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殊羽這樣的話,讓冥殊澈臉色更是難看,他怒視著冥殊羽。


    這對兄弟之間,可是明爭暗鬥了數年,朝廷人人皆知二人不和。


    冥殊澈視冥殊羽為眼中釘,冥殊羽視冥殊澈為肉中刺。說到底,也不過就是爭一個權勢罷了。


    胤漓將國土分為四大區,分別為東冀、西祁、南靖、北輒。皇帝有六子,四個兒子分別封為藩王鎮守治理四大區。


    太子不必說,那是未來的儲君,定是要留在朝廷輔佐皇帝治理朝政。但冥殊羽就不同了,他是庶子,卻同樣被皇帝留在朝中輔佐朝政,可見皇帝對冥殊羽的器重,這些年冥殊羽打了幾場勝仗,為胤漓立下汗馬功勞,因此地位直逼太子,對太子威脅很大。


    這才是二人不和的真正原因,冥殊羽本也不想和冥殊澈鬧得太僵,可是冥殊澈這等陰險之人,令冥殊羽不得不防,這麽多年過去了,就算冥殊羽不想和冥殊澈站在對立麵,也必須要站在對立麵。因為隻要冥殊羽一鬆氣,冥殊澈就會找到任何一個機會殺了他,除之而後快。


    冥殊澈此刻冷視著冥殊羽,聲音冷如玄冰,“二弟這意思,是非要和大哥計較了?”


    冥殊羽輕笑了一下,抬起指尖不經意的揉搓著,像是不經意,但是語氣卻很苛刻,“太子現在和本王稱兄道弟,是不是有些晚了?倘若太子真把本王當兄弟,又怎麽會舍得對本王的側妃動刑?”


    冥殊澈明顯的緊了緊牙,太陽穴處的青筋暴起。


    他機關算盡,步步為營設下圈套想要趁此時機削弱冥殊羽,卻沒算到卷錄居然會在冥殊羽的手上。


    冥殊羽也不是吃素的,皇帝雖然將此事交由冥殊澈審理,但是冥殊羽下午卻拿著卷錄去了禦書房,稟報皇帝他已查清此案,動用自己的權力找了個替罪羊,甚至將事情經過都編排的毫無縫隙,因此得皇帝大為賞識。


    這就導致冥殊澈十分被動,主審的人是他,可將此事查清的人卻不是他,皇帝會怎麽想?多多少少會覺得他這個太子辦事不力,實力不如冥殊羽。


    事到如今,冥殊羽要是在皇帝麵前告冥殊澈一狀,這對於冥殊澈來說未免是雪上加霜。


    冥殊澈坐在那裏,緊盯著冥殊羽的臉,腦子裏亂的不行,他在想最後的補救辦法,至少不能讓皇帝輕視他。


    冥殊羽這時抬眼對上冥殊澈的眼眸,直截了當的就說道,“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本王知道你到底是想算計誰,你想害我就衝著本王來,何必要刁難一個女人?這未免有失大丈夫的風範了吧。”


    冥殊羽生恨的緊了緊牙關,心裏十分不想低頭,但當下時局,他卻不能不低頭,“你說吧,要本太子怎麽做,你才肯放手。”


    冥殊羽笑了,笑得很得意,也很滿意,似乎就在等著冥殊澈說這句話。


    冥殊羽緩緩的站起了身,鄭重其事的說道,“想要本王不在父皇麵前提起這件事也可以,條件就是讓出你手裏的精銳兵。”


    此話一出,冥殊澈臉色立馬就驚了。


    精銳兵,是肇京京都一支專門鎮守安保的隊伍,個個都能武善戰,當初冥殊澈也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得到了精銳兵這支隊伍,有了這支隊伍,冥殊澈可以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可以在肇京做很多事情。


    例如,他可以殺掉他想殺的人。


    冥殊澈未免覺得冥殊羽有些獅子大開口,讓他太過吃虧了,一時氣憤道,“尊親王,你不要太過分!”


    冥殊羽卻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臉上十分輕鬆,“我可沒逼你,你不想交出精銳兵也可以,大不了就是等本王明日上報父皇你今日的惡行而已,父皇當然也不會因此責罰你,大不了就是對你沒什麽好印象而已。”


    冥殊澈氣得發緊,他若是不在乎這個,又何需在這磨嘰這麽久。


    如今皇帝老了,冥殊澈也快三十了,他恨不得明天就做皇帝,要是能反的話他早就反了,何必等到今天還做這個太子。


    他是太子沒錯,但是卻是皇帝封的,皇帝也可以撤了他這個太子之位。


    近些年,他做事囂張,皇帝雖然表麵上沒說什麽,但心裏都清楚。倘若他在惹得皇帝不高興,那對他是很不利的。


    權衡利弊,大局為重,冥殊澈還是低了頭。


    他是那麽的不甘心,咬牙切齒的恨道,“好,本太子明日就向父皇陳請,交出精銳兵。”


    冥殊羽滿意的笑了,“那好,本王明日就在早朝上等著大哥你開口了。”


    扔下這句話,冥殊羽便抬步往門外走。


    那一聲“大哥”,喚的那麽冷,那麽可笑。


    阮琉璃也出了刑部,與阮伯伯道了別,便上了轎子,迴了王府。


    冥殊羽將阮琉璃送迴寢殿,她知道,冥殊羽是不會這麽善心的,能隨她來,必然是有話說。


    璿璣和珍珠見阮琉璃迴來,高興極了。可看到阮琉璃手上的傷,卻又傷心了。


    璿璣叫廚房做了熱菜熱飯,珍珠則是給阮琉璃重新上了藥。


    阮琉璃現在雙手不能動,璿璣親自喂飯,她一天沒吃東西了,很餓,喝了兩碗粥,又吃了一張餅。


    這對於食量很小的阮琉璃來說,已經很多了。


    等到阮琉璃歇下的時候,時辰已經很晚了,月亮都掛在天空中央了。


    今晚璿璣上夜,她在門口候著,寢殿裏就隻剩下阮琉璃和冥殊羽了。


    冥殊羽坐在軟榻上,看著阮琉璃仍有些蒼白的臉,問了句,“疼嗎?”


    阮琉璃坐在塌邊,點了點頭。


    “活該!”,冥殊羽卻生恨的吐出這麽一句,這讓阮琉璃心好涼。


    緊接著,冥殊羽又開了口,“你這叫自作自受!明知道是殺頭的罪,卻偏偏還要去做!本王倘若知道你辦這種糊塗事,當日就不該讓你去!”


    阮琉璃微微低下頭,她也知道自己是自作自受,但是她別無選擇,為了給父親報仇,她隻能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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