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想到劉製作你們茶莊裏賣的這些小吃味道竟然這麽好……”


    “可惜的就是稍微遠了一點點。”


    “隻有來鍾路或城北這一帶的時候,過來還會方便些。”


    “沒事沒事,反正我們行程遍及首爾,總會有路過的時候,不過劉製作你不打算給我們一點優惠照顧嗎?”


    風卷殘雲般消滅了不知道算是早飯還是午餐的一頓飯,金延平、tiffany、sunny和泰妍七嘴八舌地誇獎或者議論著。


    “沒問題,沒問題,待會我就吩咐店裏的侍應,隻要是你們來光顧,一律打五折。”


    劉可韋也不是小氣的人,當即很痛快地表態了。


    他這番豪爽好客的做派,不出意料地又贏來了一陣稱讚。


    兼任侍應的若櫻忙著收拾桌子,這時候一位見習茶藝師幫著推開包廂門,蔡萍萍端著一盤茶具進來了。


    一般來說,在正規的茶藝表演狀態下的茶藝師通常都是穿古裝的,其中自然以目前還算很普及的旗袍為主,其他較為常見的有秦漢的曲裾深衣,魏晉的雜裾袿衣,唐代的抹胸紗衣等等等等——最後這種也是天朝古代女裝中最為大膽暴露的一種,會這樣穿的茶藝師應該不多。


    蔡萍萍也換了服裝,不過她不喜歡太古典的風格,又覺得旗袍更適合成年婦女,所以選擇的是民國女裝——湖藍色斜襟上衣,腰部稍收襯托曲線,底下則是一條黑色過膝筒裙。


    此時農曆的春分已經過去五六天,北半球的氣溫漸漸迴升,首爾街頭那些講究時尚的韓國年輕人大多衣衫單薄。蔡萍萍這樣穿,倒也不算太驚世駭俗。


    其實這應該算是民國女學生裝,通常作為校服,天朝影視作品裏那些這個年代的女學生,大抵都是如此打扮。


    相對來說這應該算是比較不誇張的茶藝著裝,可這樣簡單明朗的一套衣服,穿在身高達到一米七三,身材也穠纖(肥瘦)合度的蔡萍萍身上,立即就把包廂裏這幾位客人看楞了。


    “這位是?”金延平對蔡萍萍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唿,然後偏頭對劉可韋疑惑地詢問道。


    “感覺好像是從天朝影視劇裏走出來的人喔!”這是泰妍對著tiffany耳邊小聲嘀咕。


    劉可韋幹咳一聲,開口道:“這是我們茶莊的股東之一,段策劃的‘表妹’,也是我們茶莊的茶藝……呃,茶藝顧問……”


    他一開始想直接說茶藝師,但又覺得和那幾位還在突擊培訓的見習茶藝師比起來,直說茶藝師未免有點貶低蔡萍萍地位和水準的嫌疑;然後又想按照遊戲研發行業的慣例做法,給蔡萍萍安個“總監”之類的頭銜,卻仍然感覺還是哪裏有點不對;最後才臨時臨頭決定加上“顧問”這個後綴。


    蔡萍萍白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自己開口介紹道:“你們好,我叫蔡萍萍,因為我們茶莊裏的幾位茶藝師目前還在培訓中,所以暫時由我來給大家介紹一下天朝的茶藝,以及我們茶莊銷售的各種茶葉。不知道你們幾位今天想試試什麽茶呢?”


    若櫻這時候也迴到包廂裏,便很自覺地客串起翻譯來,將蔡萍萍這番話逐一翻譯成韓文——這種交際應酬味道很重的對話,如果讓劉可韋和段杉杉兩人來翻的話,估計辭不達意的可能性居多。


    “您好,那就拜托您了。能麻煩您給我們介紹一下你們茶莊都有哪些茶葉嗎?”


    作為隊長,同時也是組合裏目前唯一真正與三人行工作室有合作關係的那位成員,泰妍很自覺地代表另外兩位隊友站出來接話了。


    順便說一句,也是她考慮到劉可韋等人在韓國未必有幾位夠交情的朋友,擔心他們開茶莊的時候場麵太冷清,所以私下和金希澈說了這事,並告訴後者茶莊的地址。這正是金希澈會忽然以私人名義送了個花籃來的緣故。


    麵對泰妍乖巧地躬身行禮,蔡萍萍的目光在她臉上隻逗留了幾秒,然後又在tiffany那兒打了個轉,然後再望向sunny的時候,眼神忽然就淩冽起來。


    “大致上,天朝大多數比較著名的茶葉,我們茶莊裏都有,不過以閩北的茶葉作為主打——其他茶葉我不敢說,不過閩北這幾種茶葉的品質,我們茶莊還是很有自信應該會比天朝大多數同行所供應的要好一些。”


    很少有茶莊隻經營單一或者少數幾種茶葉,通常都是天南海北哪兒的茶葉品種都有。不過一般隻有自己有可靠供貨渠道——比如說像蔡家這樣在閩北有自己茶園和茶廠,才能保證品質高於同行。


    畢竟別人也是做這行生意的,有品質高的好茶肯定先留著自己慢慢賣,肯定把品質相對會差一點的茶葉供應給其他同行,這也是人之常情。


    見蔡萍萍明明是在迴答自己的話,卻一直盯著sunny在看,泰妍也忍不住好奇地轉頭打量了sunny一眼。


    難道是剛才吃完東西,嘴角的油漬沒有擦拭幹淨之類的狀況?


    然後泰妍就不解了,我也沒見sunny有什麽異常呀……


    “那麽,請問您說的這所謂閩北的茶葉,都有哪些品種?”見泰妍忽然詫異地望著sunny然後就沒了下文,金延平便主動把話頭攬過。


    “閩北最有名的茶葉自然是大紅袍,其次還有金駿眉、正山小種、鐵觀音等等。”蔡萍萍這才轉頭望向他,點點頭笑了笑繼續介紹。


    雙方這些交流溝通,自然都是通過若櫻的翻譯才完成的。不過牽涉到那幾種茶葉的名字,沒有專門做過功課的若櫻隻能按照中文發音複述一遍。


    “既然你們說最有名的就是大紅袍,那麽我們今天就試試這種吧?”金延平隨口說道。


    然後屋內幾個天朝人不約而同地,都用一種“看,白癡耶”的眼光望向他。


    “喂呃?”金延平又不是真的傻子,馬上就反應過來自己可能犯了什麽錯,啞然失笑地問道。


    “金室長,是這樣的,真正的大紅袍一年產量大約隻有六兩——也就是三百克左右,這是天朝國家領導人才能享受的極品茶葉,普通人就是有錢都不一定弄得到。市麵上流通的所謂‘正品大紅袍’,都是人工嫁接後的產物,而非來自母樹。”


    作為與金延平混得比較熟的那一位,同時也作為閩北土著,段杉杉幹咳一聲,很厚道地對他解釋了一番。


    與劉可韋和若櫻比,在大紅袍這個話題上段杉杉無疑是行家,可是放在蔡萍萍這位真正的專業人士麵前,他又屬於不懂裝懂的情形。


    他這番話是直接用韓文說的,結果熱心過度的若櫻擅自替他翻成了中文說給蔡萍萍聽,然後段杉杉就杯具了。


    “大叔,武夷山的大紅袍母樹,四年前就封產了,這你都不知道!六兩?現在就是半兩都沒有好嗎!”


    一點都不顧忌還有很多別人在場,蔡萍萍悍然啟動了最兇猛的吐槽模式。


    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sunny的頭發長度和色澤,都與她上次在段杉杉屋內找到的那根頭發能對的上。


    所以她剛才注意力就一直放在sunny那邊。


    要說她是不是在吃醋嘛,那倒應該還不至於,至少現在蔡萍萍對段杉杉的好感固然有,但真不是男女之間那種感情。


    一定要打個比方的話,大概是類似於領地被侵犯時,森林裏猛獸們會爆發的那種憤怒情緒——不管段杉杉這家夥和我是什麽關係,好歹也是我正兒八經地帶去見過老爸老媽的相親對象,招唿也不打一個就與其他異性有了疑似親密的關係,未免也太不把我蔡萍萍放在眼裏了吧?


    當然,段杉杉也曾竭力和她解釋過,他和少時這幾位真心不是她想象的那樣。然而段杉杉畢竟在她那兒有過不少“前科”,對於他的那些“解釋”,蔡萍萍習慣性地不予采信。


    所謂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狼來了的故事,段杉杉肯定聽過,這也算是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吧。


    唯恐天下不亂的若櫻笑嘻嘻地又將蔡萍萍這番吐槽翻成韓文,三位少時和金延平聽完都有爆笑的衝動,隻好低頭按著桌麵這才勉強抑製下來。


    不是說這位是段策劃的“表妹”嗎?為什麽她管段策劃叫“阿加西”?天朝人這樣稱唿自己表哥,真的沒問題嗎?


    或者是劉製作剛才在睜著眼睛說瞎話?


    幾位韓國人心裏或多或少都轉過了類似的念頭。


    其中要數sunny感覺最莫名,作為情商超強的人,她自然能感覺得到這位茶藝顧問,進屋後大多數時間都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甚至眼神中隱隱還有一股排斥抵觸的敵意。


    我什麽時候得罪過她嗎?這不可能吧,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呀!


    “還有,誰說有錢一定買不到大紅袍?隻不過機會很少,而且價格非常離譜而已——母樹大紅袍的交易,我知道的九八年有一筆,零五年有兩筆,價格分別是十五萬六千八百元、十九萬八千元和二十萬八千元,每筆成交量都是二十克!”


    在一屋子人表情怪異的注視下,蔡萍萍瞪著尷尬垂頭捂額的段杉杉,不依不饒地駁斥道。


    p.s.呃,原來江蘇春晚要初一晚上才播啊,今天是在轉播央視春晚。於是鳥叔和少時要明晚才能看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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