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玲帶著阮琉璃到了副盟主的寢殿,當副盟主見到阮琉璃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不敢置信的站起了身。


    夢玲沒有太多話,朝著副盟主拘禮後,說道,“副盟主,屬下將人給你帶到了,您加以看管吧,屬下告退。”


    副盟主斂起驚訝之色,迴道,“嗯,有勞你了,這件事要對盟主保密,知道嗎?”


    夢玲點了點頭,“屬下知道。”


    夢玲離開之後,副盟主走到阮琉璃的身前,看著她數秒,才開口,“我真是沒想到,你居然迴來了。”


    阮琉璃冷冷的瞥了副盟主一眼,直接問道,“高山呢?”


    副盟主指了指內殿,“在裏麵。”


    阮琉璃沒有遲疑,疾步就走了進去,隨後便看到高山躺在床榻上。


    走近一瞧,高山已經危在旦夕,臉色蒼白無色,閉著眼睛躺在那裏。


    阮琉璃疾步走過去,高聲唿喊著,“高山!高山!”


    副盟主當即將阮琉璃拉起來,警告道,“離他遠一點,會傳染的。”


    這些時日,副盟主一直照顧著自己的徒弟,他醫術高明,自然知道如何防禦傳染,也用盡全力讓高山還留有一口氣,若是沒有副盟主,高山早就死了。


    高山這時緩緩的睜開眼睛,他看到阮琉璃的時候,努力的笑了一下,將手從被子裏伸出來,指著阮琉璃說道,“你來啦。”


    當阮琉璃看著那隻潰爛的胳膊,紅腫不堪,坑坑窪窪的讓人全身發麻。


    高山將手放下,“我這樣子很嚇人,你還是別看的好。”


    阮琉璃臉色男看了一下,從袖中拿出解藥,遞給了副盟主,“這是解藥,快給高山服下。”


    這是在路上的時候,阮琉璃管夢玲要了一些,夢玲也知道阮琉璃要救的是梟雄山的人,所以便給她了。


    高山這時又是一笑,“我就說毒不是你下的,副盟主還不信,我對你那麽好,你怎麽可能害我。”


    這樣的話,讓阮琉璃的心微微一緊。


    她實在看不下去高山這模樣,等不及的催促著副盟主,“你還站著幹嘛啊,趕緊救他啊。”


    副盟主趕忙讓人備水。


    原來,這解藥是藥粉,需要中毒者清洗身子才能解毒的。


    一切準備就緒,副盟主便讓人把高山抬到了沐浴室,將他放進放有解藥的木桶裏。


    阮琉璃則是候在門外,隔著一道門。


    沒一會兒,便聽到高山慘叫的聲音,“啊!啊!”


    那聲音撕心裂肺,十分痛苦。


    阮琉璃一時心急,想要推開門,卻被副盟主攔住,“千萬不能進了涼風。”


    阮琉璃頓時停下手,擔憂的看著裏麵。


    副盟主說道,“這是唯一解毒的辦法,解藥奏效之後,身上的潰爛之處便會疼痛無比。”


    阮琉璃聽著高山歇斯底裏的叫喊,實在不忍心,“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副盟主搖了搖頭,“沒有了,潰爛之處痊愈,逼出體內餘毒,加以修養長出新皮就好了。”


    長出新皮?


    怪不得高山會疼的這樣慘叫,原來是要褪去一層皮!


    這時候,副盟主又開了口,“我以為你不會迴來的。”


    阮琉璃白了副盟主一眼,停頓片刻,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隻是想知道,到底是不是你下的毒。”,副盟主淡漠的迴答著。


    阮琉璃竟沒想到副盟主居然隻是為了這個,猛地迴頭,“然後呢?你知道了什麽?”


    副盟主看著阮琉璃的臉,嚴肅的迴了句,“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


    的確,倘若真的是阮琉璃下的毒,那麽就說明阮琉璃是個無情的人,不惜謀害恩人的性命來達到自己的目的,這樣的人,固然不會在乎高山的生死。


    但阮琉璃既然再次奮不顧身,不顧自己安危的迴到了梟雄山,那麽就說明她是個有情有義的人,也斷然不會謀害高山的性命。


    可這卻使得阮琉璃十分生氣,“你是不是有病啊!就為了試探我,讓我再次涉險是嗎?你還口口聲聲說我是蛇蠍毒婦,我看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副盟主麵露愧疚,“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迴來。一般人怎麽可能不顧自己的安危呢?”


    阮琉璃憤怒的握緊拳頭,怒道,“我真是服了你了,怎麽會有你這種人?你誣陷我,我不說什麽,我也不解釋什麽,但你也沒必要害我吧?”


    阮琉璃越想越氣,她原以為這是副盟主不想讓她迴去,繼續留在梟雄山做人質的計策,可卻沒想到副盟主居然隻是為了證實她是不是兇手。


    忽然,阮琉璃隻覺腹部痛楚,疼得她慘叫一聲,彎著腰扶著牆,那樣子痛苦的很。


    副盟主一驚,立馬走過來撫上阮琉璃的脈,驚道,“不好,你動胎氣了!”


    事不宜遲,阮琉璃必須需要醫治。


    副盟主二話不說,將阮琉璃橫抱而起,急匆匆的朝著寢殿走去。


    阮琉璃疼得要死,即便是躺在床榻上,腹部的痛楚都讓她不消停,她在床上來迴翻滾,那種疼,比被利箭重傷還要疼。


    她能感覺到,腹部明顯的下墜,似乎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肚子裏流出來,那種勢不可擋的痛楚,簡直快要了她的命。


    副盟主趕緊燃起凝神香,那是能讓人減緩痛楚的香料。


    爾後,他拿出一個布包打開,裏麵放著無數大大小小的銀針。


    從一個藥瓶裏拿出一粒藥丸給阮琉璃服下,之後副盟主便開始對她施針。


    沒一會兒,阮琉璃的小腹上便紮進了十幾根銀針。


    這時候,夢玲來了,她瞧見阮琉璃痛苦的樣子,問道,“副盟主叫我來作何?”


    救人要緊,副盟主沒什麽廢話,“趕緊給她輸送內力,她孩子快保不住了。”


    夢玲眉頭一挑,疑惑的看了副盟主一眼,她沒想到副盟主會救一個人質。


    但她沒多說什麽,走到阮琉璃身前,雙手輕按在阮琉璃的腹部,為她輸送內力。


    阮琉璃立馬就感覺到腹部開始溫熱,那種絞痛也輕緩了許多。


    漸漸的,阮琉璃也就不開始慘叫了,因為不那麽疼了。


    副盟主走了很久,再迴來的時候,手裏端著一碗湯藥,對阮琉璃道,“快喝下去,時辰還來得及。”


    阮琉璃哪裏有什麽選擇,在副盟主的幫助下,她喝下了那碗湯藥。


    副盟主再次給阮琉璃把脈,對夢玲道,“好了。”


    夢玲收起雙手,斂起內功,長長的歇了口氣,額頭已經滲出微微細汗。


    可她卻並不在意,問了句,“孩子保住了?”


    副盟主點了點頭,“嗯,暫時保住了。”


    夢玲一聽這話,冷漠的笑了一下,“暫時?意思就是說還有滑胎的可能?”


    副盟主又點了點頭。


    夢玲鄙夷的瞧了阮琉璃一眼,“下次我可不會來給她輸送內力了。”


    “毒不是她下的。”,副盟主淡淡的冒出這麽一句。


    夢玲臉色一變,可下一秒卻說道,“那又怎樣?她到底還是朝廷的人,何必要救她。”


    副盟主有些焦急,“她不過就是個弱女子,何必這樣刁難她?”


    夢玲辯解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放她迴去,幹嘛還要威脅她,讓她迴來?”


    如此一句,副盟主頓時就啞然了。


    畢竟,對於此事,是副盟主的錯。


    不過夢玲卻笑了一下,“不過也是好事,有你這個神醫在,她這胎還能保得住,隻怕迴去啊,肚子裏的孩子就保不住嘍。”


    阮琉璃駕馭不了夢玲的內力,已經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副盟主拿起藥碗起了身,找了空位置坐下,言道,“我真沒想到她迴來。”


    夢玲瞧了一眼阮琉璃,見她已經睡過去了,便說道,“她也是命苦,當日我被關在北輒兵營的時候,她就被關押在牢房裏,要不是她給了那一口餑餑,我可能真餓死了。”


    副盟主一聽這話,更是憐惜,“還有這事?”


    夢玲點了點頭,“是啊,想必她日子過得也不是很好。今日她見到尊親王的時候,你是沒瞧見尊親王對她的態度,冷漠的很。而她,也對尊親王不抱有任何希望,說的那些話,讓人聽了心寒,自己都放棄跟尊親王迴去了。”


    副盟主沒再說什麽,看著此刻躺在床榻上昏睡的阮琉璃,他的臉色顯得非常沉重。


    夢玲看著副盟主這樣子,提醒了一句,“她可是朝廷的人,你身為梟雄山的副盟主,自己掂量著點做事。”


    “我知道,不必你提醒。”,副盟主淡淡的迴了句。


    夢玲頗為無奈的歎了口氣,又問道,“我聽盟主說,此次毒物是襲老所造,他沒死嗎?”


    提起這個人的名字,副盟主明顯的激動了,“不該你問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問!”


    夢玲不悅的白了一眼,“你這人真是……切,我好心好意過來幫你,你就這個態度嗎?不可理喻!”


    夢玲發了一句牢騷,氣憤的就走了。


    副盟主也不在意,起身走到榻邊坐下,目光深邃的看著阮琉璃,看著那張精致無暇的臉,喃喃的問出一句,“你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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