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午膳,阮琉璃跟著冥殊羽歇在一旁的茶桌上。


    鍾浦這時候走了進來,在冥殊羽身邊稟道,“殿下,手底下的人發現一直有人跟蹤著您呢。”


    冥殊羽微微一笑,“定是冥殊華的人,不用理會,本王手底下人多,他也隻敢在遠處瞧動靜,不敢近身。”


    “要不要奴才想想辦法把他趕走?”


    “不必,咱們就當不知道,別打草驚蛇。”


    鍾浦點頭應下。


    阮琉璃此刻便知道,冥殊華表麵上對冥殊羽稱兄道弟裝和善,實際上卻要使絆子。


    冥殊羽也不再提及此事,瞧著阮琉璃說道,“本王已經查到了何人在北輒起亂。”


    阮琉璃便問道,“是誰?”


    此事可能是說來話長,冥殊羽這種話不多的人懶得說,便對鍾浦道,“鍾浦,你來告訴側妃吧。”


    鍾浦應了一聲,隨後便對阮琉璃說道,“啟稟側妃娘娘,此次在北輒起亂的人,是梟雄山的派來的。”


    阮琉璃初到北輒,自然不知道梟雄山是個什麽,便問道,“梟雄山是什麽地方?”


    鍾浦付之一笑,耐心的解答著,“梟雄山不是一個地方,那是坐落在北輒郊外的一個嚴密組織,建立已有百年以上,早在前朝便有了,裏麵人才濟濟,大多都是江湖人士,裏麵甚至還窩藏著江湖逃犯。那裏原本是一座荒山,後來被創始人開發,又命名為梟雄山。”


    阮琉璃這才明白了,那是一個江湖組織,從字麵意義上就知道。


    梟雄,驍悍雄傑之人,猶言雄長,多指強橫而有野心之人。因"梟"道、"奸"道皆有英雄之本色,所以成就梟雄、奸雄的事業,故"梟雄"之道不可小覷。


    可阮琉璃也知道,自古江湖與朝政互不相幹,各走各路從未有過衝突和交集,可為什麽會在北輒起亂呢?


    為了想知道事實,阮琉璃便又問道,“那他們為什麽要在北輒起亂,要和朝廷做對呢?”


    鍾浦又解釋道,“現在梟雄山坐鎮的,名叫淩霄。當初陛下將北康王派到北輒此地時,便與這梟雄山格格不入,北康王一氣之下便和梟雄山起了衝突,聽說還舉兵打了一仗,結果淩霄的妻子因此喪了命,從此淩霄山便於北康王勢不兩立,這幾年一直和北康王做對。這次殿下為了能來北輒,便在北輒起了小亂子,誰知梟雄山趁此時機居然也插手進來,就把動靜給鬧大了。”


    看來這個梟雄山不容小覷,能拿出一萬兵馬的組織,想必在江湖也是頗有地位的。


    阮琉璃坐在原處思索了一下,又問道,“既然江湖立有如此實力龐大的組織,朝廷就一直坐視不管嗎?”


    鍾浦歎了口氣,“哎,當年胤漓剛建立的時候,梟雄山的實力就很強勢了,再加上當時剛建朝,根基不穩,許多事情都處理不過來呢,而且梟雄山從不與朝廷犯衝突,兩邊井水不犯河水,又何必動手。直到今日北康王與梟雄山結下梁子,朝廷想要動梟雄山就不是什麽容易事了。”


    阮琉璃不由一驚,“這個梟雄山這麽厲害嗎?就連擁有千軍萬馬的朝廷都敵不過?”


    鍾浦搖了搖頭,“也不能說是敵不過,隻是不想弄得動靜這麽大。梟雄山在江湖地位很高,實力雄厚,若真打起來牽扯甚多。而且梟雄山武功高強之人太多,就連普通的打手都能以一打十。”


    冥殊羽似乎覺得鍾浦說的不全麵,便補了一句,“父皇如今身體匱乏,朝廷還有眾多事情要顧及,哪裏會在意一個江湖組織。再者說,冥殊華從未向朝廷上報過此事,或許父皇到現在都不知道梟雄山在北輒的舉動。”


    阮琉璃這才明白,原來是因為冥殊華有意掩蓋此事,或許現在朝廷都不知道北輒和江湖已經起了亂子的事情,而且冥殊華或許早就知道是何人起亂,但卻故意沒有告訴冥殊華,或許就是生怕冥殊華知曉後上報朝廷。再者說,冥殊華的虎符此刻在冥殊羽的手裏,想要跟朝廷借兵,首先就要拿出虎符,可若被陛下得知他的虎符丟失,陛下必然龍顏大怒,這也是冥殊華沒將此事上報朝廷的原因之二。


    阮琉璃也知道,就算冥殊羽如今知道是誰起亂,他也不會及時處理,因為他要查的事情還沒查清楚,要是這麽快就上報朝廷,那麽他就要迴肇京了。


    阮琉璃再一想,這一路上他們一直被太子追殺,或許就是怕冥殊羽在北輒查出什麽,就單拿冥殊華丟失虎符一事,那便是重罪。


    冥殊羽看著阮琉璃坐在那裏不說話,就知道這個女人也在思考這件事,至於思考到什麽地步,他便不想多管,他倒要看看阮琉璃的實力。


    短短十幾秒,阮琉璃就想了這麽多,她的確是個思維敏捷的女子。


    他此刻已經有心重用這個可塑之才,那麽他就決定借北輒此地,測一測阮琉璃的實力。


    冥殊羽並沒說什麽,看了看外麵的天色,言道,“下午,本王要和冥殊華去一趟營地,你跟著本王一起去,本王要你去辦件事。”


    阮琉璃一聽此話,臉色便嚴肅了下來,“殿下要臣妾做什麽?”


    冥殊羽此刻也很認真,“據你前段日子所知的線索,咱們就要先從北輒兵營先查起,本王去兵營有冥殊華作伴,所以是不能離開冥殊華半步,所以本王將此事交於你,咱們需要演一場戲。”


    阮琉璃知道冥殊羽定是想好的對策,正襟危坐的認真道,“殿下想演一出什麽戲?”


    冥殊羽深然的看了阮琉璃一眼,“待會兒咱們到兵營之後,就假裝你走失,趁此時機,你便和鍾浦進去盤查,有鍾浦在你身邊,本王也能放心些,至於你的兩個婢女,就不必跟著去了,明白嗎?”


    站在阮琉璃身旁的珍珠和璿璣對視了一眼,身為奴婢自當不會說什麽。


    阮琉璃並不是膽怯之人,她這次來也是想查查北輒的情況,她一直懷疑父親的案情與此有關,她當然是願意的,當即點了點頭,“好,臣妾知道了。”


    冥殊羽打量了阮琉璃一眼,語氣深重,“側妃,本王幾乎不會交代一個女人辦事,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這一句提醒,阮琉璃便明白了,冥殊羽這是在告訴她,此事她若是沒辦成,那麽她以後便真的隻是照顧冥殊羽的生活起居了,冥殊羽是不會再讓她做任何事。


    阮琉璃自信的笑了一下,“殿下放心,臣妾必當不負眾望。”


    ……


    過了一個時辰,阮琉璃便跟著冥殊羽到了北輒的兵營,冥殊華在身邊作陪。


    兵營裏安營紮寨,他們看著北輒的兵馬正在操練,士兵們聲聲吆喝,氣勢洶洶。


    冥殊羽看到這樣的場景,微微一笑,“看看這些士兵,個個身強體壯,一招一式頗為有力,看來六弟費了不少心思啊。”


    冥殊華抿嘴一笑,“此等大事,六弟怎敢疏忽。”


    阮琉璃看著操場上士兵拿著長矛,一招一式下,腳下塵土飛揚。


    冥殊華這時又問道,“不知二哥可查到是何人在北輒動亂了?”


    冥殊羽付之一笑,“不過才一上午的功夫,哪裏能這麽快,等本王再差些時日。”


    冥殊華眼珠子在眼眶裏微微一轉,猜測著冥殊羽這話的真假。


    冥殊羽這時候便提了一句,“咱們下去瞧瞧,讓本王看看北輒的士兵。”


    冥殊華沒有推辭,笑著抬手指著路道,“好,二哥下台階吧。”


    阮琉璃也在身後跟著,鍾浦這時候迴頭瞧了她一眼,阮琉璃便明白了。


    下台階的時候,阮琉璃時刻盯著冥殊華的臉,冥殊華隻顧著和冥殊羽說話,並未注意她。


    她看準時機,看著還有兩三階台階的時候,故作跌倒的樣子,大喊一聲,“哎呀!”


    隨後自己就跌在台階上,然後滾了下去,直到滾下台階才算完。


    鍾浦趕忙轉身走過來將阮琉璃扶起來,假裝很擔心的樣子問道,“娘娘,您沒事吧?”


    阮琉璃卻扶著自己的腳踝,麵容裝作很痛苦的樣子,迴道,“我的腳動不了了。”


    冥殊羽知道這是做戲的一部分,趕忙過來將阮琉璃抱了起來,還不忘斥責道,“下個台階都這麽不小心嗎?”


    阮琉璃拘謹的嘟了嘟嘴,“腳下一滑就滾下來了,臣妾的腳好像動不了了。”


    冥殊羽氣急敗壞的說道,“真是麻煩!早知道就不帶你來了!”


    冥殊華這時候上前勸了一句,“二哥別生氣了,眼下趕快叫個大夫瞧瞧,臣弟看二嫂摔的不輕。”


    冥殊羽點了點頭,“嗯,我這就帶側妃迴去,就不打擾你了。”


    冥殊華還好心的說了句,“二弟送你們迴去吧。”


    冥殊羽阻止道,“不必了,最多就是摔傷了腳踝,也沒什麽大事,你在兵營忙吧,二哥明日再來。”


    冥殊華也沒多想,點了點頭,“也好。”


    隨後,冥殊羽便抱著阮琉璃上了台階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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