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能說兩位記者如此反應是大驚小怪。


    大多數韓國男性青年,會在大學期間內服完兩年左右的兵役——換句話說,與劉可韋同齡的韓國年輕人,通常不過是剛剛大學畢業,才走上社會沒多久而已。


    人家剛站到起跑線上,你就已經有了這番成就。放在韓國人眼中,這不是開了外掛是什麽?


    “其實,我從事遊戲研發行業已經有七年時間……”


    劉可韋無奈地解釋起來。


    “七年?”


    “七年!”


    這句話一說,在場另幾位不可避免地又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兩位記者目瞪口呆,泰妍和sunny也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要不是s.m.公司對藝人在禮儀方麵的嚴格要求,她倆幾乎要脫口而出“這怎麽可能”或者“難道劉製作你和我們一樣,都放棄了高考沒讀過大學嗎?”


    “我曾經就讀於冀省軟件學院的數字傳媒係遊戲研發專業,我們學院比較重視實踐應用,與許多it企業和動漫公司都有合作關係,一共開設了八十多個實驗室,兩百多個實習基地——我從大一起,就進了其中一個遊戲研發工作室,在那兒呆了三年,也算是半工半讀吧,拿到畢業證之後才離開的。後來又經曆過鵬城、鷺城、杭城和申城的四家遊戲公司,從2005年到今年,正好是頭尾七年。”


    大學居然還可以這樣讀?幾位韓國人瞋目結舌地石化當場。


    “所以,來首爾以後,雖然我在工作室裏的年齡肯定不是最大的,但從業時間卻是最長的一個。我也是從一個小小的見習策劃一步一步走過來的,在這七年裏,我參與過的遊戲項目已經超過了十款,除了頁遊沒接觸過之外,手遊、單機和端遊都有涉及,幹過係統策劃、ui策劃、關卡策劃等不同職務——也就去年,我這才當上了主策和製作人。”


    說完這段話。劉可韋聳聳肩,攤開雙手,露出一絲苦笑。


    言外之意便是:你們瞧,我可絕對不是什麽一步登天的幸運兒。我也是打拚了前後七年時間,才換來今天這點成績的好嗎!


    在劉可韋開口解釋之前,兩位記者,包括泰妍和sunny其實都覺得以劉可韋的年紀,大概也就剛工作兩三年。這麽短時間便能混到製作人的位置上,多多少少都算是走了****運。


    隻是礙於禮貌沒有把這種想法直接說出來而已。


    “之前與你們公司的權專務私下聊天的時候,曾經聽他評價過劉製作你的專業能力,說是別看你的年齡不大,可在這一行裏的經驗閱曆卻很豐富,之前我還覺得有點兒奇怪,現在才明白原來是這麽迴事!”


    一直坐在上首沒有開口的金延平,這時候冷不丁地插了一句進來,算是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劉可韋的說法。


    “金室長、泰妍還有sunny,你們可能都聽過車製作和段策劃用中文喊我叫‘老劉’吧?”


    三人想了想。都緩緩點了點頭。


    “‘老’這個詞,在中文裏一般是稱唿比自己年長,或者資深的對象時用的——正因為我入行的時間比他們長一些,所以他們才會這樣稱唿我。如果套用你們韓國人的‘前後輩’說法,我也確實是他們的‘前輩’。”


    提到前後輩製度,幾位韓國人瞬間就秒懂了。


    就拿少時和宋茜的關係舉個例子好了,少時年齡都比宋茜小,可她們出道卻早了兩年,所以就絕對是後者的前輩。


    後輩對前輩必須尊敬恭謹,在一起活動的時候必須主動去找前輩問候。路遇的時候要搶著退到路邊或牆角,讓出過道諸如此類。


    至於前輩要不要拿出自己的架子,還是平易近人地和你寒暄互動,那就全看前輩的心情了。就算看都不看你一眼,直接把你晾在一邊,作為後輩你也必須受著。


    這就是韓國前後輩製度的實際情況。


    “如果是這樣的話,劉先生,我們必須要向你道歉,之前可能說了一些失禮的話。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兩位記者也是情商不錯的人,立即欠身鄭重道歉,劉可韋則笑著揮揮手表示自己並沒有介意。


    “沒什麽沒什麽,隻是偶爾和我的中學同學聚會的時候,聽他們說起各自在大學期間的趣聞,我會覺得有點尷尬和失落而已——和他們不太一樣,我在大學的那幾年,幾乎都在工作,大概和走上社會也沒什麽分別。所以,和他們的大學經曆比起來,我的大學生活確實也有點像白過了一樣——雖然最後我也拿到了那張文憑。”


    他苦笑著自嘲道。


    劉製作比我們大兩歲,我們是07年出道的,而按他這麽說,開始工作則是05年——所以,原來劉製作“出道”時的年齡也和我們一樣啊!


    和昔日同學朋友重逢閑聊時,感覺到自己的人生因為某些追求,而帶來了永久的缺憾,這種相似的經曆我們也有過呢!


    之前提到過,少時九位裏隻有排行六至九的yuri、秀英、允兒和徐賢四位進了大學,泰妍和sunny和其他三位一樣,出於專注演藝事業的考量而毅然放棄了繼續讀書的機會。


    畢竟,做idol這一行,吃的就是青春飯,職業生涯原本就很短暫,再把最寶貴的幾年時間投入到大學裏去,對她們來說代價可能太大了一些。


    這也是韓國大多數idol通常情況下的主流選擇。


    說實話,許多韓國人眼中看不起idol這個職業,“學曆低,文化少,除了唱唱跳跳供人觀賞之外什麽都不會”也是一條重要原因。


    當然,她們肯定不是讀不起,也未必都不想讀下去,隻不過在選擇的時刻,經過慎重考慮之後最終決定放棄而已。


    至於那四位讀大學的隊友,會決定繼續讀書的理由,其實也很簡單——因為她們都是“演技擔當”嘛。未來的主要發展方向是演員,與普通idol比起來,職業生涯會長一些。


    而且對於演員這個定位來說,對自身文化修養的需求迫切程度。又遠遠高於idol。


    所以相對來說,那四位在繁忙工作生活中繼續抽出時間去完成大學學業的性價比,也比非演技擔當的這五位要高出不少。


    這些都是出於自身追求方向的實際考量,和她們目光是否長遠、誌向是否遠大之類的“大道理”,並沒有必然的關聯性。


    於是。這一瞬間,泰妍和sunny兩人也都不約而同地體驗到了“感同身受”的滋味。


    礙於金延平和山下助理事先交代過,不要在這次訪談中表露出讓人產生少女時代與劉可韋其實並不熟悉的可能性。


    “抱歉啊,我們也誤會你了呢”——這種話她們現在不方便直接說出來。


    所以,她倆隻好不停地賣萌似的眨著眼,也算是換一種方式來向劉可韋表達各自的歉意吧。


    “那麽,劉先生您又是因為什麽中止了遊戲製作人這份工作的呢——要知道,在我們大韓民國,遊戲研發可是很受人尊重的一種職業啊!”


    那位女記者忍不住好奇地問出了這個對劉可韋來說可能有點兒“敏感”的問題。


    “呃,我隻是辭去了製作人這個職務而已。並沒有徹底離開遊戲研發行業啊。實際上,我現在也仍舊在那間工作室裏掛著一個‘研發顧問’的頭銜呢。隻不過因為和幾位同事合夥開了現在這家茶莊,需要分出一部分精力去照顧,沒法再和以前一樣成天待在辦公室裏坐班,所以才辭去了製作人的工作而已。”


    劉可韋沉吟了幾秒鍾時間,最後還是決定把趙常務和自己在三人行工作室那邊“官方說法”拿出來。


    雖然這並不是“事實真相”,但至少是自己哥仨和趙常務都心照不宣的對外統一措辭吧?


    “原來是這樣啊,雖然還是有點可惜,但我對劉先生這家能讓你毅然放棄遊戲製作人這個身份的茶莊更好奇了,看來有機會還真得去拜訪一迴呢!”


    女記者遺憾地歎了口氣。然後笑著如此說道,那位男記者也在一邊用力點頭附和。


    “我們能作證,劉製作那家茶莊的茶飲和小吃,確實很不錯。這半個月的時間裏。我們都去過了兩迴!”


    泰妍眼珠一轉,決定冒著可能被誤認為“有廣告嫌疑”的風險,居然在一旁敲起了邊鼓。


    sunny哭笑不得地愕然轉頭瞥了她一眼,滿臉荒唐的表情——這是在節目訪談裏啊,金太耎金裏德你忽然這麽任性,真的好嗎?


    泰妍偷偷地對她吐了吐舌頭。


    “真的嗎?”女記者表情也很詫異——然而她詫異的原因卻是:你可是出道五年的少女時代的隊長啊!怎麽會忽然說出這種可能被人抨擊詬病的話來?


    於是。她朝那位男記者丟了個詢問的眼色——在訪談中插入這種對話,真的可以嗎?要不要考慮打斷一下?


    男記者也有點兒猶豫,按說這次特別專訪中,不應該有傾向性這麽明顯的宣傳行為,如果泰妍說了茶莊的名字或者地址,他可以理直氣壯地中斷訪談提出異議。可泰妍又沒有真正提到任何確定性的關鍵信息,這就屬於模棱兩可的判斷範疇了。


    然而,主導這次特別專訪的並不是他們bnt新聞,而是幕後的樂天集團,所以他又把請示的目光向屋角的山下助理望去。


    裁決權,在對方的手裏。


    山下助理友善地衝著劉可韋笑了笑,然後十分堅定地點了點頭。


    p.s.昨天清明節,全家去了台灣的某位堂姐隔了六七年才迴來掃墓一趟,幾家人湊在一起,喝了點酒,沒什麽狀態,這一章卡文卡了好幾個小時。所以昨天沒有及時更新,特此向大家致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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