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被元脩強行帶迴丞相府,王氏見女兒受了傷,也聽桑青說起齊王的暴虐,心下也是心疼起女兒來,命元脩看著她這幾日不要再去聚寶齋。


    命廚房燉了補品過來,秦玉拂根本吃不下。她心裏還在擔心易寒,易寒並不像生病那般簡單。


    拉開門,門竟然從外麵鎖上了,秦玉拂拍著門扉,“元脩,你快放我出去,我想去看師父!”


    “小姐,您的頭受傷了,還是不要到處亂跑。”


    她的傷不過是小傷,塗些藥便好了,“元脩,你放我出去,我隻想知道師父他現在怎麽樣了?”


    元脩是見得蕭琅那般憤怒模樣,雖然隻是看了一眼,易寒不像生病更像是中了毒,隔著門扉。


    “他是中毒了,即便小姐去了也沒用,隻會幫倒忙。”


    秦玉拂口中口中喃呢,“中毒!你說師父他中毒了,師父他怎麽會中毒的?”


    任憑秦玉拂如何敲門,如何問元脩就是不在言語,更不會開門。


    窗外夜色漸沉,秦玉拂頭將頭埋在膝蓋,頭昏昏沉沉的,也有些累了。


    想起蕭琅衝進門時暴怒的景象,如同當年她被阮素陷害是如出一轍。


    她很想去將軍府去解釋,她與易寒隻是師徒關係。


    抬起眸瞥見書架上擺放的可是易寒送給她的蜃樓,忙不迭下榻,將青銅盒子取了下來。


    將蜃樓放在書案之上,點燃了燭台,放在盒子窗口的水晶旁,一副仙山秀水倒映在簾縵之上。隨著簾縵的波動,仿若畫中水波泛著粼粼波光蕩漾。


    記得易寒說過他刻了許多水晶片,方才細致找尋,在青銅盒子下麵有一處暗格,裏麵放著五枚已經雕刻好的水晶片,是一組山河圖。


    山河浩淼,星河燦爛,是如何的一雙巧手可以如此細致的描摹出如此恢宏的畫卷。


    眸中隱隱水光暗湧,“師父,徒兒真的很擔心你!”


    一連兩日,秦玉拂都被關在繡樓內,秦玉拂不會武功,幾乎是無法逃出去。


    秦玉拂索性絕食,不再吃任何東西。桑青的傷已經好些了,見秦玉拂不吃不喝,心急如焚。


    元脩見桑青從房間內提著食盒走了出來,有些擔憂,“小姐還不吃嗎?”


    自從元脩為她療傷之後,桑青對元脩的態度也有所改觀,淡淡搖頭,“小姐整個人都瘦了,該如何是好!元脩,不如就讓小姐去見易先生。”


    不是他狠心,是秦驚雲來過,讓他好生看著秦玉拂,不能夠再讓她再見到齊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不可!”元脩斷然拒絕。


    良久,房間內傳來異樣聲響,元脩發覺不對,直接闖了進去,見窗子開著,秦玉拂扯了簾縵,沿著三樓爬了下去。


    元脩奔著窗子直接躍了下去,幾個箭步攔在秦玉拂的身前,伸出手攔住秦玉拂的去路。


    “小姐,你這樣出去會有危險的。”


    秦玉拂想去向蕭琅解釋,她也擔心易寒的身體,哪怕去看一眼也能夠心安。


    “元脩,我隻去將軍府,絕對不會亂走的。求你了。”情急之下,雙膝微微躬下,元脩忙不迭扶起她將將下落的身子。


    他如何承受她的一跪,那雙翦翦水眸蘊滿水光,滿含祈求,即便元脩是鐵石心藏,也難免動搖。


    “好吧!隻去一會兒,不能夠讓夫人知曉,從後門悄悄的走!”


    “好!我知道。”


    元脩命人將馬車停在後門,將桑青留在繡樓掩護,元脩駕著馬車悄悄離開丞相府。


    馬車很快停在了將軍府門外,元脩攙扶秦玉拂下了馬車,護衛去通稟,相府千金求見易先生。


    很快管家從府內走了出來,秦玉拂上前,“管家,秦玉拂請求見易先生。”


    秦玉拂可以說是將軍府的常客,將軍剛剛下朝就去看易寒。


    可是下了命令,讓他一個老人家說出口都有些為難道:“秦小姐,我家將軍下了命令,從今以後不準秦小姐踏入將軍府半步!”


    秦玉拂原本以為不過是蕭琅的氣話,沒有想到蕭琅會真的下這樣的命令,一定是誤會了她和易寒的關係。


    “管家,帶我去向將軍解釋!一定是哪裏誤會了。”


    “將軍的命令老夫也不敢違抗,秦小姐還是請迴吧!”


    秦玉拂努力了這麽久,眼看著一切努力都付諸東流,她不甘心,“求求管家,讓我見將軍一麵。”


    看著秦玉拂被拒之門外,元脩護主心切,“犯人還有翻案的機會,我們家小姐究竟做錯了什麽?你們要如此對她?”


    管家也不想為難她一個小姑娘,“那好,老夫再去問問將軍。”


    將軍府,易寒的房間內,蕭琅剛剛侍候蕭琅服了藥,他的皮肉剛剛長好,還需兩日才能夠恢複如初。


    門外,“將軍有消息傳來!”


    聽到管家的聲音,他從爆裂到肉芽長出皮肉,那種痛入骨髓,噬心腐骨的痛癢非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每一次都猶如涅槃重生一般,蕭琅隻想易寒能夠安心靜養,“寒,我還有事,你安心的在房間內養病!”


    易寒虛弱抬眸,絕美的臉上滿是疲累,“去吧!不用管我。”。


    蕭琅將手中的銀色鏤空麵具遞了過去,他左側臉頰的紅印開始隱現,方才轉身離開。


    聽管家說秦玉拂求見,他下了命令不準讓易寒聽到秦玉拂的名字,已經過去了幾日,她還敢前來,他還記得秦玉拂是如何勾引易寒,若非易寒用內力壓製,也不會毒氣攻心。


    “不是說過,不準她踏進將軍府半步,難道你忘記了!”


    管家也是有些委屈,隻能如實的轉告秦玉拂,看著秦玉拂滿含期待的眼神,他也無奈。


    “秦小姐,一切如常,不如等先生病好些了,再來。”


    秦玉拂鳳眸圓睜,“管家的意思是師父他沒事?”


    “嗯,過幾日應該就沒事了。”


    雖然沒有見到蕭琅,不過知曉易寒沒有事,彌散在心頭多日的陰霾一遭散盡,“師父沒事,秦玉拂就安心了。”


    向管家討了筆墨來,寫下簡短的幾句話,折疊後遞給管家,“有勞管家交給將軍,秦玉拂改日再來拜會!”


    見秦玉拂臉上有了笑意,剛剛這孩子哭得梨花帶雨,還蠻讓人心疼的,接過紙條。


    “秦小姐盡管放心,老朽一定親手交給將軍。”


    馬車還未離開,迎麵一輛做工考究的馬車停在將軍門口,秦玉拂定睛看去,竟是相府的馬車。


    桑青從馬上跳了下來,攙扶著一身華服的美豔夫人,秦玉拂心下一驚,難道母親是來抓她迴去的。


    期期艾艾道:“母親,您怎麽來了?”


    王氏也顧不得許多,忙不迭上前拉住她的手,“你這孩子怎麽跑到這裏來,太後傳旨意宣你入宮,老爺已經在宮裏了等著呢!。”


    秦玉拂心中不安頓生,不詳的預感襲來,難道太後娘娘宣她進宮想要賜婚嗎?


    “女兒不去!”秦玉拂拒絕道。


    “你這孩子抗旨可是要掉腦袋的,你不要命還不顧及你哥哥和父親還有王氏家族的性命了。”


    母親以家族性命相要挾,不去便是抗旨,她若不去母親就算綁也會將她綁去的。


    罷了,等見了太後將事情講明白,她是不會嫁給齊王殿下的,就憑前些時日的傷痕。


    看了一眼管家,再次走了過去,悄悄附耳道:“勞煩管家將秦玉拂進宮的事,告知將軍!拜托!”


    秦玉拂方才安心的跟著母親上了馬車,馬車上已經準備好入宮的宮裝,桑青伺候她換上紫色的宮裝,薄薄的施了粉黛。


    管家見丞相府的馬車離開,直接去了書房,蕭琅正在整理公務,聽到管家稟告,“進來吧!”


    管家走了進去,神色恭敬的將疊好的紙條遞了過去,“將軍,這是秦小姐留給將軍的紙條!”


    蕭琅瞥了一眼,他對秦玉拂由愛生恨,鬱結很深,更是誤會秦玉拂勾引易寒,冷道:“丟了!”


    管家答應親手交給蕭琅,將紙條擺在了書案最顯眼的位子,“太後傳召,秦小姐和丞相夫人進宮去了。”


    蕭琅丟下筆猛然起身,“你說什麽?太後傳召,難道是要賜婚!命人去皇宮探察!”


    瑤華殿內,葉昭華一身金紅的華美宮裝,頭戴五鳳步搖,端著在鳳榻上,看著神情凜肅的夏侯均。


    “均兒,你當知母親那日打了你是為了救你。”


    那日夏侯均盛怒之下卻是有些失控,不過他也不是愚笨之人,否則太後傳召他斷然不會來的。


    “不知母後宣兒臣想要做什麽?”


    葉昭華自然是想賜婚,已經宣了秦家的人進宮,還不是當他說的時候。


    “均兒,你且等在偏殿,稍後便知道傳你來所謂何事?”


    馬車穿過層層宮門,曾經那般熟悉的景象如光影一般現在眼前,再迴到皇宮,秦玉拂心中的酸楚隻有她自己清楚。


    離皇宮越近心裏便越忐忑不安,似乎有兇險要發生,緊握著桑青的手。


    桑青感受到她的手竟是冰冷徹骨,不禁為小姐擔心起來。


    秦楓已經等在宮門口與她母女匯合,見王氏一身華服,嫋嫋娜娜的走了過來,那雙眸子熠熠生輝,揚揚自得溢滿神情。


    是知道太後要賜婚,秦楓自然知曉女兒心意,太後肯商量還是好事,就怕強行下賜婚的旨意,那就麻煩了。


    見女兒的臉色不好,特別叮囑道:“拂兒,進了宮,小心說話。”


    “是!女兒謹記!”


    秦玉拂的心裏依然彌散著不安,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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