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erastar》中,每位歌手都隻唱幾分鍾左右的選段,所以雖然這一期參賽歌手依舊有六位之多,但是真正錄製的時間並沒有多長。


    加上主持人的串場詞和嘉賓評委的點評,也就半個多小時而已。


    當然,作為比賽節目,正式放送的內容肯定不止這麽一點。像是每位歌手賽前準備的狀況,歌手親故藝人在賽前的預測和祝福,以及對普通觀眾的場外采訪……諸如此類都會剪輯進去,直到把每期節目湊滿100分鍾。


    因為第一期的成績不太理想,目前sunday排在六位參賽者中的第五位,僅領先於上周因為行程衝突而沒能參與錄製的金昌烈。


    sunday這一期準備的歌曲是莎士比亞經典戲劇《仲夏夜之夢》的選段。


    劉可韋對音樂劇向來沒什麽研究,聽著覺得還不錯,但是真要他品論哪兒唱得好,或者哪兒唱得不好,他可說不出來。


    一般來說,這種帶有比賽性質的音樂節目,參與者的咖位都不會太大——一方麵大牌歌手行程滿滿,收入無憂,不會把演出費用和獎金看在眼裏;另一方麵他們往往也更愛惜羽毛,萬一輸給別人,總是沒什麽光彩的事。


    會參與這種節目的,往往是剛出道的新人,或者是已經漸漸淡出一線的“老”歌手,偶爾有一兩位正當盛年的,也基本是二三線藝人。


    而且這些參賽歌手,很可能是近期還有什麽特別企劃需要宣傳。


    比如說sunday就有為下半年的d&s做宣傳的目的,再比如說目前排在第一位的solo歌手tei,他不久前剛和另兩位藝人組建了handsomepeople樂團——畢竟在韓國,solo歌手很難混出頭來,組合或樂隊才是受眾追捧的主流。


    然而,就算劉可韋在音樂劇方麵是徹底的門外漢,他能感受得出來,sunday的表現比起之後出場的jk金東旭、文喜玉、優勝候補(第二名)任靜熙以及tei來,應該還是稍有遜色。


    從現場觀眾的反應就能很明顯地判斷出來。


    同時,劉可韋也忍不住暗暗在心裏感歎,別看大韓民國隻是個小小的彈丸之地,但音樂人才還真是車載鬥量一般的多。就這六位參賽者,除了sunday之外,自己一個都不認識。可不管哪一位參賽者的表演,基本都能讓觀眾聽得很舒服很陶醉……


    順理成章地,他也對韓國娛樂圈的競爭激烈程度有了一個更為直觀的認知。


    因為比賽的最終結果,要根據觀眾投票的數據來決定。所以六位參賽者全部表演完畢之後,沒有直接公布成績,兩位mc便宣布演出到此結束。


    為了配合樂天集團炒作緋聞,劉可韋將sunny和允兒兩人送到停在藝術中心外的少時保姆車旁邊,這才與兩人禮貌告別。


    目送保姆車啟動,慢慢駛離視野,他這才向自己那輛現代轎車走去。


    沒走幾步,就被人攔了下來。


    “請問,您是劉可韋西嗎?”


    劉可韋側頭望了一眼話音傳來的方向,一位四十多歲的陌生成年男子正從側後方疾步走來。


    他印象中沒見過這個人,便疑惑地反問道:“請問您是哪位?”


    男子從上衣口袋摸出一張名片,欠欠身雙手遞過來。


    樂天株式會社,公共關係課,川上篤次長……


    怎麽又是一位日本人?難道樂天集團都不用韓國員工的嗎?


    名片上的字體格式和花紋,與山下助理略有區別,不過劉可韋沒細看,也沒多加琢磨為什麽名片上印的不是韓文而是中文(其實是日文裏的漢字)。


    “你找我有什麽事嗎?”


    他隱蔽地皺了皺眉,把玩著已經拿在手中的汽車鑰匙,耐著性子問道。


    《operastar》的比賽放在下午進行,此刻已經接近傍晚的飯點,劉可韋的肚子已經饑腸轆轆,正打算趕快迴茶莊去吃點東西墊一墊呢。


    那位川上次長轉頭望了望周圍,因為演出剛結束的緣故,此刻停車場附近人來人往,很是熱鬧。


    “這兒說話似乎不太方便。劉可韋西,如果您不介意的話,我請您去附近喝杯咖啡怎樣?”川上課長笑嗬嗬地問道。


    “抱歉,我這會兒正打算去吃點東西呢,有什麽事你讓山下助理電話裏給我說吧。”劉可韋想也沒想地拒絕道。


    “山下助理?哪位山下助理?”川上課長納悶地反問。


    不是山下讓你來找我的嗎?奇怪……樂天集團的人除了他之外,我也不認識第二位了啊。


    等等!


    劉可韋忽然想起了什麽,渾身一個激靈,拿出剛才收起的那張名片,認真看了一眼。


    沒有錯,“lotte株式會社”幾較大的黑體字之後,還有一個括弧,裏麵用較小的字體寫著“日本”兩個字。


    我擦嘞,這位原來不是韓國樂天,而是日本樂天的人?


    哎,韓國樂天也算了,日本樂天還能和我扯上啥關係?


    劉可韋一下子就懵了。


    時間迴溯到三天之前,正當劉可韋和金延平、金洙勇還有山下助理在玩保齡球的時候,在一千多公裏外的東京都新宿區的一棟寫字樓內某一間寬大的辦公室裏,爆發出一聲憤怒的斥罵。


    “死ね(音‘係內’,‘去死’之意)!”


    日本樂天副社長重光宏之,也就是韓文名叫辛東主的那位辛家長子,生氣地將手上一疊文件用力地摔在他麵前的辦公桌上。


    “我需要一個解釋!為什麽議論樂天世界安保不力的話題熱度在持續下降?我不是讓你們去找專業團隊在幕後推動嗎!難道你們沒有從公司支取額外的活動費用?”


    重光宏之衝站在他麵前的幾位灰頭土臉的下屬喝問道。


    他長得更像父親辛格浩,而辛東彬卻更像母親重光初子,所以這兩兄弟的外貌並不相似,重光宏之顯得老了十來歲——其實他倆隻差一歲而已。


    “泰妍綁架事件”當天,這條新聞就上了中日韓三國娛樂網絡媒體的首頁。


    雖然重光宏之分管的日本樂天是辛格浩最早創立的那幾家公司,但就像秀英的腿雖然是少時全隊最長,卻未必能跑得最快一樣,公司創立得早不見得一定就發展得最好,日本樂天規模、業績和影響力各方麵比起韓國樂天來都相距甚遠。


    盡管辛格浩給予兩個兒子各自的持股數額,折算成貨幣之後差距不大,但就個人的地位、權力和名望來看,在日本的長子重光宏之都遜色於在韓國的次子辛東彬。


    作為一向以理所當然的“集團第一繼承人”而自詡的長子,重光宏之怎麽可能心平氣和地接受這個事實?


    幸虧自己的那個弟弟腦子比較笨,眼裏就隻有企業經營的事,人情世故一點不懂,貿然得罪了家族裏不少人。


    加上父親上了年紀之後耳根子漸漸變得比以前軟多了,隻要聯合他比較重視的那幾位長輩,經常在他麵前數落弟弟的不是,日積月累,相信一定能讓父親徹底疏遠那家夥。


    所以重光宏之一向都很留意韓國樂天的最新動向,也特意找人收集了不少辛東彬經營或投資失敗的“黑材料”。


    這次“音樂節意外”一曝光,重光宏之就敏銳地感覺到,這也可能成為一柄刺向辛東彬的利劍。所以他第一時間就讓下屬找人在幕後推波助瀾,務必要在韓國國內掀起一股聲討樂天世界安保問題的輿論風向。


    然而,結果卻讓他很失望。


    “是這樣的,會長閣下,因為在音樂節上救出那位被綁架女idol的人,恰巧與當時在場的另一位女idol爆出了緋聞,所以公眾的注意力很容易地就被轉移了……”


    一位下屬鼓起勇氣,訥訥地辯解了幾句。


    “恰巧?這個世界上哪兒來那麽多的恰巧,在需要轉移公眾注意力的時候,就爆出了見鬼的緋聞?這一定是昭夫那小子搞的鬼!”


    重光宏之不耐煩地打斷了對方的話,至於他口中的“昭夫”,就是辛東彬的日文名。


    “會長閣下說得沒錯,這種情況確實很有可能。”


    另外一位下屬連忙附和。


    “可就算知道是這樣,我們也沒有辦法啊!人氣女團成員的緋聞,本來就是最容易引發公眾議論的話題種類之一,安保漏洞這種事比起來確實沒什麽人還會去關心吧?”


    之前那位下屬,不服氣地反駁著自己的同僚。


    “辦法也不能說完全沒有,比如說找到這家娛樂公司,讓他們主動澄清緋聞,或者找到那個救人者,讓他公開幕後‘真相’……這兩種方麵都能把公眾的注意力轉迴到樂天世界安保漏洞上麵去。當然,這兩種做法,都可能需要我們做出一些額外的‘努力’。”


    第三位下屬也插進來表達了自己的建議。


    屋內的人都心知肚明,他所謂的“努力”,其實不過就是利益交換之類的婉轉說法。


    重光宏之煩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沉吟了幾秒鍾,然後點了點頭。


    “那就試一試吧,讓公共關係課立刻派一個會韓文的人去首爾,找善浩叔叔幫忙,試著聯係一下這家娛樂公司和那位救人者。”


    他說的“善浩叔叔”,就是辛格浩的三弟辛善浩,此人在韓國樂天的地位僅次於辛東彬和辛格浩,算是這兩父子之下的第三人。


    不過,就像日本樂天的另一位副會長佃孝之的立場傾向辛東彬一樣,這位韓國樂天的第三號大人物,卻與重光宏之相對更為親近一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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