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齊王離開,掌櫃的忙不迭謝恩,明知道是齊王故意陷害,心中也在自責,是他年紀大了,是到了該養老的年紀。


    秦玉拂並沒有怪他,齊王有備而來,即便換了旁人也是一樣的結局,隻是明日她要如何麵對齊王,不知道他又會如何刁難。


    躲在暗處的元脩,見齊王的人走遠了方才現身,寧奕是認得他的,當然也知道齊王與秦驚雲之間的恩怨。


    “小姐可以將此事交給少爺解決!完全不用親自出麵。”元脩道。


    元脩的言語中明顯責備,秦玉拂又何嚐想招惹九皇子,父親在朝為官從不與人結怨。


    若是不肯聯姻,齊王大可直接拒絕太後,如此刁難,難道這件事與哥哥有關聯。


    “元脩,哥哥可曾與齊王有過節?”


    元脩支支吾吾,他不想出賣自己的主子,隻是頷首,算是默許。


    元脩不肯說是什麽過節,秦玉拂想要去將軍府,此事正好可以堵住他的嘴巴。


    “既然哥哥與齊王有過節,齊王有備而來就想逼著哥哥出麵,哥哥和父親在朝為官,不可卷入商家之事,會成為仕途之上的汙點。”


    “這...齊王很難纏,少爺是擔心怕小姐吃虧。”


    聽元脩如此說,秦玉拂心裏反倒踏實了些,“元脩,我們可以去找易先生,他是我的師父足智多謀,一定有辦法對付齊王。”


    元脩想起那夜易寒夜探相國府,秦玉拂前往將軍府分明是會情郎,拒絕道:“斷然不可!”


    桑青在一旁聽得清楚,小姐的話分明有道理,偏偏元脩處處與小姐作對,質問道:“元脩,剛剛若不是你將小姐留下,小姐也不會被九皇子纏上,明明就是你的失職。”


    這正是秦玉拂想要說的,桑青這丫頭真是貼心。


    秦玉拂已經決定去找將軍府找易寒,她不想與夏侯均糾纏,要想讓易寒為他出頭,怕是要費一番心思。


    秦玉拂眸光在琳琅滿目繁縟精美的玉器中逐一掃過,明眼處一隻端巧玲瓏的香爐,爐蓋雲巒疊嶂,待燃香後,煙氣從爐蓋的空洞內飄渺而出,別有一番雅致,與她為易寒調的香正好相配。


    秦玉拂命桑青去馬車內將包袱取過來,是昨夜就準備好的,桑青為她簡單的挽了發髻,薄薄的施了粉黛。


    姿容勝雪,一身素色紗裙,淡雅處卻多了幾分出塵氣質。


    一切準備妥當,桑青攙扶著秦玉拂上了馬車,元脩極不情願的跟在馬車後麵,朝著將軍府的方向而去。


    遠處街道盡頭,馬車內,夏侯均看著漸漸遠走的馬車,是見著一身白衣,雪凝瓊貌的華顏女子上了馬車,正是剛剛聚寶齋內女扮男裝的女子。


    身後跟著的,可是秦驚雲的貼身護衛,此等姿色的女子,難道是被江兗看上,太後要指給他的秦家之女。


    纖長指腹輕撩唇瓣,波詭莫辨的眼眸亮如寒星,事情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寧奕看馬車離開的方向並不是丞相府的方向,悄悄派人跟著那馬車。


    將軍府內,每日由四麵八方傳來的消息,每一份易寒都是要過目的,還要準備安置邊疆轉入暗中的勢力,不被朝廷發現。


    午時將至,廚房準備了午膳,護衛親自送往書房,蕭琅下朝歸來,接過烏木的食盒,推開房門。


    大步跨入房中,不由分說將食盒放在案幾上,“易寒,事情是忙不完的,離毒發的日子就快到了,身子要緊。”


    易寒卻不然,繼續埋頭整理,“正因為毒發的日子快到了,才要將事情處理妥當,再過些時日阮將軍就會到京城,將軍也可以輕鬆些。”


    蕭琅直接奪過他手中的名冊,“這麽多年你已經為我做的夠多了,如今裁軍的事情已經完畢,剩下的事情盡管交給我。”


    易寒看他,隱有怒意,是真的在關心他,“好吧!”


    蕭琅將食盒內的食物端了出來,都是比較清淡的食物,命人又取了一副木箸前來。


    兩個人對麵坐著,“咱們已經許久沒有在一起用膳。可惜你不能喝酒,不然定要喝上幾杯。”


    易寒淡淡道:“那就喝茶吧!”


    此時,管家在門外道:“易先生,相府千金請求見先生。”


    易寒顰眉,自從緋聞的事情,秦玉拂已經有些日子沒有出現,已是午時竟然前來,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探尋看向蕭琅,他是知道蕭琅與她是青梅竹馬。


    “將軍是否要見見她?”易寒在探尋蕭琅的態度。


    蕭琅每一次提起秦玉拂,心中還是有一絲不舒服,更多的是怨恨,因愛生恨。


    “不如不見!”


    易寒見蕭琅迴避,將他一個人留在書房,這書房明明是他的,他似乎有點喧賓奪主。


    易寒衝著管家道:“將人帶過來吧!”


    秦玉拂跟著管家來到書房,如今已是午時,已經錯過了會客的時辰,貿然前來,心中有些忐忑。


    “易先生,秦小姐求見!”


    “進來吧!”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從房間內傳了出來。


    秦玉拂蓮步輕挪,推開門扉,見易寒案幾上擺放著幾樣清淡的食物,可巧是兩雙木箸,難道是要請她用膳?


    見他如此安安靜靜的坐著,少了以往的冰冷,臉色線條柔和如畫卷,深邃的眼眸如蒼穹浩淼,一時間無法探察他的心思。


    秦玉拂上前盈盈一禮,“徒兒見過師父!”


    易寒唇若弦月,淡淡眸光在她周身掃過,今日的她一身素色紗裙,姿態秀雅,猶如山間盛放的木蘭花,清幽雅致,讓人賞心悅目。


    “你應該還沒有用午膳,不如一起!”


    秦玉拂有些受寵若驚,易寒如此是否已經承認她是他的徒兒,“徒兒遵命!”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易寒也隻比秦姑娘年長幾歲,還是叫先生吧!”


    沒想到他如此清俊的人竟然還在乎這些,難得他能夠接納自己,“好!不過在外人麵前玉拂還是會以師徒相稱。”


    “嗯!易寒極其清淡的應了一聲。”


    秦玉拂一顆心終於安穩下來,見案幾上都是些清淡的食物,眼角的餘光看著那張清俊臉頰,唇色薄淡,難道他生病了?


    易寒似乎看透她的心思,“在山門裏吃素習慣了,如果你吃不慣命廚房送些葷食過來。”


    “不不不!清淡的食物很好,隻是不知先生出自何門何派?”


    易寒神情頓了一下,“你以後會知道。”


    秦玉拂也便不再言語,拿起木箸夾了些青菜到碗中,小口朵頤。


    用過午膳,命人撤了去,易寒見她安然端坐,方才再次開口問明她的來意,“你此番前來可是有什麽不懂得地方?”


    秦玉拂卻是不急說明來意,俗話說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她也是有備而來,衝著門外的桑青道:“桑青,將東西拿來!”


    桑青提了包裹好的香薰爐遞了過去,退出門外。


    秦玉拂將錦帕緩緩掀開,一隻白玉雕琢香爐,爐身一條浮雕蟠龍。蜿蜒狹長,頸鉤卷,尾展於身,極為精美。


    秦玉拂又從懷中取了白玉藥瓶,從裏麵都出桐籽般大小的藥丸放入其中點燃。


    霎時間,清煙繚繞,滿室疊香,暖玉生煙。


    秦玉拂秀眉舒展,將白玉藥瓶遞了過去,嫣然淺笑道:“先生請笑納!”


    易寒見她遞過來的藥瓶,就是他平日裏所用,也便不客氣的接過。


    “我見先生喜飲苦茶,每日要輔佐將軍,思慮甚多,入夜定是難以安寢,昨夜就想著要來,專門為先生調製一款香。”


    易寒嗅著渺渺馨香,卻是有讓人平撫心神的功效,隻是他平日裏並不喜歡燃香。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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