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403:顧清冷，我愛你!
強撩成癮：首席大人，請負責！ 作者：月下君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哦……是陸誌鴻。」顧念急忙將聲音調成靜音。
「怎麽這麽晚來電話……」顧念自言自語道。
「說不定是關於顧清冷的事，你快接吧！」顧太太顯得又緊張又興奮。
「哦。」顧念被顧太太說得，也有點興奮起來，急忙按下接聽鍵，「喂，陸誌鴻。」
「什麽？顧清冷被打了？」
「傷已經好了？」
「什麽？顧清冷要走？」
「不知道迴不迴來……」
「電話還是關機……」
每說一句，顧念的眉頭，就緊鎖一分。
原理啊，他真的受傷了，原來，他發的那條簡訊，是真的……原來，他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中，卻沒有留下任何她可以找到他的方式……
他這是為什麽？是對他最愛的人的失望，還是對自己的自暴自棄？亦或是，他已經死了心，認了命，要放棄一些，原本用盡全力才得到的東西？
顧清冷要出國？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也沒有定下歸期……就這樣，要走？
顧念握著手機，腦中一片空白。
眼裏，隻剩下，顧清冷略微瘦削，卻挺直的背脊……
他要走，自己卻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訴自己……
自己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他的一個過客……一個，根本就無關緊要的人？
「顧念，陸誌鴻說什麽？」顧太太從顧念的言語間，感覺到了緊張，感覺到餓了絕望，於是，伸手就要掙紮著起來。
顧念連忙扶住顧太太。
「媽，你別擔心，顧清冷沒事。」顧念分明就十分傷感的聲音，又怎會瞞得過顧太太？
「怎麽會沒事？他要去哪？什麽時候迴來？他是不是受傷了？傷得重不重？」顧太太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顧念，頓時懵了。
顧太太的擔心，相較於顧念，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念隻好把電話的內容，一一相告。
「什麽？顧清冷……」顧太太隻感覺渾身一軟，全身，都開始顫抖，「不行……不能讓他走……絕對不能讓他走……」顧太太斷斷續續地說道，「顧念，你馬上迴去……迴去……把他給我追迴來！」?「媽……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顧念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我沒有關係，你去追他，一定要把他叫迴來……要是他就這麽走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顧太太哽咽起來。
「媽……你別這麽說，千萬別這麽說……」顧念抓住顧太太的手，深怕她有什麽好歹。
「別說了，你快去！我有護工照顧著。你給清讓打個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照顧我就好了！」顧太太不住地往外推顧念。
「那好，我去……」顧念背起包，對護工囑咐兩句，就飛奔下樓。
要攔住他，一定要留住他！
顧念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打上計程車，一路上都很順利，到了機場，正好有一班飛機，一小時後起飛。
顧念隻感覺，渾身都在冒冷汗。
一心想著，找到顧清冷的時候，應該說的話。
「我錯了，我不應該怪你的，你流下來吧……」
不對，這件事情，自己沒錯，顧清冷的確犯了嚴重的錯誤。
「顧清冷，求求你留下來好不好？」
不行，怎麽可以如此低三下四。
「顧清冷，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計較了，你別走了，留下來。」
不行，這樣，會傷到顧清冷的自尊心的……什麽叫自己不計較？
「唉……」顧念深深地嘆息。
想像過一百次重逢的情景，卻沒想到，會是以自己的哀求為結果的……
天剛剛亮透的時候，顧清冷就起來了。
其實，他這一夜，根本就沒睡著。
枕邊，是顧念的照片。
被間，是顧念的體香。
房間裏，是顧念和自己滿滿的迴憶。
真的要走嗎？要離開，這個顧念停留的國度，去往，那個陌生，而且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國度嗎？
顧清冷站在窗前，猶豫著，朝陽，將整個城市打滿朝氣的顏色。
手裏捏著的，是手機……
昨夜的那條簡訊，也許是促使顧清冷如此篤定要出國的最重要的原因。
顧清冷給自己跑了一杯咖啡，然後就一身休閑裝，背上背包，走出這座，他戀戀不捨的建築。
此時此刻，顧念剛從飛機上下來。
「師傅，去人民醫院，快！」顧念小跑著，坐上一輛計程車。
雖然，計程車的速度，已是飛快，但是顧念還是覺得，時間如梭，但車卻跑得異常緩慢。
背後，沁出汗珠，不知是因為緊張所以感覺悶熱，還是因為感覺到要失去，所以冒出的虛汗。
打電話給陸誌鴻，得知他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馬上就要到了，顧念千叮萬囑，要他想盡辦法留住顧清冷。
掛掉電話，顧念再一次催促：「師傅，再快一點好嗎？」
「小姐，已經是最快了！再快，警察就要來抓我了！」
「啊？最快了嗎？」顧念靠向椅背，喃喃自語，「可是為什麽，我卻還是感覺很慢，很慢呢？慢得……快要追不上顧清冷了……」
辦出院手續的時候，異常順利。辦完之後，顧清冷緩緩地，走進了自己的病房，這一間病房，是整所醫院，風景最好的。從這裏望出去，可以看到自己和顧念的「愛巢」，隻是，不知道，那個房子，何時才重新能夠容納，自己和顧念兩人……
很多的情感，湧上心頭。
雖然，也曾經想過，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像一個膽小鬼，雖然，也想過，就向顧念說的，自己十分地不負責任。
可是，顧清冷還是忍不住，想要「逃」。正是因為「愛」，所以才會如此地「怕」。
顧清冷害怕聽到顧念嘴裏的憤恨，也害怕看到，她那原本充滿愛意的眼神，變成隻有仇恨，隻有怨念……
還會迴來嗎？
顧清冷問自己。
也許會吧。
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在看到顧念的時候，不再想到父親因為自己慘死這件事。
如果有一天，自己走進家門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夠將這個打得結結實實的心結解開，那麽就迴來。
隻是，什麽時候能解開？用多少的寂寞和疏離去換取？
顧清冷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站在病房的窗前，顧清冷衝著玻璃裏印出的自己，擠出一個微笑。
計程車還沒有完全停穩，顧念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一路跑進住院部，照著陸誌鴻剛剛簡訊發來的病房號。
沒跑一步，走覺得，腳下越來越沉重。
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樣的結果？
顧念不敢去想，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馬上見到顧清冷。
電梯，停留在八樓始終不下來。
顧念不停地按著上行鍵，可是依舊沒有反應。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顧念不顧一切地跑向樓梯，一步一步地泡上十幾層的高樓。
累嗎？
不累。
感覺不到累。
顧念三不並作兩步地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心裏忐忑不安，加上剛剛跑步帶來的心髒劇烈跳動，讓她的喉嚨，焦灼地粘合，說不出話來。
「唿……唿……」顧念猛地做了兩個深唿吸，就推門進入……
因為劇烈的運動，加上一夜未眠，顧念的眼前，有些模糊。
但是……那裏，有一個背影，站在窗前……
沒有錯！
「顧清冷，我愛你！留下來！」
抽搐了一百遍該怎麽說的話，到了嘴裏，卻化成了這樣一句。
顧念突然間明白。
原來，自己和顧清冷之間的鴻溝，並不是不可逾越的。
如果有愛，什麽不能夠逾越呢？
種族，國度，階級……沒有什麽，是愛情不能夠逾越和橫跨的……
即使心底裏有恨意，那又如何呢？如果有愛，那麽沒有什麽，不能夠化解！
隻是，現在才想到，會不會，有點晚？
為什麽自己之前一直在為顧清冷找著千般萬般的理由，卻始終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如果……早一點明白，那麽是不是，兩個人，也不至於，走得那麽遠……那麽遠？
不會的，現在明白不會晚。
因為，顧清冷就站在那裏。
隻要他肯聽自己說，隻要他還愛著自己，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們還是能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後再慢慢地抹去，那塊，他們誰也不能觸碰的傷疤……
「顧清冷……」顧念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迎迴，她最最愛的顧清冷。
站在窗前的背影，緩緩地轉身，背著光，走向顧念……
「顧念，對不起，我沒能截住顧清冷……我來的時候，護士說，顧清冷已經走了……」
陸誌鴻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原來……他不是顧清冷……原來，顧清冷已經離開……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機會，去表達自己對他們之間關係的新領悟……
一切，都已經晚了……
「沒關係……」顧念隻感覺，心，頓時陣痛。然後人就有些站不住了。
「顧念！」陸誌鴻連忙扶住顧念，「你一定要堅強！」
「去……機場……帶我去機場……」顧念硬撐著，懇求地望向陸誌鴻。
「好吧。」明知道，追到顧清冷的希望渺茫，更何況，他是下定決心不讓他們找到他的……而且，就連他要去哪個國家，都毫無頭緒。
但是陸誌鴻還是攙扶著顧念，坐上車。
說不出是因為什麽。
也許，就是為了抓住，這最後一絲希望吧……
顧清冷站在登機口上。
他到的時候，正好有一班去美國的飛機，於是，他就辦了手續，站在了登機口上。
心裏，有些不合時宜地潮濕，雖然，這個決定對於顧清冷來說，是如此的決絕。
但，心上，還是免不了，有種淩遲般的疼痛。
眼睛，有一點模糊，不知是風，還是不自覺湧上心頭的傷感。
「顧念，我走了。」顧清冷向後望著，在心中默念。
然後，便狠狠地閉上眼，一個淩厲地轉身走了進去……
「顧清冷……顧清冷……」顧念在機場，瘋狂地大喊，得到的，卻隻有人群鄙視的目光。
「顧清冷……我愛你……求你留下……」站在嘈雜的機場大廳中央，顧念的淚，奪眶而出，伴隨著「開往美國的第184號飛機，正在起飛……」
迴來的時候，顧念脆弱地將自己埋進顧太太的懷抱中。
「孩子，沒事的，沒有了顧清冷，還有媽和清讓！」顧太太拍著顧念的頭，一邊拉住了清讓的手，放在顧念的背上。
「媽，我不傷心，我一點也不傷心……我才不為了這個壞男人傷心！」顧念孩子氣地叫嚷，反倒讓清讓更加心疼。
「好了好了，既然不傷心，就不要哭了，哭壞了眼睛，那就跟媽一樣了……」顧太太緊緊抱著顧念，嘴裏說著調侃的話，可是心裏，卻和顧念一樣，翻江倒海地疼痛。
「媽……我不傷心……隻是……心好痛……沒有辦法控製地痛……」顧念擦幹眼淚，但很快又有新的湧出。
「傻孩子，忘了他吧。忘了，就不痛了……」
顧念一直哭，一直流淚，直到第二天，她的情緒，才慢慢好轉。
其實，與其說是好轉，不如說，在時事所逼下，她選擇了掩藏自己的情感。
「顧念，抱緊我。」
昨天晚上，顧念夢到，有個聲音，在她的耳邊親昵地召喚。
顧念用盡全力向著身邊地顧清冷抱過去，可是，驚覺地醒來卻發現，自己抱住地，隻是一隻枕頭而已……
一早，就帶著顧太太，做了各種檢查。
好不容易坐下來，已經是中午了。
「顧念，你別想太多了。」清讓拍著顧念的肩膀，想要給她溫暖，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途徑。
「我沒事的……」顧念的眼神，有些空泛。
「還說沒事？你都不怎麽願意說話了，就算說話，也沒精打采的。」
「我隻是……不太想說……」顧念嘆一口氣，「清讓，你迴去吧，你呆在這裏，公司怎麽辦？」
顧念的問話，得到的，卻是清讓長長地嘆息。
</br>
「怎麽這麽晚來電話……」顧念自言自語道。
「說不定是關於顧清冷的事，你快接吧！」顧太太顯得又緊張又興奮。
「哦。」顧念被顧太太說得，也有點興奮起來，急忙按下接聽鍵，「喂，陸誌鴻。」
「什麽？顧清冷被打了？」
「傷已經好了？」
「什麽？顧清冷要走？」
「不知道迴不迴來……」
「電話還是關機……」
每說一句，顧念的眉頭，就緊鎖一分。
原理啊，他真的受傷了，原來，他發的那條簡訊，是真的……原來，他一直都生活在痛苦中，卻沒有留下任何她可以找到他的方式……
他這是為什麽？是對他最愛的人的失望，還是對自己的自暴自棄？亦或是，他已經死了心，認了命，要放棄一些，原本用盡全力才得到的東西？
顧清冷要出國？沒有留下任何聯繫方式，也沒有定下歸期……就這樣，要走？
顧念握著手機，腦中一片空白。
眼裏，隻剩下，顧清冷略微瘦削，卻挺直的背脊……
他要走，自己卻不是第一個知道的人，甚至，他根本就不打算告訴自己……
自己什麽時候，開始變成他的一個過客……一個，根本就無關緊要的人？
「顧念，陸誌鴻說什麽？」顧太太從顧念的言語間，感覺到了緊張，感覺到餓了絕望，於是，伸手就要掙紮著起來。
顧念連忙扶住顧太太。
「媽，你別擔心，顧清冷沒事。」顧念分明就十分傷感的聲音，又怎會瞞得過顧太太？
「怎麽會沒事？他要去哪？什麽時候迴來？他是不是受傷了？傷得重不重？」顧太太一串連珠炮似的問題，問得顧念，頓時懵了。
顧太太的擔心，相較於顧念，有過之而無不及。
顧念隻好把電話的內容，一一相告。
「什麽？顧清冷……」顧太太隻感覺渾身一軟，全身，都開始顫抖，「不行……不能讓他走……絕對不能讓他走……」顧太太斷斷續續地說道，「顧念，你馬上迴去……迴去……把他給我追迴來！」?「媽……我……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顧念說出了自己的擔憂。
「我沒有關係，你去追他，一定要把他叫迴來……要是他就這麽走了，那我活著還有什麽意思……」顧太太哽咽起來。
「媽……你別這麽說，千萬別這麽說……」顧念抓住顧太太的手，深怕她有什麽好歹。
「別說了，你快去！我有護工照顧著。你給清讓打個電話，讓他馬上趕過來，照顧我就好了！」顧太太不住地往外推顧念。
「那好，我去……」顧念背起包，對護工囑咐兩句，就飛奔下樓。
要攔住他，一定要留住他！
顧念心裏，隻有一個念頭。
打上計程車，一路上都很順利，到了機場，正好有一班飛機，一小時後起飛。
顧念隻感覺，渾身都在冒冷汗。
一心想著，找到顧清冷的時候，應該說的話。
「我錯了，我不應該怪你的，你流下來吧……」
不對，這件事情，自己沒錯，顧清冷的確犯了嚴重的錯誤。
「顧清冷，求求你留下來好不好？」
不行，怎麽可以如此低三下四。
「顧清冷，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計較了，你別走了，留下來。」
不行，這樣，會傷到顧清冷的自尊心的……什麽叫自己不計較？
「唉……」顧念深深地嘆息。
想像過一百次重逢的情景，卻沒想到，會是以自己的哀求為結果的……
天剛剛亮透的時候，顧清冷就起來了。
其實，他這一夜，根本就沒睡著。
枕邊，是顧念的照片。
被間，是顧念的體香。
房間裏，是顧念和自己滿滿的迴憶。
真的要走嗎？要離開，這個顧念停留的國度，去往，那個陌生，而且隻有自己一個人的國度嗎？
顧清冷站在窗前，猶豫著，朝陽，將整個城市打滿朝氣的顏色。
手裏捏著的，是手機……
昨夜的那條簡訊，也許是促使顧清冷如此篤定要出國的最重要的原因。
顧清冷給自己跑了一杯咖啡，然後就一身休閑裝，背上背包，走出這座，他戀戀不捨的建築。
此時此刻，顧念剛從飛機上下來。
「師傅，去人民醫院，快！」顧念小跑著，坐上一輛計程車。
雖然，計程車的速度，已是飛快，但是顧念還是覺得，時間如梭，但車卻跑得異常緩慢。
背後，沁出汗珠，不知是因為緊張所以感覺悶熱，還是因為感覺到要失去，所以冒出的虛汗。
打電話給陸誌鴻，得知他已經在去醫院的路上，馬上就要到了，顧念千叮萬囑，要他想盡辦法留住顧清冷。
掛掉電話，顧念再一次催促：「師傅，再快一點好嗎？」
「小姐，已經是最快了！再快，警察就要來抓我了！」
「啊？最快了嗎？」顧念靠向椅背，喃喃自語，「可是為什麽，我卻還是感覺很慢，很慢呢？慢得……快要追不上顧清冷了……」
辦出院手續的時候，異常順利。辦完之後，顧清冷緩緩地，走進了自己的病房，這一間病房，是整所醫院，風景最好的。從這裏望出去，可以看到自己和顧念的「愛巢」，隻是，不知道，那個房子，何時才重新能夠容納，自己和顧念兩人……
很多的情感，湧上心頭。
雖然，也曾經想過，自己這樣的行為，很像一個膽小鬼，雖然，也想過，就向顧念說的，自己十分地不負責任。
可是，顧清冷還是忍不住，想要「逃」。正是因為「愛」，所以才會如此地「怕」。
顧清冷害怕聽到顧念嘴裏的憤恨，也害怕看到，她那原本充滿愛意的眼神，變成隻有仇恨，隻有怨念……
還會迴來嗎？
顧清冷問自己。
也許會吧。
如果有一天，自己可以在看到顧念的時候，不再想到父親因為自己慘死這件事。
如果有一天，自己走進家門的時候，可以看到一家人其樂融融的樣子。
如果有一天，自己能夠將這個打得結結實實的心結解開，那麽就迴來。
隻是，什麽時候能解開？用多少的寂寞和疏離去換取？
顧清冷不知道，也不想深究……
站在病房的窗前，顧清冷衝著玻璃裏印出的自己，擠出一個微笑。
計程車還沒有完全停穩，顧念就從車上跳了下來。
一路跑進住院部，照著陸誌鴻剛剛簡訊發來的病房號。
沒跑一步，走覺得，腳下越來越沉重。
等待自己的，是什麽樣的結果？
顧念不敢去想，現在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馬上見到顧清冷。
電梯，停留在八樓始終不下來。
顧念不停地按著上行鍵，可是依舊沒有反應。
一種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顧念不顧一切地跑向樓梯，一步一步地泡上十幾層的高樓。
累嗎？
不累。
感覺不到累。
顧念三不並作兩步地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心裏忐忑不安，加上剛剛跑步帶來的心髒劇烈跳動，讓她的喉嚨，焦灼地粘合，說不出話來。
「唿……唿……」顧念猛地做了兩個深唿吸，就推門進入……
因為劇烈的運動，加上一夜未眠，顧念的眼前，有些模糊。
但是……那裏，有一個背影，站在窗前……
沒有錯！
「顧清冷，我愛你！留下來！」
抽搐了一百遍該怎麽說的話，到了嘴裏，卻化成了這樣一句。
顧念突然間明白。
原來，自己和顧清冷之間的鴻溝，並不是不可逾越的。
如果有愛，什麽不能夠逾越呢？
種族，國度，階級……沒有什麽，是愛情不能夠逾越和橫跨的……
即使心底裏有恨意，那又如何呢？如果有愛，那麽沒有什麽，不能夠化解！
隻是，現在才想到，會不會，有點晚？
為什麽自己之前一直在為顧清冷找著千般萬般的理由，卻始終沒有想到這一層呢？
如果……早一點明白，那麽是不是，兩個人，也不至於，走得那麽遠……那麽遠？
不會的，現在明白不會晚。
因為，顧清冷就站在那裏。
隻要他肯聽自己說，隻要他還愛著自己，那麽，一切都不是問題。
他們還是能夠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然後再慢慢地抹去，那塊，他們誰也不能觸碰的傷疤……
「顧清冷……」顧念上前一步，伸出手，想要迎迴，她最最愛的顧清冷。
站在窗前的背影，緩緩地轉身，背著光，走向顧念……
「顧念，對不起，我沒能截住顧清冷……我來的時候，護士說，顧清冷已經走了……」
陸誌鴻的聲音，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原來……他不是顧清冷……原來，顧清冷已經離開……原來，他根本就沒有給自己機會，去表達自己對他們之間關係的新領悟……
一切，都已經晚了……
「沒關係……」顧念隻感覺，心，頓時陣痛。然後人就有些站不住了。
「顧念！」陸誌鴻連忙扶住顧念，「你一定要堅強！」
「去……機場……帶我去機場……」顧念硬撐著，懇求地望向陸誌鴻。
「好吧。」明知道，追到顧清冷的希望渺茫，更何況，他是下定決心不讓他們找到他的……而且，就連他要去哪個國家，都毫無頭緒。
但是陸誌鴻還是攙扶著顧念，坐上車。
說不出是因為什麽。
也許，就是為了抓住，這最後一絲希望吧……
顧清冷站在登機口上。
他到的時候，正好有一班去美國的飛機，於是，他就辦了手續，站在了登機口上。
心裏，有些不合時宜地潮濕，雖然，這個決定對於顧清冷來說，是如此的決絕。
但，心上，還是免不了，有種淩遲般的疼痛。
眼睛，有一點模糊，不知是風，還是不自覺湧上心頭的傷感。
「顧念，我走了。」顧清冷向後望著，在心中默念。
然後，便狠狠地閉上眼，一個淩厲地轉身走了進去……
「顧清冷……顧清冷……」顧念在機場，瘋狂地大喊，得到的，卻隻有人群鄙視的目光。
「顧清冷……我愛你……求你留下……」站在嘈雜的機場大廳中央，顧念的淚，奪眶而出，伴隨著「開往美國的第184號飛機，正在起飛……」
迴來的時候，顧念脆弱地將自己埋進顧太太的懷抱中。
「孩子，沒事的，沒有了顧清冷，還有媽和清讓！」顧太太拍著顧念的頭，一邊拉住了清讓的手，放在顧念的背上。
「媽，我不傷心，我一點也不傷心……我才不為了這個壞男人傷心！」顧念孩子氣地叫嚷，反倒讓清讓更加心疼。
「好了好了，既然不傷心，就不要哭了，哭壞了眼睛，那就跟媽一樣了……」顧太太緊緊抱著顧念，嘴裏說著調侃的話，可是心裏，卻和顧念一樣，翻江倒海地疼痛。
「媽……我不傷心……隻是……心好痛……沒有辦法控製地痛……」顧念擦幹眼淚，但很快又有新的湧出。
「傻孩子，忘了他吧。忘了，就不痛了……」
顧念一直哭，一直流淚，直到第二天，她的情緒，才慢慢好轉。
其實，與其說是好轉，不如說，在時事所逼下，她選擇了掩藏自己的情感。
「顧念，抱緊我。」
昨天晚上，顧念夢到，有個聲音，在她的耳邊親昵地召喚。
顧念用盡全力向著身邊地顧清冷抱過去，可是，驚覺地醒來卻發現，自己抱住地，隻是一隻枕頭而已……
一早，就帶著顧太太，做了各種檢查。
好不容易坐下來，已經是中午了。
「顧念，你別想太多了。」清讓拍著顧念的肩膀，想要給她溫暖，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途徑。
「我沒事的……」顧念的眼神，有些空泛。
「還說沒事？你都不怎麽願意說話了，就算說話，也沒精打采的。」
「我隻是……不太想說……」顧念嘆一口氣，「清讓，你迴去吧，你呆在這裏，公司怎麽辦？」
顧念的問話，得到的，卻是清讓長長地嘆息。
</br>