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楚楚蒼白著臉驚魂未定的伏在男子的胸膛,大口大口的唿吸,定了定神,伸手推開麵前的男人。


    這是,徐子軒?


    徐子軒望著空空如也的懷抱失神,若有若無的笑了笑,斂了臉上悵然若失的表情,麵無表情,冷淡的開口:“娘娘注意看路,這荷花池水深易濕鞋,萬事小心。”


    男人略帶沙啞的聲音讓馮楚楚為之一振,抬起頭,入眼的是她熟悉的臉頰。一件蒼藍雨花錦上衣,腰間綁著一根藍色渦紋銀帶,當真是悠然自若文質彬彬。


    腦中忽然閃過一些零碎的片段,那些零碎的片段很快就拚接起來,如同一幅畫一般顯現在馮楚楚的眼中。


    那人的臉,漸漸與徐子軒的臉重合,身形也跟徐子軒重合,甚至連那人的氣息也跟徐子軒的一模一樣。


    簡直……簡直就是一個人。


    馮楚楚的臉色變得更加的蒼白,毫無血色。


    是她錯了!入了暗道,不識水性的她又怎會記得後來的事情。再清醒便是顧清風溫柔深情的眸子,那樣一雙深邃的黑瞳,隻一眼便忍深陷進去的她忽略了種種不對勁,沉溺再他設下的溫柔陷阱……


    這突如其來的真相如同平地驚雷一般,給了她重重一擊。


    馮楚楚捏緊手帕,似嘲諷般的露出蒼白的笑容,低低的說:“是她想岔了,是她錯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徐子軒皺眉,張了張嘴想問,最終隻是微微歎了口氣,雙眸盯著失神的馮楚楚不曾開口。


    當這一切的真相攤開擺在她的麵前,馮楚楚的心被重重一擊,腳步虛浮,輕聲的不知在低喃著什麽。突然卻裂開嘴角大笑起來,那笑聲逾期說她在笑,倒不如說她在哭。踉踉蹌蹌的往外走去。


    她一直以為救自己的是皇上,所以最後才會愛上了他,為了他,她放棄了家人,可結果卻是她錯付一顆芳心,害得家破人亡!


    馮楚楚踉踉蹌蹌的想要離開,未曾注意到道路濕滑,這一次徐子軒伸手拉住了她:“究竟發生何事?怎突然這般失魂落魄?”


    未等馮楚楚開口,洪武帝麵色陰沉,皺著眉頭看著兩人,低沉的嗓子不喜不怒:“你們兩個,再幹什麽?”


    馮楚楚被這低沉熟悉的聲音驚得迴過神來。馮楚楚抬起頭來慌張地望向聲源,便看見麵色陰沉得讓人不禁發顫的洪武帝。


    這時,馮楚楚才真正清醒過來!感覺到自己的右手手臂被徐子軒緊緊拴住,連忙用力地掙脫了開來。


    氣氛頓時尷尬了起來。馮楚楚別過頭道了聲謝,至始至終不敢直視洪武帝的目光。“臣妾……臣妾……”馮楚楚此時也不知作何解釋,她不知洪武帝究竟看到了多少。


    洪武帝板著一張冷臉走上前來。“見過皇上。”


    洪武帝頓了兩秒後,才道:“起吧。”語氣中透著濃濃的火藥味。


    “先前寧貴人因有些恍惚不小心滑了,臣扶了一把。既然沒有臣的事了,臣就先告退。”說罷,徐子軒得到洪武帝點頭示意後,微微一笑離去。


    洪武帝走到馮楚楚麵前,不滿地“哼”了一聲。


    見馮楚楚良久不語,便質問道:“你跟他怎麽迴事?光天化日之下動作如此親密!成何體統?”


    馮楚楚此時覺得甚是委屈,她平緩了一下心情,淡淡道:“皇上,我想……你是誤會了!”


    對方卻是良久不語,一陣沉默。


    見狀,馮楚楚連忙努力澄清。


    “剛才我們真的沒有做什麽親密的舉動!隻是我太不小心,險些失足落水,幸虧徐子軒及時拉了我一把!”


    看到洪武帝依舊是那副冷漠得似冰山的臉,馮楚楚隻好低下頭繼續悶聲地解釋。須臾,洪武帝也許是不忍心這樣待馮楚楚,終究還是開了口,語氣也緩和了許多。


    “唉,算了,起駕迴麗景軒吧。”


    一旁的福如海耳尖,立馬開口喊了一聲:“起駕,到麗景軒!”


    馮楚楚一臉茫然地看向一旁的洪武帝,後者則淡定地挽著馮楚楚,拉著她一齊進了轎子。洪武帝和受寵的馮楚楚離開後,荷花池邊一陣沉寂。


    過了許久,坐在不遠處的大榕樹下乘涼的柔貴妃被貼身侍女攙扶著站起身。


    柔貴妃漂亮精致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譎的笑。感歎道:“嘖,真是一出千載難逢的好戲啊!”


    一旁的貼身侍女也為了討好柔貴妃跟著附和道:“是啊是啊,這個馮楚楚肯定是鬥不過娘娘您的!就等著看她失寵被打入冷宮吧!”


    麗景軒內,洪武帝卻見到馮俊如坐在庭院之中。想必是在等候馮楚楚,見狀便輕拍了她的手道:“你阿瑪來了,孤去見見皇後,你與馮將軍好好敘舊。”


    自進宮以來,能見阿瑪的次數甚少。這迴阿瑪進宮探望,馮楚楚自然是欣喜不已!連忙喚宮女們準備好茶和糕點,坐下來陪阿瑪敘敘舊。


    還未與阿瑪說上幾句話,這福如海便來了麗景軒。


    馮楚楚詫異道:“福公公有何吩咐?”


    福如海淡定地咳了一聲,道:“娘娘莫慌,本公公是奉皇上之命前來宣聖旨的。”


    緊接著,福如海便手腳麻利地打開了手裏那卷聖旨。


    見聖旨如見皇帝,在場的人皆懂禮數地跪了下來。


    “馮楚楚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寧常在賢良淑德。即日起,封麗景軒榮晉為貴人。欽此。”


    “馮將軍,皇上有事找您去尚書房。”


    馮俊如麵露難色,隻得離去。


    馮楚楚蹙眉,看著阿瑪離去的身影心下一沉。


    顧清風這廝剛剛才說要去皇後那,怎又突然召見阿瑪了?


    不等馮楚楚深想,便見著端流雲來了。


    今日的柔貴妃一身金紫色宮裝,由兩位宮女小心的攙扶著,她的頭上戴瀲灩多寶福祿步搖,走起路來一搖一晃,盡顯優雅;再加上專門刻畫出的精致的眉眼,襯得她極有氣勢。


    馮楚楚看見端流雲的時候,端流雲也正好看見她。


    “貴妃娘娘吉祥。”馮楚楚看到躲不過,也隻有帶著宮女太監一群人迎上去向她請安。


    “寧常在…哦,如今要叫寧貴人了!”柔貴妃看著她半跪下去的身軀,眼神裏的笑意讓人不禁打起寒顫:“寧貴人可真是好手段,短短幾月,就連升了兩級,看來我們宮中這些老人的位子也坐不長了!皇上的心思可全都被你籠絡了去……”


    柔貴妃看著她艱難的維持著請安的姿勢,笑意更甚:“寧貴人學過什麽特殊的手段,也教於姐妹們學學可好?”


    “姐姐謬言。”馮楚楚深知她不可能輕易放過她,可是一直維持著半蹲的姿勢,也讓她極其不好受。


    她緩緩站了起來,朝柔貴妃笑到:“哪裏有什麽手段,不過是皇恩浩蕩,妾身三生有幸蒙得恩寵罷了!哪裏比的過姐姐……享受齊人之福……”她將最後幾字聲音壓的極低,眼神晦暗不明,意有所指。


    “你!”柔貴妃臉上猛地浮上戾氣,她自是知曉馮楚楚指的是什麽!忽的一會兒,柔貴妃笑顏如花,嬌媚的眨了眨眼睛:“也是,若不是妹妹棋高一招,這徐大人又怎會被迷的忽悠去了魯南呢!”


    馮楚楚似是沒聽到般,輕執起茶盞,慢慢的品著香茗,唇齒間流轉著清香的氣息,久久的令人難以忘懷。


    她本以為自己出宮之事顧清風會捂的嚴嚴實實,如今看來他到真是由著自己鬧騰也不說什麽。


    既然這端流雲都知曉且這般說與自己聽,那皇後和其他人想必也是心知肚明才是。


    馮楚楚眼底劃過一絲陰翳,轉瞬即逝。


    “姐姐真會說笑,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柔貴妃蓮步輕移來到馮楚楚麵前,纖纖細手捏著馮楚楚白皙的下巴,厲聲道:“那今日荷花池邊,你與徐大人摟摟抱抱……皇上倒是大度,自己的女人與好友這般都不罰你,反倒是還升你為貴人!”


    “啪”的一聲響徹寢房。


    馮楚楚紅著雙眼,輕咬朱唇,淚水一點一點劃過臉頰,呆愣的站著語無倫次的說道:“不是的,不是這樣的……我……我與徐大人清清白白,為何貴妃娘娘要向妹妹我潑髒水?”


    “賤人,你竟敢打我!”端流雲捂著臉,氣的發指,她不可思議的看著那個哭的我見猶憐的馮楚楚。


    碧環此時突然上前一步,扶著馮楚楚坐到了榻上,譏諷看著柔貴妃:“小主可曾打過你?誰見著了?今日貴妃娘娘如此誣陷我家小主,若是皇上知曉小主的做法定也是拍手叫好!”


    說罷,碧環小心翼翼的拿出手帕擦拭著馮楚楚臉上的淚漬,衝自家小姐眨了眨眼睛,接著道:“皇上都未曾說什麽,貴妃娘娘莫不是要質疑皇上?若今日貴妃娘娘是來向我家小主道賀,這禮我替我家小主收下了!”


    “麗書麗畫,貴妃娘娘定是昨夜未曾休息好,累極了,如今都口不擇言了。送客!”


    馮楚楚此時似是恢複了情緒,冷哼一聲,訓斥道:“碧環,不得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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