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鹿小心翼翼的瞅了眼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的人,低垂著頭,根本看不清神色。

    就在他還在措辭說些什麽的時候,清麗的聲音淡淡的想起,仿若從虛空傳來,帶著空靈和深遠,“你說一個人要忘記另一個人需要多長時間?”

    元鹿表情瞬間懵圈,這麽深奧的問題他不懂。

    夏暖也沒有讓他迴答的意思,與其說是問他更不如說是自言自語,說完自己也笑出聲,輕撫衣角,便推開了車門。

    元鹿趕緊下車跟了上去,離她五步遠的距離,不會讓她感到不舒服。

    夏暖走進咖啡店,大眼一眯輕輕一掃,便看到席清然坐在靠窗的位置上。

    眉眼一抬,嘴角勾出笑容,到有些趣味,不僅薛惜月在,連久未謀麵的席二爺也在啊。

    她站的位置巧妙,正好在進門的一個大瓷瓶後對麵的人看不見她,她卻可以將對方看的清清楚楚。

    本來還平靜喝茶的三人,隻見薛惜月突然起身席清然也瞬間站起正好將往前傾的她摟入懷裏。

    那一副親密摟緊的姿態看的後麵的元鹿一直跳眉,這是作死的節奏啊。他看了一眼前麵站著的女人,即使身材纖細也掩蓋不了那一身強悍的氣勢。

    他咽了口口水,腳步微動,想過去說點什麽,前麵的人已經大步走過去。元鹿心裏咯噔一跳,想著這已經不是自己能管的了的,便心安理得的往後退了退,找了一個最佳角度開始看戲。

    夏暖唇邊掛著笑意,眼神清亮卻沒有任何情緒,清麗的聲音即使突然插入也不顯突兀,反而格外的悅耳動聽,“這麽巧,大家都在啊。”

    席清然本來摟著薛惜月的手一僵,胳膊鬆了鬆,往後看去,她還是一身紅裙,囂張又豔麗的打扮,明明一般人都hold不住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去格外的絕豔。

    席二爺看清來人,笑的更癲狂了,嗓音也提高了好多,恨不得一字一句清晰的重複幾遍狠厲的插入她心底,“喲,美麗的替身來了?看著他們濃情蜜意的不知道夏小姐心裏怎麽想的?”

    席清然另一隻空的手下意識的緊握,他想解釋隻是現在的情形顯然不是合適的時機,他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著急也帶著暗示,她那麽聰明應該懂他的意思吧。

    夏暖往前走了幾步,恰好站在他們中間,轉了轉手裏的手機,看了席二爺一眼,“替身什麽意思?”

    席二爺顯然看不慣到現在她還依

    舊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眼裏出現惡意,譏諷道,“他可是承認你是薛惜月的替身,幫她擋去一切危險,到時候麻煩你承受了,人家好比翼□□去啊。”

    “二爺這詞語用的可真好,都快虎落平陽了竟然說話還這麽文雅,這氣度讓人不佩服都不行。”

    夏暖臉上帶著笑,說著佩服卻讓人絲毫感覺不到她話裏的誠意。

    席二爺更是惱怒,剛想發火,便又被她打斷,不過看著她這次的矛頭是指向席清然,便又忍了下去。

    “你有沒有要解釋的?”她看著他,表麵平靜眼底卻掩藏著一抹緊張。

    席清然看著她,眼眸深邃濃厚,帶著沉重感,像是遮天的烏雲一層層的覆蓋悶重的讓人喘息不了。

    夏暖卻是一片嘴角帶笑,連眼角眉梢都帶著暖意,像是沒有感覺到這方小小空間裏詭異的氣氛。

    認真注視著他的眼睛,執著的要一個答案。

    他喉嚨有些發緊,心底開始蔓延開一絲絲恐慌,這樣的她讓他有些捉不住,像是下一秒便會飄走的雲,也像是路過的微風,他要是不及時伸出手,下一刻她便會消失不見。

    “夏暖....”費勁說出兩個字,便又閉上了嘴,他要說什麽呢,再把她帶到這種危險的境地嗎!

    她已經因為他入了一次險地,他又怎麽舍得再讓她受一次傷。

    心裏一次次說服自己,她那麽聰明肯定會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

    等迴去後他便立刻跟她解釋,她一定會原諒自己的。

    所以,她一定不會走,一定對一直在自己身邊的對不對!

    翻滾的情緒壓下去,淡漠的眼神看了一眼席二爺,再看向她時已經如初見時的淡漠,摟緊薛惜月,淡淡出聲,“正如你聽到的那樣,沒有什麽解釋的。”

    夏暖嗤笑出聲,眼角依然帶著笑意,“所以我隻是個替身?”

    他的手驟然收緊,在他懷裏的薛惜月疼的皺了一下眉卻沒有出聲,心底卻有著對她的抱歉。

    他淡淡出聲,如雪上的的冰蓮,高不可攀,“是,我喜歡的隻有薛惜月。”

    夏暖靜靜的看了他幾秒,過往的迴憶接踵而來,初次的相遇,後來的相處明明都很長時間了,卻記憶鮮活的猶如昨天剛發生過。

    明明是幾秒的時間,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她的嘴角越彎越大,眼裏也璀璨如星光,明亮肆意。

    她目光轉向薛惜月,清麗的嗓音帶著安撫,“幸福是要自己爭氣的,你沒有做錯什麽,不要內疚。”

    薛惜月抬頭去看她,她的眼眸太明亮,沒有一絲黑暗,正如她所表達的,她其實沒有怪自己,她顫微出聲,“我們可以做朋友對不對?”

    “閨蜜是不可以了,我已經有一個了,不然她會吃醋的。不過朋友,你若是願意,我也必然以真心相待。”

    薛惜月淡淡一笑,心裏有著釋然,這麽無雙的女子恐怕世間再也沒有第二個了。

    夏暖最後看了一眼席二爺,那目光如同看著一隻螻蟻,他所有手段在她眼裏都如小醜一般,不堪入目。

    從始至終,她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裏,席清然有顧忌她沒有,以她現在的能力和關係,不靠夏家,她想動他依然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更何況是在國外,一切都方便了許多。

    不過是看他還有用,一直以來便沒有出手。他還真當自己有幾斤重了。

    夏暖轉身離開,那背影沒有一絲被拋棄的憂傷,也沒有任何可憐的氣息流露,反而氣場十足,隻那妖嬈的背影看起來都十分勾魂。

    她是看出他是被逼的,也看出席二爺已經神智錯亂,更看出他腰間那微鼓的突出,在部隊裏呆過的她又怎麽會不知道那是□□。

    她離開隻是因為他不相信她,在那種情況下她給過他解釋的機會,可是他還是一如既往的不相信她,不相信她可以保護好自己,也不相信她可以幫他解決這些麻煩。

    她不是一個需要站在別人身後需要保護的人,她甚至可以跟他比肩。

    隻是,他不相信她,他覺得將她推的遠遠的便是對她好,便能保護她,他終究是對自己不了解,也不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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