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拂凜然而立,看向雲夢霓陰暗神色,緋紅的眼中蘊滿怨恨。


    眉間漸漸籠上霜色,緊繃雙唇綻開一抹冷笑,“你以為我還是當年那個我嗎?你上輩子費勁籌謀,還不是一敗塗地,死在我的手上!”


    雲夢霓雙拳緊握,指節泛白,指甲嵌進掌心,“我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房間彌漫著肅殺,房間靜的可怕,院中傳來步履聲,是管家找到鳳引軒,管家聽從易寒的意思,對秦玉拂置若罔聞,不聞不問,等主仆兩人等得沒趣了也便離開了。


    眼見著午時將至,親自去客廳看,方才知曉人已經不見了,丞相府的馬車還在門口,護衛並沒有見到秦玉拂何時離開。


    管家意識到不妙,忙不迭命人四處尋找,將軍府的後院住著將軍帶迴來的女眷,從不準外人出入。


    管家心急如焚直接趕往鳳引軒外,見綠蕪與桑青守在門口,心下有些急了,急匆匆的衝進院中。


    桑青見管家前來,忙不迭衝著房間內通稟道:“小姐,有人來了。”


    秦玉拂知道扶風國的皇上在大肆清繳初雲餘孽,雖然雲夢霓如籠中之鳥,隻能夠躲在將軍府中,畢竟雲夢霓留在蕭琅的身邊,不得不防。


    蕭琅幾乎都在軍營之中,隻有接近易寒才能夠接近蕭琅。


    厚重的門扉朝兩遍推開,秦玉拂神色從容的從裏麵走出來,見管家麵色陰沉,眼眸裏隱有怒色。


    秦玉拂知道管家擔心的是什麽?為了保證雲夢霓的安全,又不會被繡衣使發現,這後院白日裏會開啟的懸鏡陣,陣眼懸掛銅鏡,依照奇門遁甲設陣,破解陣法並不難,隻要知道陣眼的位子,找到生門,便可以走出去,若是誤進其他門,就會形成困陣。


    若是到了晚上,才是真正兇險,會開啟按照星辰排序絕殺陣,即便是繡衣使者前來,也是非死即傷。


    從前隻有在蕭琅的陪伴下,晚上才會到院子裏走走,因此她能夠輕而易舉的來到鳳引軒,不被困住自然心急。


    管家見秦玉拂從雲夢霓的房間內走出來,是他失職,言語中已經沒有了恭敬之意。


    “秦小姐,這裏是將軍府的內院,是禁止外人出入。還請小姐盡快離開!”


    聽到管家的嗬斥,秦玉拂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門內的雲夢霓,眼底氤氳的恨意,她此刻是在等著看自己如何被人趕出府中。


    再看管家五旬有餘,麵色古銅,容貌蒼老幹瘦,身姿挺拔,知他是士族出身,個性耿直,有些脾氣也是自然。


    她是客人未經允許擅自闖入內院,卻是不懂規矩,蓮步輕移盈盈上前,一禮道:“秦玉拂擅闖內院卻是失禮,隻是有些急事,才會到內院來,還請管家見諒。”


    管家滿腹的怒火瞬間被她的一禮給熄滅大半,秦玉拂是丞相府的嫡女,他不過是將軍府的一個下人。


    桑青也沒有想到秦玉拂會給管家見禮,倒是覺得委屈了自家小姐,衝上前去責備道:“我們家小姐今天來是向易先生道謝的,沒想到你們將小姐放在一旁不管不問,這可是將軍府的待客之道。”


    管家一時語塞,如此說來卻是將軍府失禮,也不知道主仆二人是如何躲避機關的來到鳳引軒。滿腹狐疑,卻也不能夠再拉下臉來。


    忙不迭上前見禮道:“秦小姐,易先生公務繁忙,不方便見客,時辰不早了,還請改日再來!”


    管家已經很客氣的下了逐客令,給了台階下,她也不便再留在將軍府。


    秦玉拂莞爾道:“秦玉拂今日前來隻想向易先生當麵道謝!既然易先生公務繁忙,改日再來!”


    秦玉拂跟著管家離開,易寒的態度很明確,今日見不到易寒,再想出府怕是有些難了,還有雲夢霓的出現,她是說了狠話,卻無法殺了曾經的自己,還牽連著父皇留下來的初雲國子民。


    雲夢霓則沒有那麽多的顧忌,定會想辦法置她於死地,逼得她不得不鋌而走險,先下手為強。


    她雖然破解了懸鏡陣,易寒那般深沉的一個人,怕是不會輕易上鉤,她已經想到辦法,隻是有些兇險。


    半途,秦玉拂倏然止步,向管家討了筆墨來,親自留下一封書信,叮囑管家若是易寒見了,她便不用登門道謝。


    管家一直懷疑秦玉拂,親眼目送秦玉拂上了馬車,方才拿著秦玉拂留下來的信箋,去了書房將內院發生的事稟告。


    書房內,易寒一身玄裳,端坐在案牘旁,執筆在竹簡上逐一做著標記。


    耳廓微動,聽到房間外傳來的步履聲,此時蕭琅應該還在軍營,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轉瞬間,人已經到了門口。


    易寒放下手中的筆,衝著門口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管家直接推開門扉走了進去,神色極為凝重,“易先生,相府的小姐去了鳳引軒,沒有驚動一個護衛,是屬下失職。”


    易寒神色微有訝色,在寶相寺救過秦玉拂,探過她的脈息,隻是一個尋常女子,沒有內力不會武功,難道是偽裝,且擅長機關術,否則怎麽會快速找到陣眼的方位?


    初雲公主是一把雙刃劍,能夠幫助蕭琅成就大業,卻也會害蕭琅功敗垂成,身份絕對不能夠暴露。


    眸子裏的氤氳愈發的濃鬱幾分,聲音暗啞低沉,染上幾分冷意,如今不是責怪的時候。


    “可見到人,都說了些什麽?”


    “屬下去的時候,人已經在鳳引軒。不過秦小姐留下一封書信,說隻要先生見了,她便不用再登門道謝了!”旋即將秦玉拂留下的信箋雙手奉上。


    易寒接過信箋拆開,娟秀字體躍然紙上,上麵隻有一句謎語,謎麵是“雲深不知處,隻緣身在此山中。打一字!”


    易寒心頭一滯,眸中寒意漸濃,秦玉拂留下的謎語,謎底是個‘囩’字,秦玉拂想要說的是,繡衣使和初雲國的人查找的初雲公主,就困在將軍府內。


    此女究竟有什麽目的?不但可以破解後院的機關,還知道初雲國公主的秘密,這樣的人不該留在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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