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還在為了腕上的守宮砂失而複得而欣喜,聽說玉琳琅要走。


    秦玉拂從不去玉台嬌,也不認得玉琳琅,可是玉琳琅卻親手為她重新點上守宮砂,心裏麵還是很感激,畢竟女兒家的名節比性命還要重要。


    秦玉拂看了一眼父親和母親他們眸中喜色,再看向琳琅,盈盈一福身,“謝琳琅姑娘還秦玉拂清白。”


    玉琳琅莞爾笑道:“秦小姐不必謝琳琅,琳琅也是受人所托,要謝就謝易先生。琳琅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秦玉拂原本想要探聽玉琳琅明日再來的目的,可是琳琅急著離開,她又不好挽留。


    眼看著玉琳琅離開,秦玉拂再看父親的神色,神態恢複平和,似乎早已預料,父親突然改變主意,昨夜易寒曾來過,定是易寒找過他。


    有母親在秦玉拂並未開口,畢竟母親一直促成婚約的人,如今她恢複清白,隻怕母親原本的那一絲愧疚怕是又要煙消雲散了。


    秦玉拂相信父親最能夠明白她的心思,“父親,女兒想去將軍府謝謝易先生。”


    這一次秦楓並未反對,雖然易寒幫女兒驗證清白,他還不知道易寒葫蘆裏麵買的什麽藥?


    女兒應該與自己懷著一樣的心思,可以探聽到易寒接下來的計劃,他才能夠做出相應的配合。


    “去吧!不過要從後門走!盡量避開太後的眼線。”


    “是,女兒明白!”


    將軍府內,雲夢霓對著銅鏡梳妝,看著銅鏡內愈發圓潤的雙頰,自從知曉秦玉拂出了事。


    沒想到前世為了躲避賜婚而選擇逃婚,她就曾懷疑是齊王和太後為了報複她逃婚,才會誣陷秦家與初雲國勾結,通敵賣國。


    如今太後已經賜婚,不但幫她除掉一個情敵,也幫助她解除了秦家的隱患,秦玉拂嫁給齊王就如同跳進火坑,想要翻身都難。


    一顆心也便沒了顧忌,氣色一日勝過一日,也不必每日裏裝作嬌弱的模樣,她將軍夫人的名分已是定下。


    不過她已經有幾日沒有見過蕭琅,聽管家說蕭琅的恩師就要迴到京城,皇上賞賜了新府邸,蕭琅作為阮豫章的得意門生,自然親力親為。


    雲夢霓從不參與蕭琅的政事,她知道蕭琅最不喜歡後宮幹政,前世不立阮素為後,也許就是為了預防葉家的事情再出現,怕阮家一家獨大。


    一切不過是她的癔想,她誌不在權利,隻在乎蕭琅對她的感情,隻要能夠與蕭琅在一起她就心滿意足。


    綠蕪看著對鏡梳妝的雲夢霓,都說女為悅己者容,她明明見著將軍迴到府中,卻一直沒有來鳳引軒,小姐竟然被蒙在鼓裏。


    眉眼舒展,淺笑道:“小姐今日的的妝扮真好看,清雅又不失高貴,將軍見了定會歡喜。”


    雲夢霓取了鳳釵插在鬢邊,有些失落,蹙眉輕愁道:“將軍是做大事的人,哪裏有空來。”


    綠蕪是心裏有話藏不住的人,“小姐,綠蕪剛剛見著將軍去了書房。”


    雲夢霓喜笑顏開,她已經有幾日沒有見到蕭琅,自幼便傾心與他,早已思之如狂,哪怕是遠遠的著也好。


    “綠蕪,你去探一下將軍可會出府?”


    此時,將軍府的書房內,蕭琅下朝之後,匆匆趕迴將軍府,昨夜易寒去了丞相府見秦玉拂,蕭琅上朝之後,易寒方才迴到將軍府。


    剛剛出宮便聽到探子稟告,易寒調動了玉台嬌的勢力,琳琅可是隱匿在京城,比較重要的一枚棋子,不知易寒臨時有何行動。


    來到書房直接推門而入,易寒早已煮好了茶在等他,閑適的遞了一杯剛剛煮好的清茶遞了過去。


    “這個月已經有兩位朝中官員被彈劾,不知又有哪位官員被彈劾?”


    蕭琅隻是接過並未喝,今日朝中卻是有官員被繡衣使抓了把柄,“是京兆尹孟扶舟因失職,被割了職務。”


    易寒不過是推斷,如今葉淵不在京城,京兆尹掌管京城治安,皇上自然要換成自家人,皇上不會急著與太後識破臉。


    “接下來京城應該會安靜一些時日。”


    蕭琅相信不過是暴風雨之前的寧靜,皇上明麵上對太後恭敬,如今做的隻是給太後一個警告。


    蕭琅想要知道易寒的部署,“易寒,接下來咱們該怎麽做?”


    “自然是按兵不動,阮將軍就要迴到京城,還有一場重頭戲要做。”


    他最近就在忙這件事,蕭琅想要問的自然是另外一件事。


    易寒並未將話說完,“還有一件事要提到日程上來,江兗已經找了秦玉拂,協助查案,想要引出初雲國的人,咱們隻要坐享其成即可。”


    蕭琅顰眉,用秦玉拂去引初雲國的人未免太不安全,“不可,江兗又不是傻子!”


    易寒神色姿態溫和,笑的綿長,“別小看她,她比你想的要聰明的多。”


    蕭琅斂起幽深眼眸,很少能夠從易寒的口中聽到他誇獎一個人,心裏竟是莫名的不舒服。


    即便知曉秦玉拂的心思,如今太後已經賜婚,皇上也因為城門的事情,開始注意他。


    “聽說你將琳琅派了出去,將她推到台麵上,若是留有隱患,會破壞整個計劃。”


    “無妨,易寒不過是將琳琅派出去幫忙秦玉拂解決婚約的問題,幫助她恢複清白!”


    “清白”二字重重響在兒畔,那日在暗室內,見秦玉拂衣不蔽體,頸間的齒痕清晰可見,就連腕上的守宮砂都不見了。


    心中不禁泛起疑問,“九弟怎麽會放過她?”


    易寒見蕭琅不解釋神情,蕭琅是當局者迷,隻見得齊王囂張跋扈下,卻也是一顆癡情種。


    “齊王隻是抹去了她腕上的守宮砂!”


    蕭琅眉頭緊鎖,沒想到秦玉拂隻是被抹掉了守宮砂,夏侯均製造的假象,隻要他能夠仔細探察,秦玉拂的脈息就能夠發現,隻怪那日他關心則亂,一直沉浸在悲憤之中。


    “那你打算怎麽解除他與齊王的婚約?”


    “稍後你就會知道的,她很快就會送上門來的。”


    午時將至,易寒命管家備了三幅碗筷,準備了葷素兩樣食盒。


    蕭琅見易寒神情篤定,自從城門口分別,已經有些時日未見,心裏還是有幾分期盼。


    易寒親手將食盒內的吃食端了出來,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他命琳琅故意引她前來,算算時辰也該到了。


    門外,“將軍!雲兒聽說將軍迴府了,知道將軍辛苦,特意準備了湯羹來探望。”不待蕭琅應聲,雲夢霓已經迫不及待的推門而入。


    蕭琅的神情有些陰騖,卻是沒有發作,見綠蕪手中提著食盒,“我與先生在談正事,改日再陪你用膳!”


    蕭琅將話已經說的很清楚,雲夢霓也見得桌子上擺放的是三雙木箸,應該是有客人,是她貿然前來。


    唇角含笑,“既然將軍有事,雲兒就告辭了。”


    見雲夢霓離開,易寒看了一眼蕭琅,“將軍,就不怕初雲的公主會誤會?”


    蕭琅要取得雲夢霓的信任,雲夢霓對他很依賴,且心思單純,並不擔心。


    “秦玉拂可是你的徒弟,她有什麽好誤會的。”徒弟二字咬得特別清楚,仿若帶著笑意說出。


    易寒沒有應聲,沒有師門允許,他是不準收徒,秦玉拂這輩子也不可能是他的徒弟。


    此時秦玉拂已經進了將軍府,她想知道易寒的計劃,可是她是空手而來,跟在管家的身後,在想若是見了易寒該如何說。


    一群人突然止住步履,迎麵正見著雲夢霓,身側綠蕪手中提著食盒,兩廂人馬不期而遇。


    雲夢霓以為她發生了那樣的事,不知羞恥,秦玉拂竟然還敢明目張膽的將軍府,心中恨意叢生,衝著管家道:“管家怎麽什麽樣的人都往府裏引?”


    管家也是第一次見夫人如此冰冷語氣,見綠蕪提著食盒,也知曉她主仆來意,必是吃了閉門羹,定是誤會了才會生出惱意。


    “夫人,秦小姐是易先生的徒弟,正要引著去書房?”


    雲夢霓想起書房內擺放三副碗筷,那兩個人明明是在等秦玉拂,秦玉拂人盡皆知的**,蕭琅卻拒絕了她的。


    暗咬貝齒,狠狠的一巴掌扇在綠蕪的臉上,綠蕪被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跌坐在地,食盒閃落一地。


    畢竟綠蕪前世是她的貼身婢女,秦玉拂直接蹲下身子去攙扶綠蕪,“綠蕪,你沒事吧!”


    綠蕪並不知道秦玉拂是如何知道她的名字,或許是從前無意中得知,也清楚雲夢霓為何會生氣,不過是嫉妒罷了。


    顧不得臉上的腫痛,起身去收拾地上盤子,秦玉拂疼惜的眼眸看著綠蕪,知道她若是還待在這裏,雲夢霓怕是會更加狠毒的方法去折磨綠蕪。


    “管家,咱們走吧!別讓先生等急了。”


    桑青與元脩跟在身後,桑青總覺得秦玉拂看綠蕪的神色,並不隻是憐惜那麽簡單。小姐與將軍夫人之間的關係也非同一般。


    管家帶著秦玉拂來到書房門口,衝著門內道:“將軍,易先生,秦小姐已經到了!”


    聽聞“將軍!”二字,秦玉拂的心口突然慌亂一滯,管家的意思是蕭琅也在書房內,那他究竟有沒有見到她留給他的紙條?


    “進來吧!”門內傳來易寒低沉的聲音。


    秦玉拂輕撫門扉,心中澀苦難耐,如今婚約在身,該以何等身份去見蕭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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