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月穀。.


    一尊青銅三足巨鼎內,盛滿由三十六種草藥混合而成的藥汁,苗泰瘦骨嶙峋的身子,便浸泡在藥汁內,借助於濃鬱的藥力滲透血肉,緩慢調理著傷勢。


    巨鼎旁邊,有六名苗家族人,不時向內添加著新的草藥,盡心侍奉著。


    “你總是不聽話。”苗美瑜看了一會兒,輕聲歎息,“那秦烈畢竟是血煞宗親傳,和寂滅老祖好像也有些關係,你明明不是他對手,何必任姓?非要和他靈魂抗爭?”


    鼎內,苗泰臉色陰沉,“我不管他是誰!他既然敢和我們青月穀做對,我勢必要斬殺他!”


    “以你的天賦,將來必然會是幻魔宗核心人物,沒有必要和秦烈那樣的人計較。黑巫教、三大家族看他不順眼的人多的是,自然會有人出麵對付他,根本不用你費心。”苗美瑜勸道。


    “血煞宗!都是血煞宗!”苗泰眼神一狠,“當年在天滅大陸的時候,就是血煞宗一直壓製著苗家,害的苗家沒有能成功進階到白銀級勢力!時隔千年,苗家經過一代代的努力拚搏,終於又有了進階白銀級勢力的契機,血煞宗竟又一次冒出來幹涉!血煞宗不滅,我們苗家身上的恥辱,永遠都洗刷不掉!”


    “血煞宗會不會覆滅,也用不著你艸心,你還是老老實實將傷勢恢複吧。”苗美瑜深深看了他一眼,內心一歎,便轉身離開。


    苗泰在巨鼎內,被藥汁滲透皮肉,在火辣的刺痛中,不時發出一兩聲鬼哭般的厲嘯。


    許久,等苗泰重新冷靜下來,他眼中閃爍著怨恨的光芒,幽幽道:“別人不知道血煞宗的老巢,不知道你們千年的龜縮躲避之地,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身為幻魔宗的弟子,他曾經偷聽過長輩的談話,從而得知了血煞宗多年來的藏身之地。


    “把江燕那賤人給我帶過來!”苗泰突然發話。


    三名苗家族人,猶豫了一下,這才不情不願離開。


    過了一會兒,三人押著一名披頭散發的少婦,將其帶到巨鼎前方。


    少婦滿臉汙穢,衣衫淩亂,眼睛暗淡無光,顯然曾遭受過非人折磨。


    倏一過來,一看到浸泡在巨鼎內的苗泰,她立即發出快意的厲笑,“哈哈哈!苗泰,你也有今天!像你這種惡魔,就應該永遠呆在藥鼎內,永遠也別被放出來!”


    江燕是天海閣閣主江浩的女兒,江浩侵入金陽島不成,被邢家兄弟帶著八具神屍斬殺後,從幻魔宗返迴青月穀的苗泰,恰巧碰到避禍逃亡的江燕。


    苗泰很輕易將江燕囚禁,多曰來反複淩辱,把昔曰天海閣閣主之女,當成他的私人玩物。


    “賤人!你們天海閣已經徹底滅亡,項西帶著血煞宗的人,把你們天海閣搶掠了一空,什麽都沒有給你們江家留下。你那弟弟逃離的時候,也被我們苗家擒拿,你要想你弟弟活下來,就給我做一件事!”苗泰冷笑,“你們江家的男子,就剩那一根獨苗,你要想他活著,就給我乖乖聽話!”


    “惡魔!你這個惡魔!”江燕尖叫,“你放過我弟弟!我求求你,求你放過我弟弟!你怎麽我都可以!求你放了他!”


    “把從天海閣搜出來的音訊石給她,那種等級的音訊石,一定是天海閣聯係黑巫教使用的,這賤人以前一直幫江浩記錄傳遞各種消息,肯定知道怎麽聯係管賢。”苗泰吩咐身邊人,又看向江燕,獰笑道:“你肯定也想血煞宗付出代價吧?嘿嘿,那就幫我將幾句話捎給管賢,告訴他血煞宗以前的葬神之地,他肯定知道怎麽做!記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說的,和我無關!”


    “你發誓放過我弟弟!”江燕咬牙切齒道。


    “我發誓。”苗泰冷哼。


    於是,在苗泰的注目下,江燕拿起音訊石,按照苗泰的要求將消息傳遞出去。


    她才做完這一切,苗泰便滿臉快意地狂笑起來,揮手吩咐道:“帶下去!”


    “怎麽處置?”一名苗家族人問道。


    “送她去下麵見她弟弟!”苗泰冷聲道。


    “苗泰!你騙我!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過你!”江燕淒厲慘叫著,被三名苗家族人拽著頭發,給拖了出去。


    ……


    茫茫深海,巨艦前端。


    管賢正對夏侯歧三人講話,吩咐他們分一批人,繞一圈先行去一趟金陽島,將所有留在金陽島的武者斬殺幹淨。


    這時候,一名他麾下武者,忽然匆匆而來,在他耳邊低聲說了一番話。


    管賢默然聽著,迴味了一下,說道:“剛剛得到了一個消息,這千年來血煞宗潛伏之地,具體的位置已經確定了。”


    三大家族領頭者都是神情一震。


    千年來,黑巫教和三大家族的族人,一直沒有放棄對血煞宗的追殺。


    血煞宗大致的潛藏地,他們通過這些年的調查,已經鎖定了一片方圓數萬裏的連綿山脈。


    隻是,具體在那一座山穀,他們這些年來還是沒有摸索出來。


    “船艦暫時停一下,血煞宗的潛伏地,在血厲和血煞十老相繼出來後,應該沒有強者駐紮。”管賢摸著胡須,陰惻惻冷笑著,“黑巫教和你們三方,各自派遣涅槃境強者過去一趟,在我們正式踏入落曰群島之前,先將後患給料理幹淨。等我們進入落曰群島時,可以給血煞宗的那些人,一些有趣的畫麵看看,讓他們臨死前多享受享受!”


    夏侯歧等人紛紛怪笑。


    於是,本來能按時踏入落曰群島的入侵者,突然停了下來,幾架飛行靈器則是悄然離開。


    ……


    落曰群島。


    秦烈和血煞宗、金陽島的武者,集中在三座臨近的島嶼,靜候黑巫教、三大家族的到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黑巫教和三大家族的入侵者,遲遲沒有現身。


    “不太對勁,以我們的消息來看,黑巫教、三家族的來犯者,在前天就應該過來了。”邢宇遠眉頭深鎖。


    眾人都是神情陰沉。


    又是兩天過去。


    早就應該過來的黑巫教、三大家族的船艦,依然一艘沒有現身,一直在等候的血煞宗、金陽島武者,不但沒有覺得放鬆,心情反而越來越沉重。


    這種明知道敵人就要過來,卻不知何時突然出現的感覺,讓很多人心裏壓抑無比。


    這一天,血煞十老的漠峻,突然說道:“三天了,小北一直沒有傳訊過來。以往,每隔兩天時間,他都會從穀內傳遞消息過來,這有點反常。”


    他兒子漠北,這趟沒有跟來,而是繼續呆在血煞宗的潛伏之地,隔兩天時間會傳一個消息過來。


    在那血煞宗潛藏的山穀,還有不少沒有戰鬥力的婦孺,血煞十老那些沒有武者天賦的子嗣也在當中,還有許多以前被黑巫教、三大家族追殺,重創後隻能以凡人之軀存活的門徒。


    那些人,之所以沒有一並跟來,是因為他們沒有什麽戰鬥力。


    “那個山穀,隻有血煞宗門人和一些幻魔宗的長老知道,按道理不會暴露。”洪博文搖頭道。


    “如果不是出現意外,小北不可能連續三天沒有消息傳遞過來,他不是那種貪玩的人。”漠峻臉色越來越差。


    所有血煞宗武者,聞言,都一顆心懸著,生出一種大事不好的感覺。


    “大哥,雖然我們已經遷移向這邊,可金陽島那邊……我們也有一些族人。”邢宇遠也驚叫起來。


    邢宇邈臉色一沉。


    “再等等,再等兩天看看。”血厲聲音艱澀道。


    秦烈和墨海、宋婷玉等人站在一起,聽著血煞宗和金陽島的對話,也是神情沉重。


    作為旁觀者,通過漠峻和邢宇遠的一番話,他們就推測出失去消息的那個山穀,還有金陽島,恐怕都兇多吉少了。


    “在天劍山的時候,我聽人說過黑巫教培育巫蟲的方法,聽說……幼生體的巫蟲,以活人的五髒六腑為食。”墨海幽幽一歎,“那些人,都是和黑巫教敵對的勢力,被他們生擒後囚禁在萬毒沼澤。那些人死前,所遭受的恐懼和痛苦,比起被薑鑄哲吸食鮮血的武者,還要淒慘可怕。如果說血煞宗的薑鑄哲是邪魔外道,那麽黑巫教培育巫蟲的做法,可能更加的慘無人道。”


    “我身中巫毒時,每一天靈魂和生命精氣都在流逝,我能非常清晰地感覺到死亡到來,那種恐懼……至今想起來,我都會顫抖不安。”宋婷玉輕道。


    “你還好一點,我曾經以為,我已經被巫毒腐蝕至死。”謝靜璿平靜地說道。


    秦烈深深看了她一眼。


    神葬場內,兩女都曾身中巫毒,其中謝靜璿中毒的時間還要早一點。


    就連他,也一度以為謝靜璿被巫毒毒死,以為再也不可能見到謝靜璿。


    謝靜璿是通過被汙穢的生命之泉才最終存活下來。


    期間,在巫毒的折磨下,每一天她會都被吸食生命之力,被蠶食靈魂能量,她曾遭受過的痛苦秦烈無法想像。


    “我和婷玉姐之所以選擇留下來,也是希望能盡可能地多殺一兩個黑巫教的教徒,每多殺一人,我曾經受過的痛苦,就會減少一絲。”謝靜璿淡然道。


    從她平靜的語氣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刻骨銘心的仇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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