想一親芳澤。”


    嘴裏說著,卻是取了茶杯,將酒液斟滿。


    秦玉拂見他自顧自的喝起酒來,可還記得江兗想要用她來引青雲衛的出現,她竟然對自己的話沒有懷疑,如此居心叵測之人,秦玉拂寧可敬而遠之。


    心裏並不怕他,隻是處處提防,“你為何相信我的話,為何相信秦玉拂見過初雲國的人?還有那雲形玉佩?”


    江兗唇邊勾起滿意的弧度,眼裏劃過薄涼,看她不蠢,還知道問。


    “直覺!江兗看人一向很準!”


    “江大人又憑什麽那般篤定?也許這一次就看走了眼!”秦玉拂冷道。


    江兗揚起側臉,看著秦玉拂眸中的從容,完全不似剛剛那般哀怨淒婉,像個怨婦


    “當然!”聲音篤定。


    江兗斟滿一杯,將酒杯推到秦玉拂的麵前,秦玉拂見他推到麵前的酒杯,並未動。


    心中猜測江兗是在警告她,敬酒不喝,想喝罰酒?


    “秦玉拂愚鈍,不明白江大人的意思。”


    江兗見她裝糊塗,“你的一切都在繡衣使的掌控之內,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還是會被抓迴來。勸你不要輕舉妄動,敬酒不吃吃罰酒!”聲音陰冷,讓人膽寒。


    秦玉拂眼看著江兗離開,聽到水聲,方才注意到,案幾上的酒杯碎裂,酒液汩汩流出,滴落在地上。


    江兗已經出言警告,計劃有些變故,她想盡快將消息傳給易寒。如今元脩被封了穴道,她又不會武功,繡衣使就在外麵,她不敢輕舉妄動。


    秦玉拂靠在榻旁,她無法入睡,想起江兗的話,還有他的警告,就仿佛房間內無數的眼睛在看著他。


    讓她不寒而栗,門外有突然想起敲門聲,“拂兒,父親可以進來嗎?”


    “父親!”秦玉拂低喃一聲。


    秦玉拂聽到秦楓的聲音,直接從榻上奔了下來,直接抱住走進來的男子,“父親!拂兒.....。”


    易寒跟著秦楓踏進入繡樓已經發現異常,元脩並不在,聽到秦玉拂聲音異常,直接衝了進去。


    易寒見著秦玉拂衝到他的懷中,見她打著赤足,有些膽怯的模樣,直接將她抱起,“你這是怎麽了?”


    秦玉拂聽到易寒的聲音,秦玉拂方才睜開眼,她已經被易寒抱在懷中,幾步送到榻上。父親就在易寒的身後。


    秦玉拂臉色緋紅,“師父,您怎麽來了。”


    “我不放心來看看。”


    秦楓見兩人,微有詫色沒有說些什麽?“拂兒如此慌張,可是發生什麽?”


    易寒瞥了一眼案幾上的酒壇,和碎裂的酒杯,“是江兗來過了?”


    秦楓緊張的看著秦玉拂,不解道:“江兗來做什麽?”


    “江兗是來警告,女兒的一舉一動繡衣使都知道,就算女兒逃到天涯海角都會被抓迴來,不要輕舉妄動,敬酒不吃吃罰酒。”


    一切都在易寒的意料之內,“江兗是先下手為強,害怕你落入太後的手中,你若是進了宮,想要出宮也就難了。太後和皇上還沒有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如今你是齊王妃的身份,有太後撐腰,他不敢拿你怎麽樣?”


    易寒聲音低沉而溫柔,“你連當堂拒婚都敢,怎麽還怕江兗的警告!”


    “徒兒不怕,畢竟是女子,聽了江兗的話,總覺得房間內無數的眼睛在看著自己。”


    秦楓也是心疼女兒,“拂兒,不如今夜你就去你母親的臥房睡。”


    秦玉拂是心裏的不安在作祟,見了父親和易寒,心裏麵安心多了,“這麽晚了,就不要打擾母親。”


    轉過頭再看向易寒,想起了白日裏的事情,“師父,齊王有沒有為難您。”


    “無妨!”易寒隨意道。


    秦玉拂心裏還是有些擔憂,“師父因為徒兒得罪了齊王與江兗,會不會給將軍府帶來麻煩?”


    “不會,將軍府也沒有什麽把柄落在繡衣使的手中,看在阮將軍的情份上,皇上也不會動將軍府。至於齊王不過是一個任性妄為的孩子,驕縱有餘,心機還是差一些。”易寒道。


    如此秦玉拂就放心了,秦楓一直在觀察兩人,心中有些了然,易寒沉穩心思縝密,對女兒也好,倒是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隻是這師父關係與理不合,並不知兩人是假的師徒。


    秦玉拂根本沒有想到父親在亂點鴛鴦譜,她並不是沒有自己的主意,看向易寒。


    “師父,既然江兗已經警告過,直接坐著馬車走似乎有點不合情理。”


    “嗯,我自有安排!”易寒道。


    桑青見了父親和易寒,心中安穩一夜無夢。


    桑青伺候她沐浴更衣,用了早膳,秦玉拂想去向母親請安,計劃臨時有便,她明日會離開丞相府,依照易寒的計劃,明日她會逃婚,便會被送進皇宮,想要見麵就難了。


    昨夜是太晚怕打擾母親休憩,今日打算搬去與母親同住一夜,可是她一早上都沒有見到元脩的身影。


    昨夜是易寒找到了元脩,並且解開他的穴道。


    “桑青,怎麽沒有見到元脩?”


    桑青聽到元脩的名字,衝著秦玉拂笑道:“剛剛還見著,不知道受了什麽刺激,天還沒亮就在院子裏練功,我命玉鐲去喚他用膳。”


    其中緣由秦玉拂自然最清楚,元脩怎麽說也是哥哥派來保護自己的,他栽在江兗手裏兩次,麵對齊王又雙拳難敵四手,自然心裏麵憋著一口氣。


    “隨他吧!”


    秦玉拂去向母親請安,父親是怕她擔心,母親還不知昨夜發生的事情,秦玉拂說明日就要進宮,今日想要同母親一起同寢,王氏自然歡喜。


    秦玉拂今日還會去王家別苑,向季名揚打聽青雲衛的下落。


    母親嫁了人之後,雖然住的近,卻很少迴娘家,她已經向父親稟告過,見過阮菀之後,同母親一起去王家別苑。


    王氏也覺得女兒是越來越貼心,心裏麵的離別之情便是越濃,養了十幾年,一直期盼著她能夠出閣嫁人。


    如今要分別,必然是不舍得,眼眶泛紅。


    秦玉拂叮囑母親,到了王家千萬不能說出她要進宮的事,王氏心疼女兒也便應允。


    管家前來稟告道:“阮家小姐前來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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