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終於忍不住抱著哥哥埋頭大哭了起來,白祁被白雪的哭聲給吵醒,看著已成淚人的妹妹有些許無奈。


    抬起恢複了一點兒力氣的手,擦著白雪臉頰上的眼淚,聲音有些許喑啞:“乖……別哭了……像個小花貓一樣……醜死了。”


    “嗯……我不哭……哥,你要快點好起來,你答應要與我一起出去玩的!”白雪用手擦著眼淚,但無論怎麽擦,眼淚依舊流個不止。


    “嗯……咳咳咳……”白祁拍了拍白雪的頭,劇烈的咳嗽起來。


    白雪焦急的不知所措,在廳裏轉了半天,隻能倒了杯水給白祁,喂著他喝下,讓他順了順氣。


    “哥哥,你的身子……咱們還是迴去漠河吧!你看看你,才來了多久,就受了這麽重的傷,哥哥,我……”


    白祁輕搖了搖頭,“我無事,你迴去歇著吧,改日哥哥定陪你。還有,此事莫要聲張。”淩厲的目光一掃白雪身邊跟著的婢女,雖這裏的人都是自幼跟著他們兄妹的,但這裏不比漠河,薑國的人,小心思多著呢。


    白雪連忙不迭的點頭,美目含淚,她知道哥哥這是有別的打算,何況哥哥如今要靜養,她隻能聽哥哥的。


    待白雪離去,白祁卸下了全身的力氣倒在了床榻上。


    他也不知為何他會在重傷之下去了馮府,是顧清風去了所以自己也去了?亦或是其他……


    他以為小騙子會如上次那樣不救,誰曾想,她不但救了,還找來了胥肆!


    馮楚楚啊馮楚楚,是我小看你了。


    他依稀記得,馮楚楚說話間的一顰一蹙,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眇兮。


    當之無愧“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可惜啊可惜,她生在薑國,是薑國皇帝的妃嬪。


    白祁摸著懷裏的藥方,不知是該笑還是如何。


    馮府,午後的陽光溫暖和煦,馮楚楚斜斜的歪在美人榻上,聞著微風裏送來的花香,不禁有些昏昏欲睡。索性就小憩一會兒吧,她倒是有些乏了。


    恍惚間,馮楚楚來到一片空曠的雲海,四周靜寂無聲,隻要隱約的細碎聲音傳來。


    馮楚楚朝著聲音的來處走去,她隱隱覺得這聲音與她有關,卻想不起來究竟是什麽地方有聯係。


    雲海盡頭是一座高台,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背對著她,衣袂飄揚,更添了一分瀟灑飄逸。


    “馮楚楚,你來了。”男子轉身,露出一張俊逸非凡的麵容。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容,馮楚楚很肯定,自己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我的本命,我終於等到你了。”


    “楚楚,快迴到我身邊吧……迴來吧……”


    男子的聲音,似是有些耳熟?好似他們本該認識,而她卻負了他?男子的聲音不停的在馮楚楚的耳邊迴放著,而她更是不自覺的像著被雲霧圍繞著的男子靠近。


    近了,近了,隻一伸手她便可以觸碰到那男子。


    試探性的伸出了手,快要觸碰到時,不知為何,她心裏隱隱的有著不安,她的心撲通撲通加速的跳動著,反正隻要觸碰了自己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若是自己碰了,後果定是她無法承受!


    不,不要,她不要!


    “啊——”


    馮楚楚一聲大叫,猛然睜開眼睛,還好,眼前是熟悉的帳幔,很顯然是在自己的寢室裏。


    原來隻是一場夢。


    碧環奇怪的看著自家主子,一醒來就神思不屬的,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主子,您最近是累著了嗎?這也太能睡了,從昨天午後一直睡到了今兒早上,連晚膳都沒吃。要不是府裏大夫說真是睡著了,奴婢可要擔心死了。”


    碧環一邊服飾馮楚楚更衣,一邊持續的碎碎念。


    馮楚楚失笑,自己這個丫鬟啊,什麽都好,就是太愛嘮叨了點。


    “沒什麽事,應該是累了吧,好好睡了一覺感覺舒服多了。”馮楚楚沒多在意,今日裏事情多,也是疲憊了些。


    大哥二哥都忙,青玉倒是未去上學了,可每日待在自己的屋子裏,也不知做些什麽。


    好容易出來了,待在家裏的時日可不長,也辛虧那拉家與端家都在密謀著什麽,太過安穩,自己能得空休息。


    將軍府裏的日子比宮裏閑適許多,不必時時刻刻都惦記著別人算計,家裏人人也都寵著馮楚楚。


    那堂哥倒是一心隻讀聖賢書,就連用膳都請示了額娘單獨用。說起來,那馮珊珊,她的好堂妹這幾日裏總往她這裏跑,連帶著首飾盒裏的首飾也少了一層,各色布料也是順走了不少。本來隻是有些姿色的堂妹,精致的打扮起來,倒是多了一分韻味。


    馮楚楚似是想起了什麽,丹唇逐笑開,是了,她怎忘了那一茬。如此,珊珊堂妹你可要好好享受啊。


    微眯雙眼,碧環進來稟報:“主子,夫人請您去園子裏用午膳,聽聞夫人還在園子裏叫了戲呢。”


    戲子啊。都說戲子無情,可這人生百態,人啊,倒還不如一個戲子。“好,侍候我換件衣裳便過去。”


    換好衣裳,馮楚楚坐在梳妝鏡前,任由碧環擺弄著她的長發。


    “主子,您最近可是太嗜睡了,好幾次奴婢都看見您不自覺的就睡著了。奴婢想啊,是不是小姐你體虛,需要多補補。”碧環無疑是個再衷心不過的丫鬟,事事都盼著馮楚楚好。


    園子裏一派熱鬧景象,下人們在亭院裏擺了個大膳桌,一家人都圍在那裏笑鬧不止。


    長發挽起,梳成流雲髻,再戴水澹生煙冠,中嵌以一朵海棠珠花,兩旁垂下長長紫玉瓔珞至肩膀,額際依然墜著那彎玉月,耳掛蒼山碧玉墜,身著一襲金紅色繡以鳳舞九天之朝服,腰束九孔玲瓏玉帶,玉帶腰之兩側再垂下細細的珍珠流蘇,兩臂挽雲青欲雨帶,帶長一丈,與長長裙擺拖延身後,多了分煙波浩渺的味道!


    她的女兒啊,生的越發的貌美了。


    “你可是來晚了。”柳晴假意嗔怪自己的女兒,“再不來啊,小心我們上菜了沒你的份兒,看你可要哭鼻子。”


    馮楚楚笑著依偎進母親懷裏,嬌嗔道:“那我可不依,母親一向是最疼我的,可不能光說不練呐!”


    這俏皮話兒逗得大夥兒直發笑,柳晴也無奈的點點女兒鼻子,她貼心的閨女哦,進宮這段時日,也不知受了多少苦。哎~


    眾人很快落座,丫鬟們端著一盤盤精致佳肴迤邐而來,很快盛滿了整個桌子。


    席間氣氛很好,都是一家人,馮楚楚也沒有擺什麽貴人的架子。家人之間,永遠是最割舍不斷的血緣,更何況這些人,都是她立下誓言傾盡全力都要護住的家人!


    當然,那兩個外人不在她考慮的範圍。


    也許是晨起沒有睡飽的緣故?馮楚楚才用了幾口吃的,隻覺得自己的眼皮越來越沉,就要到睜不開的地步,嘴裏掩飾不住的打哈欠。


    “噗通——”


    凳子歪斜的聲音忽然傳來。


    馮青雲一直關注著妹妹,眼見她要倒地,下意識地就衝過來抱住了她,眸子裏迅速閃過一絲擔憂。


    原本熱鬧的席間忽然寂靜無聲,所有人眼裏都盯著馮青雲懷裏的馮楚楚,雖然此時她雙眸緊閉,唿吸均勻,是睡著了的樣子。可是誰也不敢相信,這是不是真的困倦。


    一時間眾人神色各異,柳晴擔憂的站起了身子:“沒事吧?”


    “許是昨夜未休息好,額娘放心,我將小妹送迴房去,讓她好好歇歇。”此話一出,馮俊如的臉色更加不好。是他這個做阿瑪的沒法子,處處受製,否則他千嬌萬寵的女兒,何須入宮應對那些老精怪!


    馮珊珊忍不住掩著嘴輕笑:“是啊,最近貴人真的十分嗜睡呢,莫不是懷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啊!”


    “莫要胡說。”馮青陽恨鐵不成鋼的怒瞪著馮珊珊,她剛剛幸災樂禍的神情可是全然被馮青陽收入眼底。


    馮楚楚被抱著送迴了寢室,幸好,她沒睡多久就醒了過來,待馮楚楚醒來,想了想便沒有去前院與額娘一起看戲。


    接到婢女傳來的消息,馮家一甘人等總算是稍稍放下了心。


    夜間,體諒到馮楚楚可能太累,柳晴便派馬嬤嬤過來讓她自己在房裏用膳即可,叮囑她萬事身體最為緊要。


    夜間,馮楚楚打發了麗書麗畫在廳裏守著,帶著碧環便在房中練起了字。馮楚楚的字並不同於一般的大家閨秀,她的字並不秀氣,而是瘦勁清俊、神韻超逸,頗有些男兒氣概。


    也許是重生的關係,馮楚楚的性格更加堅韌,有大家風範。


    “小姐,你是不知道,今日你突然在午膳時睡下,嚇壞了夫人呢!”碧環嘟著小嘴,念念有詞:“若不是皇上不在身邊,我都要以為小姐您這是懷孕了呢!”


    語不驚人死不休。


    嗜睡?馮楚楚心中一動,難不成是……懷孕了?想到前世自己的那個孩子,馮楚楚覺得心中軟成了一汪水,彌漫著陣陣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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