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惡意?究竟如何怕是隻有北磷王你才知曉。女子閨中之事,與你說道作甚?”一雙勾人的鳳眸微微上挑,眸瞳深邃,目光中嘲諷韻味絲毫不加掩飾。


    北曄眼底不經意流出的精光泄漏了心底的情緒:“看著我,你不該對我如此抗拒。這天下,唯獨我是不會負你的。”


    墨眉明眸,幽深的雙瞳被燭火折射出熠熠光輝,整個人半倚靠在床榻邊上,眨眼望去,天地之間,她的眸中隻剩下他飄逸俊秀的身影。


    “我……”


    不過將將開口,馮楚楚便迴過神來,她怎會被他給迷住了,差一點便全盤托出!一時間臉頰微微有些發熱。


    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


    “小時候母親總想把我培養成一個琴棋書畫皆通的世家女子,可我那時候年幼,最喜歡舞刀弄槍,最最討厭的就是叮叮當當的琴聲。”


    “於是我就想盡辦法逃課,實在不行就在師傅眼皮子底下打瞌睡,被師傅罵的狠了,還在師傅最心愛的琴上刻了一道劃痕。”


    調皮的衝北曄眨了眨眼睛,嗓音錚錚,清新脆耳:


    “琴藝師傅氣的呀,給我母親寫了長達十頁的信,說我是在朽木可雕也。可惜母親大人不吃這一套,直接就把他攆走了。”


    少女的聲音在漆黑的夜裏分外響亮,如泉水流動般叮咚作響,北曄安靜的聽著,不時還讚同的點點頭。


    馮楚楚歎了口氣,緊閉著眸子,卷翹的睫毛被燭火拉長,投下一片陰影。


    她不知道,原來在他的雙眸下說著這些似是而非的話,心中竟然隱隱有些不適,似是,後悔?


    後悔欺騙他?


    心尖忍不住嗤笑一身,明動的雙眸移開了與北曄對視的目光。


    馮楚楚水光流轉的雙眸滿是睿智和算計:“後來年紀漸長,便明白了自己的任性和無知,明白一把好琴的損毀對於一個琴師來說是多大的傷痛。也隻有我的父母和兄長,能這樣無限製的包容於我,才讓我性子變得無畏無懼。”


    北曄直勾勾的盯著看,也不拆穿,點點頭,“將門虎女,裏該如此。”


    馮楚楚好笑的翻了一個白眼,哪有這樣的虎女?


    “小時候總和街上的小男孩打架,哥哥每次都衝在我前麵,把我擋得嚴嚴實實的。我有時候覺得,哥哥現在武藝能練得這麽好,很大一部分是我的功勞。”


    說到開心之處,馮楚楚“咯咯”的笑起來,放佛前世曾經經曆的一切,如今都還曆曆在目。


    如果不是今日說起,馮楚楚恐怕不會想到,這一份記憶竟然頑強的存在於她的腦海裏,一直不曾忘卻。那些笑聲仿佛還縈繞在耳畔,讓她知道,那一份快樂將是她生生世世都無法忘卻的美好。


    真好,馮楚楚的嘴角情不自禁的上彎。


    北曄沒有說話,似乎不忍心打破這中溫馨的氣氛。他從未見過馮楚楚這樣笑,不是冷笑,不是皮麵的笑,而是真正從心底裏透出來的,能夠感染到任何一個人的獨特美麗。


    很慶幸,就在這個夜晚,他看到了這個笑。與此同時,他也愈發希望,麵前的這個女人是屬於自己的。


    馮楚楚笑了片刻,發覺自己有些呆,收斂的笑容,微微仰起頭,淡淡一笑:“好聽吧?北磷王是否也該禮尚外來一番,嗯?”


    “禮尚往來?”北曄眼眸中情緒不明,他的事情,太多了。目光灼灼,抿著嘴:“改日有機會,與你慢慢說道。”


    北曄忽然沉默了下來,不想再多說些什麽。此時的他半個身子埋進暗影裏。


    馮楚楚有些不明所以然,想要起身看透他的目光卻發現自己依舊無法動彈,隻得翻了個白眼,還有以後?


    北曄抿起一個笑容,他將溫熱的手掌蓋在馮楚楚眼眸上,低聲說道:“你太累了,你需要好好休息,後麵的日子還長著呢。”


    馮楚楚本想說自己本來就在睡了,卻感覺眼皮愈來愈沉,困意瘋狂的襲來。未等她想明白,很快進入黑甜的夢鄉之中。


    北曄並沒有離開,站立在床邊許久,注視著馮楚楚恬淡的睡顏。他直到這一刻才發現,自己一直是孤獨的行走在這個世界上。


    他的實力超越了所有人,他可以將任何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可是他從未知道快樂該是什麽滋味。


    一出生,他就是北磷族的王,肩負著特殊的使命,祭祀和長老們教給了他所有知識,卻從未教給他人情冷暖。


    巫師的到來,他才知曉自己也是可以擁有那些令人豔羨的情感。


    是已,得知的那人在薑國,他便來了。


    有些人,隻是一眼你便知道那就是你要找的人。


    比如:馮楚楚。


    北曄摸摸下巴,眼底的精光和冷意堪比冬日的寒風,精鷙狂野的雙眼滿是興趣的打量著恬靜睡顏的女子。


    今晚的馮楚楚與往常不一樣,今晚的北曄卻多了一些人情的味道。原來陪伴,是這樣美好的滋味,他想要這個女人,陪在他身邊。


    念起馮楚楚剛才言笑晏晏的樣子,北曄勾起一抹微笑,華服微擺,就這樣消失在空氣中,留下異樣的氣息。


    清晨,碧環哼著歌兒進了寢殿,瞧見馮楚楚朦朧的樣子,頓覺好笑,隻好輕輕喊了一聲:“主子,該起了,再不起日頭就高了。”


    馮楚楚微微睜開眼,碧環微笑的俏臉正麵對著她,身邊的麗棋手裏還捧著一塊溫熱的毛巾,等著馮楚楚起了,就立刻給她梳洗。


    麗景軒內一切如常,夢裏的一切放佛根本沒有存在過。馮楚楚定定的看著昨夜裏北曄坐過的椅子,心中滋味難明。


    還好,一切果然是一場夢。


    卻又有一絲遺憾,為什麽隻是一場夢呢?


    春花好景惹人憐,夜風拂曉輕床邊。黃粱一夢留人戀,驚若黎明越經年。


    馮楚楚疲憊的靠坐在軟榻上,她怎麽最近對北曄的態度越來越奇怪了?這真的隻是如同那苗疆醫師所說的,隻是簡單的情蠱嗎?


    輕輕對著麗棋點了點頭,馮楚楚不再多想,被碧環伺候著梳洗過,悠閑的歪在榻上,手裏捧著一本書打發時間。


    不過明顯的是,馮楚楚此時的心思並不在書頁上麵。眼見著一刻鍾的時間過去了,手裏昏黃的的書卷仍然停留在最初一頁。


    她心裏翻動著一個隱約的念頭,卻又難以明確的說出來。


    莫非是那蠱蟲有異常?


    梳洗之後,馮楚楚再次遣退了眾人,就連碧環也被遣退了下去。


    放下手中的書卷,轉身就進了空間。


    上弦宮裏一如往常,馮楚楚先去看望了還在養傷的七夜和沐風。看來藥閣的人還是有點水平,那胥肆的醫術更是不錯。


    兩人之前受了那麽重的傷,隻不過精心的調養了些許日子,原本慘白的臉色多了幾分紅潤,臉頰上隱約還長了一點肉。


    兩人看到馮楚楚過來,七夜還心情頗好的開口:“主上今日得閑來看七夜與沐風?讓我猜猜,定然是有事?”


    馮楚楚唇齒帶笑,沒有說話。


    五鳳不知何時也來了楚門:“我一聽就知道定是主上來了,否則你這個悶葫蘆哪會開口說話?”


    他一直潛伏在那拉家,雖也有得到重用,可終究是差了點什麽。也不知為何,這段時間似乎都十分清閑,還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好好走走,結果七夜與沐風一齊出事!


    若不是兩人身份特殊,受傷的事情隻能捂著,留在了楚門修養,他哪裏要替他們遭這個罪哦!


    這七夜還從沒給自己好臉色看!每天看著洛水那家夥閑的不知道做什麽,連個人都見不著,五鳳那叫一個氣啊!


    沐風靠著牆壁,自從失憶後的他今日罕見的漏出了笑意。


    “五鳳辛苦了!” 馮楚楚灑然失笑。


    心裏卻多了幾分愧疚,自從創立了上弦宮以來,自己在這上麵花費的精力實在是太少了,一直都是靠洛水他們幾個,才把上弦宮發展成現在輝煌鼎盛的樣子。自己這個宮主,也真是做得夠不負責任的。


    而,沐風……


    哎,洛水他們幾個,是真的把上弦宮當成家了。對馮楚楚來說,這裏是她賴以生存的空間,但對洛水他們來說,這裏是真正的家。


    陪七夜兩人談笑幾句,馮楚楚便退了出來,打算去宮內找洛水詢問苗疆醫師的事情。隻是,按道理本該在上弦宮待著的人,此時卻連人影也不在。


    要尋洛水,卻也不見蹤影,看來真忙得連迴宮裏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


    想到剛才五鳳所說的話,馮楚楚隻能無奈的笑笑。


    真沒想到,上弦宮也有人手緊缺的時候。


    不過,先前讓培養的人,如今也不知成效如何了。


    馮楚楚鬱鬱的出了空間,心中頗有幾分不樂。難道自己就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個蠱蟲活在自己的身體裏,汲取自己的養分,影響自己的思緒,甚至最終把自己變成幕後人的傀儡。


    不能,絕對不能!重活一世本就來之不易,她馮楚楚就算是死,也不可成為他人掌上玩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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