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打量了阮琉璃一眼,見阮琉璃也不像個壞人,便點了點頭,“好,那你們進來吧。”


    阮琉璃感激一笑,“多謝貴人相助。”


    貴人還不忘命宮女把門鎖好,一行人急匆匆的朝著裏麵走去。


    直到走到了寢殿的最後麵,貴人說道,“你從這堵牆翻過去,就能到你的寢殿了,這地方很隱蔽,不會有人發現的。”


    阮琉璃十分感激的朝著貴人施了一禮,“多謝貴人,這份恩情臣妾必定銘記於心,來日再來當麵感謝。”


    貴人無所謂的搖了搖頭,“不必,舉手之勞。”


    事不宜遲,阮琉璃不再耽擱,踩著鍾浦的肩膀,便翻過了牆。


    這一落地,便在自己寢殿的後院了。


    鍾浦縱身一躍,也跳了過來。


    二人沒有耽擱,急匆匆的走到寢殿,從窗子跳了進去。


    寢殿裏隻有璿璣和珍珠二人,兩個人都此刻都顯得十分慌張,當她們看到阮琉璃的時候,瞬時就如看到了希望,趕忙跑了過來。


    珍珠驚喜道,“主子,您可迴來了,出事了!”


    阮琉璃點了點頭,“我知道,趕快給我換衣服,快!”


    璿璣和珍珠二人沒有耽擱,趕忙給阮琉璃換上純白褻衣,給阮琉璃擦幹。


    這期間,還能聽到冥殊羽和冥殊華在外周旋。


    鍾浦也換好了衣服。


    阮琉璃這時候走到門口,穩了口氣,將門推開。


    這一推門,站在庭院裏的冥殊羽和冥殊華趕忙就瞧了過來。


    當他們看到阮琉璃的時候,臉色都驚了。


    阮琉璃跨過門檻,還不忘裝作腳踝有傷的樣子,問了句,“臣妾在殿內聽見外麵有打鬥聲,兩位殿下動手了嗎?”


    冥殊羽穩了穩情緒,趕忙走上前扶著阮琉璃,笑道,“沒有,隻是和六弟過過招,吵到你了?”


    冥殊華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明手底下的人說冥殊羽隻帶著兩個人迴來,可是當下眼前站著的,有阮琉璃、珍珠、璿璣和鍾浦,一個也不少。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冥殊華一頭霧水,實在想不明白。


    冥殊羽這時有些不高興的對冥殊華說道,“六弟,你如今也看到璃兒了,可以走了吧?”


    冥殊華還能怎麽樣呢?


    他隻好尷尬的笑了一下,“既然嫂嫂平安無事,臣弟也就放心了,臣弟告退。”


    冥殊華施了一禮,抬起頭,再一次疑惑的望了阮琉璃一眼,轉過身便離開了。


    眾人迴了寢殿,珍珠仍舊有些後怕,拍著胸脯說道,“主子,您可迴來了,剛才都嚇死奴婢了,奴婢真怕那個北康王衝進來。”


    璿璣也附和著點了點頭,“是啊,嚇得奴婢和珍珠大氣都不敢喘。”


    冥殊羽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異樣,反而問道,“你們二人怎麽這麽快就迴來了?”


    鍾浦趕忙迴了句,“殿下,奴才和娘娘已經找到了可疑之處,隻是那地方太危險了,奴才生怕出事,便帶著娘娘先迴來了。”


    冥殊羽沒有什麽不高興的,淡淡的點了點頭,“你們迴來是對的,冥殊華已經有些懷疑了,此刻定派人去營地盤查了。”


    阮琉璃坐在一旁沒迴話,隻是此刻臉色有些蒼白,那是泡在湖水裏太久的緣故,身上也沒有力氣,疲累的靠在軟墊上歇息。


    冥殊羽看了阮琉璃一眼,並沒多說什麽,吩咐鍾浦道,“可查到什麽了嗎?”


    鍾浦搖了搖頭,“路隻走到了一半,並沒有什麽收獲。”


    冥殊羽好奇的問道,“什麽路?”


    鍾浦迴道,“那是一片竹林,而且設有陷阱,奴才看到有士兵路過。”


    冥殊羽一是覺得蹊蹺,“竹林?兵營裏設竹林做什麽?”


    “奴才也疑惑此處,那片竹林靜得出奇,而且一絲阻擋之物都沒有,看來就是為了防人的,想必竹林後麵一定隱藏著什麽。奴才猜想,奴才和娘娘已經快要抵達了,因為再往前走,土地裏埋著陷阱,奴才怕自己保不住娘娘,便先帶著娘娘從水路迴來了。”


    冥殊羽一聽便皺了眉,“水路?”


    鍾浦點了點頭,“竹林旁有一湖,奴才生怕被人發現,便和娘娘遊迴來的。”


    冥殊羽聽完這句話,再次看了阮琉璃一眼,當下就明白阮琉璃為什麽顯得有些虛弱無力了。


    冥殊羽坐在原處想了想,他也想知道那片竹林後麵到底有什麽,便說道,“今夜本王親自去一趟。”


    隨後,冥殊羽瞧了阮琉璃一眼,說道,“你好好歇歇,今晚和本王一起去。”


    阮琉璃微微一驚,她沒想到冥殊羽要帶她一起去。


    冥殊羽見阮琉璃有些驚訝,便說道,“你不也想調查單丞相冤案一事嗎?若是害怕,可以不去。”


    阮琉璃沒有猶豫,忙是開口,“臣妾要去。”


    冥殊羽臉色沉了一下,“可能會丟了性命。”


    阮琉璃沒有任何遲疑,一點都沒有膽怯,“臣妾一定要去。”


    冥殊羽看著阮琉璃的臉,看著這樣的弱女子,這樣不顧生死的為了一件事,為了一個人,難道她就沒想過自己的性命嗎?單丞相與她無親無故,就這樣值得她如此不顧一切嗎?


    到底為什麽?


    冥殊羽心裏一遍一遍的問著,但他卻沒有問出口。


    什麽也沒說,他站起了身,走出了寢殿,鍾浦也跟了出去。


    珍珠這時擔憂的問著阮琉璃,“主子,殿下說可能會有生命之憂,您真的要去嗎?”


    阮琉璃淡漠的迴了句,“我若是怕死,就不會選擇複仇了。”


    沉沉的舒了一口氣,阮琉璃直起腰身,“既然此次前去生死未卜,那麽我要去感謝一個人。”


    璿璣好奇的問著,“誰啊?”


    阮琉璃沒有多說什麽,叫璿璣拿出一套首飾,那是一套淡紫蘭花純金首飾,是她陪嫁品之一,她還沒戴過。


    阮琉璃隨後換上外衣,去了隔壁。


    “擋擋鐺——”


    叩門後,依然還是那個宮女,宮女見她又來了,也沒阻攔,讓她進去了。


    阮琉璃隨後在前廳候著,沒一會兒,貴人就挺著大肚子走了出來。


    阮琉璃忙是笑著起身,“臣妾特來感謝貴人方才相助之恩。”


    貴人提唇一笑,坐在木椅上,客氣道,“請坐。”


    阮琉璃坐下,接過璿璣手裏的錦盒,遞給了貴人,“臣妾從肇京過來也沒帶什麽好東西,唯有這一套從未上身的首飾,不知合不合貴人的心意。”


    貴人打開一瞧,頓時眼前一亮,抬手拂過首飾上的蘭花,笑道,“我最喜歡蘭花了。”


    阮琉璃笑著迴道,“臣妾猜到了,不然貴人庭院裏怎麽種著廣玉蘭。”


    貴人將錦盒放下,道了謝,“謝謝。”


    阮琉璃忙是搖頭,“說言謝的人應該是臣妾,您這次可是幫了臣妾的大忙。”


    貴人無所謂著說道,“你不必一口一個臣妾的叫著,論身份,你是二品,比我地位要高。”


    阮琉璃一笑而過。


    貴人又道,“方才我就聽見你那院子裏有打鬥的聲音,還嚇得了我一跳,當時你進來,看著你渾身濕透,你又說你是尊親王的側妃,我真是有些害怕。當時也不敢不幫,想著跟進給你送走,我倒是生怕有什麽牽連。”


    這個貴人倒是實在,有什麽說什麽。


    阮琉璃看著眼前這個女子,年齡與自己相仿,相貌也端正,卻嫁給了年過花甲的皇帝,真是有些可惜了。


    阮琉璃便好奇的問了句,“我多句嘴,貴人也別多心,貴人這麽年輕,怎麽入宮為妃了?”


    提起這個,貴人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似乎也有些介意這件事,無奈的歎了口氣,“哎,官宦人家的孩子,哪有什麽自由,家裏讓我入宮,我便隻能入宮。皇後如今歲數也大了,不免有些失寵,姑姑便讓我入宮了。”


    阮琉璃倒覺得這個貴人並不壞,這種話就對她這個陌生人說了。


    阮琉璃一笑而過,“貴人也別傷心,如今也懷了皇嗣,日後母憑子貴,自然委屈不了。”


    可奇怪的是,貴人看了看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卻失落的笑了,笑得那個一個淒涼。


    阮琉璃看在眼裏,卻沒多問,畢竟初次見麵,太深的話說不得。


    阮琉璃隨後又問道,“還不知貴人名諱呢。”


    貴人一笑,迴道,“我叫翠蓮,姓氏你也應該知道,陛下封我為靈貴人。”


    阮琉璃笑著點了點頭,既然道了謝,禮物也送到了,她也就不便多留了,畢竟靈貴人是宮中人,也聊不了什麽。


    阮琉璃站起了身,說道,“靈貴人有孕在身,我就不打擾靈貴人歇息了,希望今日之事,靈貴人可以替我保密。”


    靈貴人點了點頭,“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必當守口如瓶。”


    阮琉璃看著靈貴人此刻的眼睛,倒是有幾分真誠,但她畢竟是皇後的侄女兒,阮琉璃多少還是會懷疑的。


    但這種話阮琉璃是不會說的,禮貌的笑了一下,便離開了。


    迴了寢殿,阮琉璃就慵懶的躺在床榻上睡了過去,好養足精神準備晚上和冥殊羽出去。


    她知道,此次前行,必不是那麽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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